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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063大学生被同学骗进了……(1 / 1)

同吃同住大半年,都是一个“家”的兄弟姐妹,看到他们出了事,康老板很实诚地跑上跑下,大冬天的忙得满头是汗,才将人都送去了抢救。

看到大家都得到了救治,他脸上露出了如释重负的微笑,好了,这下总不担心会出人命了。

“先生,麻烦你过来给他们办一下住院手续!”护士匆匆过来,站在康老板身后提醒他。

康老板反应过来,跟在护士后面,下楼到了护士台。

护士麻溜地拿出一叠病历本让他填,内容很简单,姓名,年龄,身份证号,电话号码,以便做病历卡,因为现在很多检查都是刷磁卡验证身份,取报告的时候也是自己拿着磁卡去机器上打印。

得益于每个新人来,第一件事就是摸清楚对方的基本情况,所以康老板倒是记得住每个人的名字、年龄、籍贯等信息。不过电话号码和身份证号就背不出来了,他挠了挠头,有点为难。

护士见了说:“身份证号码记不住可以不填,电话号码就统一填成你的吧,以防有什么紧急情况联系不上人。”

这个好办,旁的人电话记不住,他自个儿的电话号码还记不住吗?

康老板飞快地填好了12本病历,护士把他领到缴费中心排队挂号制卡缴费。

每天上午医院人最多,下午人已经少了许多,三个窗口,只有几个人在排队。

康老板拿着手里那一叠病历本,抬头看到玻璃窗口上的“挂号”、“缴费”几个蓝色的大字,懵了。

这是要交钱啊,他上哪儿弄钱去?他伸手往衣服和裤兜里一摸,两个口袋里比脸都还干净,不止没钱,连手机也没有。

康老板回头,焦急地往大门外望了望,这毛主任怎么还没来呢?不就一个毛头小子吗,关起来,或者送到别的家里,让人看着不就完事了吗?

对了,还有刚才跟他一起开车送这些人过来的那个经理呢?怎么也不见了?

康老板只匆匆见过那个经理一眼,连对方姓什么都不知道,就更别提旁的了。

找不到人,眼看马上就轮到自己了,康老板有些着急,退到一边,问一个拿着缴费单的病人家属:“阿叔,我走得匆忙,忘了带手机,能不能把你的手机借给我打个电话?”

大叔用的是老年手机,不值钱,很痛快地就掏出来,递给了康老板。

“谢谢!”康老板感激地接过手机,输入了毛主任的手机号码。整个宿舍,他也就只记得毛主任一个人的号码。

可拨出去后,里面传来的却是一道刻板的女声“你好,你所拨打的手机已关机,请你稍后再拨”。

康老板傻眼了,现在出了这么重要的事,毛主任怎么会关机了呢?中午那会儿都还能打通呢。

康老板急得很,不死心地又打了两次,还是关机。怎么办?除了毛主任,他也联系不上其他人啊。

挠了挠头,康老板又拨通了自己的手机。他昨晚还给父母打过电话,自己的手机电是充满了的,只要毛主任还没出门,在家里,那就会听到电话响。

这次打过去倒是没听到那烦人的系统声音,但手机响了三声后就被挂断了,再打过去,也关机了。

康老板就是再实诚,被洗脑洗得再彻底,但到底是个有一定社会经验的成年人了。一个手机关机,两个手机关机,都关机了,要说没点猫腻,谁信啊?

他这才意识到了不对劲,家里人除了个新人,都中毒进了医院,毛主任怎么就那么放心?竟然不跟过来,也不过来看看。来的那个经理也不帮忙,将人丢在医院就失踪了,程都是他一个人在跑上跑下。

想到这里,不安在康老板心底蔓延,他僵硬地朝大叔笑了笑,将手机还给了对方,木然地说声谢谢,抱着病历,转身匆匆往门口的方向走去。

但刚走到玻璃门,就被先前教他填病历的护士发现了。那护士将资料放到护士台上,嚷嚷道:“喂,那位先生,挂号在这里,你是没带现金吗?缴费处可以刷卡和支付宝、微信!”

听到这道声音,康老板也不知道为什么,拔腿就跑,像是后面有猛兽在追他一样。

他这一跑就坏了事。护士忙追了出去:“喂,你跑什么?前面那个人,我说你干嘛突然要跑,保安,保安,拦住那个人……”

医院大门口值班室的两个保安看到一个护士在追一个男人,当然站护士这边,赶紧抄起家伙跑下去,拦在了康老板面前。

看着面前的这根黑色棍子,康老板回过神来,往后退了一步,讪讪地笑了:“我……我就是有东西忘了拿,回去拿东西,一会儿就回来。”

喘着气追上来的护士狐疑地看着他:“那我叫你,你干嘛拔腿就跑啊?”

康老板摸了摸口袋,有点不好意思地说:“我……我也不知道,脚比脑袋都快。护士,不好意思,走得匆忙,什么都没带,我回去拿手机和钱包。”

康老板这是变相在说他没带钱。

医院也没无缘无故扣留人的道理。护士瞅了他一眼,对两个保安点了点头,示意他们让康老板走。

两个保安点头,侧身,让出路。

康老板抱着病历,刚想走就看到一辆警车疾驰而来,停在大门外,紧接着四个警察下来,大步往医院里走来。

康老板看到警察就腿软,脑子一抽,拔腿就跑。

这一跑就坏了事。

保安马上追了上去,按住了他:“你跑什么跑?是干了亏心事吧!”

四个警察也迅速过来,问保安:“怎么回事?这是什么人?”

保安也很懵啊,这小子动不动就跑,肯定有问题,心虚。他们俩简单地把这个事说了一遍,但说得一头雾水的,警察也没听明白,只觉得康老板很可疑。

追过来的护士解释道:“这个人今天送了12个食物中毒的病人到咱们医院。我让他填表缴费办理住院手续,结果他排了一会儿队,忽然走了,我叫他,他就像刚才那样,拔腿就跑了。”

该不会那些中毒都是他干的吧?这句话护士没说,只是用怀疑的目光盯着康老板。不然没做亏心事,干嘛看到警察就跑。

警察听完了原委后,彼此对视了一眼,一个人上前从保安手里接过了康老板,又对护士说:“我们就是为了中毒的病人而来的,你带我们过去看看,有人脱离危险了吗?”

这个护士也不知道,只能把他们带到急救中心。

到了那边,护士拉了一个同事询问道:“小余,刚才食物中毒的那批人,怎么样了?”

小余护士迅速说道:“有三个人症状比较轻,不用洗胃,已经送到了病房。余下的都还在做治疗。”

警察听后说:“那麻烦你带我们去病房看看这醒来的三个人。”

护士点头,做了个请的姿势,邀请几人去了病房。

走到病房门口,他们就看见一家摄像机对准了病床上脸色蜡黄、虚弱无力的病人。

护士见了皱眉,连忙走过去,制止对方:“你们做什么?不要打扰对方休息。”

但被木槿的师兄给拦住了。

他指了指摄像头的方向说:“你好,护士,咱们的直播正进入关键时刻,请通融一会儿,行吗?”

护士懵了:“直播?”

那师兄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打开直播界面,递给她:“你请看。”

然后护士就看到无数的弹幕迅速闪过,都一个意思“护士姐姐,请通融”。

众望所归,她还能怎么着。

木槿的师兄朝她笑笑,客客气气地说:“护士,麻烦你帮帮忙。他们都是一群可怜人,被骗进了传销组织,连年都没法回家过,天天睡地铺,吃水煮萝卜白菜,还吃了发芽的土豆中了毒,多可怜啊,你帮个忙,让大家通过这种方式了解传销组织,也好避免有更多的人上当受骗。”

躺在病床上,看起来很虚弱的林老实也非常诚恳地说:“是的,护士请你通融通融,我想把我在传销里这一个月的经历跟网友们分享分享,让大家都知道传销是什么样的,也希望通过分享我的经验,让更多的人能够引以为戒。”

护士能说什么?她回头看了一眼站在门边的警察,见警察都没出声阻止,只好默默地退到了一边。

镜头重新对准了林老实。

木槿的师兄,叶记者重新拿起电话,对准了林老实问道:“你能说说,你是怎么被骗进去的吗?”

林老实盯着镜头,目光沉静,娓娓道来:“快放寒假的时候,我高中同寝室上下铺的兄弟打电话给我,让我过来找他玩,说咱们在c市玩几天,再一起回家。我想着同寝三年,自从高中毕业后就各奔东西,再也没见过,以后工作了更没时间聚聚,就答应了。谁知道一下火车就被他以去他宿舍休息一会儿,明天再出去玩给带进了传销窝点。进去后,他们就把我的手机、钱包给没收了,不让我出门,我走到哪儿都有人跟着,上厕所的时候都有人站在一边守着……”

林老实将他进传销所受到的人身限制,还有各种洗脑的过程,简单地说了一遍。他重点捡传销是如何控制人,如何洗脑来讲的,讲得朴实无华,但非常容易懂。

康老板在门口听了,脑袋都快爆炸了。他难以置信地看着林老实,冲过去大吼道:“你胡说,没有的事。咱们都是相亲相爱,为了美好的未来努力奋斗的一家人。我们对你不好吗?你要这么诋毁我们的家……”

不愧是传销的脑残粉,都这时候了,还跳出来为传销正名。用脚趾头想林老实也知道,康老板以后会是个二大爷,端了窝点也跑不掉的那种,别人一拉就上钩。

他没理康老板,而是看向隔壁床的新人小范,喊了两声。

小范涣散的瞳孔渐渐聚焦,想起刚才康老板的话,脸上出现愤怒之色,像是被踩着了尾巴的猫,坐了起来,激烈地反驳道:“什么相亲相爱的一家人,都是一群骗子!说有好工作,把我骗了过来,还把老子的身份证、钱、手机、银行卡给扣压了。你们像狗一样,给那些所谓的主任、经理擦鞋、端水、拿毛巾也别把老子带上,在家都没这么伺候过爹妈,跑到这里来,骗自己爹妈的钱,给别人当孙子,丢不丢人!老子有手有脚,自己不会挤牙膏,不会洗脚,要你们给我洗?说得我占你们便宜一样,你们给老子洗了,老子不还得反过来伺候你们,有什么区别……”

这种爆炸性的冲突是普通观众最喜闻乐见的。弹幕刷得更快了,几乎都看不清楚,不过内容都差不多“卧槽,脑子有坑吧,自己掏钱打地铺吃水煮白菜还给人当孙子,图啥呢”。

康老板给小范给怼得无言以对,愣了愣才想到了说辞:“这都是公司对咱们的考察,你现在吃过的苦都是你以后的资本。等你当上了主任,自然就轮到别人给你擦鞋端水点烟接毛巾了!你这小子太不识好歹了,你朋友拉着你发财,你竟然出来诋毁公司,就你这样的别想考察通过。今天中午的事,是不是你搞的鬼?”

卧槽,都这样了,他还在为传销洗白。

这是看到了**被洗脑者啊。传销的洗脑功夫也太厉害了吧。

新闻的热度嗖嗖嗖地往上爬,其他媒体看到这一幕,明白这是个大新闻,转载的转载,离得不远的,赶紧开车过来,准备采访当事人,也蹭蹭热度。

叶记者也知道,这几人的内部冲突非常有看点,索性缩回了话筒,让他们自由发挥。

小范怒了,在传销里呆的这几天可以说是他人生中最黑暗的一段时光,没有自由,吃的比猪都不如,天天还要听那一堆鬼话,真的是度日如年。

如今好不容易出来了,还有个可恶的打手在这里颠倒黑白,他气得直骂脏话:“放你娘希匹的,考察,考察个鬼啊!你们要真的正当,那我和小杨要走,你们怎么不让我们走?说得真好听,你以为我不知道,所谓的考察不过是幌子,只要咱们一天有走的心,一天不肯交钱,你们就永远说咱们考察不过,不让咱们出门,非逼得自己交钱上线为止。天天喊着公司,喊着多先进,那我倒是问问你,你们公司有产品吗?说啊,你们卖什么?”

传销有什么产品?当然,有的公司会有,去超市买了点便宜的化妆品或者什么小玩意儿,超市一两百的产品,到他们那儿就被吹得天花乱坠,好几千一个,还一堆人抢着买都买不到之类的。

不过他们这个团队比较抠门,为了节省成本,或者说为了贪更多的钱,连糊弄门面的产品都没有。

康老板被质问得说不出话来,脑袋一偏,看向躺在林老实左侧,一脸木然的庞大海,吼道:“庞老板,你倒是说啊,他们胡说八道,诋毁咱们团队,你说说,咱们这可是郭嘉暗中扶持的项目,不坚定,没恒心的人根本没法坚持下去。但只要在里面好好干,很快就会出人头地的,你看隋经理不就是吗……”

庞大海可能是出租屋里除了林老实、木槿和两个新人外,脑子最清醒的。他很清楚传销的本质是什么,不过是一群人给最上面的几个人供血,除了高层,其他是被剥削的对象。他之所以甘愿进去,是因为他已经一无所有了,年纪又大了,没了发财的机会,不如搏一搏,万一就爬上去了呢?

他跟其他人最大的不同是,旁的人都是被亲近的亲人、朋友、恋人给骗进去的,而他是自愿进去的。正是因为清醒,所以他明白,以前在出租屋里拿来骗新人,持续给老人洗脑的那套说辞在阳光下是行不通的。

现在警察都来了,他能说什么?说得多,错得多。扯了扯床单,遮住大半张脸,庞大海嘟囔道:“我不舒服,睡一会儿。”

直接不想回答康老板的问题,更别提站在康老板这边,帮他维护他们那个“家”的名誉了。

康老板懵了,定定地看着他,感觉自己坚持了这么久的信念在一点一点地坍塌。

“不是的,庞老板,你可是咱们家里面的管家啊,毛主任那么信任你,钥匙、手机都交给你保管。你怎么就这样任他们诬赖咱们家呢?”康老板跑过去,拽下了庞老板的被子。

冷不丁被人扯掉了杯子,脸上再无遮拦,庞大海很没安感,抬起手背挡在脸上,侧过头,一个劲儿地说:“别拍我,别拍我……”

见到这一幕,林老实冷笑,戳破了康老板的自欺欺人:“庞大海怕上了新闻,让那些被他骗过钱的老朋友看见了,回头不但没法骗钱,还会被人找上门要账呢!他现在就想找个地缝藏起来,你还指望他跟你一起出头,这不是做梦吗?”

“你……”庞大海的小算盘被林老实无情地拆穿了,回头怒瞪着林老实,“你小子胡说八道什么?你们俩的事跟我无关。”

他想把自己撇清,林老实可不答应。这个庞大海最是可恶,明知是骗,还天天振振有词,打压新人,帮着洗脑,在里面耀武扬威,一出来就萎了。说好听点叫能屈能伸,说难听点就是欺软怕硬、见风使舵。

别看他这会儿装得乖,一副受害者的模样,但林老实知道,等出了院,他的老毛病又会犯。其他人可能都是被骗过去的,然后一步一步的深陷,最终从受害者沦为了加害者。清醒过来后,都会对传销避而远之,但庞大海搞不好又会主动加入进去。

“怎么会无关呢?我可是记得,刚进去那会儿,庞老板可是帮了我不少,天天劝我要好好听讲,跟着大家一块儿发财。对了,庞老板,你进去了那么久,怎么也不见发财,前几天要交每个月三百块的生活费了,你拿不出来,好像还打电话给朋友吧,说你生病了,没钱治病?还有上个月,你是用的什么借口?听说是出车祸撞断了腿。还有上上个,你说老板拖欠工资是吧……”

林老实把庞大海的老底都揭了。

庞大海恼羞成怒,想到新闻爆出去,以后再也没人借钱给他不说,还有一堆要账的找上门,也顾不得镜头正对准他了,恼火地大吼道:“关你什么事?你再能还不是被朋友骗了过来,当你多聪明呢?没错,我就是进了传销,那又怎么样?你又好到哪儿?还不是交了3900。至少我知道我在干什么,有我的目标,你呢,稀里糊涂的,现在……”

四个人相互指责起来,吵得不可开交,将传销里的生活和秘密抖了出来。

弹幕外的网民见了,纷纷同情林老实和小范,对庞大海的厚颜无耻恨得牙痒痒的,对康老板的顽固和脑残很是无语。

康老板看到庞大海亲口承认了被骗,亲自承认自己就是在传销里,还亲口承认自己知道这是一场骗局,但为了钱,他可以昧了良心跟着干。

那副沾沾自喜的模样深深地刺激了康老板。康老板崩溃了,两腿跪在地上,捂住脸,大吼:“不……不,不可能,我没做错,我没做错……”

说着说着他突然哭了。

一个大男人嚎啕大哭,哭得惨兮兮的,其他人也跟着沉默了。

病房里陷入了难得的安静。

小范震惊地看着康老板:“他……他怎么了?我这个被骗的都还没哭,他倒先哭了……”

庞大海看了康老板一眼,撇撇嘴嘟哝道:“他把他亲哥、表妹、堂弟拉进来了!然后他哥又把他的小舅子拉了过来,他表妹又把自家舅舅拉了过来,他堂弟直接把女朋友拉来了……”

小范讶异地看着康老板。这个人是把他家都给坑了啊。这次被端,警方肯定会把他们送回去,康老板回去之后,他父母、嫂子、侄子肯定会问他要他哥,他叔叔肯定会找他要他堂弟,还有他表妹的家人也会来找他要人。

这可是一系列连锁反应,钱姑且不提,人呢?不知道被他弄到那个传销点去了,人家找不到人还不得天天上门闹啊。

若是搞得他嫂子跟大哥离了婚,堂弟跟女朋友分了手,表妹一家跟其舅舅闹翻,那他还怎么做人?

这辈子康老板也别想在亲戚中抬头了。不光是他,他父母也得受他连累,跟亲戚闹翻,无颜面对亲朋好友。

这也就难怪康老板一直如此抗拒接受这是个骗局的事实了。他不是真的不懂,而是不想接受,不敢接受,也不能接受。

从骗了那么多亲戚开始,他就已经没有回头路可以走了,所以哪怕心里有了怀疑,他也会抵触真相,死心塌地地跟着毛主任,只盼自己有天能像隋经理那样出人头地,发达了,衣锦还乡,以此证明自己并没有错,也没害亲人们。

用一个词“骑虎难下”很好地解释了康老板如今的处境。

叶记者把这个字发出去后,被许多的媒体和网民转载,形成了主题,就叫“一入传销,骑虎难下”,许多网民匿名叙述了自己被骗的经历,在里面的心里路程,对骗了朋友过来的愧疚和后悔等等。

这一天,网络上是反传销的声音,热度持续不退,而且还有更多的人加入进来。因为被骗的人太多了,即便自己没被骗进去过,但身边总能数出一两个受害者,要找到认同感和共鸣实在是太容易了。

关于反传销的热搜升到了第一,而且前十有八个都被传销相关的新闻给霸占了。

与此同时,叶记者他们的媒体开始陆续放前一段时间他们采访的相关报告,十分钟一篇,有关于儿女被骗进传销,父母去营救,一家沦入传销,将一辈子的积蓄搭进去的。也有年轻人好不容易攒了几年钱,准备跟女朋友求婚,结婚生子,步入人生的新篇章,却被骗入传销,几年血汗钱一洗而空的,还有进了传销后被洗脑,不停打电话跟父母要钱,将父母辛苦的攒的养老钱一掏而空。还有亲人生病,子女却被骗进了传销,连最后一面都见不着的……

这些新闻每一篇都有具体的时间、地点和数据,还配了相应的图片,一副副,照片上那些被骗的老母亲泣泪的悲惨面容,那些从传销出来跪在地上深深忏悔的悲戚神情,打动了无数人的心。

同时,该媒体还放出了对比图。底层传销人员住破破烂烂的农民房,十几个人打地铺睡一间屋,父母妻儿在老家担忧得以泪洗面,辛辛苦苦攒了钱打过去,就是为了让亲人能够早点回来。而那些高层却拿着他们的血汗钱住酒店,租豪车充门面。更有甚者,捞个几百万就卷款跑路,销声匿迹了。

这一波操作,将由12名传销人员吃了长芽土豆中毒这件事推向了高.潮,引起了无数人的关注和讨伐。要求严厉打击传销的呼声越来越烈。

c市政府是第一个坐不住的,因为这个事就发生在他们这里,闹大了,对本地的名誉是一种极大的伤害。他们有心想控制控制舆论,可这家媒体是外省的,而且转发的人和媒体太多,他们也忙不过来。

没办法,只能先把罪魁祸首抓住,将这件事对c市的影响降到最低了。于是,大过节的,大家也不能休息,赶紧加班,警方派人立即去捣毁了林老实他们那个传销点,将涉案人员抓起来,但等警察赶去时早就人去楼空,领头的人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窝点暴露,警方出动,跑路避风头,这对经验丰富的王总来说,是再寻常不过的事,他自从干上了这一行,经历过太多回了,哪年都会遇到这种事,太寻常了。他就在这种跟警方打游击中从一个传销的底层人员渐渐爬了上去,成为一名吃香喝辣的老总。

所以今天这件事,他也没放在心上。安排好下面的人都去避风头后,王总也准备跑路,找个地方先蛰伏一段时间,休息一阵,等风头过去了,再卷土重来就是。

他看了一眼坐在自己旁边腰杆挺得笔直的木槿,真是越看越满意。要是一辈子都窝在工厂、工地上打工,他哪能跟这么漂亮的姑娘呆在一块儿啊,更别提一亲芳泽了。

蛰伏的这段时间,有这么一个美人相陪也不寂寞,挺好。

王总满意地点了点头,筹划着到底去哪个山清水秀的城市玩一阵子。

忽地,他的手机响了起来。

打过来的是另外一个老总。王总马上接起电话,笑呵呵地说:“喂,薛总啊,我今天就不过来了,底下的人出了点……什么?”

王总的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脸色变得凝重起来:“好,我知道了,我一会儿看看手机,嗯……薛总,薛总……警察摸过去了?好,你们多保重,避一避!”

喃喃说出最后三个字,王总死死捏着手机挂断了电话。

隋经理从后视镜中瞅了一眼他难看的脸色,担忧地问:“王总,发生什么事了?”

王总皱眉,以极快地语速说道:“警察摸到我们今天聚餐的那个饭店了。刚才薛总说了什么新闻,我看看。”

他迅速打开新闻客户端,一眼就看到了头条上又黑又粗的新闻标题“传销食用长芽土豆12人中毒”,点进去,果然跟他们有关,新闻下面的留言已经好几万条了。

同时,除了这条新闻,还搞了一个专题“说一说我们经历过的那些传销骗局”。

一看就知道这新闻的热度很足,否则媒体也不会花这么大的版面来描述这件事了。

王总的心在下沉。他总觉得哪儿不对劲,因为这条新闻才出现大半个小时,警察怎么就摸到他们聚会的饭店去了呢?难道警方真有这么神通广大?

也不知道薛总他们逃脱了没有。

算了,现在想这些也没用,赶紧跑路才是王道。

王总抬起头对前方的隋经理说:“你身份证和手机、银行卡、钱包带了吗?”

隋经理说:“都带着。”这些证件都要常用,他一般都随身携带。

王总点头:“直接去我家,你们在车里等我几分钟,我回去拿几样东西。”

听他这么说,木槿就明白了,王总现在住的地方应该也是租的,并不是自己买的房子,所以说舍弃就舍弃,说走就走。

等车子开到王总家楼下后,王总下车走了两步,临时又折了回来,敲了敲车窗,等隋经理降下车窗后,他对隋经理说:“买三张去南边的火车票,傍晚的,你估算一下时间,差不多就行。”

“好的。”隋经理点头。

等王总走后,他掏出了手机,打开购票网站,添加乘客时才想起自己没木槿的身份证,遂后头对木槿说:“把你的身份证给我用一下。”

木槿的心一沉,垂下眼帘,犹豫了片刻,还是拿出了身份证,递给了隋经理。

隋经理买好票后,将身份证还给了木槿,王总就拎了一个包下来。

“好了,走吧。”他直接把包放进了后座,抬头对隋经理说。

隋经理点头,发动了车子。

后座,王总从包里拿出一个红色的印着知名商标的首饰盒子,递给了木槿:“上次看见你就总觉得你的脖子上似乎少了什么,空空的,前几天路过一家店,看到他们今年推出了的新款,觉得蛮符合你的气质,就想买下来送给你。你试试看,喜不喜欢。”

木槿打开了盒子,里面是一条白金项链,白金自然不便宜,不过这条项链上最贵的是吊坠,吊坠呈扇形,上面细细密密地镶了十几颗碎钻,虽然钻石都很小,但架不住量多。

木槿估计这东西恐怕不便宜。

她猜对了。估计王总是怕她不识货,把这条项链当成了假货,所以在项链下方还放了收据,木槿打开一看,好家伙,竟然要五位数,一万多块。看来王总是下了血本。

“这……王总,这太贵重了,这怎么好意思呢?”木槿白皙的脸刹那间变得通红,也不知道是紧张的还是激动得。

王总很满意她的反应,将木槿递过来的盒子推了过去,财大气粗地说:“给你,你就守着,一条项链而已,算什么。拿着,回头你要有其他喜欢的,再跟我说。”

他这是明晃晃地用物质收买木槿。

木槿明白他的心思,现在他们正在跑路,虽然他们俩能很轻易地制服她这么个弱女子,但能换得她心甘情愿总是好的,也免得中途出了岔子,节外生枝。

而且瞧王总这又是送衣服又是送项链的,恐怕不是想跟她玩玩,而是想跟她长期发展,甚至是娶她。这年月,正儿八经娶个老婆,这点算什么?

她若是一味推辞,容易引起这两人的戒备。罢了,先暂时接下吧。

木槿含羞带怯地看了王总一下,垂下眼睑,羞涩地说:“那……就谢谢王总了,我很喜欢,让你破费了。”

王总很高兴:“一条项链而已,破费什么,你喜欢下次我带你去挑。”

木槿垂眸笑笑不说话。

半个小时后,汽车开到了c市高铁站。

将车子开到停车场后,王总和隋经理带着木槿往二楼的出发大厅去。

c市是个小城,高铁也就这两年才建成的,很小,一天也只有二三十趟列车经过,所以入口和出口都在一个地方。

三人坐着自动扶梯上楼,还没进大厅,隋经理就眼尖地看到了火车站外面的自动取票机,立即说道:“王总,咱们先把票取了吧,待会儿找座位什么的也比较方便,不然还要打开购票软件,火车上有时候没信号,遇到查票的也麻烦。”

是这个理,有张票在手里确实要方便很多。见距出发还有一段时间,王总遂颔首:“行,去吧。”

他将身份证从钱包里取了出来,递给了隋经理。

隋经理接过身份证,转而望向木槿说:“你的身份证呢?给我一块儿取票吧。”

木槿的手伸进了口袋里,按在身份证上,有一瞬间的犹豫,身份证给了他,她就暴露了。

悄悄扫了四周一眼,因为比较寒冷,又是过节的日子,今天坐火车的人并不多,只零星有一两个人行色匆匆地走进火车站,呼救显然也不现实。关键是还会打草惊蛇,让这两个人逃脱。

好几种念头在脑海中滑过,下一瞬,木槿扬起了笑脸,身体稍稍一侧,从口袋里拿出身份证,笑盈盈地伸过去,递给隋经理。

隋经理赶紧去接。

但他慢了一步,木槿的手松得快了那么一秒,身份证不小心掉了下去,落在自动扶梯的间隙上,随着自动扶梯的上升,被挤进了缝隙里,不知所踪。

“啊,对不起,隋经理,我松手太快了,身份证掉了怎么办?”木槿带着哭腔,一脸急色地说道。

面对这样一张如花似玉的漂亮脸蛋,隋经理说不出狠话,只能扭头看王总。

王总也很无语,两人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生气。

见他面露不悦,木槿连忙说:“要不咱们把票退了开车吧!”

隋经理看向王总,听他拿主意。

王总不大乐意,他们去的地方比较远,而且马上就要天黑了,气温低,路面结冰,不好走。还是坐高铁更快一点,晚上就能到。

瞧了瞧两人一眼,木槿咬住下唇说:“那……听说火车站能办个临时身份证明,我去办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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