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衣沉吟片刻,说道:“那要看你做什么坏事了。”
白棋看向她闭合的双目,问道:“我要是不小心伤害你呢?”
“那你就要祈祷我原谅你了。”雪衣的唇角微微勾起,有些俏皮的感觉。
雪衣总觉得白棋似乎很喜欢提起喜不喜欢他这个话题,就像她非常害怕苏言会抛弃她一样。
小时候她就经常拉着苏言问东问西,只不过现在她不敢了。
人家可是风楼之主,别的不说,只论钱财,那可是腰缠万贯,三王爷都喊他大财主!
长嬴处理完兔子走了过来,看到雪衣靠在白棋肩上,问道:“雪妹,困了?”
雪衣睁开眼睛看向他:“嗯……是有一点。”
篝火燃烧的正旺,长嬴把兔子叉上树杈,放在篝火上烤。
“等吃完就早些休息吧,”长嬴说完顿了顿,继续说道:“听楼主说,九和也会过来,不知道冀姑娘那边有没有人照应。”
他的语气有些忧虑。
雪衣安慰道:“放心吧,楼主应该会安排人照顾小海的,我们还是考虑自己为好,小海又不是什么大名人,不会有人去伤害她的。”
白棋听到九和的名字,眉毛微蹙,他压下心中的不快,调侃笑道:“姐姐,你看你多幸福,出去转一圈,还有这么多人给你保驾护航!”
“那确实是幸福,”雪衣说到这里来了兴致,打算吹嘘一波,她坐起身来,眉飞色舞说道:“我说一件你们都不知道的事情!”
白棋和长嬴非常配合的瞪大眼睛充满期待的看着她。
雪衣满足了虚荣心,笑盈盈说道:“小的时候,我跟楼主说,等我长大了就嫁给他,你们猜他怎么说?!”
“怎么说?”白棋问道,长嬴则继续看着她。
“他说,好!”雪衣笑的嘴巴都要合不拢了,一脸骄傲的看着他们两个。
她此话一出,那两人确实对她刮目相看,陷入沉思。
“你不会是骗我的吧?”白棋问道。
雪衣气呼呼瞪着他问道:“我有骗过你吗?”
白棋沉默两秒,问道:“我听九和说,你小时候长得又黑又丑,还爱哭?”
他用一种质问的眼神看着雪衣,仿佛在说,你又黑又丑,是什么让你觉得楼主看得上你?
雪衣被他伤到了,立马抬手掐住他胳膊上的肉狠狠拧了一圈。
她突然觉得白棋跟九和怎么那么像呢?
都爱惹她生气!
“嘶——疼疼疼疼疼——”白棋疼得龇牙咧嘴,连连求饶,“姐姐我错了我错了!”
听到他求饶,雪衣这才松开手,恶狠狠说道:“看你下次还敢!”
“不敢了不敢了!”白棋摆着手认怂。
沉寂不到两秒,白棋又抬起头开始了忽悠:“既然师傅都这么说了,为何他还要经常和师妹在一起?”
他目露怒意,仿佛是在为雪衣鸣不平。
实际上,他在蔷薇面前也是这套。
他表情很真诚,雪衣和长嬴没有察觉出异样来。
本身长嬴不擅长勾心斗角,没有防备,以至于也被他带偏了。
长嬴还算理智,问道:“是不是师傅有什么事情,需要带着蔷薇?他是楼主,做事不需要向我们报告。”
雪衣想了想,是这个理。
她还记得苏言说带蔷薇是为了代替他出手,有句话叫,有事弟子服其劳。
苏言应该是这个意思。
他还说不带白棋,是因为白棋小心思太多。
她看了看白棋,没有说出来苏言对他的评价。
雪衣顺着长嬴的话说道:“我觉得长嬴哥哥说的有道理,也许楼主真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就算是这样,那他也应该告诉大家是什么事情,避嫌啊!师傅都答应你了,我们不知道无所谓,至少你应该知道啊!”白棋看向雪衣,继续忽悠。
说到这里,雪衣心里确实升起一丝不快。
那天晚上,她询问苏言这十一年来究竟发生了何事,基本是她问一句,他答一句。
而且苏言根本没有提起自己还收了两个徒弟,直到在牡丹阁遇到白棋。
他却说自己忘了,而且那时候也没提起自己收了两个徒弟。
尤其是,对蔷薇的存在只字未提,却还与蔷薇走那么近。
究竟是有意隐瞒,还是别有用心?
不得而知。
雪衣扯出笑脸来,说道:“别猜了,猜也猜不出来,等下次见面我再问他就好了。”
“也好。”长嬴说道。
白棋也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三人陷入一阵沉寂之中。
周围天色已黑,眼前的篝火在噼里啪啦燃烧,火光明亮,却只照亮了附近这一片区域,稍微远些的地方,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耳边依稀能听到很远处传出野狼的长啸声。
这荒郊野岭的,空气倒是非常清新,让人头脑清醒。
过了会儿,篝火上两只烤兔子身上的热油不住的往下滴落,散发出一阵阵诱人的香气,令人口齿生津。
雪衣摸了摸肚子,抱怨道:“这还要多久才能熟?我都饿了,刚才就啃了块干粮,干巴巴的好难吃!”
长嬴看向雪衣,说道:“再等会儿就好了。”
雪衣拿了个树枝,在地上画饼充饥,发现饼一点都没兔子吸引人,她又改为画兔子。
一刻钟后,长嬴取下烤兔子,洒上调味料,将肉分了。
雪衣还给林飞尘拿了块肉过去。
掀开帐篷,雪衣蔫坏儿的拿着肉在林飞尘鼻尖来回晃悠。
林飞尘正睡得香甜,鼻尖嗅到了肉香,他悠悠醒转,睁开眼睛,就看到眼前一块烤肉悬在半空。
“醒啦,吃点东西,烤兔子!还挺香的!”雪衣把肉递给林飞尘就离开了。
重新坐回篝火旁,雪衣一边津津有味的吃着烤兔子,一边问道:“长嬴哥哥,这次的任务,我们是去哪儿啊?”
长嬴回应道:“灵江城,楼主说那里最近出现了一股陌生势力,需要我们去调查,等到了地方我再详细跟你们说吧,这次应该不需要雪妹动手。”
“那我就是去吃喝玩乐?那也太幸福了!”雪衣顿时觉得手里的兔子更香了。
长嬴细心叮嘱道:“那边不太安全,你要多注意自身安危,我跟白棋去调查就好了,到时候你就留在客栈等九和过来。”
白棋撇了撇嘴,目光幽怨的看着雪衣,“我想和姐姐在一起!”
他那眼神活脱脱就像离不了娘的孩子。
雪衣被他看的心里莫名生出一丝愧疚来,无奈道:“那好吧,我陪你们一起去。”
长嬴点点头说道:“也好,你一个在客栈我也不放心。”
打定主意,三人吃完烤兔子都去睡了。
翌日清晨。
雪衣三人都已睡醒,唯独林飞尘的帐篷没有动静。
雪衣以为他累惨了,掀开帐篷一看,却发现他面色苍白中透着青色,嘴唇发紫。
这明显是中毒迹象!
她目光扫视一周,发现帐篷不起眼的角落里盘着一条蛇,身子细长,盘起来只有手掌大小,通体黑色。
黑蛇立起头部,土黄色的蛇眸冷幽幽凝视着她。
显然,这就是罪魁祸首!
雪衣从怀里摸出驱蛇的药粉撒下,那蛇立刻灰溜溜钻出帐篷爬走了。
她看向林飞尘,在他身边坐下,拿去一瓶解蛇毒的药给他服下。
白棋迈着轻盈的步伐,过来看雪衣怎么还不出来。
他刚进帐篷就发现了林飞尘的惨状。
“中毒了?”白棋在雪衣身边蹲下来,看向她。
“是啊,”雪衣自责道:“我要是早给他点药就好了。”
白棋接了她的话,反驳道:“别乱想,不怪你,可能是他招蛇稀罕,我们三个就没被咬。”
雪衣长叹一声。
好在林飞尘中毒的时间不长,很快就清醒过来。
林飞尘一脸苦相看着雪衣,虚弱说道:“你来了……昨晚有条蛇爬进来,我差点吓死!蛇呢?”
雪衣说道:“蛇被我赶走了,你感觉怎么样?”
林飞尘蔫蔫说道:“不太好,走不动路。”
他真的是太惨了,遇到蛇就被咬了,偏偏还是条毒蛇,吓都要被吓死了。
雪衣又是一声叹息:“唉……今天休息吧,明天再赶路,伤口我给你包扎一下。”
两人很长时间没出去,长嬴也过来查看,“何事?”
雪衣给他解释道:“他被蛇咬了,中毒了,我刚给他服下药,今天是走不了了。”
长嬴沉思片刻,说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在这里休息两天,等九和来吧!”
另外三人点了点头。
两天后的清晨,九和策马路过,看到帐篷外围着篝火的三人,停下前进。
九和下了马,看向那三人,疑惑问道:“你们怎么在这里?我还以为你们已经到了。”
雪衣解释道:“林飞尘前两天被蛇咬了,中毒了,这两天在休息,顺便等你来。”
“哦。”九和点点头,更迷惑了,问道:“林飞尘是谁?”
雪衣想了想,敷衍道:“啊……这个说来话长,就是一个琴师而已。”
她要是敢说是自己把林飞尘绑架来的,那完了,九和能笑话她一辈子!
九和在他们三人身边坐下。
雪衣嘲笑道:“富家公子风尘仆仆的样子,真让人觉得辛酸。”
九和伸手就在她额头弹了个爆栗,佯怒道:“几天不见,你越来越会说话了!”
雪衣一手捂着脑袋,一手连连摆动:“没有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