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曾一飞是刘广海面前的大红人时,曾珊娜对他一向阿谀逢迎,可现在他被一撸到底了,姚珊娜竟是这么一副敬而远之的态度,这让曾一飞心里本能地滋生出一种强烈的挫败感。
这种挫败感猛烈地刺激着他内心深处的占有欲。
曾一飞继续她抱在怀里,吐着粗气问道:“为什么不行?你知道我对你怎么样你都忘记了吗,我一直以来都……”
姚珊娜坚守防线,并坚定地说:“曾秘书,不行啊,我们不可能的,你不要这样。”
“可我喜欢你。”曾一飞吐着酒气凑了上去,在她那娇滴滴的嘴唇上忘情地咬着。
“不,我们真的不可以这样,真的。”她的眼睛里闪烁着坚定的光芒。身体的抗拒更加强烈了。
“可是,我记得以前我们在一起的时候,你的态度不是这样的。”
曾一飞说完,就朝她压了下去,
但是姚珊娜接下来的挣扎就更卖力,用手紧紧地抓住他的手。曾一飞只感觉那只手用了猛力在自己的手臂上压迫,只抓的他手臂一阵吃痛,他才停止了攻势。
“对不起,我对你没有别的想法,我……”曾珊娜带着哭腔道,“我求求你,别这样好吗?”
“为什么?”曾一飞怒声道,“难道你也像那些人一样,我如今在府办没了势,也跟着看不起我?”
她没有说话。
但,她那平静的表情,却让曾一飞一下失去了兴致。
曾一飞如同失了魂一样,拉开了车门下车。心里愤愤地想着:看来官场和商场一样,事事都讲究实实在在,事事都须等价交换。自己现在已经失去了换取她身体的筹码,那还有什么理由让她对自己风险身体呢?
“曾秘书,你要去哪里?”她的声音颤抖了一下,“我送你。”
她的关心,让曾一飞的心情稍微好受一点,毕竟她还没表现的那么绝情。
曾一飞自嘲地笑了笑,说:“不用,我想一个人走走。”
走在冰冷的大街上,曾一飞任风吹打在脸上,那风冷的像一把锋利的刀,在他的心里狠狠地切割着……
两天后,曾一飞正式接到于世杰的命令,让他去长途汽车站,和综合二处的一个叫唐青青的科员一起出发,去龙岛做当地征地赔偿纠纷的调解工作。
在长途客运站见到唐青青,曾一飞发现她竟是个不折不扣的美女。
唐青青穿着黑色的女士西装,黑色的窄裙下的黑色丝袜把她整条腿无限地拉长,本来又细又直的腿套在高跟鞋里,庄重而不失魅力。
“不好意思小啊唐同志,让你久等了。”怠慢了美女,曾一飞开始道歉。
唐青青漂亮的小嘴唇轻轻扬起,细声细语地说:“没事,我也刚来不久,去龙岛县的车票已经买好,六点五十分的车,等五分钟就可以上车。”
见唐青青手里提的行李不轻,曾一飞随手帮她提过手中的行李说:“看样子我们有一个多小时的路程无聊,你可要做好耐住无聊的心理准备啊。”
“你怎么知道去龙岛县要坐两小时车?”
“我了解过龙岛的情况,龙岛距离滨江大约118公里,一个半小时就能到。”
“哦,原来这样。”唐青青漂亮的脸上露出好看的笑容。
五分钟的候车时间很快过去,上了车两人间就更没在说话。
龙岛是一座临海的小城,东边和滨江市相连,西面和南面北面接壤西海市和渊州市。原本属于西海市下辖的一个县,但这些年滨江的经济水平发展的好,龙岛县才划入滨江市的版图。到达龙岛县城,两人连龙岛县城的景致都没看清楚,就马不停蹄地到龙岛县观澳镇政府找相关人员接洽。
观澳镇政府的前身是座老旧的公社,门前挂着镇政府和镇委以及其他办事机构的牌子,铁门里只有两栋三层的灰色大楼。曾一飞和唐青青现在要做就是找到观澳镇副镇长胡建军,让胡建军带他和唐青青去安民村了解相关事宜和住宿问题。
进入镇政府,两人就看见一个正在值班室抽烟的守门老大爷。曾一飞给老人递上香烟,向老人了解了镇政府里的情况,老人一见曾一飞是市里派下来的人员,就开始和曾一飞聊了起来,交流的过程中曾一飞知道镇长现在的电话打不通,镇长刚刚带着老人的儿子在安民村视察。为不耽误两位领导的事,老人还把他儿子的电话号码给曾一飞。让两人打他儿子的电话联系镇长。
知道胡建军的联系方式,两人打算先去安民村。
观澳镇没有到达安民村的公交车,甚至连三轮车和摩托车也见不到一辆。所以二人去安民村的时候,只能用步行了。好在安民村距离镇子并不远,所以二人花了半小时也总算到了安民村。
到了安民村彩门,又花了十来分钟穿过一条穿梭在两片田园的水泥村道,才真正到达了村庄的中心。
一路打听到村大队附近,曾一飞和唐青青就看到了乱哄哄的一幕,一群男女老少围住一辆黑色的小轿车,和车旁一个领导模样的西装男人在讨要说法。村民们有的喊着他们创作的口号,有的有大骂相关部门和开发商的无耻勾结,甚至还有个老人抱着穿西装的男人的手臂,哭天喊地了起来……
被围住的小干部留着二八开发型,看起来三十出头,西装男先前还挺有耐心地和村民交涉,但在村民们的质问声浪的压制下,脸上露出不耐烦的神情,在跟村民苦苦交涉一番后,他劝开抓住自己手臂的老人,钻进车子无奈地探出头和村民继续交涉,而他的司机则趁村民不注意时一踩油门将车子开走。
看着眼前这一幕,唐青青忍不住愤慨道:“这是什么人?怎么能这样对待群众?”
往村里走就相对冷清了不少,村道两边是一排排低矮的红砖房,有的房子门前静悄悄的,有的房子门前则站着一两个人们,正靠着墙懒散地聊着天。曾一飞在村道上漫步了一会,才敲开一户人家的大门,准备先向这家人了解村里的情况。
接待两人的是个四十出头的中年人,理着小平头,鼻梁上架着一副眼镜,看起来蛮斯文的。该户主叫蔡仁兵,是个小学老师。曾一飞和唐青青表明来意,他热情地将两人引进屋子。
和蔡老师的交流中,曾一飞和唐青青知道,原来村干部在村民们还不知填海造地的情况下,就偷偷把村里的土地低价卖给项目负责公司,然后瓜分中间的差价。因按照相关的补偿政策,每家每户能得到的补偿款大约20万到50万,补偿款的数目公布出来后,每家每户的赔偿款实际到手的现金却连十万也不到。于是村民们愤然聚集一起,一边阻止项目的进行,一边组织去市里省里上访。
走出蔡家,曾一飞把目光转向身后唐青青道:“该了解的情况也差不多,我得给胡镇长打个电话,让他给我们安排住的地方吧。”唐青青跑了一早也累了,漂亮的小脸上露出疲倦之色,她点点头说:“好吧,先照你说的做。”
电话接通后,镇长胡建国一听说是市里来人,便屁颠颠地说马上往安民村赶,让两位领导在安民村稍等片刻。
挂掉电话,曾一飞发现唐青青正百无聊奈地看电线杆上的两只鸟儿,遂感慨道:“青青同志,你说你们处那么多男生,怎么安排你来负责这苦差事啊?”
“你说来安民村考察是件苦差事?看来你对这次的任务很不满啊。”话说到这她又咳嗽了一声,“如果我告诉我是自己申请参加这次的考察工作,你是不是觉的我是自讨苦吃啊?”
“你是自己申请要来的?”曾一飞嘴巴张的老大。
“在进入府办前,我是在青阳县国土资源所工作的,这次工作要干的是我的老本行,我肯定要当仁不让。”她不以为然地说。
曾一飞不由得肃然起敬。
观澳镇副镇长胡建国在二十分钟后就赶到安民村,当曾一飞和唐青青看见胡镇长时,才发现原来胡镇长竟刚才在村头被村民围住讨说法的那名干部。此时胡建国并没开车来,而是带着个矮胖的年轻人一路小跑到曾一飞和唐青青跟前的。
“您一定就是市政府派来的曾科长吧?”胡建国一停住脚步就笑眯眯地朝曾一飞伸出手来,一套动作一气呵成。曾一飞握住胡建国的手说:“你好,我就是曾一飞。”
和曾一飞打完招呼,胡建国把脸转向唐青青,眯着眼睛笑着说:“那这位一定是小唐科长,您……”
唐青青一想起胡建国刚刚甩开群众的情景,就心生厌恶,不冷不热地问:“胡镇长刚刚好像开车来的吧,现在怎么走路了?”
胡建国身边矮胖跟班抢先一步道:“两位领导不知道,安民村的村民太刁钻,镇长的车子要是开到村道上,他们一定把车子围住,到时又得跟我们吵这吵那的。所以我们把车子停在隔壁村,距离这不远哩。”唐青青说:“你们是人民群众的干部,可你们却害怕人民群众,既然害怕接触人民群众,为什么让人民选你们当干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