聪明人七三ahref=target=_blankclass=linkcontent手机同步阅读请访问戴颂在楼下给大班孩子上完游戏课,刚准备进去找红枣吃午饭,就听到教学楼里响起匆忙杂乱的脚步声。
红枣首当其冲大步走出来,怀里抱着个小女孩,身体大半都用外套遮住,后面跟着中二班另两个老师,唐雅真在最后,正打电话不停地交代什么。
苍白冷肃的神情在红枣脸上太过刺眼,戴颂立即上前,“出什么事了?”
红枣高悬的心在见到戴颂后终于回稳些许,把孩子抱紧,尽量平静地低声说:“嘉嘉受伤了,现在要去医院。”
戴颂在她话音里听出什么,蹙眉说:“走,我开车。”
越野车一路疾驰,红枣坐在副驾驶,抱着嘉嘉的手臂不住打颤,她不敢碰孩子腰和腿之间,只敢把手垫在后背和膝弯下。
嘉嘉眼睛红肿,依赖地靠在她胸口,非常懂事,不闹也不挣扎。
下车前,戴颂按住红枣的肩,认真盯进她的眼睛里,“无论什么事,别慌,有我在。”
红枣抿紧唇,重重点头。
市人民医院是圣言幼儿园长期合作的对象,儿科主任在提前接到园长唐雅真的电话后,就已经安排人接待,孩子一到,马上有护士接手,要带去做详细检查。
嘉嘉被扯离红枣的怀抱,起初还没反应过来,直到发现离熟悉的人越来越远,忽然爆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声,伸着手拼命朝红枣的方向抓,惹得其他患者和家属频频侧目。
红枣在戴颂手上用力攥了一下,朝护士追过去,“让我一起进去吧,孩子害怕!”
按原则来说,除非家属,私密检查是不让别人进的,护士有点犹豫,唐雅真跟儿科主任商量:“情况特殊,孩子需要我们。”
主任把嘉嘉接过来,手伸进遮挡的外套,在有血迹的位置非常轻微地按了几处,点点头,“跟我来吧,你们最好有个心理准备,赶紧联系孩子父母。”
嘉嘉还不满五岁,从小小班起就是圣言的学生,几年来始终都是园里最乖巧听话的孩子之一,平常性子害羞,说话声音都小小的,从没做过什么出格的事,老师们面对她都会格外温柔。
这么乖的小姑娘,现在眼睛里全是惊惧,泪水流个不停,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红枣,生怕她再走开。
红枣心里搅得发疼,蹲下身摸她的头,“嘉嘉别怕,等医生给你检查好,咱们就没事了。”
儿科主任戴好手套,跟两个护士一起围在床边,拿下嘉嘉身上的外套,掀起上衣,幼嫩后背上几道揉掐出来的红痕暴露无遗。
唐雅真捂住嘴,狠狠抓住自己的手臂。
儿科主任继续去褪孩子的短裤,才发现薄薄布料已经跟伤口黏在一起,稍微一扯,孩子就疼得打颤哭叫。
红枣满身都是冷汗,紧紧握着嘉嘉的手,等到裤子终于剪开脱下,医生和护士都抽了口冷气。
时间分秒流逝。
红枣已经记不得过了多久,只知道久蹲的双腿彻底失去知觉,嘉嘉哭累了,肿着眼昏昏欲睡,儿科主任才摘下口罩,长舒了口气,交代护士给嘉嘉换衣服,招呼唐雅真和红枣出去。
红枣已经站不起来了,被唐雅真搀起,靠墙缓了片刻,哑着嗓子说:“唐姐,我们先去听医生说。”
主任关上里间的门,脸上勉强维持的平和一瞬崩掉,压低嗓音怒喊:“赶紧报警!哪个畜生干的缺德事马上抓起来!”
红枣眼前顿时一黑,“主任,孩子难道已经……”
“最严重的伤害还没有,不幸中的万幸!”主任摆摆手,“看伤势应该是昨晚发生的,对方肯定是成年人,有施虐欲,孩子腿根有被猥|亵过的痕迹,残留物需要等警方做鉴定。后背和臀部都被虐打过,我判断是伤口没有彻底结痂,在板凳上坐久了疼痒,乱动的时候被蹭破,才会又出这么多血。”
唐雅真嘴唇惨白,急喘了半天,抓住主任的衣袖再次确定,“孩子真的没有……”
“我确定,没有,”主任严肃说,“只有表皮外伤,没有发生实质性侵,不管什么原因,对方确实没得手。”
红枣按着湿凉的额头,全身是虚软的。
“出这样的事还能照常送孩子上学,这家的父母肯定有问题,”主任叹气,“先报警吧,公安局受理,也得需要时间。”
但这次还真的没需要多少时间。
她们推门出来的时候,正看到戴颂从走廊另一头大步走过来,后面跟着身穿警服的杨峥队长一行人,俱是面色肃穆,气势沉凛。
戴颂到红枣面前站定,撑住她的手臂,“别担心,警察已经来了。”
杨峥立刻带着人向儿科主任和唐雅真详细了解情况。
红枣早就脱了力,头抵在他肩膀上。
戴颂把人搂到胸前,伸手一摸,她头颈全是汗,忙把她揽到长椅上坐下。
那边杨峥听完过程,已经暴喝出口:“哪个孙子干的恶心缺德事!敢往老子枪口上撞!走,干活儿了!”
旁边的小警察忙扯他袖子,“队长,你注意点影响……”
市郊一家门庭凋敝的中型私人会所内,有个西装革履,留寸头的男人一反平常正人君子的形象,正歪在长沙发上,一边让姑娘捏脚,一边打电话,“赵总,昨晚上什么情况啊,小丫头都给您送到位了,您也没开动?那两条小细腿儿能过什么瘾。”
电话那头的赵总猥琐地笑了两声,压低声音,“老弟有所不知,昨晚喝得有点多,小闺女不听话,到处乱跑,我还没好好爽一把就吐得昏天黑地的,浪费了浪费了!”
寸头男人砸砸嘴,“咱说好了别弄出痕迹来,结果您看,满身都是伤,亏了她胆子小,能被我吓唬住,否则要出麻烦的。”
“小闺女皮嫩,一时失手嘛,”赵总无所谓地说,“说好的,今晚再给我送来。”
“送倒是可以,”寸头男人男人眼中精光闪过,“但我老婆今晚可不是夜班了,要被她发现,我把她小侄女拐出来卖,她还不得跟我拼命,您看这——”
“我懂我懂,”赵总嘿嘿低笑,“给你再加钱。”
寸头男人这才坐直,“还是您爽快,我那债主都快堵到家门口了,您可得说话算数……”
他话音没落,紧闭的大门就“砰”一声被人蛮力踹开,杨峥像座小山似的巍然立在门口,大手捏着证件朝他晃晃,朝后利落地一摆手,“带走!”
嘉嘉被安排在一间单人病房里,脸上浮着高烧的潮红,由于受伤位置特殊,只能趴在床上,细嫩的手背上插着针头,药水滴滴答答。
她呆呆望着坐在床边的红枣,轻声问:“红枣姐姐,我是不是病得很严重?”
“不严重,”红枣心疼地摸着她发烫的脸,“很快就好了。”
她慢吞吞地说:“昨天晚上……”
红枣心一抽,安抚地环住她的背,“别怕,慢慢说。”
嘉嘉迷蒙地想了一阵,“晚上我睡着了,醒了以后,房间里有个不认识的叔叔,他不穿衣服,想抓住我,打我……”
孩子每说一句,红枣呼吸就紧促一分,指甲深深陷进手心里,都感觉不到疼,旁边的小警察不敢出声打扰,刷刷记录着,红枣强忍愤怒,柔声哄慰:“都过去了,已经安全了。”
如果可以,她真的不想让孩子回忆可怕的经历,但警方必须要取证,嘉嘉的叙述非常重要。
“姐姐你经常讲,要保护自己的身体,绝对不能让陌生的人碰到,如果对方力气太大,就暂时假装害怕,找机会逃走,”嘉嘉小脸上露出天真纯真的笑容,“我全都记得,都照着做了,我趁他打累的时候,藏进衣柜里,姐姐,我是不是很厉害?”
红枣的眼泪止不住,点头哽咽着说:“嘉嘉特别厉害。”
记录的小警察抹抹眼睛,无奈地示意红枣继续问,哪怕残忍,也要让孩子一次性说清楚,免得二次受苦。
红枣深深吸气,摸索着嘉嘉细软的头发,“藏进衣柜里之后,什么时候逃出来的?”
嘉嘉小眉头皱起来,“我不记得时间,那个叔叔吐了很久,后来躺着不动了,我就跑出来打开门,有个人……有个人在外面等着我。”
“等你的是谁?”
嘉嘉含住下唇,她已经意识到这是非常不好的事。
戴颂这时轻轻推开门,走到床边把红枣脸上的泪擦掉,略微用力扶住她的肩膀,沉声说:“杨峥那边确认了,门外等着的,是孩子的亲姑父。”
红枣彻底怔住,无法相信。
病房外忽然响起不大的喧哗声,有人颤抖着询问嘉嘉住哪个病房,声音里听得出在勉力克制着即将崩溃的情绪,门口守着的人迅速给她确认身份,很快,病房门被推开,一个头发盘起,面容素净,穿连锁超市制服的女人快步冲进来,目光刚落在嘉嘉身上,眼泪就刷的淌下来。
嘉嘉眼睛也红了,动了动扎着针的小手,声音沙哑地朝她喊:“妈妈!”
女人步履不稳地扑到床边,俯身把女儿连着被子一起抱住,呜呜痛哭,“嘉嘉,妈妈错了,妈妈来晚了!”
嘉嘉身上疼,不敢转身,一双剔透的眼睛恋恋地凝视女人,高兴地说:“妈妈,你好长时间没有来看我,我好想你。”
女人在她脸颊上吻了又吻,哭得更揪心。
戴颂搂住红枣,先一步悄声离开,把病房留给母女俩。
小警察刚实习不久,不确定这种情况自己该不该走,纠结地瞅着整个病房里唯一熟悉的戴颂,戴颂关门前,朝他摇了下头,暗示他继续留下。
事情没有真正明朗前,不能完全地相信任何人,哪怕是亲生妈妈。
作者有话要说:所有猥亵侵害儿童的人渣都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