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木脚法快,又不用扛个人,几秒钟就和那汉子并驾齐驱,那汉子看了他一眼,眼睛里面满是讶异,这世上还有比自己快的人!
只有胡天跟不上节奏,在后面苦巴巴地跑,气都快断了,这四个人与涌进骆家园的人形成了鲜明对比,人家是进,他们是出,远处,龙爷和施会长他们也看得清清楚楚。
“这秦海怎么让人扛上了?”施会长吓得出一身汗:“不会出事了吧?”
“不会,巴木跟着,不像是秦海出事,倒像是有什么急事处理,”英姐打趣道:“会长,秦海又不是三岁小孩,就他的身手,还能吃亏?”
秦海觉得自己吃亏,被放下来的时候腰疼腿疼,站点站不住,被扛着的时候像被卡在铁架子上,铬得皮肉疼:“胡老板,这是什么地方?”
骆家园附近除了丁香园,还藏着一条偏僻的老街,布满了普通的平房,这里与人群熙攘的骆家园相比,显得破旧又衰败。
“你跟我来。”胡天急不可耐,走进老街深处又朝右一拐,顺手推开一间平房的门。
里面的人听到动静,迅速拉开门,见到来人,先上下打量一番,看到秦海时露出讶异的神情:“你怎么在这?”
秦海还有些懵,一看这人眼熟,脑子里一懵后想起来了,加快步伐来到床边,果不其然,躺在床上半死不活的人是海捞子孙浩。
刚才说话的人秦海在海上见过,是孙浩手底下一个掌舵的船员,孙浩两眼紧闭,嘴巴乌紫,看着就是毒的迹象,他脑袋一懵,气恼道:“这样了不送医院?”
等把被子掀开,看到孙浩被包裹的右腿,他抬头看胡天:“这又是什么情况?”
“枪伤。”
秦海不说话了,枪伤肯定不能送医院了,那不是自找麻烦吗?他们常年在海上行走,对付外伤有经验,子弹已经取出来,伤口消过毒,还打了消炎针。
只有的毒现在没法子,乱成一团,胡天被找到的时候也是脑子一团热,下意识地想到秦海,秦海在山上道观长大,那些道士都懂得一点医术。
“你们病急乱投医,也不怕害死浩哥。”秦海吐槽归吐槽,庆幸背包一直带在身上。
他打开背包,迅速取出银针,准备刺络。
这刺络他曾经在萧豹身上用过,针扎下去刺出小孔,让血珠子冒出来,像露珠一样滚落。
刺络即放血,当务之急是放出孙浩身上的毒血。
情况紧急,秦海来不及想太多,让人先扒了孙浩的衣服,就开始一点点刺,看着血珠子冒出来时候,胡天不忍心看,默默转身。
那个像铁塔一样的男人露出了悲恸的神情,立马就被人踹了一脚:“浩哥还没死呢,你哭丧个脸做什么,丧气。”
巴木看那铁塔一样的汉子收了眼泪,一脸委屈,忍着笑没吭声。
这间不大的房子里原本就有五个人,现在又进来四个,显得有些拥挤,他有自知之明,默默地走出去守在门口,马上,那个铁塔一样的男人也出来了。
“大哥,你的脚法真快,练过?”
巴木被称大哥,看了他一眼,论年纪,他四十有余,做这家伙的大哥绰绰有余,只是他话不多,就硬生生地“嗯”了一声。
“不知道是在哪里练的?”
“庙里。”
“少林寺?”
“喇嘛庙,高原。”
那汉子倒抽了一口气,高原不比平原,上面氧气稀少,肺活量越大的人,上去高原后需要的氧气越多,更容易高反,要练出这么快的脚法,就需要比常人更强的肺活量。
在高原都能健步如飞,到了平原更不在话下,这不仅是训练的事,还有训练环境的加持。
用现在流行的话说,这叫降维打击,高原上飞速的人下了平原,速度更快。
“你叫什么名字?”巴木问道。
“阿森,大家都叫我阿森,我的强项就是快,但是……”阿森不好意思地笑道。
阿森知道,刚才他就是不背秦海,也敌不过这位大哥的速度。
两人一番对话外又陷入了沉默,一左一右站在门口,犹如两大守门护卫,里面的人也乖乖地退到一侧,目视着秦海的举动,冒出的血都是红带黑,红少,黑多。
胡天的气都喘不顺了,有再多问题也只能朝后放,秦海的手也酸了,孙浩受毒太重,蔓延得也快,刺络要刺遍全身的经脉。
那黑血一冒出来,就有人帮忙用干净的软布抹去,再在盛有温水的盆里洗干净,再抹。
如此往复,一盆温水被洗成了血水……
到最后,胡天有些不忍看,秦海的手也在抖,好歹顺利刺了最后一下。
那盆水已经换了七次,处理血水的人一直皱着眉头,不敢吱声,刺络结束后,房间里静寂无声,也没人敢问,还是胡天率先说话:“现在怎么样?”
“清了毒血,只是第一步,但要是渗入到五脏,那就麻烦了。”秦海轻轻活动着手腕。
胡天一听,问站在边上的人:“毒多久了?”
“昨个晚上的事,今天上岸想办法,不敢去医院,就让阿森去找您帮忙了。”一个黑黝黝的汉子说道:“我们这是让人暗算了,娘的。”
细节他们没多说,秦海想着救人要紧,先给孙浩把了脉,神情自在了不少:“情况还好,我需要一点药,你们出去买回来。”
他要的全是清血清毒的药,药、西药都有,这里不是江北,罗大有鞭长莫及,他只能靠自己的思路来,不敢说是死马当成活马医,只能称是尽力。
一直守在这里的两个人拿着方子出去了,秦海才松了口气,再看孙浩,那嘴巴上的黑紫色淡了一些,双眼还是紧闭。
胡天和孙浩是过命的交情,秦海和他们经历过海上的生死,情谊比普通人还是要深厚些。
他咬着牙帮子,说道:“浩哥这是在海捞的时候出的事?”
“一艘明朝的沉船,”有人说道:“长十五米,算是大船,不过是货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