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包妈妈引路,石培汝已经率先引路,还煽风点火:“思思姑娘最近被包妈妈藏的严实,咱们哥几个想见都见不到,不怪利云每日在城门口苦候世子了。”
“滚!”邓利云笑骂:“吃苦受累都是我,轮到有好处了一个个跑的比兔子还快!”
一帮少年郎们随着世子呼啦啦起身往外走,还有他们门外候着的护卫们见到自家主子行动,也忙不迭跟上,乌压压一片堵住了包妈妈的去路。
包妈妈被这帮人堵在后面,又没胆子硬闯,急的直跺脚,连通风报信都来不及,只能心里暗暗叫苦。
一行人路过隔壁房间,恰逢有人推门出来,与金不语打了个照面,她笑道:“郭校尉也来了?”往里扫了一眼,顿时乐了,扬声叫道:“大哥,原来你也过来吃酒啊?诸位既然与大哥都是知交好友,不如今日由我作东,请诸位去三楼看思思姑娘跳舞吧?听说思思姑娘舞跳的极好,腰如折柳,百闻不如一见,一起一起?”说着向邓利云使了个眼色。
两人同为狐朋狗友,一起厮混了四五年,这点默契还是有的,邓利云便厚着脸皮进去拖人:“大公子原来就在隔壁,我们哥几个摆酒为世子接风,既然遇上了不如大家凑一起乐呵乐呵。”
金不畏臭着一张脸,但来拖他的是刺史之子,往常酒宴席面上遇见了总要打个招呼,而与他同桌的一帮年轻儿郎们听说有机会可以看思思姑娘跳舞,此时也顾不得批判世子纸醉金迷的腐败生活了,当下兴奋的站了起来,催促金不畏。
“大公子,早听说思思姑娘大名,咱们今日托福,可算是有机会开开眼了。”
如意馆价格高昂,他们皆是底阶武官,饷银有限,能跟着金不畏来幽州有名的销金窟不算,还有机会见到幽州城内近几个月风头正健的思思姑娘一饱眼福,立场什么的便暂时放一边了。
两间房里的人合作一股往三楼闯了上去,包妈妈欲哭无泪,只能愁眉苦脸跟着。
刚下楼之前,窦大公子听说世子来了,张口便道:“金不语算个什么东西,顶着祖辈荫庇生活的无能废物,待哪天得空,我这做姐夫的定然好好教导教导他!”
但愿窦大公子能顶得住世子的怒火,如他所说把教导小舅子的计划提前。
金不语带着一行人上了二楼,有石汝培引路,顺利到达思思姑娘房门口,并且替世子敲了两下门。
近美人心怯,这帮人约莫是不想让思思姑娘见到他们粗鄙的一面,都暗自正衣冠敛神情,上了三楼便停止了嬉闹安静了下来。
房里有个略显暴躁的男声骂道:“滚出去,别扰了爷的兴致!”
成均善小声与郭子华耳语:“大哥,这声音有点耳熟啊。”
郭子华视觉听力皆非同寻常,听到里面窦路的声音,迅速去看站在门口的金不语,暗中怀疑世子爷根本不是偶然出现在这里,而是别有所图,可惜只能看到个后脑勺。
“呵——”那后脑勺的主人冷笑一声:“不知道哪里的爷,架子好大呀!”使足了力气一脚便踹开了房门。
“世……世子?”房里的窦路外袍都脱了,只着内衫,正搂着思思耳鬓厮磨,姑娘的衣衫半掩,露出半个鹅黄色绣鸳鸯的肚兜,被洞开的房门吓了一大跳,抬头便撞进了金不语冷彻骨髓的目光,说话都有些结巴了:“世子……不是在府里陪你姐姐吗?怎的来……来了?”
金不语的身后,还有许多熟悉的面孔,大公子金不畏、幽州刺史府上的公子、还有营里的好几位袍泽……众人面上神情各异,都盯着他不说话。
金不语一脚便踹到了他肚子上,将他踹的就地打了个滚儿,犹不嫌足,跟过去一脚踩在他肩上,冷笑道:“姐夫真是好兴致,跟府里说营中事务繁忙,没空接待我,却原来是躲在如意馆寻欢作乐啊?好!好!真是好得很!”
窦路捂着肚子只觉得五脏六腑都打了个颠倒,疼的说不出一个字,听她一个字一个字往外吐,只觉得身上一寸寸冷了,知道这是个混不吝的,连定北侯的话也未必肯听,何况是今日之事,当下只恨不得就地晕死过去。
闻名幽州的美人儿思思姑娘掩好衣襟,直往后缩,却听到那踩着窦路的贵气逼人的公子向她招手:“思思姑娘你过来呀。”
她白着脸儿过去,膝盖一软便跪在了地上,年轻公子抬起她的下巴细瞧一眼,笑道:“果然是个美人儿,听说路大公子准备将思思姑娘赎出去,不知道是准备安置到哪里?”
窦路还欲狡辨:“谁……谁说的?”
金不语踩着他不松脚,大笑道:“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我这个世子虽然是个废物,百无一用,可是怎么办呢?自己的姐姐还是要护着的。”她从靴子里抽出一把匕首,寒刃在窦路面上拍了两下:“大公子不如说说,你如此行为,将我姐姐置于何地?”
邓利云作为合格的狐朋狗友,关键时刻总要站在兄弟这边,当下帮腔:“对啊,窦大公子如此行径,将我姐姐置于何地?”
金不语是他的兄弟,自然他的姐姐也便是自己的姐姐了。
窦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废物小舅子捉*奸在房,踩在脚底下,既羞且恼,当下死命挣扎,再也忍耐不住破口大骂:“金不语,你算个什么东西?空有世子的虚名,却担不起世子的重任,只知吃喝玩乐的废物,你管老子的事儿?至于你姐姐,她嫁入路府还不能为路家绵延子嗣,老子没休了她就算是好的,她难道还敢管老子在外面找女人?”
金不语见他如蛆虫一般在地上挣扎,忽然觉得恶心,“呸”的一口痰便吐在了他面上:“若不是瞧在姐姐面上,你又算个什么东西。说起绵延子嗣——”她当着满屋看客抬高了声音道:“我姐姐嫁入路府三年,为着子嗣也给大公子你纳了四房妾侍,加上通房丫头,还有你外面偷鸡摸狗那么多回,千倾良田都摆在你路大公子面前,可发过一颗芽?”
邓利云:“对啊,也没听说路大公子有庶出的子女啊。”
众人:“……”
金不语:“莫非……是种子不成?”还恶意往下他半身扫了一眼。
金不畏:“……”完了!
定北侯府要同窦府结下梁子了!
他身后一堆人压低了声音议论:“莫非真给世子说中了?是种子不好?”
还有不忿窦路平日在营里趾高气昂的,目光不怀好意的也往窦路下三路去瞧,与同伴议论:“别是……没种子吧?”
窦路羞愤欲死,恨不得扒了裤子向大家证明他的清白。
人群之外,冷脸许久的郭子华唇边浮起一抹笑意,他现在可以确定了,世子就是奔着窦路才来的如意馆,就为着给嫡姐出一口恶气。
金不畏还欲做个和事佬,上前去拉金不语:“二弟,不可如此羞辱大姐夫,快快松开脚。”
金不语冷声道:“大哥这话说的好笑,窦路藐视侯府在前,欺辱长姐在后,你做弟弟的不为侯府的颜面着想,居然还要替窦路说好话,这是哪门子的道理?感情长姐跟你不是一个肚里爬出来的,刀子落不到自己头上,你不觉得疼吧?”
金不畏的心思被她毫不客气的戳穿,当下比窦路还要窘迫,强压着怒气道:“你待怎样?”
金不语昂然道:“听说窦家门风清正,父亲才许了婚的,既然窦路欺辱长姐至此地步,又视我这个世子如无物,我这便绑了他去营里找各位叔伯评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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