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晓剑已经说到这个程度了,后面当然也就不可能再隐晦或者客气。
他也并没有忘记这个连线是有时间限制的。
因此,语速越来越快。
“弘治十二年,你与你的好友江阴徐经一起入京参加会试,在他的引荐下,你认识了会试主考官程敏正,因你的大嘴巴和过于高调的行事作风,你牵连进了科场舞弊案。
遭受了一场牢狱之灾后,你虽然被释放了出来,但被罢黜功名永世不得参加科考。
弘治十三年,你被被黜为浙藩小吏。你深以为耻坚决不去就职。躲在家里天天买醉。
有你自己的诗为证:半醉半醒日复日,花开花落年复年。
弘治十四年,你失意之余,远游闽、浙、赣、湘等地。
弘治十五年,你游历途中得了一场大病,医治很久才见好,身体每况愈下。
弘治十六年,你的弟弟唐申嫌弃你犹如一条死狗一般,整天除了买醉就是买醉,在你弟媳妇的撺掇下,和你分家。
弘治十七年,你贫病交加,落魄的连饭都吃不上了,靠卖文、卖画为生,却还狗改不了吃屎,纵情于酒色当中聊以自娱。
此后十年,你一年不如一年,精神上怀才不遇,郁郁而不得志,生活上穷困潦倒,寒酸的连p资都付不起了。
直到正德九年秋,宁王朱宸濠这个蠢货,也不知道从哪里得知了你的大名,特意派人来请你去给他当幕僚。
你满心欢喜,以为自己的春天终于到了,满腹的才学总算是有了用武之地了。可是你比宁王朱宸濠还怂。人家好歹还敢造反。你一听人家要造反,把你吓得屁滚尿流。再也没心思呆在宁王麾下了,绞尽脑汁的思谋脱身之计。
这一年,你虽然过了几天安稳日子,但是心灵上的煎熬,恐怕丝毫不亚于肉体上的煎熬。
正德十年三月,你的装疯,裸奔,吃狗屎妙计,总算是吓坏了宁王。
宁王也不知道是嫌你恶心,还是以为你真疯了,总算是把你放还了。
后来,宁王的叛乱很快就被王阳明给扼杀在萌芽状态之中了。
你吓坏了。雄心壮志,功名利禄之心,终于也在这一刻彻底消失殆尽了。
你认命了,终于开始潜心作学问。
正德十一年之后,你生活上虽然仍然穷困潦倒,仅靠卖一些书画,和靠朋友的接济过活,但是你的精神生活开始慢慢的变得充实起来。
你不再仅仅只局限于画仕女图和春gong图了。你开始潜心研究山水画和正儿八经的人物画以及书法,诗文。
经过了几年的不懈努力,你的山水画宗法李唐刘松年,融会南北画派,笔墨细秀,布局疏朗,风格秀逸清俊。
人物画师承唐代传统,色彩艳丽清雅,体态优美,造型准确。
你的大写意人物画,笔简意赅,饶有意趣。
你的花鸟画也长于水墨写意,洒脱秀逸。
你的书法奇峭俊秀,取法赵孟頫。
至于你的诗文嘛!也许是你自己最引以为傲的。毕竟你是凭此得中的解元。可是在后人看来,你的诗文真的很不值一提。只能排在你的绘画和书法之后。
我也是这样看的,你的诗文代表作桃花歌,虽然还算尚可,但终究摆脱不了口水歌之嫌。别说和盛唐的李杜相比了,即便就是弱宋的王安石和陆放翁,你也比不了。
在绘画上,后来你与沈周、文徵明、仇英并称“吴门四家”。
被后世人称之为“明四家”。
嘉靖二年,十二月二日,贫病交加的你终于油尽灯枯了,病逝于苏州吴县。时年54岁。”
丁晓连珠炮似的讲完了唐伯虎的一生。还害怕时间不够用。却没想到都讲完了,连线还保持着联通。
唐伯虎都听愣了。
莫名的觉得丁晓剑讲的很真实,可却又接受不了。
沉吟半晌,终于哈哈大笑。
“简直一派胡言!简直危言耸听!我唐寅怎么可能如此悲催?
不得不说,你确实还是有点儿能耐的!很会编事儿,编得让人听着很真实!
可是我唐寅解元之才,状元之才,怎么可能就轻而易举的被你唬住?
以我之才,怎么可能落魄如斯?
连衣食都无着?滑天下之大稽!
你究竟有何意图?说了这么多,也该图穷匕见了吧?……”
“我……”
嘟嘟嘟……
丁晓剑还待辩驳,连线断开了。
紧接着,赛睿那波澜不惊的声音,不经意再次响起:“通话时长已达上限,本次通话时长60分钟……
冷却时长72000小时……”
“本次通话宿主获得明四家之一唐寅好感度:0%……”
“下一次对话开启时间,整72000小时之后……”
一听这个冷却时长还真是72000小时,丁晓剑不禁一个粗口爆出:“卧槽……”
与此同时,胸中如有十万头羊驼在戈壁滩上狂奔不止。
猜测是猜测,尽管事先已经猜测到了,这回这个冷却时长肯定毫无疑问是72000小时。
可是猜测终究仅仅只是猜测啊,此时此刻真实结果摆到面前了,丁晓剑难免还是会郁闷不忿。
“麻痹的!72000个小时,整整八年零两个月半!什么狗屁金手指?熬鹰呢?”
赛睿再次波澜不惊的答到:“生活如此美好,你却如此暴躁,不好不好。
时间就是金钱,你完全可以用金钱来兑换时间……”
“站着说话不腰疼,830万!那可是整整830万啊!你可真是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
赛睿:“钱是王八蛋,没了还可以再赚。生不带来,死不带去,不能吃也不能喝,你又何必耿耿于怀。”
“我……”
丁晓剑突然觉得赛睿讲的好有道理,竟然无可辩驳。
正想把手机装进兜里。
实在不想听她说话了,说出来的话太不中听。
赛睿的声音却又传了过来:“宿主,下次请记住,不要当守财奴。
作为一名高科技超级机器的宿主,怎么能够连最新科技都不敢尝试呢?
睿智的人,往往只选最贵的,因为最贵的其实才是最便宜的。”
丁晓剑实在不敢苟同,他恨恨地回了一句:“歪理!”
这次赛睿回答的更快:“便宜的食材,虽然便宜,但是却搭上了你的健康。
便宜的服饰,虽然经济实惠,但是却让你失去了应有的尊重。
便宜的汽车,虽然花钱不多,但是连停车场的保安也瞧不起你。
便宜的房子,虽然月供能够交的少一点儿,但是你的孩子因此失去了进入好学校学习的机会。
便宜的mai笔妹纸,虽然仍然温柔似水、热情似火,但是你很有可能被厚厚的老茧伤……”
“我靠……”
丁晓剑实在听不下去了,干脆直接把手机揣进了兜里,爱唠叨唠叨去吧,不听,不看,也不想。
刚想清净一下,手机铃声响了。
丁晓剑听得出来,这回是正常电话。
接听之后才知道,打电话的竟然是西京文化的独立董事,曲爹——陈碧莲。
两人之前可以说是毫无交集,除了上次在股东大会上见过一面之后,基本上也是形同陌路。
这个陈碧莲打电话给丁晓剑,究竟所谓何事呢?
丁晓剑百思不得其解,还以为是关于西京文化的事儿。
寒暄过后才知道,原来啊!陈碧莲有个女儿,名叫虞冰,今年考进了西艺,选的也是国画专业。
陈碧莲之所以专程打电话给丁晓剑,就是想让丁晓剑在平时的生活上,多帮她关照关照虞冰。
话语之中还隐隐透露了一个信息。
那就是,他这个宝贝女儿虞冰也是个妖孽,在国画上很有天赋,之所以拒绝了央美,京美,和国美三大名校国画系的大力招揽直奔西艺而来,那完全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只在他丁晓剑也!
“麻痹的!这怎么一不小心又命犯桃花了呢?
而且听起来,这个丈母娘,隐隐好像还有促成之意。
这么好的丈母娘,唉——!我这,接下来究竟该如何应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