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朝阳这段时间经常出去约会吗?”
“他有夜不归宿的时候吗?”
“曲萱萱来训练场看过他吗?”
今汐情报员开口许朝阳,闭口曲萱萱,完全忘了今天是她和薄延两个人难得空闲的约会时间。
树荫下,她的辫子梳得跟小尾巴似的,穿着短袖背带工装连体裤,很清新也很夏天。
薄延朝她伸出手,大掌盖在她满心期待的小脸上,不满地喃了声:“咸吃萝卜淡操心。”
今汐很激动地说:“你没见到当时的场面,曲萱萱火力全开啊,可把一帮吃瓜群众给激动的...有的人连拖鞋都没穿,光着脚丫子就跑出来看了。”
薄延没有特别的反应,迎着阳光,额头落下几缕发丝,显得云淡风轻。
他本就是个散漫的性子,随口问道:“然后呢?”
“然后,然后重头戏就来了!”今汐激动得眼睛都在冒光:“荆迟学长从天而降,宛如神助,瞬间拉回比分!”
她讲得兴起,全然没注意到斑马线的红绿灯。
薄延拎着她的后衣领,轻而易举便将她兜了回来,柔声道:“看路。”
“哦。”
薄延牵起了她的手,他掌心温热,干燥柔软,牵着她过了马路。
于是今汐不吵不闹,乖巧地跟在他的身边。
注意到身边人的沉默,薄延低头问:“怎么不继续了?”
“一直都是我在讲话,像个话唠似的。”今汐撇撇嘴,又立刻八卦地说:“你都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许朝阳最近有没有夜不归宿啊?”
“夜不归宿,他倒是想。”薄延轻笑:“没机会。”
“怎么回事?”
“他这恋爱谈得有点费劲,女朋友爱搭不理,约会推三阻四。”他松开她的手,揉了揉她的额前的发丝:“不像某个狗皮膏药,黏着甩不开。”
“那肯定啊,都说了曲萱萱是别有用心才和他在一起的,等等,你说谁狗皮膏药!”
薄延没有回答,微笑着加快了步伐。
今汐追上前去,抱着他的手臂撒娇耍无赖:“我就是狗皮膏药,怎么了。”
过几天薄延便要进山拉练了,今汐很珍惜能和他在一起的时光。
她不是那种扭捏的女孩子,她喜欢薄延,大大方方坦坦荡荡,丝毫不会掩饰。
虽然林洛经常教育她,不能这样,自古深情留不住,唯有套路得人心,你可不能这么快便让你薄延学长觉得腻味了,你得端着,藏着...
可是今汐就是藏不住,喜欢一个人,看见他眼睛都会发光,这怎么藏啊。
大部分时间,薄延都是沉默的,他本来话就不太多,不过他会很耐心地听她讲话,脸上挂着霁月清风般的微笑,满足地望着她。
一路上,她这张小嘴叨叨叨,说着这几天发生的琐事,趣事,顺便再日常骂一骂沈平川。
男人突然停下了脚步,身后今汐险些撞上他,诧异地抬头,见薄延目光落在一间银饰店门口。
银饰店不大,但是有独立的风格。
他顿了几秒,然后拉着今汐走了进去。
隔着玻璃橱窗,他看中了一款耳钉,一颗穿西服打领结的银色大兔子,另一颗是纯银的胡萝卜。
薄延让店员取下这对耳钉,放在今汐的耳朵上试了试。
今汐目光侧移,防备地问:“干嘛?”
“我喜欢,送给你。”
薄延是说一不二的性格,直接转身去柜台边结了帐,今汐跟上去,见价格还真不便宜,都上千了,他刷卡刷得眼睛都不眨一下。
“乱花钱了吧,我可没有耳洞。”她幸灾乐祸地说。
“是么。”
从薄延那微微上挑的狐狸眼中,今汐读出不妙的意味。
今汐拔腿开溜,不想薄延早已经料到,伸手捉住了她的衣领,冲店员道——
“来,麻烦帮这个小妹妹戳个耳洞。”
银饰店的店员去柜子里取出了耳枪和酒精棉签。
“不是吧,玩真的啊!”今汐吓呆了:“宝宝你玩真的啊。”
“谁跟你玩假的。”
“我不...不戳,好疼的。”
“一点都不疼,就跟蚊子叮似的。”
他这连哄带骗的,今汐姑且就信了他一点也不疼,尖针入耳,“噌”的一下,今汐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
不疼你大爷的!
耳朵火辣辣的刺着,今汐胡蹬乱踹地踢了他几脚:“疼死了!”
薄延笑得那叫一个老奸巨猾,将两枚耳钉放到她面前:“选一颗。”
今汐毫不犹豫选择了西装革履的银兔子,戴在了左耳垂上。
薄延不能戳耳洞,于是将剩下的那颗银色胡萝卜耳钉,小心翼翼地别在了自己的衣领上。
“好了,这样就配一对儿了。”
男生戴耳钉,本来就会透着一股子淡淡的骚,有的人配合着流里流气的衣着打扮,骚得张牙舞爪,有的人则骚得隐忍,骚得有内涵。
薄延俨然属于后者,衣领上挂着这样一颗可爱的胡萝卜耳钉,配着他凛然如霜的直男气质,莫名竟还挂出一身的反差萌。
好几个女店员走出来偷偷打量他,还有想拿手机偷拍的。
国防生不能戴耳钉,被教官知道估计直接把耳朵削了都有可能。
今汐细长的指尖拨了拨他的衣领,笑了起来:“我宝宝真是太可爱了。”
薄延睨着她红扑扑的耳朵,阳光下,明晃晃的银色小兔子泛着敞亮的光泽。
她自己就是可爱多本人好吗。
他心里盛满了暖融融的阳光,忽而觉得山川湖海,那些遥远而空寂的理想,好像都比不上她粲然一笑。
薄延迈步朝前走去,嘴角溢着温柔的笑意。
“你走这么快,干什么呀。”今汐追上他。
“是你自己太慢了,小短腿。”
“你说谁,谁是小短腿!哎,你站住,你又不听我话了...”
不等她说完,薄延忽然低头啄她一下。
温热柔软的唇轻轻一碰,今汐像是被施了定身术,一下子僵住了。
“唔。”
猝不及防被他偷亲了,她小脸羞红,脑子突然短路卡壳。
要说什么,她自己也忘了。
她用手背捂着嘴:“讨厌...”
薄延笑了起来,宠溺地揉了揉她的额头:“小傻逼。”
今汐急切地跺了跺脚:“王八蛋。”
薄延耸耸肩,装起了无辜的大尾巴狼:“快走了,磨磨蹭蹭赶不及看电影。”
今汐离他远了些,和他保持安全距离。
薄延只是笑,仿佛刚刚真的什么都没有发生似的。
“亲了别人还不承认。”她低着头,如小鸽子一般嘀嘀咕咕:“哪有这样的...”
虽然如是说,不过她心情宛如酿了蜜,甜丝丝的滋味一点点在心尖发酵,最后反而把自己逗笑了。
薄延走几步便会停下来等她,见她一个人在后面偷着乐,真像个...
小傻逼。
看电影的时候,薄延不动声色地牵起了她的手,放到唇边吻了吻。
今汐侧头看他,他挺拔的眉弓笼上一层微光,视线平视屏幕,丝毫没有察觉自己的动作,完全是无意识的。
今汐的小爪子在他的手掌心拱了拱,然后穿过他的指缝,与他十指紧扣。
从电影院出来,天色已晚,城市霓虹闪烁。
今汐站在路边招揽出租车,见薄延磨蹭,回头望向他:“怎么了?”
他单肩背着她的书包,路灯光影投在他的脸上,分出一半阴影。
他微微蹙眉,似乎有话要说。
她察觉到他的情绪,问道:“你怎么了?”
薄延走过来,按下她招揽出租的手,捏在自己的掌心,默了片刻,认真地问:“今晚能不能不回去。”
“不回学校,我们住哪儿啊?”今汐全然没有听出他话里的言外之意。
薄延那漆黑的眸子里透着光,虔诚而郑重地回答:“我家。”
今汐轻松地笑了起来:“为什么要去你...”
忽而间,她的话卡在了喉咙里,白皙的脸蛋漫起一丝不自然的潮红。
他的心思昭然若揭。
“我要走了,想和你多呆一段时间。”他又解释了一下:“没别的意思。”
当然,这和“我就蹭蹭,不进来”一样,是男人说过的无数鬼话中使用频率最高的一句,今汐信他就怪了。
薄延向来是个实打实的行动派,见今汐不好意思答应,又没有拒绝,于是果断地牵起她的手,朝着家的方向走去。
今汐像只断片儿的风筝似的,任由他拖拽着,朝着未知的前路走去。
薄延的步履很急促,她能够明显察觉到这男人迫不及待的情绪。
偏偏她步履拖沓,薄延都恨不得直接背着她一路跑回去了。
便利店门边,今汐忽然顿住脚步:“我要买牙刷。”
“哦,好。”
两个人走进了7-11。
今汐来到洗漱用品的货架前,挑选了日常用的软毛款,回头却发现,薄延并没有跟过来。
她拿着牙刷走到柜台边,准备结账,却望见薄延站在卫生用品的货架便,拿着两盒避孕套,对比着,精挑细选,眉心微蹙...
还挺认真。
今汐感觉自己的手脚有些发软,使不上力,她回过头,假装什么都没有看见。
店员问今汐:“现在结账吗?”
“等一下,还、还有。”
薄延选好了走过来,见她在等着他,嘴角轻微地扬了扬,将一盒避孕套递到了柜台边。
今汐继续假装看不见,表面故作淡定地结了帐,内心完全是一派兵荒马乱的局面。
家门口,薄延用钥匙打开了房门。
今汐磨磨蹭蹭地站在门边,不肯进去,薄延拿着钥匙回头望她:“来啊。”
她口齿不清,压低声音说:“我没想和你那个...”
薄延浅浅笑了笑,嗓音上扬:“没有一定要,这种事,随你啊。”
“你动机不、不纯。”
今汐感觉舌头都撸不直了,她怎么站在门边和他讨论这种事啊!
“进来吧,别怕。”
他倚在门边,眼角挑起一抹懒散的笑意,像诱骗猎物入笼的老狐狸:“顺其自然。”
今汐捏着衣角犹豫了片刻,还是慢慢地走了过去。
都到家门口了,不进去好像有些太矫情,她还是很信任薄延的,如果她不愿意,他是不会勉强她的。
薄延迎她进来,关上门连鞋都没来得及脱,直接将她按在了墙边,附身压了上来。
今汐被他用力按在墙上,肩胛骨撞得有些疼。
男人的动作带着某种急不可耐的生涩,不太温柔,捏着她的下颌,将她的脸抬了起来,温热柔软的唇立刻覆了上来。
这一次,他甚至不等她紧阖上齿,他便长驱直入,探进来找到她柔软的舌尖,轻舔,碾压。
今汐屏住了呼吸,睁大眼睛看着他。
他并没有给她任何反应的机会,他的身体里像是住了一只野兽,现在野兽缓缓地苏醒了,亟待将她吞噬。
他的舌柔软而灵活,撩拨着她,一阵阵的酥麻感蔓从脊梁骨漫上来,她原本僵硬的身体也软了下来。
而薄延似乎觉得这样还不够,他伸手托起了她的腰,将她提了起来,膝盖分开她的腿,抵在墙上,让她双脚离地坐在了他的左膝上。
他再度抬起她的脸,垂下漆黑的眸子,欣赏她湿润绯红的唇瓣。
他舔了舔唇,眼神带着某种妖冶的意味。
听着她急促而紊乱的呼吸声,薄延再度吻住了她,左手牵起她的手,放在在自己的肩上。
今汐本能地便抱住了他的脖颈,仰起头,张开嘴迎接他的到来。
两个人的呼吸交织着,黑暗中纠缠着。
今汐的背不小心碰到了墙边的按钮,顶灯的强光自头顶落下,她清晰地看到薄延脸上也镀了一层绯红的红晕,漆黑的眼睛埋在他深邃的眉弓之下,涌动着翻覆的情/欲。
“啪”的一声,薄延按下了灯纽,周遭再度陷入到黑暗之中。
今汐轻微挪动了一下身子:“薄...薄延,你放开我。”
“嗯?”
“下面有点...疼。”
他的膝盖顶得她有些疼。
薄延突然笑了,膝盖好像还故意动了动,今汐的身体情不自禁地颤栗了起来。
“啊,不要。”
“不要?”
他的手落在她的腰间,膝盖轻轻地顶着,做坏事的时候,嘴角笑意加深了。
今汐面红耳赤,羞得不敢看他,低着头,目光侧向一边,手软嗒嗒地落在他的肩膀上,全身无力。
薄延再度啄了啄她红润的唇,恋恋不舍地松开了她,放她落了地。
今汐宛如游鱼般迅速从他身下滑走,进屋之后,又打开了空调。
刚刚和他在门边厮磨的这一会儿,她背心都湿透了。
薄延低头摸了摸自己的膝盖,有些润,也不知是汗水,还是什么...
今汐站在空调送风口,猛地一阵冷风吹,吹散了她脸颊的红晕,回头便看见薄延倒头趴在了松软的沙发上,将脸埋进了靠枕里。
“别看老子,老子有点羞。”
“......”
今汐无语。
主动提议回家的人是他,强吻和做坏事的人也是他,现在特么故作娇羞的人...还是他。
这是什么魔鬼男朋友。
今汐挪到沙发边,抱着膝盖蜷缩着,拿遥控器打开了电视机。
她抿了抿唇,嘴里还残留着刚刚亲吻之后的酥麻感。
薄延挪开抱枕,露出一只眼睛,偷偷看她,小眼神还真挺害羞,刚刚做坏事那股劲儿跑哪儿去了?
今汐不理他,调大了电视音量。
很快,薄延又挪到了她的身边,伸手将她揽进自己的怀里。
今汐便乖乖地窝在了他的胸膛里,温顺得宛如一只柔软的猫咪。
“汐汐,我真不想走了。”
他的气息轻飘飘地落在她的头顶,湿湿热热:“好他妈舍不得你。”
今汐回过身,趴在他硬邦邦的胸膛,牵起了他柔软的手,一点点摩挲,摸到了他指尖粗砺的茧子,淡淡道:“哦。”
“哦?”
老子这么火辣辣的表白,你就“哦”?
今汐挑眉看着他,笑了:“早点滚吧!”
薄延顺势将她压在了身下:“妈的。”
今汐感受着男人如山一般坚硬的身形,压在她的身上,有些重,可这却是完全可以承受的重量,是她男人的重量。
她呼吸有些滞重。
薄延并没有急于做出任何动作,他一点点将她脑门凌乱的发丝挽开,然后用高挺的鼻梁,轻轻碰了碰她的。
“薄延,你身上有味儿。”
“老子是男人,身上当然有味儿。”
“一股奶臭味。”
“以前你说是奶香,现在变成奶臭了。”
今汐笑了起来:“就是臭,快去洗澡啊。”
“待会儿再去。”薄延很不老实用脑袋拱着她的脖颈,他的头发一根一根,又细又软,挠得她颈窝痒痒的。。
今汐睁开眼睛,看着男人近在咫尺的五官,喜欢一个人是藏不住的,今汐看到了他眼底幽深的光。
两个人沉默地对视片刻,对于接下来要发生的事,心照不宣。
“会疼吗?”她问他。
“会。”他的嗓音低醇,轻轻吻了吻她的唇:“你男朋友的尺寸...你要有心理准备,一定疼。”
今汐心里漫起一股酥麻感。
他的手滑了下去,每经过一处,她的身体便划开一道奇异的电流,颤栗。
然而就在这时,《樱桃小丸子》的手机铃声很不和谐地响了起来。
薄延的手掌落在她裤子上,却没有再继续,仿佛是耐心地在等待着。
今汐艰难地从包里摸出手机,看了看屏幕,惊呼了一声:“沈平川!”
“接么?”
今汐太了解沈平川了,要是她不接,且原因不明,他肯定会一个劲儿地打,实在打不通,她暴躁哥是真的会报警。
今汐接了电话,电话那端,沈平川声音还算正常:“怎么这么久才接?”
“唔...刚刚在,洗澡。”她胡诌了一个理由。
“在宿舍啊?”
“呃。”
“我在你楼下,快下来。”
“啊。”
“啊什么啊,快点,老沈出差回来给你带了好吃的,你要是不下来,我自己吃了。”
薄延颀长的指尖拨弄着她头发丝,狭长的眼睛笑吟吟地望着她。
“你吃吧,我不吃了。”今汐慌里慌张地说:“我都换睡衣了,不方便。”
“换件衣服又不费事,快点,我等你。”
“我真的不下来了。”
电话那端,沈平川沉默了片刻,今汐的小心脏扑通扑通打着鼓,半晌,听他道:“行吧。”
她蓦然松了一口气。
“那你到阳台上来,让我看看你。”
“啊。”
“又啊什么啊,我就在你楼下,看一眼我就回去。”
今汐慌了:“有什么好看的。”
“今汐,你到底在哪里?”
薄延不再逗她了,坐起身来,手肘落在膝盖上,望着她。
“我...我在...”
良久,她终于如实说道:“我和薄延在一起。”
“今汐,现在已经十点了。”沈平川嗓音低醇:“你和他还在复习功课?”
“没,我们没有复习功课,我们...”
薄延握住了今汐冰凉的手,拨弄着她莹润的指甲盖。
今汐深吸一口,说道:“我在他家。”
那边刮过了一阵风,听筒传来呼啦啦的杂音。
沈平川一直没有讲话,久到今汐以为他是不是断线了。
半晌,沈平川才回过神来,问了句:“你们在一起了?”
“嗯。”她低声说:“我们在恋爱。”
后面今汐一直没有讲话,她怔怔地放下了手机。
“沈平川怎么说,骂你了。”
“没。”
见她这模样,薄延抓起手机,沉声说:“老子给他打电话。”
今汐按住他的手,漆黑的瞳子和白皙的肌肤显得那般生动而明艳,她摇了摇头——
“沈平川只说,让我自己注意安全。”
作者有话要说:忘了设置存稿箱时间,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