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不逗你了,本想带你们出去玩,可惜你们都没法出去。”雪衣惋惜的摇了摇头。
“大姐,来喝茶,我们聊聊天。”江玉宸笑着招呼。
雪衣陪着他们聊了一个时辰离开了,期间她跟荀舟探讨了一下操控活尸的事情。
荀舟根据她的描述,觉得操控活尸应该和他控制玄光蝶差不多,若是想要操控更多的活尸,得经常练习,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之后,荀舟问了她有没有接触过虫子之类的东西,雪衣想了半天,才想起来,在圣虎族的时候,她曾和蛊虫打过交道,那蛊虫,现在在苏言那里。
荀舟让她将蛊虫交给他,说玄光蝶想要。
江玉宸打趣,说玄光蝶都那么老了还要祸害人家年轻可爱的小虫子,气得玄光蝶在他面前张牙舞爪了好长时间。
离开了他们两人那里,雪衣返回了府邸,她仰头看着不知何时挂上去的“苏府”牌匾,又想起了铜锦城的事。
回到房间,她给远在铜锦城的林飞尘写了封信,让他打点好铜锦城的一切,酒楼也一并交给他打理了。
之后,她又给白仙城的白棋写了封信,让他好好料理洛丹青,留口气等她回去再折磨。
随后,她去找苏言要了蛊虫交给了荀舟。
暂无其他事,她便去忙翡翠街的事了。
这条街可是她源源不断的财产,以后想买什么东西,有了自己的钱也方便,不能坐吃山空。
半个月后,十四的伤好了,苏言告诉了顾濯,他的赵贵妃找到了。
按照两人昔日的约定,顾濯得让他见一见皇后。
两人如愿以偿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
见面的地点,在皇城最大的茶楼。
雪衣也跟着苏言去了,暗中打量着皇后,皇后虽然不是年轻的姑娘,但风韵犹存。
兴许是长期居于高位,她的眉眼多了些英气,还有一丝刻薄。
就在他们打量皇后的同时,皇后也在打量着他们。
她看着雪衣,莫名的,有些触动,周身的气势有些弱了。
她的情绪很复杂,雪衣看不懂。
“你们找本宫何事?”皇后卫桐巧开口道。
她敛去所有情绪,脸上只余平淡。
苏言将她的反应看在眼里,心下有了计较,他平静道:“我想知道,容秀当年是怎么死的?”
“以下犯上。”卫桐巧说的格外风轻云淡,反正皇宫里的事,外人也不知晓,随她怎么说都行。
苏言轻笑一声,“我不想浪费时间,皇上能让你来见我,自然也能允诺我做些别的事。”
他说到这里,卫桐巧脸上浮现出紧张愤怒的情绪,这精彩的表情让苏言觉得好笑。
他继续说道:“未免皇后受惊,还请皇后说出当年的真相吧。”
卫桐巧闭了闭眼睛,她十五岁入宫,能在那勾心斗角的地方一步步爬到皇后的位置,已是不易。
让她绝望的是,这些再难她都能坚持下去,可唯独,不管她如何努力,始终无法赢得皇上的心。
这件事,时间长了,她也可以接受,毕竟后宫之中的所有嫔妃,都与她一样。
可自从那个女人进宫之后,却独得皇上青睐!
才一个月,那女人就被他封为贵妃,一宠就是十年。
赵贵妃,呵……
她什么事情都可以妥协,唯独此事让她彻底破了防。
她想不通,她卫桐巧与那女子有何分别?
是她不够貌美还是不懂他的心?
她的相貌,在后宫之中明明属于上乘,也足够懂他,可他就是不喜欢她!
以前她知道皇上极其宠爱赵贵妃,可她怎么也没想到,赵贵妃偷窃国库宝物,他居然也能容得下?
事到如今,更是利用她来换得与赵贵妃见面的机会。
合着他们两个才是一对,后宫所有的女人反而是他们的阻碍?
苏言的话,让她明白,她能出现在这里,顾濯也确实能允许苏言对她做出过分的事。
识时务者为俊杰。
“容秀……”卫桐巧想了想,这才开了口,“是个傻子。”
她似笑非笑,莫名让人瘆得慌。
苏言没答话,等着她继续说。
“很早了,那是十八年前的事了。那时候,我还只是个小小的答应,却得到他的恩宠,怀了孩子。”
皇后喝了口茶,将往事娓娓道来,“原本是一件好事,我将怀孕的事只告诉了与我一同进宫的姐妹——林静,也就是现在的林贵妃,但她却因此嫉妒我,特意与胆小如鼠的容秀结交害我。
起初,我尚未察觉,直到后来,容秀常常来我这里聊天,我很烦她,又不好赶人,因为那时她是正五品婉仪。
她总是送我点东西,让我误以为她想与我交好。在那种地方,多个朋友,可比多个敌人要好。
等我肚子大了,大家都能看出来,我一个答应怀了孩子岂不是一飞冲天?
损害了那么多人的利益,我又怎能过得好?在后宫之中,我每天都活得很小心,努力保护肚子里的孩子。”
往事不堪回首,卫桐巧哽咽着,沉默了好长时间,她才缓过来,继续说道:
“就在我放下戒心之时,容秀送了我一碗红花汤,害我早产,稳婆说是个死胎。皇上连我的面都没见,就那么走了。”
“死胎?”苏言疑惑道。
“那时候,我以为稳婆说的是真的。很快,林静也怀了孩子,生下来是个女婴,皇上给她取名顾月绵,也是青渊国的六公主。
皇上很喜欢小公主,也开始亲近林静。第二年,林静又给皇上生了个儿子,皇上便立她为后。
可是,有一天,我无意间偷听到容秀和林静的谈话,才知道,当年我早产,生下的不是死胎,而是个女婴,就是顾月绵。”
卫桐巧红着眼眶,“可这事,我谁都不能说,我只能每天与林静虚与委蛇,看着她一点点长大。
后来,我实在忍不住了,想要向皇上揭发当年的真相,讨回自己的孩子,可是我还没来得及去做这些,就被林静察觉,她让容秀把孩子丢了。
皇上找孩子还来不及,哪里会理睬谁究竟是孩子的母亲,孩子能找回还好,若找不回,谁是孩子的母亲也不重要。
此事我心知肚明,便没有告诉他。之后,我也曾派人去找孩子的下落,却怎么都找不到。”
不必再听下去,苏言已经断定,那个女婴就是雪衣。
他暗暗瞥了一眼雪衣。
完了……他真配不上她了……
早知道,一开始他就把她给娶了!
“孩子丢了之后,我不再像以前那样轻信于人。就这样,我慢慢从最底层一步一步爬了上去,那些伤害我的人都得到了我的报复。
后来,我生了个儿子,他能力出众,被封为太子,与此同时,我也设计陷害林静,将她从后位拉了下来。我终于如愿以偿,成为了青渊国的皇后。”
卫桐巧神情看上去很愉悦,可那愉悦也只维持了一会儿,便消失了。
她惨然一笑道:“可现在我才知道,看似我得到了很多,其实我一无所有,一个赵贵妃,就将我践踏了我多年的努力。”
她费尽心机,将那些女人踩在脚下,得到后位,母仪天下。
但顾濯的心,她始终得不到。
无上的荣耀又能如何呢?
比不得赵贵妃的一滴眼泪。
可悲可笑!
听完了她的故事,三人陷入了沉默。
最后,还是卫桐巧觉得奇怪,她问道:“你们找我问容秀的死因,是想找我报仇?”
苏言摇了摇头,“只是……算了,改日我们还会再见面的,到那时你就知道了。”
他又看向雪衣,雪衣心情很沉重。
从头到尾,她听完了卫桐巧的故事,她也知道了,原来她不是被父母抛弃,而是被奸人所害!
再回头看着眼前这个女人,卫桐巧是青渊国的皇后,地位非凡,但却是那么可怜。
不过,她也开始重新审视顾濯此人。
之前只有利益纠葛,没有亲情羁绊,她还觉得顾濯对十四用情至深,是个感情专一的好男人。
现在……呵呵……
俗话说,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看看人家苍玄国的国君孟天承,虽然她刚去的时候,看到他在虐待司徒妃,但他头顶一点绿意,似乎也可以理解,后来人家两个人解除误会可不羡煞旁人?
再看看人家云江国的国君,虽然她没见过,但也听说,云江国的国君对他的皇后那叫一个忠心耿耿。
看看云听然那么幸福就知道此事绝对是真!
再回到顾濯身上……
唉……
要钱没钱,要权没权,连点感情都抠。
那可不得惹人嫌弃?
究竟要不要承认自己是顾月绵,雪衣还得认真考虑一下。
她也侧头看向了苏言,两人默契十足,他对卫桐巧笑道:“皇后早些回宫休息,我们就先告辞了。”
一开始不知道卫桐巧是雪衣的生母,他还威逼利诱,现在得知了,那可不得讨好一下,说些讨人喜欢的话。
现在闹得太僵,以后岂不是很尴尬?
卫桐巧觉得他态度转变的太快,有些奇怪,反倒陷入了沉思。
苏言那么强大一个人,专门跑来听她讲后宫女人的故事?
他不能有这种癖好吧?
怎么想都觉得诡异。
他虽然开头提起了容秀,但后来似乎并不关心容秀的死活。
她也没讲太多,只重点讲了顾月绵的事,他居然也没问其他?
来自女人的第六感,她觉得苏言对丢掉的顾月绵更感兴趣。
不得不说,她已经无限接近真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