“我……我还没有想好。”
慕若雨的眼神有些飘忽，下意识地望向了贺兰玥刚刚所站的位置。
虽然离开这里，她可以彻底抛开慕璟柔的身份，但是一想到要离开，脑中就不受控制地出现了一道身影。
多少有些舍不得。
就在刚刚，贺兰玥站出来的那一刻，那道身影就印在了她的心里。
自从娘亲死后，她在这个世上就没有什么牵挂了。
就如同一朵浮萍，漂泊无依。
慕璟璃的到来，算是让她看到了一束光，也考虑过今后就跟在她的身边。
但是就在刚刚那一刻，有些东西悄然发生了改变。
她已经不确定自己是不是要离开了。
可若是以慕璟柔的身份就这么留在这里，心里又多多少少有些歉疚，觉得有些对不起慕璟璃。
两种思想在脑中天人交战，她的心里十分纠结。
慕璟璃一看见她的那个眼神，就差不多了解了她的想法。
见她犹犹豫豫，喟叹道：“你也不用着急，反正还要回一趟祖地，可以慢慢考虑。不过有件事我得提醒你一下，他要走的路还很长，是不可能耽于儿女私情的。至于是留在这里陪着他，还是其他选择，你自己考虑清楚。当然，也不要有什么心理负担。”
说完，就和泠渊一起回极光院了。
……
叱风大陆。
寒极宗的秘境禁地。
司空雨薇望着楚清妍渐渐消失的背影，对身旁的慕脩尧道：“就这么看着她离开，你会不会后悔今日所做的一切？这次不解释清楚，以后你很可能就没有机会了。她……也许会恨你一辈子。”
慕脩尧闻言，思绪不由得回到了进入禁地之前的那次谈话。
他为了让楚清妍离开，说了很多重话，那也许是他这辈子说过的最重的一席话。
如果可以，她也不想那样做。
但是他走不了了，不能连累公主也被关在这里。
对他来说，让公主恨他，总比继续耽误她的人生要好。至于委屈或者后悔什么的，他从来都没有想过。
而且既然做了，他就不会后悔。
思及此，他最后看了那个传送阵一眼，转身道：“走吧。”
“你不打算跟着她一起走吗？其实你现在要走的话，我根本就拦不住你。”司空雨薇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说这番话，连她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想听到什么，在执着一些什么。
然而，在问出这句话的一刻，她就意识到自己的后悔了。
虽然之前和慕脩尧做交易时，她曾经说过他们只是假夫妻，不必有夫妻之实，但其实在内心之中她早在成亲的那一刻就将他看做了自己的夫君。
这辈子，她不可能再嫁给第二个男人了。
在某种意义上说，他就是她这辈子的依靠。
可是在这一刻，她居然在提醒他可以离开，一颗心顿时揪了起来。
同时，又觉得自己这么做有些卑鄙。
一方面是在提醒他，可在另一个角度又何尝不是在往他的伤口上撒盐呢？
而且还很虚伪。
因为在她的心底里，内心深处，一点都不想他离开。
慕脩尧闻言顿住了脚步，转过头去淡淡地看了司空雨薇一眼，道：“你不必试探什么。我说了会留下，就一定会留下。走吧，我们该回去了。”
“嗯。”司空雨薇心下一松，心底里有些小雀跃。
虽然并没有什么可高兴的。
她快走几步跟上了慕脩尧的步伐，说道：“走吧，我先带你去一个地方。”
既然已经走出了第一步，那么接下来就断然没有停下来的道理了。
有些事她必须要做。
另一边，楚清妍只觉得眼前一阵白光，哭得红肿的双眼前，就出现了一个平凡的小村落。
再回头望，是一大片茫茫的药田。
已经看不到传送阵了。
换句话说，她是真的回不去了。
擦了擦眼泪，楚清妍迈步往小村庄里走去。见前方炊烟袅袅，偶尔有村民往来，她朝着两个玩耍的孩童走了过去。担心自己的忽然出现会吓到他们，她挤出一抹浅笑，慢慢走了过去。
“咦，小东哥，你看，那个姐姐长得好像仙女哦！”其中一个小女娃见她走过来，指着她对身旁的小男娃道。
小男娃循着她手指的方向望过去，点点头，“是啊，就和借住在我家的那几个仙女姐姐一样。”
说着，他就朝楚清妍跑了过去，笑得天真烂漫，“仙女姐姐，你长得好美，是来找住在我家的那几个仙女姐姐的吗？她们说，让我和小花多留意着，这两天可能会有仙女姐姐来找她们。”
仙女姐姐？
楚清妍一愣，问道：“你能带我去找她们吗？”
这个孩子所说的人应该不属于这个村落，或许能问到师傅他们的下落也不一定。
再不济，问问丹城的位置也好。
希望东方公子他们还没有离开，那样的话要找师傅就容易多了。
还有被寒极宗抓走的那些丹师，他们的家人和朋友恐怕都在心急地找人。她虽然不知道寒极宗的位置，将消息带给他们也是好的，至少还有一分希望。
抱着这个想法，她就跟着两个小童进了村子。
一进入小东家，楚清妍果然看到了几个身穿着同样服饰的紫衣女子。
好巧不巧的是，她身上的衣裙也是紫色的，怪不得那个叫小东的孩子会将她当成是和她们一路的。
小院里，景雪楠正在挑选炼丹的药材。
见小东和隔壁家的小花带着一位姑娘进门，上下打量着她，问道：“这位姑娘，你是？”
“抱歉，冒昧打扰。我想问一下，丹城距离这里远吗？”楚清妍想了一下，还是问路比较稳妥。否则一上来就问东问西，很容易被别人当成别有用心。
“丹城？”景雪楠怔愣了一下，道：“姑娘，你确定是要去丹城吗？距离这里可不近啊。最近的传送阵在前边的岳城，你得转两次传送阵才能到。不过，我们过两天也要去，不如……”
“咳咳，雪楠，你说什么呢？药材处理好了没？还要炮制呢。”
这时，从房中走出来的苏芸打断了景雪楠的话，使个眼色将她叫到一旁，“你是不是傻啊？你都不认识她，和她说那么多做什么？万一她是什么邪宗魔教的人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