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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8章 立什么牌坊(1 / 1)

周炳嵘说,“这不可能,颂小姐是有脑子的人,温飒寒犯的案子,是天大的案子,上面多少人盯着,就算你把刀架在我脖子上,我也弄不出来他!”这话说的坚决严肃,不容商量。梵音脸色惨白下去,下意识挺直背脊,尽量让自己不至于太失态,今天来之前,她便知道,在她将温飒寒送进监狱的那一刻,便是狼入虎口,可是,就算以卵击石,以暴制暴,还是想要挣扎一番,自己种的苦果,再苦也要吞下。“不求他能逃脱法律的制裁……”梵音说,“量刑上有没有转圜的余地……”周炳嵘说,“温飒寒的案子,想要轻判,只能往上面找人,我这里,没这个能耐。”他将一个黑色的u盘放在桌子上,“沈嘉颖这个案子,我可以办了,还有殷睿手上那起陶夕的案子,我也可以给她翻案。”周炳嵘不容置疑,“我能给颂小姐的,只有这么多。”他喝了口茶,“颂小姐手中的东西,顶多让我名誉上受到影响,这只关乎男人的尊严,影响不了前程。又或者颂小姐打算利用我老婆做做文章,或许会影响到这次调令,但是……”他放下茶杯,看向她,“最坏的结果,不过是维持现状。可是颂小姐往后的日子,打算怎么过?与我对立,不是明智的选择,我刚刚给你开的条件,是最大限度的让步。”梵音没有言语,周炳嵘说的没错,她手中的把柄并没有太大的含金量,对周炳嵘最坏的影响,莫过于失去调令的机会,威严受损,维持现状,并不能动摇他的地位。许是为了平息心头凌乱的不安,她也拿起茶杯,喝了口茶,直等到那股子温润的茶香通过肠胃,稳了许久,她说,“好香的茶。”周炳嵘严肃的神情渐渐有所缓和,“颂小姐是聪明人,我无意与颂小姐为难。”梵音说,“希望周市能记住今天这番话,一周内我要结果。”她到底是妥协了,见好就收,如果继续步步紧逼,只会将局面推向更糟糕的境地,于她没有任何好处。她从市政快步离开,包链挂住了手机壳上的海贼娃娃,梵音用力扯了一下,仿佛将满腔焦急都扯了出来,导致那海贼娃娃滚落很远,她跑去捡,顺便给妖姐拨了电话,压抑的询问她手中有没有大老虎的猛料,越大越好,妖姐说,“你不要命了?!”梵音急问,“有没有?”妖姐说,“颂梵音,你他妈真是有天大的胆子!手敢往天上伸!”梵音说,“横竖不过一死!有没有!”妖姐说,“你这性子,真不知道是好是坏,无所不用其极的将温飒寒送进监狱,现在又千方百计想把他搞出来,小颂,你脑子是不是被驴踢了,男人那么多,你怎么偏生的就看上了顾名城和温飒寒这两个混蛋?这两个祖宗都特么不是善茬,没一个好东西,你这么往死里折腾自己,图啥?”梵音没说话。“死犟!活该被男人玩弄在鼓掌之中!栽的这么彻底,你他妈就是活该!自找的!”妖姐骂了句,随后说,“皇后活动在首京这一带,倒是接触过巨虎,但是他们这样的人,不会给我们留什么把柄,我找找看。”挂了电话,梵音还没走多远,便接到殷睿的电话。殷睿说,“温飒寒认罪了。”“咯噔”一声,像是一块巨石从天而降,砸落在心上,梵音的心直直沉入了汪洋大海的无底深渊,再也瞧不见浮不起来。她当时就那么定格在了川流不息的道路中央,弯腰捡起海贼娃娃的姿势,脸色惨白惨白。殷睿说,“那涉及百亿的案子,社会影响恶劣,八成判死刑,是不是立即执行,或者能不能缓期执行,要看具体举证情况。”“啪”梵音的手机无力地掉落在了地上,双腿软的站不住脚跟,纵然早就料想过最坏的结果,可是没想到结果来的这么快,这似乎是一种必然,可是她仍然想要问一句:为什么。为什么这么快。眼泪不受控制的掉落下来,怎么忍都忍不住,像是断了线的珠子,周围拥堵的车辆不停的按着喇叭,刺耳的声音此起彼伏。殷睿问,“你在哪里?”梵音抿唇,若无其事的捡起海贼娃娃和手机,抹去脸上的泪,左右仓皇的看了眼,就近上了一辆出租车,往看守所去了。她要求见温飒寒,要求面对面与他对话,要真真切切摸到他,要问问他,就这样了吗。可是,她还在挣扎啊。打了一圈电话,无论是周炳嵘,还是蔡局,亦或者殷睿,都松了口,她随时可以见温飒寒,因为温飒寒已经认了罪,卖梵音这个人情,也无伤大局。可是,温飒寒不见她。无论她去多少次,狱警给出的回答都是,温飒寒不肯见她。明确表示了颂小姐来探望他,温飒寒还是不愿意见她。梵音像是被判了死刑的犯人,当头棒喝被人拒之在咫尺的门外,心里绽放的小小旋转的花儿,还未伸展在阳光之下,便这么被暴风劲雨摧残碾压,像是被抛弃的孩子,面色惨白又无助的站在看守所门外,无计可施,无能为力,没有办法。个人爱恨,在强大的国家司法面前,脆弱单薄的如一根芦苇,虽然坚韧,却不盈一握,不堪一击。一座高墙,两颗颓败死去的心。首京最后一场大雪持续了很久,临近开春的时节,依然没有停下的迹象,越下越大,顾名城配合医务人员治疗,必须出席的会议,他会一个不落的出席。他似是比以往更加沉默了,就算崔秘书,也猜不透他的心思,一场长达三个多小时的会议开下来,顾名城总共说过的话不超过五句,每一句都是直戳重点,绝不废话。他会耐心地听完参会人员的报告和提议,会间歇发表意见,除了烟灰缸里的烟蒂越堆越多,基本没什么多余的情绪。顾氏集团终于在那场大动荡中挺了过来,离不开天曜集团的援手,也离不开业界大佬对顾名城这个后起之秀的垂青和器重,愿意出资力挺他提出的新项目,让这个资金链严重断裂的集团有了喘息的时机。依旧是负债累累,对他来说,也不是什么克服不了的难关,一个人,若是有过连死都不怕的日子,往后的余生里,还有什么可以击垮他。开完会,他没有立时离开,静静听着崔秘书对项目进度的汇报,手中的笔有些百无聊赖的在笔记本上涂涂抹抹,信笔游走的线条。崔秘书一席话说完。顾名城手中的笔也停下来了,层次清晰的白纸上,渐渐浮现出了一张脸,那是女人的轮廓,尤其眼睛最为明显,惟妙惟肖,清澈灵气,却又透着小心翼翼的卑微,连眼帘下睫毛挂的泪珠儿,都那么逼真,盈盈欲滴。可是,她却是笑着的,笑容灿烂,赤脚,卷起裤腿站在金黄的麦田里,手中扬起抓来的野兔,向着不远处挥动,一条大狼狗穿过麦田向她跑去。底色背景寥寥几笔勾勒了大片大片金黄的麦田,间歇穿插有粉红色的指甲花,三两只小鸟,三两只蚂蚱垂在麦穗上,草长莺飞,蜻蜓展翅。好一派田园少女的风光。可是莫名又透着一股悲凉。不过一会儿时间,顾名城便随性的完成了一副高质量的素描作品,他回复崔秘书,“我知道了。”崔秘书欲言又止,半晌,硬着头皮说,“沈小姐又来了,这些日子沈小姐每天都站在楼下等您……要不……你们还是谈谈吧,夫妻一场,这样下去,不是办法。”顾名城没言语,顺势合上了笔记本。崔秘书摸不透他的心思,这些日子,顾名城不管出席什么场合,总能巧妙地避开沈嘉颖,哪怕舒丰将顾名城地行踪泄露给沈嘉颖,沈嘉颖也全然瞧不到顾名城的影子。一个若守在南门,一个必从北门走。一点转圜的余地都没有。崔秘书说,“陶总给您打电话,一直打不通,所以电话就打到我这里来了,让你抽时间务必回去一趟,说老太太不行了,小蝶小姐的抑郁症更厉害了,沈家这段日子没少往陶总那里跑,陶埲消停了两天,又开始闹了……”顾名城把玩着手中的素描笔,站在百褶窗前,看着远方的苍茫大雪,若有所思。沉思间,有人匆匆从外面走进来。崔秘书看了眼那名黑色西装的男人,似乎是近期频繁出现在顾名城身边的人,连他都不认识,也不知道这个人究竟在顾名城面前是个什么样的存在。那人来到顾名城身边,低声说,“颂小姐弄到了七年前废钢厂绑架案的完整视频,并将视频递交了警方、沈氏兄弟和殷睿人手一份,警方那边暂且没有动作。还有一件事,余老六被抓了,与华妖妖做交易的时候,被华妖妖反水给绑了,丢去警局的。”黑衣人将一个平板递给顾名城,平板上播放的视频,正是七年前废钢厂内的画面,梵音揪住了沈嘉颖的头发羞辱,一路拖行,最终将沈嘉颖逼至大铁门前,梵音做了一个甩手的动作,于是整个废钢厂陷入了汪洋大火之中,视频里的马仔惊慌失措的跑,但是晃动的镜头,还是拍到了梵音将沈嘉颖送出大门的那一刻,被沈嘉颖一把推回了屋子里,猛的关锁了大门。视频的画面定格在暴怒的马仔们撕扯梵音的衣服发泄报复的那个画面,像是没电了,视频戛然而止。顾名城将视频看完,面色冷静没有变化,只是手中紧握的素描笔“咔嚓”一声断裂成两半,手背上的青筋乍现,轻微的抖,他一言不发的往外走去。崔秘书说,“今晚温天景跟您有约,时间是晚七点,地点在希尔顿。”这些日子,他没有见沈嘉颖,也未曾找过颂梵音,高效专注地处理了公司事务,走不完的应酬,喝不完的酒,一个又一个的饭局,陪不完的大佬客户,生活忙碌的全然没有一丝喘息的时间。像是百毒不侵的机器人,用最好的形象,最完美的表情,最高效的办事效率,将集团的损失降至最低最低。也曾与那些大佬去过声色犬马的场所,只是他从来不是逢场作戏的人,宁可喝闷酒,陪大佬打牌,也不会在那些衣着暴露的高端交际花身上费心思,就算有当红女明星想要套近乎,主动坐上他的大腿,他唇角勾起的笑容不失暧昧却疏离,不露痕迹的拒绝,流畅自然,让场面不至于太尴尬。这或许是他在业内口碑绝佳的理由,比温飒寒会经营名誉,比温飒寒懂得赢得赏识和垂青。毕竟温飒寒办事,靠智取,也靠强硬的手腕,既稳,又准,还狠,威逼利诱。但顾名城办事,精准狠之外,凡事也留三分余地,懂得赢得人心。人中之龙,后起之秀,乘龙快婿,未来可期。也因此,听闻他和沈家出了问题,婚姻名存实亡,多少业内大佬想将女儿嫁给他,拉拢他的人层出不穷,他也不介意利用这些热心贴过来的人脉关系,为顾氏集团的稳固镀上一层固若金汤的利益网。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温飒寒认罪。心脏在听到这个消息时,便炸裂开来,碎了一地又一地,温飒寒不肯见她,梵音觉得自己像是一个傻瓜,被架空置放在烈火中烘烤,火燎的痛不欲生,却是自找的。傻透了,像是一个白痴一样。碾转反侧,哭没有用,流泪也没有用,失眠没有用,崩溃也没有用,无助绝望的人生只有自己懂得,都是她自找的。她这辈子,所经历的一切,都是自找的。用妈妈的话说,她什么都好,就是性格太倔强,到了黄河也不死心,撞了南墙也绝不回头。可是如今,她回头了。身后什么都没有。骗子,都是骗子。全都是大骗子。说爱她是假的,说会给她想要的一切,都是假的。泪在长夜里流成了河,她翻遍了手机里的通讯录,查遍了所有存留的号码,却无一人可以利用,很多人因此对她避之不及,不接她的电话,甚至将她的电话号码拉黑,断绝了与她的来往。毕竟温飒寒倒台了,皇后没有了,除了对高官有震慑力,对寻常人来说,她什么都不是,也没有什么攀附利用的价值了。唯有一个人在这个时候接过她电话,赵雅鸿。赵雅鸿说,“你给警方的那段视频我看了,谢谢你这么些年了,还能为大拿寻一个公道,说实话,这些年我挺恨你的,没有你,大拿那个傻小子就不会死,最恨的时候,我甚至帮着那些人害你,但是颂梵音,我也很佩服你,佩服你还能顽强的活到现在,如今又开始给温飒寒翻案。”赵雅鸿说,“他的案子,不可能洗白,只能减轻刑罚,没有个二十年往上的牢饭吃,是出不来的,何况他已经放弃了律师团,连辩护律师都不要了,所以更没戏,你只能在判决书没有下达之前,在那些证据上动手脚,我人微言轻,帮不了你,但是有用得上得地方,尽管跟我说。”梵音紧紧的握着手机,正要开口。电话里传来一个小男孩欢快的声音,“妈妈……”赵雅鸿慌忙挂断了电话。梵音提起的希望,便在这一刻,寂寂冷却下去,紧紧的握着手机,再次陷入了冰冷深不见底的深海里。直直的,直直的下沉。离水面外的阳光,越来越远,越来越远。深夜如涨潮的海水,一波又一波冲刷着身体,有人敲门,一下又一下,没有什么规律。尚小苔说梦话般翻了一个身,含糊不清的呢喃,“咬他,大黄……上……”梵音起床去开门,把门缓缓拉开,便看见顾名城抵在门口,他似乎喝醉了,高大的身躯将整个门框覆盖,微微靠着侧门,领口凌乱,领带松垮在胸前,满身的酒气,站都站不稳。梵音心下一惊,本能的关门。顾名城猛的抬手撑在门上,抵上了她关门的动作。他另一只手撑在头顶上方的门框上,稳住了摇摇晃晃的身子,微微低着头。梵音用力推了推门,门被抵的纹丝不动。“顾……”梵音正要开口。顾名城低着头,依旧不看她,似是醉的太厉害了,可他却是口齿清晰的说出了一句话,“颂梵音,我不希望你幸福。”梵音打了一个激灵。顾名城缓缓抬头看她,他勾着笑,靠在门上,暧昧不清的看着她,重复,“我不想你幸福。”他伸手想要擦去她脸上的泪痕。梵音转开脸。顾名城微微眯起眼睛,依旧含笑望着她,“本就是婊子,装什么贞节烈女,给谁看呢。”梵音面色一白,用力关了关门。顾名城纹丝不动,笑笑看着她,“为什么要离婚,为什么要恢复单身,没必要,你天生只配给人做情妇,天生不配得到名分。”梵音苍白的像纸,脸色隐隐犯了青,似是被他激怒了,却没有发作,这个男人,就是抱着这样的想法,在未经她允许的情况下,羞辱她。因为他认为这是正常的,他认为她是肮脏的婊子,全然不需要经过允许,生来就是被人随意践踏的,顾名城,他是打心底里瞧不起她的。嫌弃她,厌弃她,恶心她,轻贱的肆意欺辱她。那七年她的感情和付出,在他看来一文不值,就像是找了一个寻常小姐睡了七年,七年后,她依然是小姐,打上了标签,根深蒂固,所以,她无论怎样想要争取自己的人权,在他面前都是可笑的。梵音关门关不上,用力推了他一下,顾名城顺势拉住了她的胳膊,将她按进了怀里,全然覆盖式的拥抱,将她沉沉淹没进了他的怀抱里。梵音挣扎。尚小苔大概是听到了动静,忽然拉开门,揉着眼睛说,“徒弟,怎……”不等她说完,忽然一个高大的身影覆盖下来,尚小苔的肩膀被人撞击了一下,往一旁倒去,又像是被人推了一下,踉跄往前冲了几步,待她反应过来的时候,整个人穿着兔耳朵睡衣,傻愣愣的站在了外面走廊过道里。房门已经被人猛的甩上了,反锁。无论尚小苔怎么拍门,都没有用,刚刚发生了什么?手机没拿,衣服没穿,鞋子也没穿,钥匙没拿,这大半夜的,让她去哪儿啊。房间内没有开灯,梵音直直的被顾名城逼得后退了好几步,最终后背撞上了立柜,避无可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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