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平时生物钟都习惯了，一到点，反而睡不着了。昨天晚上好几个急诊，忙不过来，九点多我又过来了。一点钟才稳定。回去睡了一觉才过来。”
暮轻歌有些同情的看着欧阳，却也没惊讶，这很正常，急诊值班医师不够用，他作为二线医护人员半夜赶过来很正常。虽然说这种情况不多见，却也不奇怪。
“欧阳医生早，这么早就过来了，没多休息会吗”身后传来女人略微惊讶的声音。
暮轻歌顺着声音回头看了过去，说话的是个眼生的女孩子。年纪差不多二十岁的样子。手里拎着油条包子还有豆浆。女孩皮肤白皙，长相精致，一头秀发简单扎着个马尾辫，皮肤光滑，鼻梁高挺，脸上带着明朗的笑容。
欧阳略微思索，像是想起来眼前的美女是谁。出声问道，“哦，是你你姐姐醒了吧”
“嗯，我姐早上四点多就醒了。我叫乔浅，昨晚吓死我了，多亏了欧阳医生，我姐姐才能母子平安，我姐夫今天一大早就赶回来了，本来准备去谢谢你的。听说你昨晚忙了很久才下班，以为你今天会来的晚一些。”
乔浅声音清灵悦耳，语调里带着一点a市本地人的口音，说话的时候眼睛一眨一眨的丰富了脸上的表情。看起来有些可爱。
暮轻歌抿唇朝着乔浅笑了一下，乔浅回过神嘿嘿一笑，“不好意思，我有点激动，是不是打扰你们说话了你们吃早饭了吗我买了很多。”
乔浅说着大方的把手里的早点举了起来，递到欧阳和暮轻歌的面前。
“不用了，我吃过了，谢谢。”暮轻歌摆了摆手，笑着说道。“欧阳，我先过去了。”
“哦，好吧，那欧阳医生你一定要吃，我买了很多。”
“谢谢你，我也不用了。我早上已经吃过了。”欧阳连忙拒绝，帅气的脸上露出客气的笑容。
“嗯，时间不早了，赶紧去打卡吧。”欧阳冲着暮轻歌点了点头道。
暮轻歌朝着二幢的外科走去，身后传来一句让她哭笑不得询问，“你们是情侣吗”
和对班的医师交接好业务，暮轻歌开始了一天新的工作。
每天大致的工作都是一样的，首先是巡房，和病人家属说一下病人的治疗情况。忙活了一个上午，中午准备吃饭的时候，办公室的门口投进一道阴影。
暮轻歌看见周冯还是有些惊讶的，一头个性的脏辫，周冯的头发本来就不长，小辫子贴着头皮，沟壑纵横，有种野性的张扬。脸上带着蛤蟆镜，挡住了大半张脸，穿着一件宽大的牛仔外套，九分裤，活脱脱一个叛逆帅气的大男孩。
周冯眉开眼笑的看着发呆的暮轻歌，在巴黎的这几天，他有时，会不经意想起来这个泌尿外科的女医师，想到她倔强的眼神，清丽严肃的小脸。故作成熟的表情，还有会不经意的鼓励他。
他虽然有个姐姐，却是很早就去了美国留学，一直没回来过，暮轻歌的眉眼和她姐姐很像。一样的灵动清澈。如同他当年去机场送她的时候那样清澈漂亮。
第一次见到她在办公室无语的叹息，爱答不理的看着楚云蔓的时候，他就觉得她亲切。
“你这是去了非洲吗”暮轻歌多看了两眼，随即抿了抿嘴，波澜不惊的问道。
“怎么会这么问，我晒黑了吗”周冯依着门框，把墨镜卡在头顶上，本来是想摆个酷点的姿势，被暮轻歌眼神一挑一问，差点没站稳。
“那倒没有”暮轻歌有些妒忌的看了一眼周冯白皙的皮肤，满脸的胶原蛋白。
“你是不喜欢这头发这头发不酷吗”周冯高八调的问道，语气诧异。
“酷”暮轻歌语气低了八度，敷衍的回答道。
“不懂得欣赏，编了六个多小时。这叫时尚。”
“哦，好吧，你不是已经学的差不多了吗怎么今天又过来了”暮轻歌转移了话题。
“学完就不能来看你了吗”周冯一屁股做到沙发上，略微不满的问道。
“你这么张扬的走进泌尿外科办公室，不知道的粉丝，会不会误会你有什么隐疾啊”
“谁还没个三灾六病的，都是正常人，我又不能管住他们所有人的嘴喽。小暮老师，我一下飞机，就朝医院赶来见你，你还这么说，我会很难过的。”
暮轻歌看着周冯竟然跟她拍还耍起小脾气，不免觉得好笑。嘴角轻扯，莞尔一笑。
“我又没让你过来，你的一片孝心，为师心领了，赶紧回去吧。”
“你越是急着赶我走，我还就不走了。”周冯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脱下牛仔外套，穿上之前挂在衣帽架上的医生白袍穿了起来。
暮轻歌看着赌气的周冯，耸了耸肩，“你高兴就行。”收起整理好文档，她脱下医生白袍，拿出饭卡准备去食堂吃饭。
“我要去吃饭了，你确定留下来看门吗”出门前，暮轻歌倚着门框，模仿周冯进门耍酷的模样问道。
周冯看着暮轻歌的模仿，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随即收起笑容一本正经的说道，“我也觉得这一头脏辫不好看。回去我就让小月安排换了。”
说罢，周冯脱下医生外袍，从牛仔外套的大口袋里掏出一个宝蓝色巴掌大精致盒子。
“给你带的礼物，你看看你喜欢不。”
“还真给我带礼物了这不算贿赂吧”暮轻歌挑眉问道，打开盒子，一条rede红绳手链，一半红绳，一半是铂金链子，链子连接着一颗五角星，五角星内镶满了碎钻。很漂亮，小巧精致，低调中透着奢华。
“这算是贿赂，我不能收。”暮轻歌合上盒子，塞回周冯手里。
“这又不贵。我就巴黎街头路摊上买的，很便宜，看着红绳好看，就是给你买个平安吉利。这是我的心意和祝愿，你不会都不要吧”周冯取出手链，解开连接的扣环，就要给暮轻歌带上。
暮轻歌疑惑的看着周冯，“真的是这样”
“当然是这样，我没必要去贿赂你，我又不求你办事。”周冯把手链戴在暮轻歌的手腕处。满意的点了点头。
暮轻歌扬起胳膊晃了晃，她挺喜欢的，“不错，眼光不错。谢谢了。”
“别客气，好了，礼物送到了，我也该回去睡觉了，已经两天一夜没合眼了。对了，我还要把这头发变回去。”
“行早点回去休息吧”
“我晚上请你吃饭吧”周冯走到门口想了想，又回头邀请道。
“你不回去好好睡觉，吃我吃什么饭”
“你晚上要和男朋友约会吗不方便”周冯反问道。
“没有，他出差了。”暮轻歌想到言渊如实的说道。
“我那部电视剧已经开始拍摄了，就是想请你吃顿饭而已，晚上七点我来接你。”周冯有些执着，说完不管暮轻歌是不是会同意，直接朝着医院外走去。
周冯的心情有些愉悦，莫名的。他摸了摸藏在左手手腕处的红绳，环扣吊牌上刻了两个字母zf，如果不仔细看是发现不了的。更何况是暮轻歌的英文名字缩写呢。
暮轻歌晃了晃胳膊上的链子，她最喜欢的还是那条红绳，小时候她也有条红绳绑着铜钱的手链，那是她奶奶给她带着保平安的。后来不知道怎么就丢了，一直也没有找回来。看到这条红绳，倒让她想起来已经过世的奶奶。
下午的门诊病人并不多，结束的很早。暮轻歌整理病历，记录给每个病人开过的药品。这种记录是很重要的，如果病人乱吃其他药，到时候不明不白的找麻烦，她也有病例记录可以证据。
作为医师，她不仅要对病人负责，还要对自己负责。
整理结束之后，已经是晚上六点半了，和他对班的晚班医生刚好从温煦的办公室走出来。武医师一脸疲惫，脱下鼻梁上的黑框眼镜，疲惫的捏了捏鼻梁，鼻梁骨上还留着深深的眼镜的印痕。
暮轻歌询问才知道，武医师是常白班连着夜班。而且下午刚做完一场手术。难怪有些吃不消。
暮轻歌想了一下晚上她手里的病人并没有什么大事。只是其中有个是有个做了前列腺手术，有些感染的病人，需要晚上去多看两遍，需要留意夜里会不会低烧。
其他的事情，她能明天上班自己处理不紧急的，也简单的说了一下。
周冯来到暮轻歌办公室接她的时候，暮轻歌准备离开，离开前她又强调了一下这个重点病人。
武医师点点头表示知道了，看见门口站着个男人，出声问道“你找谁”
暮轻歌扭头，这才发现原来周冯已经到了，带着黑色毛线帽，大口罩，穿着黑色大衣。一条直筒西装裤，黑色尖头皮鞋，双手插着口袋，武装齐全像个间谍。这个样子难怪武医师没认出来。
“我等她吃晚饭。”周冯朝着暮轻歌扬了扬头，努努嘴。
“暮大夫，别说我说你，你男朋友在门口等着约会，大好的时光，别浪费了，能早点下班，你还墨迹什么。”
“赶紧走吧，人晚班医生都催你了。”周冯也跟着笑道。
“他不是我男朋友。”暮轻歌有种掩面的冲动。
“不管怎么样，赶紧去约会吧，小伙子都等急了。”武医师爽朗的笑道。
暮轻歌知道武医师有些嫌她啰嗦，便也不多说。脱下医生外袍，穿上外套，拿着手提包，也就离开了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