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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为上计(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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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不语,半响我扯入正题道,“师父掌控人心的事,使个魅惑之术便行了”望了眼师父,微微笑着,“至于十三被个男人拐跑了的事,师父您真多虑了,你将十三以个男人养大,就算如今得了副女人的身子,心还是个大男人啊!怎会被男人拐跑了?”

师父说,真的不会吗?我颔首示意不会,师父说,“那就好,那就好!”又补充道:“小十三,记住了,人心险恶,魅惑之术只能改变人心,并不能真正的控制人心!”

我将师父的话在心中掂量一番,觉得师父说的着实是句废话,自作聪明道:“师父,改变一个人的心,难道不等于掌控了一个人的心吗?”

师父说,若改变了一个人的心,便等于掌控了一个人的心,只怕他再活一千年,我都成不了他的徒弟。

师父那句话,那个时候我着实不大懂,如今想来,真真感慨颇多!彼时我不仅不大懂师父的话,还误解了心里傻傻想:“师父是不是说,我将改变人心和掌控人心混为一谈心智太弱了,不够格做他的徒弟啊?”我纠结这一点想了大半夜,始终没想明白,第二日天未明,师父便将我叫起。

我在床上伸了伸懒腰,打了个寒颤,睁眼望了望窗外西边天一轮明月,着实想不通:天啊!这才几更天啊!师父今日……师父今日吃错药了?

我着实郁闷,佯装半睡半醒,手伸得老长指着窗外道:“师父,今日这日头,怎打西边出来了?”

师父平日里最爱睡懒觉,常常一睡便过午时三刻,即便今日我们要进宫办大事,也着实不该这般早才对。我这样想。但等师父又将我几声,我睁开眼看清他形容之时,立马没了一点质疑。他头发凌乱,眼中布满血丝,显然一宿未睡。

我无精打采说,“师父,你昨个夜里,跑去那家妓院偷鸡了?”

师父衣衫不整,并不怪我说他,行为异常地挠头郁闷望着我,“小十三,为师昨夜仔细想了想,今日之事非同小可!这楚宫啊藏龙卧虎,你入宫前若不了解几个重要人物,只怕到时候你在为师头上忍不住跑出来露了蚂蚁脚,被楚宫里的高人看了出来便麻烦了。”

师父那日,计划将我变了只蝼蚁,露了蚂蚁脚这事,以我平日里大大咧咧的习性倒也极有可能,不过……不过师父这披头散发的样子,着实……着实太好笑。我一个没忍住笑了出来,“师父,您现在的样子啊,真真像个流落街头的乞丐!”

师父没责怪我嘲笑他,一本正经道,“十三啊,为师没与你说笑,为师昨晚夜观天象,见楚宫西面的东南天上突降下股紫光,东南面乃右尹唐勒的府邸,若为师没猜错,只怕是右尹唐勒的门客太虚,昨夜从北疆回来了。”

“太虚?师父,这个太虚很厉害吗?”我焦急问。

师父皱了皱眉,“太虚乃右尹唐勒去年收纳的一个门客,又叫太虚真人,为师未曾交过手,不大清楚,不过从昨晚那股紫光的波及范围来看,那太虚道行绝对不在为师之下。”

我安慰道:“师父,或许这个太虚,并没有师父想象的那么厉害呢”

师父望着窗外,良久叹了口气,“或许吧!”

师父望着窗外的当口,我心里突想起我个大男人,入宫得偷窥宫中人的心理和生理反应。偷窥宫女和美妇的生理反应倒也算了,但祈福少不了许多男人,一个大男人偷窥一堆大男人的生理反应这事着实……着实郁闷啊!”

师父见我郁闷,问我怎么了,我心想就等你问了,嘴上急道,“师父,今日入了宫,徒儿可不可以,只偷窥众人心里想什么啊?”

师父瞅了我一眼,严肃道:“没出息的家伙!”又语重心长,“十三啊,奸臣当道,你这次入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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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不乘机好好学习掌控人心,只怕……”师父摇头,眼神中有些许无奈,“只怕凶多吉少!”

我将师父的话咀嚼了一番,恍然大悟:师父不会今日,今日便想将我送入宫中吧?想到这里,我心中不禁骂道:“好个面上说了舍不得我,还不是与子渊一丘之貉,都想坑我让我早日入宫。”

心隐隐作痛,却哭不出来。

我无父无母,师父于我,既是父又是母。试想一下,你本以为父母舍不得让你冒险,满心欢喜不想让父母纠结,准备做个好孩子去冒险时,你父母突然对你说,早对你的冒险有规划了,那时候的心痛,大概只有真正遇到过这种事的人,才能体会。

我低着头,默默不语。

“怎么了?”师父的一只袖向我眼睛飘来,“十三,若你今日不想入宫,为师与子渊去便好了。”

我抱住师父,哭着说,“师父,小十三舍不得你!”

师父身子一颤,愣了愣,尔后轻轻挣脱开我,后退了半步,郁闷道:“小十三,你今日不过是去学习的就哭得如此伤心,改日若真要嫁入楚宫了,还不得一哭二闹三上吊?”

我呆呆望着师父,良久问道:“师父,我今日……今日不过是去学习的?”

师父一本正经,“当然!不然你以为,以你如今这般心智,能在风起云涌的楚宫活下去?”

我撒娇道:“师父!你好坏,居然,居然这般吓唬我!”

师父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小十三,你不会是病了吧?”

我解释道:“师父,你刚才不是说,我这次进宫,凶多吉少吗?”

师父挠头想了想,恍然大悟道:“为师说的你这次进宫,并不是指今日跟着为师混进去,而是说等某一日你做好了准备,入楚王梦的那次啊!”

我回想了师父适才说的,恍然大悟。

我着实郁闷至极,师父他老人家今日天还未明便将我叫起来,对着我啰嗦了大半个时辰,不过是为了让我明白,楚宫是个十分凶险的地罢了。

师父摇头叹气,“哎!十三啊,你这心智,只怕入了楚宫,给人家当猴耍都还自以为是。”

我岔开话题,又与师父聊起了这日入宫之事。

师父滔滔不绝地说起了令尹子椒、右尹唐勒以及子渊和子渊的师父屈原、师兄景差两拨人在朝中的势力,并多次强调子渊与唐勒分属的两个派系。子渊这一系,自他师父屈原被先王流放始,威望和势力大减,而唐勒那一系,在两朝令尹子椒的培养之下逐渐壮大。当时我听得云里雾里,却怕说不懂师父啰嗦太久,便假装很懂的样子。

师父望着我的样子,欢喜道:“十三啊,这才不过一刻,你心智便这般聪敏,真是孺子可教!孺子可教!”

我笑眯眯说,“师父教得好才对!”

楚王横祈福的时辰在午时三刻,但听说楚王横一早便会在云梦台观景,师父便不许我再睡。但当时天还未明,昭奇接师父的人又还没来,我便与师父嗑瓜子闲聊起来。

期间,师父说起了让我偷窥学习一事。他说像偷窥诸多心机男这种美差来之不易,我今日一定得将偷窥到的各种心理和生理反应记住了,以便来日巩固学习。

我对师父这话,十分反感,便反驳道:“师父!我着实是个男人之心,你适才与我介绍的这几人,都是些男子,你让我偷窥心理反应便算了,偷窥生理反应的话,若观微之时,无意窥着些□□……”

师父说,“小十三,你一个大男人,还怕这?”

我说,“师父,我不怕,只是……”

师父说,“知徒莫若师,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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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真对公子渊那小白脸生了情谊,怕偷窥着人家吧?”,师父神色质疑。

“师父——!”我解释道:“师父,我还未彻底长成个人样之时,你便常教我做了人之时,如何揩油人家大姑娘,徒弟早一副色男之心,又岂会对先生有哪非分之想?”

师父说,“你个小丫头骗子,为师且不与你争论,为师传给你这观微的法力,岂会不替你如今这副女子之身想好?”

我欢喜道:“师父,你是不是,早有一举两得之法?”

师父淡定道:“为师没什么一举两得之法,不过为师传你这观微之术,你学的不够火候。一般学得不够火候只要不多想,便不会看到些不该看到的。”

我说,“师父,万一我多想了呢?”

师父冷冰冰道:“你多想之时,不该看到的,早在你脑中形成了真实的画面,你看到了之时反而没什么了。”

我想了想,觉得师父说得很有理,譬如说我多想了脑中便会有哪些□□的画面,当我看到那些□□之时,之于我脑中早已印象深刻的画面,哪个便不那么真实了,于是我说,“师父,知道了,徒儿知道了,您是想说,看到不看到,都一样吗?”

师父皱眉,郁闷道:“为师这些年,算白教你哲学了!”

我挠头,“师父,您好像从来,从来都没教过哲学啊?”

“……”

师父说,那日入宫,表面上风平浪静,却保不准爆发惊涛骇浪,得多留个心眼,万一友谊小船真翻了,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我说,“嗯,师父,明白了。”

其实我不大明白,但一般我不大明白之时,师父总会说,“小十三,终有一日,你会明白。

为了不听师父继续重复他这句单调的口头禅,我又一次假装很明白了,却又想起一事,又多了句嘴,“不过,师父,出师之前,徒儿还有一事不大明白?”

师父说,“什么事?快说!”

“师父,您为什么让徒儿,连您自己一起偷窥呢?”

师父一本正经,“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让你偷窥为师,便是想让你助为师了解自己。”

我说,“师父,难道您自己,还不了解自己?”

师父说,“十三那,你想一下,你了解你自己吗?”

我想了想,郁闷道:“师父,徒儿不了解,徒儿如今这样,到底算个男人,还是算个女人?”

师父说,“算个男人还是算个女人,这都不是个问题,问题是你不了解你,而你又是个人,这是不是说明了,人最不了解自己?”

我疑惑,师父说,“小十三,你且记住了,人最不了解自己,所以人才会孤独!”

我说,“师父,人最不了解自己和人孤独,有关系吗?”

师父说,“这个道理有些深奥了,但十三啊,这个道理,终有一日,你也会明白的。”

那日,云梦台已发生的一切,在我眼中,并未如师父说的一样,表面风平浪静,实则危机四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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