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意未尽的放开她的时候,两人的气息已经有些不稳。
他倒是挺绅士的帮她整理着有些凌乱的秀发,拥着她的肩头往前方车子的方向走了去。
“都这个点了,想必也没有吃什么东西,我们去江边客栈吃点夜宵吧。”
东方流云也帮他拉了拉有些凌乱的领带,一边提议道。
“明天还得上班,早点回去休息吧,想吃什么打个电话让王妈准备一下。”
“放心吧,很快的,才十点,不然就在我们别墅区近一些的那个大排档吧,那里的紫薯粥煮得就挺不错,十二点之前能回到家。我请客!”
她淡然笑了一声,伸手从他的衣袋里拿过车钥匙……
……
黑色的保时捷从寂静的街道上飞驰而过,在市北临近郊外的一处大排档边上稳稳的停下了车。
这个时候正赶上夜宵的点,而且天气不算热,这会儿吃夜宵的人挺多的,所以这边很热闹,齐磊之前跟东方流云没有结婚的时候,也来过这里吃过挺多顿的。环境也不算太差,还算蛮干净。
“老板,来一小份紫薯粥,还有再来一只烤鱼,纯生来一打,要冰的。”
“等等,酒来四支就行,老板。”
东方流云的话音落下,齐磊便阻止道,“别喝太多。”
东方流云斜了他一眼,然后便也默认了。
没一会儿,酒菜也都端了上来,紫薯粥也还热着。
齐磊给东方流云盛了半碗,闲适的挪到她跟前,“吃点垫肚子吧。”
东方流云自然是不客气的端了过来,低头便吃了。
她是真饿了,忙活了一天刚才没怎么吃好,况且,她也不见得很中意西餐。
“你也来点啊,刚才也没怎么吃,放心,我也没嫌弃你,男人,总得有点份量的,有点肉感也没有什么不好的。只要你不越老越邋遢,我没讲究。”
东方流云一边说着,也一边拿过汤勺给他盛上一碗,挪到他跟前,“吃完。”
清淡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不可违逆的意味。
齐磊倒是看了她一眼,便也执起了汤匙,一边道,“我也没见你长肉,每次回潭山别墅区那边,我真担心爸妈会责怪我养瘦了他们的女儿。”
闻言,东方流云却是一笑,“你想多了,我前几年有一段时间染上厌食症,体重暴瘦到八十斤,现在是一直保持着三位数的体重,不算瘦了,我人长得结实,看起来也就九十来斤的人而已。多吃一点,能吃是福。”
“爸说你身手很好,是个练家子。”
齐磊低着眼帘说着,一边给她跟前的碟子里夹了一些她中意的凉菜。
“周末的时候去击剑馆吧,试试你的身手。”
东方流云倒是扫了他一眼,“上次错过了,这次试试,那个时候你应该有空。”
“荣幸!”
齐磊低低的应了一声——
那就要看她是什么样的玩法了,这项运动可是他齐磊的强项,他也没有意料到,他们两个的爱好,也还是挺相似的,比如这个击剑还有打游戏……
夫妻俩默契的绝口不提今天晚上的事情,尤其是这个时候。
开了两瓶酒,夫妻俩对饮了起来。
这个时候,夫妻两人都觉得分外的轻松,忽然间就感觉好像回到当初他们两也是这么喝着酒聊天的时候,谈话也不觉得有任何的压力。
“医院那边情况怎么样,今天无意听杨胜说了几句,好像是跟王淳副总打电话的,我们结婚那么久,我好像还没有正式拜见过你的父亲,这似乎不太符合礼数。你不打算安排一下吗?”
东方流云确实还没有去见过齐启明。
她也没有提起,因为,她一直都很清楚,齐磊跟齐启明之间存在的矛盾,她自是想看着齐磊的态度了。
果然,东方流云这话落下,齐磊的动作顿了一下,抬起眼帘,不动声色的看着她,迎着她淡淡的眸光,他倒是好一会儿才收回了眼神,继续给她夹了一块鱼,一边开口道——
“去看了也没有意义,他现在没有任何的知觉。我想,这应该是上天对他的惩罚,像他这样的人,一般都不能善终。”
沉沉的语气里自然是能听出几分隐忍的寂寥感,眼帘下的黑眸难掩落寞。
他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喝下一口,皱着眉,有些控制不住的拿过一旁的烟包,取了一支出来,点上,吸了一口,在弥漫的浅淡烟雾之中,他不紧不慢的继续道,“有些所期待的东西,你越想得到,越想拥有,反而会造成更深的隔阂,越没有办法得到,甚至还会失去更多的东西。我是挺累了,尤其是这么多的事情之后,让我明白,顺其自然,这四个字,难能可贵。”
说到这里,他才皱着眉头,抬头喝尽了杯中的酒。
“小时候,我总是羡慕齐峰,羡慕他成绩好得到父亲的关爱和赞赏。齐峰的成绩很好,门门优秀,每次拿着成绩单回家,都能得到齐老头的夸奖。齐老头带着齐峰去骑马游泳,从来都不会有我的份,他手把手教齐峰游泳的时候,我只能躲在一旁偷看。”
“但我没想到,我偷看齐老头教齐峰游泳的事情被我的母亲发现了。后来,是我母亲教会了我,但是,直至后来,我才知道,其实,那个时候,我妈她根本就不会游泳,她是特地去游泳馆学了将近两个月,才学会的。回来才教的我。这件事我一直都不知道,直到她过世以后,我整理她的东西,看了她写下的日历,我才明白的。”
“她不喜欢写日记,不过喜欢记日历。”
“父亲这两个字,在我的字典里,应该是很陌生的才对,父爱我更从来没有体会过。”
……
听他如此平静的说起这个事情,东方流云听着,心底却不由得有些替他难过。
“如果可以让你好过一点,我倒是希望能早点认识你,至少,那个时候,也期待能做一朵解语花。”
她这话落下,齐磊倒是怔了一下,抬头看她,却半晌也没有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