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轻歌在醒过来第五天后,已经开始做康复训练了。言渊对于她右腿的神经局部坏死,没有过激的反应。
暮轻歌本来还担心言渊会担心,但是显然言渊早就已知道了。而且已经做好了后续的安排。
暮轻歌自己作为一名医生,对这种突如其来的病灾她看的更开一些。
暮轻歌体验了一次全程坐在轮椅上的感觉,她没有言渊那种气势能够端坐,她基本上是靠着椅背,手里拿着瓜子,坐在医院花园的太阳下,享受着安逸的时光。
言渊这几天被她逼着吃各种营养汤,补血补气。身体好转了很多。他们俩都在慢慢地恢复。
言渊在暮轻歌醒来之后,开始忙碌公司的事情。经常早出晚归,但是中晚两顿饭必定是准时到达医院陪着她吃。
暮轻歌连续吃了好几天的清淡食物,嘴里已经没有味道了,缠着言渊要吃火锅。
言渊任由暮轻歌撒娇卖萌,一顿饭结束之后,下顿饭的菜里会多了几根青椒丝。以宽慰暮轻歌辛苦一个中午撒娇的辛苦。
周小楼和老七旅游回来了,听说她醒了,第一时间跑过来看她,两个人站在一起神采奕奕。
老七一副紧张兮兮的看着她,如果不是言渊在她身边,她真怀疑老七的爪子会伸出来捏着她的脸,看看她是不是真的醒过来了。
不过老七一如既往的是老婆奴,周小楼眼神一凛,老七立刻像是雷达接收到危险信息,嘻嘻哈哈的笑了起来。
周小楼脸上的笑多了起来。短发也渐渐的留长。专业的技能一点也没生疏,熟练的检查她局部坏死的右腿。
暮轻歌的房间因为老七和周小楼的出现,变得热闹了起来。
暮轻歌这才明白,老七和周小楼是被言渊叫回来的,本来两个人还有十五天的婚假,因为暮轻歌的腿需要做康复训练,他不放心交给别人。
正在老七绘声绘色给她描述他和周小楼在一路上的所见所闻时,门口响起了敲门声。
门口站着一个年轻帅气的的小伙子,手里捧着一束浅黄色康乃馨。看起来像是外国人,长相偏向欧美风,碧绿色大眼睛,眼睛有神。高鼻梁,偏白的肤色,身材高大,站在门口快接近门框,穿着千鸟格的大衣。脸上挂着淡然的微笑。
“老虎”老七眉头一紧,桃花眼一挑,低声呢喃了一句,站起身,抬头看了一眼言渊。
“渊,贸然前来不会打扰到你们吧”门口被老七称为老虎的外国男人礼貌的问道。
言渊的脸上的笑淡开,最终消失在脸上,他站起身语气淡然,“你怎么来了有什么事”
暮轻歌好像在哪里听说过老虎这个名字,却一时间想不起来了,不过看言渊对他的态度,看起来他并不受欢迎。
“没什么事,知道嫂子住院了。我总是要过来看看。”老虎不请自入,把手里的花放在床边的柜子上。
“嫂子,看到你们有说有笑,我就放心了。”
老虎看着暮轻歌,脸上带着宽慰的笑,仿佛她受伤,他能感同身受一样。
暮轻歌礼貌性的笑了笑,说了声谢谢。
“嫂子客气了,听说嫂子腿不太方便,我在美国有很多朋友都是神经科专家,要不要把他们都叫过来”
老虎笑着看向暮轻歌,绿色的眼球快速闪动,暮轻歌敏锐察觉老虎眼底的打量。
“老虎先生客气了,我还是相信我们医院的大夫,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暮轻歌清丽的脸上挂着礼貌的笑,直觉告诉她,老虎很危险。
老虎一听抬头看向暮轻歌身旁站着老七和周小楼,恍然大悟的哦了一声,然后像是想起来什么,挑眉点了点头。
“嫂子,听说你的”
“有些事你能管,有些事你别插手。”言渊再次开口,声音里带了几分冷意。
老虎眼神微闪,连忙解释道,“渊,我是好意,你别这么敌视我。”
暮轻歌发现老虎的脸上一直带着浅淡的笑容,她想到一个词,笑面虎。
“没什么事,就回去吧如果有什么工作上的事情,等我回公司说。”
“好好好,我不插手,周家那边的问题有些麻烦。秦家”
言渊的脸彻底沉了下来,老虎见状,怔了一下,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暮轻歌。
“那我不说了。渊我先走了,这两天美国那边有些麻烦,我要过去一趟。”
“我知道了。”
老虎冲着暮轻歌又笑了笑,挥了挥手转身离开。
老虎走了,房间的气氛被搅和了,一时间有些尴尬。
老七和周小楼离开了她的房间,开始给她的康复训练制定计划。
言渊没说什么,暮轻歌不懂言渊公司的事情,和他身后的背景,她也没问。不过能看的出来,言渊很忙,很多事情都被他压下去了。
老虎的那句周家,秦家,说的很刻意好像就是说给暮轻歌听的。
暮轻歌不知道她被周微微绑架之后,到底在订婚上发生了什么事。她总觉得一切过去了,就过去了。
周家公司破产,周跃山在她醒来的那天突然死亡,还有周冯被暴出不是周家亲生儿子,这一系列的消息来的很快,好像和她有关,又好像和她没有一点关系。
暮轻歌并不在意那些乱七八糟的消息,她醒来之后,对所有的事情都看开了。
只是她没想到,周冯竟然不是周家亲生的,不过她并不担心,以周冯现在在娱乐圈的成绩,他从头到尾都不需要周家的支持。他有才还有能力,现在还有了自己的追求。暮轻歌只会替他感到高兴。
反倒是周家急于撇清和周冯的关系就有些耐人寻味了。毕竟周冯现在大红大紫,怎么都能帮着点周家。
暮轻歌感觉有些事情她是越想越不明白,最后索性就放弃了。
言渊看着暮轻歌眉心微蹙的模样,忍不住伸手抚摸她的眉心。“想什么这么入迷”
“周家和秦家,既然人家故意说给我听,我不说出来,你也会担心我放在肚子里泡出芽来。”暮轻歌莞尔一笑,坦然道。
“小傻瓜,还知道周家和秦家。”
“言渊,不用瞒我,想告诉我,我就听着,不想告诉我,我也不会多问。”
暮轻歌拿过言渊的手,抱在手心里,言渊的手很暖和,很结实。
以前她会觉得言渊很难靠近,她不懂他想什么,要做什么,她总觉得他有意在她面前简单化。
可现在,她仿佛拨开了一切挡在眼前的迷雾,能把一切都看的很透彻。
“嗯,你呀,什么事都瞒不过你的眼睛。说说吧,有什么事是你想知道的”言渊看着暮轻歌乖巧的模样,伸手宠溺的刮了一下她的鼻子。
暮轻歌一听有戏,言渊这要告诉他了。指着柜子上的果盘,“帮我把瓜子递过来。我们慢慢聊。”
言渊哭笑不得,却也拿好瓜子送到她面前。
“秦莫阳是秦家的什么人很厉害吗和你有仇”
言渊没想到暮轻歌连秦莫阳都知道了,难怪上次暮轻歌会被逼上绝路,绑匪被知道底细,怎么可能不撕票
“他跟你说他叫秦莫阳”
“对呀,周微微一直叫他莫阳哥。”暮轻歌磕着瓜子,吐着皮。
“秦莫阳已经死了。”言渊风轻云淡的说着,抓了一把瓜子,骨节分明的手指,快速的剥开瓜子壳,利落的把瓜子仁放在盘子里。
暮轻歌看着言渊熟练的动作,贴心的服务,心里美滋滋的,这种待遇让她爱上了吃瓜子。
“死了”暮轻歌手里动作一顿,眼睛瞪大了。脑子飞速转动,有些惊讶的看着言渊。压低声音,小声的探寻道,“你干的”
“小傻瓜,想什么呢秦莫阳都死了十二年了。你那天看到的应该是秦少阳。秦莫阳的弟弟。他们俩长的有点相似。”
“那周微微她还能认错我看她和那秦家人很熟。再相似也不至于能看错吧”
暮轻歌想起来,周微微动不动就趴在秦少阳的肩头哭泣,秦少阳又是一副舍不得她受伤害的小表情,要说人都能认错,那还挺奇怪的。
“秦莫阳的死和我们言家有点关系,和周家也有点关系。如果你这么说,还真有些古怪。”
“周微微呢你和她到底是什么情况”
“周微微以前是我的青梅竹马,我们言周两家小时候走的很近,小时候也有过联姻的想法,后来言家有点弱了,加上我为了自保,对外宣称半身不遂,秦家上门提亲,周家顺势就退了和言家的订婚。”
“好吧,豪门真是现实。你喜欢周微微吗他们说你喜欢我,是因为我眼睛像周微微。”暮轻歌挑眉随意的看了一眼言渊。
“应该喜欢。”言渊停下手里的动作,认真的盯着暮轻歌的眼睛回答。
暮轻歌放在嘴边的瓜子,“咔嚓”一声脆响,壳和仁一同咬进了嘴里,乱成了一团。恰好瓜子仁还是烂心蛀虫,味道苦涩。
“你还真一点都不隐瞒。”暮轻歌拿过纸巾,堵在嘴边嘟囔了一句。
言渊看着暮轻歌置气的把纸巾扔进垃圾桶,略略扬眉,薄唇弯起,悠然一笑,温润嗓音溢出,“你这是吃醋了吗”
“没有”暮轻歌矢口否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