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继续稳住组织的常规业务,不要让组织被对手乱了阵脚。津文,你就专心抵御对手,我们在国内外的所有事务,就暂时由我一人集中管理。等到与他们的对战结束,国内的部分仍旧由你负责。”管烁说道。
任务被三个人均分,现在就需要立时行动起来,防范好对手,保护好组织里的每一个人与每一笔业务。
管津文一回到酒店,就迅速地回到房间内,将门反锁,并拿出之前在会上整理好的纸质材料。
他很仔细地在把手机和笔记本关机以后,用铝箔纸把自己随身携带的所有电子产品都收在一处,这是除了在办公室使用的最先进的信号屏蔽装置外,最简易且实用的信号屏蔽手段了。
他现在是在黑客产业最发达的国度,很难保证住在洛杉矶的酒店内,他的一言一行会不会被其他人获知。
甚至,他还用纸巾把插座和防烟报警器这些可能隐藏摄像头的位置全部遮挡。
这下,他总算是可以放心地把这些纸质材料打开来,通过回顾有限的材料,尽快寻找出突破口。
等回到他“自己的地盘”,必得把他们都“杀得片甲不留”。
......总体看下来,还是第二封战书令人疑窦丛生。
这个发件时间和发件日期,虽然都是很稀松平常,数字乍一眼看起来也没有什么特殊的含义,但是管津文看到这个日期,会感到莫名地眼熟。
大概是一个他印象极其深刻的日期。似乎并不是谁的生日,也不是某个节日或者纪念日。
......!
会不会是......
管津文惊觉,这封邮件发过来的日期,应该正是两年前042号被他们雇人暗杀的日期。而邮件发送的时间,也与当时警方公布的,042号的大致死亡时间相近。
也许,这就是他们下令使杀手动手杀害042号的准确时间。
看着这两封信显然是来自同一个发件人的口吻,以及它们之间相互承接的语句,ksl这个组织,显然是被对方挑衅了。
如果说之前的那一封战书还是形式上的战书,那么这一封就是特意为了激怒他们,只待他们看出其中的关窍。
这样一来,所有的线索联结在一起,管津文已然推测出对方的身份。
的确就是两年前和他们交过手的那个组织!
这个消息,管津文决定第二天无论如何还要再和管烁汇报一下,也可以让周钦那边先暂停排查了。
还有更重要的任务,需要交给周钦来做。
他把资料收起来,之后才谨慎地把手机开机。
除了一些涉及到组织的信息绝不能出现在他随身携带的手机上,其他的功能还是可以正常使用的。
他打开了一连几天都没有时间光顾的微信,看到了林零发来的很多信息。
“老管,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老管,零零也很想你哟。”
林零给管津文发了很多消息,可是都没有得到回音。
他发给她的最后一条消息,还是在她看到管津文留下的纸条很久之后,跟她报平安说已经到达目的地了。
所以他究竟去了哪座城市出差啊?每天有多忙?有没有照顾好自己?
她本能地就想要知道和了解他的一切,并害怕他长时间的离开。
现在她没有收到任何来自于他的回音,于是她控制不住地担心和紧张。
林零很难描述或者掌控自己内心深处那股脆弱敏感的情绪,这导致她非常容易被外界所左右。
就比如管津文没有回复她这样的一个现象,就足够让她胡思乱想很久。
担心管津文的同时,担心他又会像之前那样忽然离开自己。
神经崩得太紧,心理防线又如纸一般薄。
“我后天就可以回来了。”管津文总算给她回复了消息。
可是......为什么是后天啊?
由于戒不掉也抑制不住对于管津文的依赖,林零直接给管津文打去了一个语音电话,只是响了很久,管津文才接起来。
“喂,林零。”
真当她清楚地听到管津文的声音,并且还能隔着听筒真切地感受到他的呼吸时,林零特别没出息地落泪了。
鼻涕一把眼泪一把的那种。
管津文有些无奈,“你怎么哭了?”
他不是很擅长哄。如果这时候他刚好在林零的身边,那他只需要把她搂在怀里就好了。
可是他们之间现在远隔重洋,他一向是为林零做的事比说的甜言蜜语要多,所以对于如何用言语去哄,并不是很擅长。
“我......”林零感觉说出自己刚刚的那种忐忑和担心会让她很没面子,于是还是住了嘴。
“可是我明天真的赶不回来,因为公司确实是有急事,”比起哄,管津文更爱说理,“这件事从我的角度来说,是绝对不可以怠慢的。所以我不得不继续留在这儿,直到后天,我才能够回去。”
“我理解。”可是我只是很想你啊。
“你放心,我在这儿一切都挺好的,我能把自己照顾好,倒是你,每天有没有按时吃药?精力怎么样?”管津文暂时放下手上的这些事,总算是有机会问问林零这些话了。他其实也很牵挂她,不过这几天实在是太忙了。
“我每天都按时吃药啦,而且睡眠也还不错。”林零向管津文汇报着,就像个向家长汇报功课的孩子。
“头还疼不疼?心口还会不会不舒服?鼻子有没有出血了?”他把她的症状都一丝不苟地记得很清楚,也问得格外仔细,生怕她有一丝复发的可能性。
“都没有,就是偶尔吃了药入睡也有点困难。”
“没有就好......”
他的声线醇厚当中透出清冽,听上去永远是冷静的。不过在和林零说话的时候,他的声音,还想还有一点别样的味道。
比起冰冷,更像是冰块化成了水,有着冷静的温度的同时,可以很轻柔地落在她心间。
“我好想你啊。”林零忽然又开始哽咽了。
按理说一般的男生听到这样的情话都会心动,可是管津文听到这个声音却又是一阵担心。
林零很想他,隔着话筒他就能感受得到;可是明天他实在回不去,根本没有办法及时给她陪伴。
“明天你那边的晚上八点到九点钟,可以和我打电话,我陪你说会话。”管津文说道。
“好,”林零答应着。不过她有些疑惑,“你只说了你去海外出差,那到底是去了哪里啊?”
谨慎起见,管津文连地名也不敢和林零过多提及,“你猜猜?好了不逗你啦,我给你买了好吃的好玩的,回来以后带给你,你一看就知道了。这两天天天都在和客户对接软件相关的事情,实在是没时间和你通电话。”他还特意把“软件”、“客户”这样的词汇口头说出来打掩护。ksl只做网页上的业务,他这样布施一定程度上可以降低自己的风险。再者说来,他本身的确就是超芯科技的软件工程师,哪怕是闲暇时间,也能利用十之一二的精力做好with的首席软件设计师,让with的客户端在不断优化和更新当中广受好评。
在阳光照得到的地方,他就是以为如假包换的、出色的软件工程师。他的业务,和网页维护半毛钱关系也没有。
而且他很自然地就略过了提及洛杉矶这个地名,那么如果他的通话信息受到了泄露,也不会暴露他此行的真实目的地或者目的。哪怕他暴露了当下的坐标,也不过是个机场附近的酒店。每天从那里经过或者在那里留宿的人,成千上万。
管津文只觉得在没有回到他的房间的时候,做什么都很疲惫。哪怕他是在和林零这样最亲近的人打电话,也还需要大脑一刻不停地运转,需要想着这些。
他有些累了,委婉地表达着自己准备休息的想法,“我明天下午还有个会,不过早上就需要准备材料。”
“那好,那你早些休息,我先挂啦。”林零这才挂断了电话。
管津文其实并没有多少困意,他只是无法忍受这种行动和言语不敢过于自由的同时,心理负担也很重的压抑感。
和林零通话,他一样需要顾忌自己在说什么做什么,远不比自己一个人单独坐在房间里思考些什么,说不准能思考到把ksl的对手一招击溃的绝杀方法,或者畅想一下和林零生活在一起的美好未来。
现在,他盘着腿坐在酒店的飘窗上,膝上随意盖着一条毛毯,双眼望向窗外。
夜色深沉,天地像是尚未开幕的剧场。街道上的车水马龙还像是舞台和座位边沿的灯光,而天色则像是漆黑的舞台深处,演员尚未登场之时的模样。
ksl的敌人,就隐匿在黑暗的角落里,猖獗却未露出马脚。
不过今天,管津文已经发现了他们和两年前发来战书,并且不敌ksl,杀害ksl组织里的成员042号蓄意泄愤的,是同一批人。相信在不久的将来,他们一定可以调查出更多有价值的信息。
这个对手,他们处理起自己的恩怨来,是没有原则且不走寻常路的。这些人品性卑劣,把黑客世界里最常出现的摩擦和竞争视做个人间的恩怨,还特地雇人把当时负责两年前那个case的主力成员042号杀害,可见他们的胸襟。
哪怕目前还没有调查出这个组织究竟姓甚名谁,管津文他们也都能察觉出这个对手是不讲任何道理,为了自己的目的也不惜一切代价的。所以摆平他们会比寻常的挑战难平息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