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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老板不甘示弱,伸直了脖子嚷嚷:“你看什么看啊,看这小贱人长得漂亮,想要英雄救美啊!”
曹雄一言不发,也不知道他怎么动手的,只是两三下那两个刚才还嚣张的伙计就抱着手在地上打滚。王老板骇了一跳,连忙软了语气:“这位大爷,就算你想拔刀相助,也得分得清好坏啊。安息香材料难得,工艺复杂,一直都是有钱人才用得起东西,这个女人一穷二白,一进门就想买安息香却一个铜板都拿不出来,还想趁着我不注意偷东西,我没送她去见官就已经是网开一面了,你要替她抱不平也得问问她做的对不对啊!”
“那也不必出言侮辱。”曹雄语气平静,根本分不出是生气还是不生气。
王老板在他的目光下倍感压力,目光闪烁:“我也是一时怒火中烧,没有过脑子,这才说了难听的话。”
曹雄没有再说什么,单手搀着翩然就把人扶了起来,翩然虚弱的笑笑:“还好药没撒。”曹雄抿唇,接过半小包干瘪的药材,搀着人往前走,周围的老百姓被他身上的冷气吓得噤声,纷纷让出一条道来。
王老板也不敢拦,就这么看着两个人离开。
回到山上,阿芙蓉发作的翩然猛地推开曹雄,蜷在角落里抱成一团,牙齿不停打颤,明明冷得刺骨,却冷汗涔涔,曹雄悄无声息地站着,像个透明人一样,看着她痛苦不堪地小声呻吟,一双鹰目又黑又沉。
许久之后,身上的痛楚过去,翩然才分出精力来关注他。
“曹将军,你能不能……能不能借我点钱。”翩然浑缩在角落里身发抖,脸色是一种毫无精神的灰败,眼底带着深深的绝望和自嘲,说出这样的话,连她自己都觉得丢人,可一旦开了口就像是泄了洪的闸口难以再止住,她实在是断不了阿芙蓉,“只要一点点就够了,等我攒了钱,我会还你的!”
她身上已经拿不出一个铜板,家徒壁立,也没有任何谋生的手段,曹雄和她都知道,这不过是一句空话而已。
但曹雄没有揭穿,只是蹲下来,看着这个狼狈卑微的女人,眼底浮起一丝复杂的情绪:“为什么?”
他问的没头没尾,翩然却听懂了,惨笑:“我好不容易从那种腌臜的地方逃出来,怎么会再回去呢,哪怕我戒不掉阿芙蓉,悄无声息地死在这荒野之中,我也不会回去的。”
“染上阿芙蓉是不得已,可它能给我片刻的欢愉,回到那种地方,就是永生的痛苦和折磨。”翩然泪如决堤,明明已经落魄不堪,可总有一样东西在支撑着她眼底那微弱的火光。
“曹将军,你别管我了,过一会就好了。”翩然渐渐的平静下来,把头埋进了膝头,没了动静。
曹雄沉默着往火堆里添了柴,把那一小包药丢进瓦罐里,浓郁的药味慢慢地飘了出来,他往后一靠,木墙“吱呀”一声响,目光顺着木板之间的缝隙往外,看着渐渐沉下来的天色,不知道在想什么。
曹雄是伴着一阵烟味醒来的,缝隙里漏进来的晨光带着些微的暖意,阳光下飞舞的灰尘看得清清楚楚,曹雄动了动僵硬的胳膊,推开了破破烂烂的门。
“曹将军,你醒了。”站在门口烧火的翩然听到响动回过头来,露出一个明媚的笑容,“早饭马上就好了。”
曹雄看了一眼不知道在煮什么的锅:“跟我走吧。”
“啪——”
翩然手中的勺子落在地上的露出一截的石头上,碎成了几瓣。
“曹将军,我不会再做认人狎玩的墙花路草……”
曹雄道:“我只是给你一个安身之所。”
翩然抬头看他,曹雄冷漠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有些粗犷的面容配上他不怒而威的气势,初一见总透着几分狰狞之色,让人望之却步,事实上,这只是一个寡言少语,木讷拙舌的男人。
沉默了许久,翩然才点头:“好,我信你一次。”
翩然的东西不多,零零散散都是些不值钱的玩意,最后什么都没有带,她就这么身无一物的跟着曹雄离开了这里,最后她回头看了一眼这间小破屋,眼底的笑意一闪而过。
“殿下,那个人在将军府外转了好几天了。”陆楟之懒洋洋地瘫在榻上,萧元恺的动作还挺快,那人也不知道收了什么好处,天都不亮就在墙根角蹲着,倒是尽心尽力,“恰当的时候,该给他点机会。”
“明天不是要去校场看他们练兵吗,你好好安排一下。”太子手边是太子妃写来的家书,他正提笔回信,突然想起粮草和军饷还迟迟没有送到,“兵部是怎么安排的,怎么粮草一直在路上?”
陆楟之的神色渐渐凝重起来,本来粮草军需应该在羽林卫到达之前送到,可是兵部的人说雪深路滑,路上耽搁了几天,一耽搁就是这么久都没有动静。
“我立刻让人去查!”
只是查到的结果让陆楟之跳脚,第一次失了风度:“这个混蛋!他脑子里都是草吗!”赵明旭居然从中作梗,把这些东西扣在半路上,要是碰上战事,没有充足的粮草和军需,大家不都得完蛋!皮之不存毛将焉附,那个时候就算他真当上了皇帝,又能安稳几天!
沈独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着:“另外有人会送粮草过来,至于其他的东西,我们就只能从萧元恺那里借来用用了。”贺子轩从前行商的时候交了不少天南地北的朋友,不说一呼百应,起码也有九十九,他和朋友说好会送粮过来,而军饷贺子轩会暂时凑一部分过来,能够坚持到兵部的军饷送过来。
而剩下的武器,当然就是去萧元恺那里拿了。
次日去校场的时候,那人果真鬼鬼祟祟尾随其后,赵明义“无意”中把自己行踪透露出来,午后,得到消息的那错易容后偷偷混进了营中,双方都张开了自己网,只等着猎物上门。
视察过后,赵明义又找借口挥退了其他人,行至人少处,那错走了上来,和赵明义聊起了天。赵明义佯装不知,和他聊得火热,那错也装出一副十分感动的样子,聊至酣处,两人不知不觉地朝着人少僻静的地方走去,赵明义满面笑容,正欲说什么,那错神色一变,一记手刀把人拿下。
来到军营外,那错和等在那里的人换了衣服,换了新的面具,让他赶紧藏好,自己则顶着他的脸出城。
一直到把昏迷的赵明义藏在干草堆里送出城,都没有怀疑他,简直顺利得出人意料。
出了城,那错找到藏好的马匹,带着赵明义直奔北翟。
萧元恺听说那错成功捉到了赵明义,高兴的恨不得大笑三声,当即赶到牢中,去看这尧国太子的狼狈样。
赵明义还在昏迷中,萧元恺积了满腹怒火都照着他宣泄出去了,毫不犹豫地叫人泼醒他,堵住了嘴就直接上刑。
那错在一旁看着,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在萧元恺的房间之内,那错蹑手蹑脚地走了进来,在床头敲了几下,从暗格里拿出了虎符,然后走到城门上命令守城将领开门。将领不从,那错拿出虎符说这是萧元恺的意思,他这么安排自有道理,他们只管照做。
将领还在犹豫,那错冷笑着一刀把人砍下了城楼,守门的卫兵下的大气不敢出,只得照他的吩咐打开城门,那错反手就把门口的几个卫兵一并杀了,片刻之后成片的尧国士兵乌泱泱的朝着这里涌来。
不过一炷香的时间,萧元恺就听到了厮杀的声音,兵戈交击的声音近在耳畔,一回头,一群尧国士兵杀了进来,带头的正是那错。
萧元恺雷霆震怒:“那错,你居然背叛我!”
那错提剑直刺他胸前,萧元恺怒火中烧,和他交起手来,两人在逼仄的空间里来回打斗,那错一个旋身,劈开绑在赵明义身上的锁链,赵明义转了转手腕,也加入了战局。
见到这一幕,萧元恺差点吐口一口血来,被前后夹攻,最终落败。
“萧皇子,你都吃过一次亏了,怎么还这么不长记性呢。”赵明义一身血迹,脸上的笑容却十分得意,萧元恺充耳不闻,一双眼睛几乎要滴血,狠狠地瞪着那错。
那错浑不在意,从脸上撕下薄薄的一层面具,是曾经冒充赵明义的青年:“抱歉,真正的那错,还在大胜关的地牢里关着呢。”他们从那错嘴里挖出来的北翟的消息都是半真半假,还要费心思去甄别,沈独干脆让他们只问那错的事,然后易容成那错,送回去给了萧元恺。
假那错回去以后又借着养伤,从别人嘴里问到了不少事,这才一直没有露出马脚,他一直蛰伏,等到“赵明义”被捉,才引开萧元恺的注意力,成功拿出虎符,打开城门,让沈独如入无人之境,转瞬夺下北翟一城,生擒萧元恺。
“不过现在,你可以去和他作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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