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吃过了饭,和白老汉商量了一下买车的事,然后在家里休息了一会儿,两点钟的时候,穿好了衣服就去了村委会。
村委会那五间屋子被粉饰一新,现在正请木匠在做一些桌椅之类的办公用具。请来的木匠是外村的,这些是承包给他的,所以也不分个点,人家吃过了饭就来做活了。
白强穿着彩虹新给他织好的毛衣,去村委会的时候竟然连外套都没有穿。很多人都有显摆的心理,或是有意识的,或是无意识的。其实做为一种群居动物,这样的心理似乎是种必然。
“强子,你小子那里买的毛衣,真不赖哩!”平时穿惯的那套衣服突然换一件新衣裳,那是一件很显眼的事情,山子先看见了,就说道。
白强摸着自己的毛衣,说道,“这样的衣服你去县城都难成买到,这是我媳妇给我织的。”
山子走了过来,用夹着烟卷的那只手去摸白强的衣服,夸道,“嘿嘿,你家媳妇真手巧,织得还真不赖呢——”
白强见山子手上夹着烟,一把把他的手给打开了,说道,“去去!别让你的烟头把我的毛衣给燎了。要是弄破的话,虹非回家收拾我不可。”
山子有些不高兴了,道,“不就是一件毛衣吗?还真当成宝贝了。看你穿着那物件咋干活。”
白强道,“这活呀,我照干,只要是不把衣服弄脏了就行。”又说,“山子,你要是请我喝顿酒,我就让我媳妇给你织一件。”
“真的?”山子转怒为喜,“说话算数?”
“当然了。”
“让你们来是拉呱的?还不快干活去!”白土山抱着一捆木板从屋里走了出来。
白强解释道,“土山哥,我这是刚来正瞅着活干呢!”
白土山把木板扔到了地上,说道,“李师傅刚把这柜子磨好了,你刷漆吧。漆桶就在里屋放着。”
说完,白强就去里屋拿漆桶去了。白土山立在院子里,看见白强身上的那件毛衣觉得扎眼得很。
那是一个书柜,足有两米高,把低下刷完了再刷上面时,白强只能掂起脚来刷。一只手拿着漆桶不方便就把它放在了身后那个三脚支架上,刚一开始觉得不稳,来回挪了挪才稳当了。
这院子里堆满了各种木料,乱得很。白土山再从屋里把一捆木板抱出来时看到白强正掂着脚给那柜子刷漆,而他身旁便是那高高的在三角架上放着的漆桶。白土山顿了顿,就走了过来,一声不吭的把那三脚支架靠着白强挪了挪,而后轻轻的把那捆木板放了下来。又悄悄的走了。
正在一旁做活的李师傅有些纳罕,那些不用的木板明明是在院角堆着的,而这村长为何要放在这里。
白强一边得意的哼着小曲,一边刷着漆。很快刷子上的漆便用完了,这需要往漆桶里再蘸一些。刚一转身就碰到了那三角支架,漆桶顺势倒在了白强的肩膀上,真是可怜了那还有多半桶的漆……
李师傅恍然,赶紧扭过身继续做活。
山子见了急忙跑了过来,从地下拣起一个木片就去刮白强身上的漆,说道,“你这家伙怎么这样不小心,我的烟头没有燎到你的毛衣,却让漆给洗了。”
白强急道,“我记得那支架离我明明很远,可是一转身却把它给碰倒了。我后面撒的多吗?”白强扭过头问山子。
“撒得多吗?你说呢,这半罐的漆全撒在你身上了。”山子如是说道,“快脱了吧,别把里面的衣服也给弄脏了。”
白强赶紧把衣服脱了下来,拿在眼前一看,崭新的衣服上面有一大堆的污秽,差一点都要哭出声来,抖搂着说道,“这该咋办,这该咋办?我媳妇知道了非要吃了我不可。”
白土山仍在一旁若无其事的做活,李师傅有些看不下去了,走了过来,轻声说道,“用汽油洗洗,把漆去掉后再用洗衣膏来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