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柏杨本来就认识老道长的人,有了小岛的经历,对秦海是一百二十个放心,他现在身心俱疲,母亲的遭遇比他自己经历了二十三年那样的日子还难受。
他现在只觉得眼前的年轻人是自己最大支撑,如果没有秦海,他怕是快支撑不下去了!
现在不管秦海说什么,他只有对他的笃信,一切都交给他处理就行了。
秦海看着脸色略惨白的师伯,安慰道:“师伯放心,现在弥补还来得及,刚才在来的路上我已经看到一处好地方,现在又恰好有移葬的好时辰,我们可以一鼓作气地把事情做完。”
宋柏杨也点头赞许,正好人多,一鼓作气地挪坟去了,秦海先行一步去点了穴,给师伯讲了要点,等那边忙得不可开交的时候,他一个人折了回来。
那一堆乱骨还暴露于空气,没人料理,秦海折回来的时候去村里找老石头要了一个斗笠,就是农村用来装食物的竹子编成的容器。
秦海对着这堆乱骨,双手合什道:“不知道您是何人,今天得罪了,现在替您重新入土为安,您老见谅。”
白骨乱堆,一定要将尸骨捡齐移走或再葬,尸体在下葬时,头骨放在头部,足骨放足部,其余的骨骼则放在间。
秦海用斗笠装好了零散的尸骨,恭恭敬敬地安放尸骨,按着老一辈的规矩重新把尸骨放入地下,正要站起来掩土,裤脚被那个手骨勾住了。
他弯腰去扯自己的裤子,刚扯出来,那手骨之间有颗珠子滑落,秦海拿起来一看,便乐了:“前辈是用这东西谢我吗?”
话音一落,那手骨微微松开,好像在应承他的话,这下子秦海的腿脚都麻了,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赶紧跪下要紧。
再看这尸骨,虽然白骨化得严重,但是裹在衣服里,织物的碎片腐烂不堪,他扯了一些出来,拿了过命的力气,仔细瞧了又瞧,良久才猜测道:“难道是官服?”
再看手上的东西,两相结合,九不离十了,这就是清朝的官服。
秦海手里拿的这种,叫砗磲,发音按照右边的字来读就对了,这是一种生活在热带海底的软体动物贝壳。
搁到现在,怎么也不会觉得它比金子更宝贝,但那是在古代,海底的生产力不如陆地,金都比不上砗磲,而且这砗磲被称为贝王,与金银、琉璃、玛瑙、珊瑚、琥珀和珍珠并称为佛家七宝。内壳为白色而光润,白皙如玉,在佛界颇受喜爱。
在古代,更是将它供奉于佛龛,反正就是东西就是品官员官帽上的顶珠就是了。
品砗磲,五品水晶,四品青金石,三品蓝宝石,二品红珊瑚,一品大员红宝石!
按官职大小,从九品到一品,官帽上的顶珠被安排得明明白白,秦海握着砗磲,心想这碎骨大小还是个官儿,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尸骨流出棺外。
自已帮他用斗笠装了尸骨,他手骨搭住他,这块砗磲就掉了出来,好像冥冥之有安排,拿人手短,势必要将这具白骨好好安葬才行。
秦海这一跪,头顶的云层散了一些,他赶紧爬起来,从背包里取了三枝香焚着,等烧得差不多了,这才掩土埋骨,又顺便烧了一些火纸。
等他忙完这些,宋柏杨也折了回来,看到眼前的一幕也是颇感欣慰,这小子有心思,还把刚才的尸骨一并整理掩埋了。
秦海把刚才的插曲和师伯讲了,看着那颗小东西,宋柏杨直说也只有秦海会有这样的际遇:“就当作是那位对你的谢礼吧,看他白骨露在外面,着实可怜,现在也算入土为安。”
秦海心里舒服了不少,这就恰是际遇。
宋柏杨那边很顺利,把父亲重新挪了更好的位置,他心底畅快了不少,他拍着秦海的肩膀说道:“我的心愿了了,我准备带老娘一起回江北,回去后,我先购置房产。”
江北房价一天一个价,秦海也觉得早买早好,,不然价格要窜到天上去,花的钱更多。
宋柏杨现在用的还是海外人士的护照,倒是可以在江北买房,提到这事,宋柏杨也要想办法找回身份,这事老严可以帮上忙,他再不是圣杰,要做回宋柏杨。
“师伯,那就等恢复身份以后再买房,省得夜长梦多。”秦海听赵凝雪提过一嘴,师伯在小岛上没和圣明玉离婚,只要他护照还是圣杰,他和圣明玉就还是夫妻关系。
说句难听的,师伯在江北买的房子,就有圣明玉的一份,何必再保留这些不清不楚的关系,拉扯不清楚,要断,就断得干干净净,首先从身份上变回宋柏杨开始。
事实上,秦海已经从方大维那里得知,严叔已经开始做工作,宋柏杨现在彻底想通了,这一连番的事解决掉,他现在活得通透了,之前郁结的一口气彻底散出来了。
他现在确实不想再和圣明玉有任何联系,再也不想了……
“我要带老娘回江北,等变回身份,给老娘安个家,我这辈子要是没有姻缘就算了,只是可惜我们老宋家断了香火,但还有机会回家侍奉老娘,值了。”
宋柏杨看着远山,拍着胸膛说道:“等我安顿下来,我们一起找你爸,我被弄到了隔洋外都能回来,我不信师弟能钻到地心,飞到天上,只要他还活着,一定能找回来!”
这番话说到秦海心坎里去了,他对天一声呼喝,一定有那一天!
两人整理好这边的事情,在回去的路上,宋柏杨说老家这块曾经发生过几次地震,估计是在地壳运动,那位品官的墓穴坍塌,尸体流了出来。
得亏秦海要迁他父亲的坟,把这位品官也重新安葬了,秦海一回想,前几天的确看到过不少这边地震的消息,最严重的那一次还引得全国援助。
这边的事情了了,两人上车就接到宫虹关切的电话,听说事情解决了,催他们回武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