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既然这么怕你揭发,为何还敢如此明目张胆的调戏这么多丫鬟,难道就不怕那些丫鬟中的其中一个去揭发他?”罗安道,“你以为就只有你可以拿这件事威胁他?香芸姐,你这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啊。”
香芸愣住了,她突然发现,自己那段日子像被困在迷雾里,只看到自己想看到的,一些合理的不合理的她都选择性的忽略,完全没做多余的思考。
罗平凝眉道:“你再仔细回想下,有没有遗漏一些重要的事和人?”
香芸双手抱着脑袋,似乎还沉浸在刚刚所知的冲击中,只是不停的摇着头:“我......我不知道......”
她一直觉得自己才是下棋的那个人,连那被人称为才女的杨嫣不是也成了自己的棋子?可是现在,现在他们告诉她这一切都是别人布的局,而她也不过只是其中的一颗棋子......不,她不相信,她才是执棋的那个人,她怎么会是棋子呢?
罗安看着频临崩溃的香芸,啧了一声,看着罗平道:“白翠已死,看来如今阿彪是个关键。”
罗平微颔首。
“香芸姐,你真的什么都想不到吗?”罗安问道。
香芸还是一径摇头,突然她跪爬向罗安,拉着他的衣角乞求道:“罗安,看在我们这么多年共事的情分上,求你带我去见少爷,我要见少爷。”
罗安叹了口气:“香芸姐,少爷为了这件事一直在忙,你又没有有效的线索提供,所以......恐怕少爷没空见你啊,我也没办法。”
香芸抽咽了几声,脑海中努力搜寻着,可是此刻脑海中一团浆糊,什么都想不起来。
罗平朝罗安使了个眼色,便转身走了出去。
罗安不着痕迹的撤掉被香芸拉住的衣角,笑道:“香芸姐,那我们就先不打扰了。”
“罗安......罗安......”香芸喊着。
门已经被关上。
罗安追上罗平问道:“你接下去打算怎么做?”
罗平道:“等阿彪醒来。”
“那香芸?”罗安问。
罗平瞥了他一眼:“少爷的意思,等事情结束后再处置。”
罗安应了声,回头看了眼已经关上的门,惋惜的摇了摇头。香芸是个忠心的,这么多年也一直是尽心尽职的打理着扶笙阁,可惜啊......
又过了两日,那阿彪终于醒了过来。因为已经被打得去了半条命,罗平都没费多少工夫,那阿彪就直接招供了,什么金银财宝,什么如花美眷,都比不上自己的命重要。阎王门前走了一遭,他还有什么想不明白的。
他只是城西破庙里的一个乞丐,有一天一个身着打扮像是大户家管事一样的人突然来了破庙,给了他一笔钱,让他帮忙办一件事,等事成后还会给他一笔钱。而且那管事让他办的事只是睡一个婆娘,这么好的差事还有钱拿,他自然乐得答应。
罗安忍不住问他:“你难道就没想过,又让你睡女人,又给钱,这世间会有这么好的事?去妓院还得给钱呢?你就不怕小命不保。”
阿彪气虚恹恹的回道:“我也不是个笨的,费总管答应过我,等事情办完,一定给我一笔钱让我活着离开。”
罗安一副无药可救的瞥了他一眼:“等等,你说那管事是费总管。”
阿彪微微点了点头
罗平道:“那些药呢?你哪里来的?”
阿彪低道:“费总管认识一个赤脚大夫,让那个赤脚大夫弄来的。本来费总管是没打算让我知道那个赤脚大夫,不过那天就那么巧,那个赤脚大夫到府门口处托人找他的时候,被我撞见了。费总管就交代不让我多嘴。那我自然就多要了些封口费。”
罗安道:“你可有什么凭证?不然我们堂堂侯府的大总管无缘无故做这种事是为了什么?不会是你想要脱罪就随便编个借口来诓我们吧。”
阿彪微微喘了口气道:“费总管为什么要这么做我是不知道,但我说的句句属实。我的命如今都在你们手里捏着,又何苦要骗你们。”顿了一会,他才继续道,“证据我是没有,不过那赤脚大夫我聊过,知道他住哪里。”
罗安朝罗平看了一眼:“哪里?”
阿彪报出了一个地址。
罗安还想询问,阿彪却已经有些体力不支,昏昏沉沉的再次晕了过去。
罗平立即命人去阿彪说的地址找那赤脚大夫。
“侯爷,他这是污蔑,污蔑啊。我费陆在侯府已经是大总管,我何苦要这么做啊?”费总管听罗平叙述完,立马喊起了冤。他心里其实已经开始发慌,没想到那次的碰巧居然会成为如此致命的一个把柄。
君士钊也是一脸不解,费总管跟了他这么多年,对侯府一向忠心耿耿,而且这些年外院由他打理着都有条不紊,实在想不出他这么做的缘由:“你说。”他瞪向那个跪着的烟灰色长衫男子,沉声问道。
那个烟灰色长衫男子自进门开始就没敢抬起头正眼看过君士钊,闻声吓得一个激灵,忙吞吞吐吐的回道:“回侯爷的话,不关小人的事,小人不过是拿钱办事罢了。”
“说重点,是不是费总管找你买的?”君士钊道。
烟灰色长衫的男子偷偷侧眸快速瞥了眼费总管,又偏了视线偷瞧了眼一旁的罗平,他这是招谁惹谁了,自己不过就是想多赚几两银子,怎么就掺和到这些权贵之家的内斗中来了?反正是费总管不义在先,也不能怪他不仁了。他点头道:“回侯爷的话,是费总管托小人去弄了这些药,小人还问他要这些药来干什么?不过他让小人不用管,只管弄来就是。小人就是贪图了点钱,所以就帮着去弄了。但小人一直以为是费总管自己要拿来跟他相好用,增加些情趣,也没有多想,小人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你别信口胡说!”费总管骂道,还想狡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