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愈现在对夏亦寒四年的遭遇深感担忧,按照黄莉的说法,夏亦寒失踪的时候,身上可能就几十块钱,如果就在外面飘着,两天就用完了。
她是怎么过完那四年的呢?
感觉她就像去了另一个世界,把智力、武力、财力、犯罪力等等系数修到满级,再跳回来,一来就是大佬。
发短信的x,和夏亦寒的四年经历息息相关,现在要想解谜,要么得想方法查明x的身份,要么知道这四年夏亦寒去了哪儿,可现在这两点都是个死结,一时间找不到突破口,甚至还可能永远突破不了。
无奈之下,楚愈将事情暂且放了下去,吃完晚饭,和方大托到了五楼研究室。
12月5日,夏亦寒大闹福山医院,原本“风调雨顺”的一处“福山”,经她一折腾,变成了“魔窟”。
首先是医务人员,有的受了轻伤,需要修整,更多的是心灵创伤,他们虽然身经百战,遇到的疯狂情况也不少,但还第一次见那么大的阵仗,那晚都感觉会死在大楼里。
再次是病人,他们虽然疯得欢,被控制住后也安静了下来,没再出现集体“造反”的现象,但医生为了确保他们病情可控,还是对他们进行了一一检查,避免出现严重的后遗症。
方大托是12月8日返回望江市,自回来后,他一方面帮助楚愈侦查槐花专案,另一方面,也在注意长砚那边的情况,好在福山医院“灾后重建”工作进展得顺利,现在已经恢复正常运作,医院方面还发了新闻,向广大市民展示他们的效率和专业。
这也让楚愈松了口气,案发之后,她一直没脸见秦令舒,这破事归根到底是她的罪过,若不是她执意带夏魔头去福山医院,医院也不会沦为“魔窟”大楼。
现在医院恢复正常,楚愈倍感欣慰,其实她很想留在福山,和秦院长一起恢复秩序,但前段时间忙着槐花专案,抽不开身,就算现在案子接近尾声,她还是得加班加点地工作,对长砚那边,只能远程表示关心和关注。
方大托才和福山医院负责人黄衍对接完毕,向楚愈汇报情况,“现在医院里病人情况都正常,医护人员检查了大部分病人的情况,未发现脑部病变的情况,原本的病情症状,也未加重。”
楚愈颔首,医院里病患情况稳定了下来,之后要在做的,便是调查病人为何会突然失控。
两个月前在锦水医院,他们也研究过同样的问题,但没有个明确结果——发病的病人只是发病了而已,找不出刺激因素,唯一的共同点是,他们都在夏亦寒身边。
锦水医院的“无功而返”,楚愈觉得可能是样本较少,虽然夏亦寒在锦水住了半个月,但出现的失控病人数量有限,现在福山医院情况大有不同,几乎一栋楼出现了失控情况,发病人数较多,可供观察的对象也增多,这对于医院的日常工作是场灾难,但对于研究工作,却是件好事情。
而且当晚事发之后,楚愈察觉到一个现象,失控的病人,多集中于四楼和三楼,当时她和宋轻阳去“扎针”放倒发疯病人时,明显感觉一楼和二楼情况好很多,走廊过道上病人也多,不过大多是出来观望,不知道发生了何事,精神和情绪还处于正常状态。
而三楼四楼就不一样了,尤其是四楼,一楼的人疯得整整齐齐,楚愈留心观察过,四楼病人大多具有精神病性症状,比如像精神分裂和妄想性障碍,但不知道这个能不能作为出现失控的原因,或者仅仅只因为,四楼是夏亦寒作妖的始发地?而之后她又到三楼逛了一圈,可能没去一二楼,所以那里发疯的病人较少?
现在,福山医院也在分析原因,想在日后的管理中做好防范措施,避免灾难重演。
方大托翻了翻笔记,来个长篇大论,从医护人员的修整安排,到对病人的全身检查,最后总算来了个结论:目前还没有结论。
楚愈眉毛一挑:“目前医院的工作进行到哪一步了?”
“因为有些病人本身就持续发病,不能进行正常沟通,而有的病人拒绝沟通,要获取每一个病人的具体情况,还需要一定时间。”
楚愈表示理解,有精神病性症状的病人,本来就不好沟通,不管是出现了妄想幻觉,情感淡漠、意志减退,还是语言紊乱离题,都不能准确表达信息,要获得他们的反馈,需要足够的耐心。
方大托把笔记翻到最后一页:“不过现在就获得反馈来看,至少有五名病患表示,12月5日当晚,他们看见了白色的怪物,向她们发起攻击。”
“白色的怪物?”
“对,身穿白色的衣服,披头散发,要抓咬他们。”
楚愈不禁皱起眉,这听起来怎么像是孤魂野鬼呢?医院里是闹鬼吗?
“他们之前看到过类似情形吗?”
“没有,这是第一次出现。”
“这五名患者是处于同一病室,还是分布在不同房间?”
方大托:“不同房间,都看到了类似情形,但现在还在询问其他病患,所以还不好做出总结。”
楚愈点点头,有点心疼福山医院的医务人员,本来在精神病院,氛围就比较有挑战性,时不时会蹦出个张牙舞爪的病人,吓得人心肝一颤一颤的,现在还出现了类似闹鬼的情况,这心理得承受多大压力啊?
方大托接着说:“我现在在查阅以往的病例,看有没有类似的情况。”
“嗯,辛苦你了,这段时间麻烦你跟进一下福山那边的情况,如果有特殊进展,随时向我汇报。”
当天晚上,脑细胞耗费严重的超人处处员,总算睡了个好觉,不是自愿睡的,而是累的,以前全国各地奔波,肌肉细胞劳损,现在在处里想调查突破口,脑细胞衰竭,反正不是废身子就是废脑子,唯有睡觉可以安抚他们受伤的身心。
当天晚上,潘仪给楚愈打了个电话,楚动人预计这个星期五就可以出院,潘仪算起来,那也是个良辰吉日,便问楚愈,要不要回家里,一家人团聚一下,开个party。
潘仪的声音听起来很高兴,楚动人和她好好谈了一下,具体案情没有说,但已经向她老人家保证了,以后一定平平安安在她身边,不会再出让她操心。
按理说,楚愈的任务也达成了,当初潘仪恳求她,一定要将她爸平安带回家,现在如愿以偿,她开心是肯定的,想开个party庆祝一下。
但楚愈不能安安心心开party,她虽然把她爸带回来了,但夏亦寒还没带回来,四缺一,她庆祝个啥?庆祝夏亦寒终于要唱《铁窗泪》了?
不过见她妈妈心情好,楚愈还是答应了下来,周五回家吃个饭,看一看楚动人那张老脸。
第二天早上,楚愈充满了紧迫感,好像周五是最后期限,今天周三,她得赶紧把夏亦寒的事给办了。
超人处大会再次召开,这一次,市民木女士首先发言:“楚处,刚刚我打电话问了一下黎杉,在他们的帮助下,小月湾找到了工作,现在在一家美容医院做前台,就住在医院的员工楼里,想联系可以随时联系到。”
楚愈听完,给木鱼飞了个眼神,以示嘉奖。昨天她联系了黄莉,之后便冥思苦想,夏亦寒到底还有那些亲人朋友,结果亲朋好友没想出来,倒想到了小月湾,仔细一推敲,发现小月湾确实可以帮上忙。
其实面对小月湾,楚愈还是有些许愧意,当初为了引出夏亦寒,就把她带去了珞玉市,后来也确实“引夏亦寒出洞”,但夏亦寒却展现出了强大的醋意,楚愈怕小月湾被当第三者给除了,之后都没再带上她,还让黎杉安排,把她送回望江,若她想读书,就帮她办入学手续,若想工作,就找家好一点的公司。
听说小月湾被安排好,楚愈就彻底放飞自我,一心放在夏亦寒身上,没再和她联系过。
如今小月湾对办案有了价值,楚愈便又对她动起心思来。
宋轻阳对小月湾颇有印象,一听这名字,当即回忆起来:“她不就是被霸王花请来转移我们注意力的可怜虫吗?当初还挨了我一顿揍!”
方大托一时没反应过来:“怎么?你们怀疑是小月湾给小槐花发的短信?”
“应该不是,”楚愈摇头,“我和小月湾也算接触了几天,感觉她心无城府,而且我们调查过她的经历,也没什么问题,在案发前,她和小槐花有交集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方大托托着腮,四十五度仰望吸顶灯,“那现在联系她是做什么呢?”
难道想再次让小槐花醋意大发?
楚愈看出了他的心思,笑道:“放心,我不会再欺骗纯良少女的感情,我是想通过小月湾,找出发短信的x。”
木鱼、方大托、宋轻阳都来了兴致,没想到这才一晚,楚处长就找到了突破点,不愧是当上处长的女人!
看着三双充满求知欲的眼睛,楚愈感觉自己都激情澎湃起来:“小槐花当初请小月湾帮忙时,花了三千元,是现金支付,三千元,拿出来那么厚一叠。”
楚愈伸出手,用食指和拇指比划了一下。
木鱼反应过来:“是了,其他作案工具,她用完之后,可以扔掉或者销赃,但钱总不能扔,得随身携带,但现金太多,不可能一直带着,行动也不方便,在锦水医院时,她身上没有任何东西,但见小月湾的时候,突然就有了大笔现金,这说明她见小月湾之前,很可能前去银行取了款!”
楚愈点点头,又给木鱼飞了个秋波,“在我们办案前期,小槐花多次雇佣路人帮她做事,而且她还买花、买绳子、一路上吃饭消费,都用的现金,她要长途移动,不可能随携带大量现金,应该会经常进入银行取款,而到银行取款,并会留下记录,我们只要确定她什么时候取了款,调查记录,并可以查到她使用过的账户,以及绑定的身份证,而该身份证,就很可能是那个x。”
宋轻阳摊开手,感觉有点疑惑:“可是霸王花进银行的时间不确定,地点不确定,而且她还会易容,进了银行,也可能会换个头面,想查监控都难,这么排查,难度好像很大吧!”
“是的,这些都是难点,”楚愈看向她,不过不慌不乱,好像这些问题已经提前考虑过,“所以我们必须尽可能缩短调查范围,现在就可以选取小月湾为突破口,来展开调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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