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莫名冷战
听到赵颜的叫声,我吓了一跳,猛然清醒过来。
在清醒的那一瞬间,我恨不得抽自己一记耳光。
我怎么能这样呢?我怎么能伤害她呢?我这样做跟强奸犯有什么区别?
我连忙从她身上滚下来,去看她受伤的胳膊,“怎么样?疼不疼?有没有挣开伤口?”
“没,就,就碰了一下,没事的,”赵颜怯怯地看着我,小声地哀求说,“夏天,我们现在,不要这样,好吗?我们要等结婚才……,你忍一忍,好不好?”
“对不起,是我不对。”听到她叫我名字,我心里莫名地刺痛了一下。
赵颜已经很久没叫过我名字了。这么长时间以来,我已经习惯了她叫我老公,叫我坏蛋。
为什么她会突然叫我名字呢?
我低着头,不敢看她的眼睛,就这样下床关掉了电视,关掉了灯,在黑暗中对她说,“你睡吧,一定很累了。”
赵颜似乎有点不安,她静了几秒钟才说,“老公,把灯打开好吗?我看不到你。”我鼻子莫名地一酸,极力控制声调说,“傻瓜,别看了,睡觉了。”然后上床,在床沿静静地躺下。
赵颜试探地伸手来抱我,她温柔地问,“臭臭,你过来一点呀,怎么了?生气了吗?”
“没有呢,”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把她的手拿开,放好,然后尽量温柔平静地说,“你想多了,我没事,快睡觉吧。”
然后我再次躺下,一动不动。
这时候,我刚才思考的问题又跳了出来。
赵颜为什么会叫我名字呢?
有时候,处女座的男生对某些事情的计较程度让人有些哭笑不得。
赵颜叫了我名字,这本来不是什么特别的事情,但是,在刚才那样特别的情况下发生的事情,偏偏让我一下沉陷到了这个问题里。
我知道,在刚才那一瞬间,赵颜对我产生了畏惧感,那是对欲望中的我产生的一种畏惧,因为畏惧,她觉得我变得陌生,因为陌生,她叫了我的名字。
于是,想到赵颜居然会畏惧我,我心里一阵绞痛。
我清楚地感觉到赵颜正在黑暗中睁大眼睛看着我,但是我还是故意一动不动。
我像在逃避什么似的,怎么都不敢在这时候面对赵颜,可到底是逃避什么,我自己也想不清楚。
我静静地躺着,不翻身,不做声。直到我听见赵颜发出均匀的呼吸声。
男人的欲望是一种很奇怪的东西,像野兽,你不去触碰,那就什么事都没有,可一旦触动了,它就会变成火山下的熔岩,不喷发出来的话,就很难止息。
赵颜睡着了,可我还是睡不着,心烦意乱的。
于是我开始数羊,从山羊数到绵羊,从绵羊数到藏羚羊,从藏羚羊数到太平洋,越数我越是精神抖擞,越数我越是心神不安,心浮气躁。
后来我干脆悄悄地爬了起来,打算再去洗个澡,也好压压身体内的燥热。我轻手轻脚的出了卧室,关上卧室的房门,然后进了洗手间。
打开淋浴头,冰冷的自来水从头上淋下来,让我打了一个大大的冷战。冲完之后,我舒服地叹了口气,正要伸手取毛巾来擦干净身上的水,抬头却看到赵颜还悬挂在龙头附近的内衣。
它们静静地悬挂在那里,散发着灼热的诱惑力。
我光着身子站在那里,呆呆地看着那两件小小的衣物,刚刚冷却的身体突然又一阵一阵地发热。
过了片刻,我鬼使神差地、不由自主地伸手拿起了那条粉红色的薄薄内裤。那一瞬间,我突然口感舌燥,似乎神智都被灼烧得有些不清楚,于是,我颤抖着拿那条内裤,裹住了愤怒的欲望。
我说过,我从来都没有sy过,并且一直以为那是件挺肮脏的事情,可是今天,在突然扑来的欲望的灼烧下,一切似乎都不正常了。我肯定是疯了。
我疯狂地揉搓着,很快,在一种奇异的兴奋与犯罪感的双重刺激下,我感觉后脑一麻,就喷射在那条内裤之上。然后,我浑身一软,有种很强烈的脱力感,几乎一头摔倒在地上。
可就在这个时候,我突然发现洗手间门口静静地站着一个人。
是赵颜。
她呆呆地站在那里,一只手死死地捂着嘴巴,脸上全是眼泪的反光。看到我发现了她,她索性松开了手,缓缓地蹲到地上,呜呜地哭起来。
我不知道那一刻我心里究竟是什么感觉,好像是极度的惊恐,好像是极度的羞耻,好像是极度的愤怒,又好像什么都有。总之,那种感觉就如同硫酸在心口流过,痛的让人无法忘记。
“对不起,老公,对不起。”赵颜蹲在那里哭得撕心裂肺,而我却像是个坠入迷雾的人,困惑地看着她,好像不知道她为什么哭,又为什么要向我道歉。直到赵颜站起身,要向我走过来的时候,我才如梦初醒。
我不顾一切地用力关上了门。
赵颜用力地推着门,一边推一边哭,“臭臭,让我进去,求求你,让我进去!”我背靠着门瘫坐在地上,心如刀绞。
赵颜一直在哭,哭得我心乱如麻,我猛地站起来,再次打开水龙头从头淋到脚,可还是淋不去心里的纷乱。
我当然不可能一直躲在厕所。最后我还是深深地吸了口气,拉开了门,走了出来。赵颜一直等在门口,这时候连忙扑上来,担心地看着我,“臭臭,你怎么了?”我迅速地看了她一眼。
赵颜的眼睛肿的像桃子一样,脸上都是泪痕。我移开了目光,低声说,“没事。”然后关了灯,走向卧室。
我们又回到了床上,回到刚开始睡觉的样子,一个睁大眼睛看着,一个闭着眼睛躺着,两个人都在沉默,难耐的沉默。
许久,赵颜轻轻地靠近我,小心翼翼地抓住我的胳膊。她犹疑地说,“老公,你,你来要我吧。”我突然感到一阵愤怒,毫无来由地愤怒。我想对赵颜发火,可一是不知道为什么原因要发火,二是不忍心对她发火,所以我还是控制了自己。
我沉默了几秒钟,然后轻柔而坚定地推开她的手,口气有点生硬地说,“睡觉!”
赵颜的手缩了回去,再也没有说话。
我跟赵颜离奇地开始冷战。
我之所以说离奇,是因为我根本不知道为什么我们会冷战;我不知道,而且我相信赵颜也不知道。
有时候我扪心自问,我生赵颜的气了吗?没有;赵颜在生我的气吗?好像也没有;可我们就是这样莫名其妙地陷入了一种怪异的冷战氛围。
而我们冷战的方式似乎也很离奇。我们并不是谁都不理谁,相反,我们看起来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正常。
我们依然是很正常的“同居”关系。在她的伤痊愈之前,我每天上完课,都会火速赶回去给她做饭,晚上还会给她洗澡,洗衣服,看起来似乎比以往还要密切。
可是我们之间失去了某些温暖,失去了某种默契,甚至,我们很久都没有说过一句亲密的话。
我不再和赵颜开玩笑,不再跟她讲黄段子,我甚至很少抬头看她的眼睛。
而赵颜也变得沉默起来,她不再对我撒娇,也不再对我耍赖。
我知道,她不是不愿,而是不敢。
我经常感觉到赵颜的目光在我身上悲伤地栖落,可我就是怎么也抬不起头来,回她一个微笑,或者仅仅看她一眼。
我明明知道,只要我这时候抬头看着她的眼睛,对她温柔地微笑一下,那么一切的冷漠都会化解,一切都会回到原来的样子。
可我抬不起头,仿佛脖子有千斤重。我感觉到,我似乎被某样东西给压住了,可是那个压住我灵魂的东西究竟是什么,我却一点都不知道。
徐娜在我们回来的第三天之后也结束了她的实习生活,她一返校就扑我们这里来探望赵颜。来的时候我正在洗衣服,赵颜在床上看电视。徐娜一看这一幕就哈哈大笑,对赵颜说你们家夏天可真贤惠。
我尴尬地笑了笑,不由自主地看了赵颜一眼,结果发现赵颜也正好在看我。她的眼神很哀伤。似乎是愁怨,似乎是乞怜,似乎是期盼。
我连忙低下头来,好像赵颜的眼睛是美杜莎的凝望,我多看一眼自己就会变成石头。
徐娜当然感觉不到我们之间的异样,她开了我几句玩笑,然后就坐到床上和赵颜聊开了。
那天上午我就带赵颜去医院拆了线,所以徐娜特意还看了看赵颜的伤口。看到拆线之后的伤口,她失声惊叫了一下。
赵颜被这声叫给刺激了,她问,“怎么了?很丑是不是?”徐娜连忙掩饰,“不是不是,这不是还没长好吗,等完全好了就没这么大的痕迹了。”
赵颜没有说话,只是神情已经愀然不乐。
徐娜知道说错了话,急忙对我挤眉弄眼地使眼色,意思是叫我去给她擦屁股。额,不是,是给她弥补错误。
可这时候我能说什么呢,所以我低头装没看见,气得徐娜直跺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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