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个好孩子。”
刘氏称赞了苏妩,又和宋梅茹说话,“还是二嫂嫂教养的好。”
赵姨娘听到刘氏恭维宋梅茹,心里实在是不好受。
她的妩姐儿是她自己一手养育的,和宋梅茹有什么关系?难道就因为她顶个正室的名分,好处就都是她的了。
宋梅茹微笑着摇头,“我身子不好,弟妹是知道的,并不曾教养过孩子。都是他们自己懂事。”
刘氏多玲珑八面的人,顺势便接过了话题,“瞧瞧,这就是二嫂嫂你的福气了。孩子们自己懂事,那是最好的,咱们做长辈的,也不用跟着操心了。”
她抿了口茶水,瞧见了坐在赵姨娘身边的苏妍,说道:“妍姐儿也好,才貌双全的,模样又清丽。听你叔父讲,还是个有心人,他就爱一口红烧肉的吃食,还被你给记住了。”
苏妍笑的谦虚:“不过是晚辈的一点孝心,当不起三婶母如此的夸奖。”
刘氏把二房的几个孩子夸了个遍,临了才看到坐在柳姨娘身边安静极了的苏娴。
她张了几次嘴,最终也只是说了句,“娴姐儿真文静。”
柳姨娘眼神黯了黯。
……她的娴姐儿平日里连话都没有一句,这哪里还是文静?分明是太孤僻了。
苏姝暗中叹气。
她早发觉了娴姐儿太过于怯弱,也准备告诉母亲一声的,因连着几日发生的事情多,就给忘记了。
外面传来小丫鬟的通禀,说是二少爷过来了。
“与哥儿?”宋梅茹脸上一喜,匆忙吩咐站在她身边伺候的果儿去迎:“夜里冷,快让他进来说话。”
刘氏端起茶盏,低头抿了一口,忍不住叹息:“……与哥儿羸弱,我做婶母的,也是天天的揪心。”
提起儿子的身体,宋梅茹心中凄凄然,再没有了刚才的兴致盎然。
不大会功夫。
苏琪与由几个丫鬟、婆子簇拥着过来了。
他身穿月白色素面团领袍子,披了件灰色羽缎斗篷,清秀的小脸苍白如雪,竟看着是又消瘦了不少。
“母亲安好。”
苏琪与先拱手给宋梅茹请安,又给刘氏请安,唤“婶母。”
“好与哥儿,咱们不讲那些客套的。”
刘氏让丫鬟赶紧搬了牡丹凳过来,让苏琪与坐下,说道:“你的身体最重要。”
“多谢三婶母关怀。”
苏琪与笑眯眯的同她说了会话,又问道:“怎地不见祥哥儿跟着过来?”
祥哥儿全名苏悟祥,是刘氏最小的儿子,今年八岁了。大概是年纪相仿吧,苏琪与和他的关系相当好,俩人每聚到一处,总有说不完的话。
“他皮猴儿一样,整日里就想着疯玩,正逢今晚中秋佳节这样的好机会,会不跟着过来?”
刘氏笑着说:“他早来过了,这会儿正和你三叔还有华哥儿在前院花厅呢。”
一听说大哥和祥哥儿都在花厅待着,苏琪与坐不住了,他转身去征求宋梅茹的意见,“母亲,我也想过去花厅。”
他知道大哥是今儿白天回来的,还听莲儿说大哥去他的房里看过他两次,可惜他一直在睡觉,都错过了。
宋梅茹伸手替儿子整了整斗篷系带,眼神里都是慈爱,“你想去就去吧。刚好母亲让回事处买了烟花,你也能和祥哥儿好好玩一玩。仅仅一点,夜里冷,不许脱掉斗篷。”
她的与哥儿最是喜爱放烟花的。
果然。
苏琪与听到家里有了烟花,一双眼睛瞬间亮堂堂的,神采奕奕地:“母亲,您说的话可当真?”
“傻孩子。”宋梅茹笑着揉揉儿子的头发,“母亲什么时候骗过你?快过去花厅吧。”
她说完,又吩咐跟着儿子伺候的芙儿和莲儿,“好好照顾着你们二少爷,不许偷懒。”
“夫人尽管放心。”芙儿屈身行礼。
莲儿也说,“奴婢记下了。”
等苏琪与出去了琉璃院,跟着伺候苏鸿的小厮沈丘过来传话了。
他拱手行了礼,“夫人,老爷回来了,现在去了前院花厅和三老爷叙话。让您也带着女眷过去。老爷还说,今晚的中秋家宴就设在花厅,都是自家亲人,也没有什么可避讳的。女眷单独摆出来两桌即可。”
宋梅茹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她和沈丘说道,“也烦你去告诉老爷一声,就说我和三夫人难得见上一面,说会儿贴己话再过去也不晚。至于要操持家宴的事情……不是还有赵姨娘吗?”
宋梅茹停顿了一会儿,抬眼去看赵香儿,“既然赵姨娘在内院管事,就跟着沈丘过去忙乎吧。”
她语气冷冷淡淡的,看也没有看赵姨娘一眼,就像是吩咐下人去做事一样理所应当。
赵姨娘抿了抿唇,眼里的恨意一闪而过,偏偏还在表面上做文章,“夫人说得对,操持家宴确实是妾侍分内的,夫人只管歇息着就好。妾侍也是今儿高兴糊涂了,这样重大的事情竟然也能给忘记……”
她笑的柔媚,“尽记着大少爷归家了。”
赵姨娘是苏琪华的生母这件事,但凡在场的没有人不知道。
她却特地又提出来,其目的只有一个,就是强调她自身在府内的地位。
宋梅茹冷笑,“大少爷就在前院花厅里,你赶紧过去吧,说不准还能再和大少爷搭上话呢。”
赵姨娘屈身应“是”,施施然转身离去了。
她是不能拿宋梅茹怎么办,但是能刺上两句也是好的,不然宋梅茹也太得意了!
宋梅茹的脸色很不好,赵姨娘却笑着离去了。
这般场景,屋里的众人自然不敢插嘴说话。
一时间,俱是静悄悄的。
苏娴去拉柳姨娘的手,抬眼看了看长姐,又去看嫡母,低下头去。
苏姝却起身,亲自给宋梅茹倒了盏热茶,笑道:“母亲,喝口热茶暖一暖肠胃。理那等人做什么,您坐着享福看别人忙活,这才是实在的。”
苏妍闻言,抬头去看苏姝,眼神莫名,到底也没有说话。
刘氏和善,也大约知道些宋梅茹和赵姨娘之间的尴尬关系,便笑着换了话题,说到自己的嫡女苏宛秀的亲事上,“等过了年,秀姐儿就要嫁去应天府六合县了,虽然嫁过去的地方离家里远些,但那户是个好人家,家里人口也简单,但家境却是不错的。秀姐儿嫁过去,便主管府内中匮。”
她喝了一口茶水,继续往下说,“唯有一个小公子,唤周芜,我和老爷也都见过了。模样算是周正吧,胜在脾气好,也知道争气,已经考取秀才的功名了。”
这门亲事,刘氏是极其满意的。
苏宛秀是刘氏的嫡长女,年十六。她长的像极了刘氏,也是个秀美的姑娘。
此时的苏宛秀就坐在刘氏的身边,羞的脸都红了。
她伸手去拉刘氏的衣袖,“……母亲,您不要再说了。”被母亲当众提及亲事,她觉得很不好意思。
刘氏却爽朗的笑起来,拍拍女儿的手,说道:“这是好事。你二伯母只会为你高兴的。”
宋梅茹善意的笑了笑,“是秀姐儿有福气。这样的人家里,嫁过去只有享福的。”
苏姝笑着和苏宛秀道喜,“堂姐,恭喜你。”
苏宛秀前世也是嫁了这个人,日子过得十分好,一连生了三个嫡子。
苏妍也跟着给苏宛秀道喜,心里却不屑一顾。
嫁了个秀才就是嫁到好人家吗?
她不嫁还罢了,要嫁就嫁给王侯将相做正室做夫人……最起码,也要嫁的高于苏姝一头。
中秋月圆之夜。
月光是银白色的,透过云朵,透过树梢,照耀着大地。
宁静又美丽。
苏府更是喜气洋洋的,到处都挂满了红灯笼。
前院的花厅里热闹非凡,烟花朵朵冲天而起,姹紫嫣红,犹如昙花一现的绝美,却又转瞬即逝。
苏琪与和苏悟祥每人手里都拿了一株小烟花,差不多都有碗口粗,正商量着在放在哪里燃放。
沈丘拿了发烛,递过去给苏琪与,“二少爷,去荷花池旁边吧,也刚好有个六角亭。在亭子里燃放小烟花,安全也好看。那里有水,即使点燃了烟花喷出火花,也无碍的。”
“好,我知道了。”
苏琪与很高兴,拉着苏悟祥的手走上转角游廊。他手里的这种小烟花燃放起来是极其漂亮的,能喷出火花,是火树形状。很稀奇的。
回事处的管事说,是专门买的西洋烟火的新花样。
苏琪华被父亲苏鸿叫去问话,先问了他在国子监读书的事情,又临时考了他几句制艺。
苏琪华都能回答的上来,且不疾不徐。
庶长子有出息。
苏鸿还是比较满意的。
他和身旁的苏波说道:“华哥儿只要稳扎稳打的,到时候考取举人应该是没有太大的问题。”
苏波笑起来,“华哥儿一向聪明,我倒不担心他。”
到底是自己的亲侄子,真的中了举人,他面上也有光彩。
赵姨娘就坐在邻桌,听到苏鸿谈论起儿子。
她心里自豪的很。
苏鸿和苏波商量起年下要不要回去开州老家祭祖的事情,便摆手让苏琪华退下了。
赵姨娘瞅准了机会,悄悄的跟在苏琪华身后,一走到庭院。她立刻紧走了几步,赶上苏琪华,唤了一声,“华哥儿。”
苏琪华回头,看到是赵姨娘,俊眉微皱。
他很快收敛了心神,拱手给赵姨娘行礼,“姨娘。”
赵姨娘看他又长高了,端正英俊的模样也开始像苏鸿了。她不知道怎地鼻尖就有些发酸,嗓音愈发轻柔,“姨娘好久没有见到你,才发现你都长这么大了……个头比姨娘都高出许多了。”
苏琪华抿了抿唇,没有吭声。
他不是在赵姨娘身边长大的,和她也亲近不起来,但是她毕竟是他的生母,所以见面之后还是会规规矩矩的给她行礼。
但再多,也没有了。
明眼人一眼都能看出来苏琪华是很疏远赵姨娘的,但是她却偏偏看不出来,还是用很亲昵的语气和苏琪华说话:“秋日里天气冷,早晚温差也大,你独自在国子监读书,总是吃苦受罪的。姨娘总是担心你,便亲手给你做了一件灰鼠皮大氅,还在领口处绣了竹叶纹……”
赵姨娘的话还没有说完,苏琪华就开口打断了,“姨娘,我的吃穿用度都是母亲给准备的,也足够用了。您就不必再费心了。那灰鼠皮大氅厚实又暖和,您就留着自己穿。”
他涵养好,拒绝起赵姨娘的好意也是尽量的委婉。
“华哥儿……”
赵姨娘没有想到儿子会不要她亲手做的灰鼠皮大氅,她眼圈一红,“姨娘的手艺虽然不好,但是却很用心的。”
苏琪华还是摇摇头,“我真的用不到。”
赵姨娘眼睁睁看着儿子走远了,整个人失魂落魄。
她的华哥儿对她一直是毕恭毕敬的,一看就是个孝顺的好孩子,怎地就不肯接受她的好意?
以前也是。无论她做了衣衫或者吃食送过去竹轩……都会被原封不动的退回来。
这到底是为了什么?
赵姨娘想不通。
苏鸿到底还是知道了一个叫元由柠的少年,白天来家里吃午饭的事情。
他原本都准备歇在赵姨娘处了,听她一提起来,立刻穿戴齐整,过去了妻子宋氏的琉璃院。
“我听说华哥儿的同窗好友过来了……你怎地没有告诉过我?”
宋梅茹都梳洗完毕,躺在了床上,又被丈夫给喊了起来。
她拥着锦被靠在床头,睡眼惺忪,“你又没有问我?”
“……”
苏鸿被噎了一下,“我也是才知道的。”
“才知道的?”
宋梅茹“哼”了一声,询问他:“是赵姨娘故意说的吧?”
她自从知道了赵姨娘的狼心狗肺,就觉得像一根鱼刺哽在喉咙,气都喘不过来。
“你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又冲着我发什么脾气?”
苏鸿叹气道:“我不是想问上一句……作为一家之主,我难道不应该了解清楚吗?”
“那个名字叫元由柠的少年其实是朱由柠,是当今皇上的第六子,贤妃娘娘生下的皇子。”
宋梅茹并没有打算隐瞒丈夫。再者,有赵姨娘在中间搅浑水,她就是想隐瞒也不一定能隐瞒下来。
她停顿了一下,也没有看丈夫的神色,继续往下说:“是姝姐儿觉得六皇子不能待在咱们的府里,若是出了事,怕是谁也吃罪不起……这才差人去请了朱由柠的舅舅阮清川过来,让她带走了朱由柠。”
苏鸿脸上的表情都不能用震撼来形容了,嘴巴张张合合了好久,竟然一句话也没有说出来。
他可能一时接受不了这样的信息量,呆呆地看了宋梅茹有半柱香的时间。
宋梅茹都被看的脊梁骨发凉了。
她试探着问道,“夫君,你想要表达些什么?”
苏鸿的声音很干涩:“那位元由柠真的是朱由柠?”
“是。”
“那姝姐儿的做法是挺正确的。”
苏鸿问起了其中的关窍,“为何姝姐儿知道六皇子的舅舅竟然是阮清川……也不对。”
他的思绪好像还是很混乱,“姝姐儿应该是先知道元由柠是六皇子,然后才知道元由柠的舅舅是阮清川吧?”
宋梅茹打个呵欠,困的眼泪都流到了眼角。
她是真的也想不通,便默默地点头,“应该是吧。”
宋梅茹已经想过这些问题了,虽然也没有想出个所以然,但很显然,她已经接受的很顺当了。
苏鸿看到妻子如此淡定,却更加的急躁起来,“那姝姐儿一个闺阁女儿……她为何会知道这些?”
“我也不知道。”宋梅茹是真的不知道,她也问过女儿了,但是也没有问出来什么。
姝姐儿也根本不告诉她。
苏鸿:“……”
他觉得自己很可能一夜都要睡不好觉了。
苏鸿对自己的猜想也确实准,他就是一夜都没有睡好,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怎么也睡不着。
连带着,宋梅茹也是一样的睡不好,她却是被丈夫打扰的。
天刚蒙蒙亮。
苏鸿就让果儿去唤了庶长子过来琉璃院,结果庶长子也是一问三不知,他甚至都不明白父亲口中所说的“元由柠不是元由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父亲,您说元由柠不是元由柠?”
苏琪华愣住了,“那他是谁?”
苏鸿刚要开口,却被妻子宋氏给拦下了。
宋氏笑着让苏琪华回去竹轩,“你父亲昨夜喝多了酒,整个人都迷迷糊糊的,到了现在也不甚清醒,你不必计较他说的话。”
苏琪华抬眼去看父亲,父亲的脸色看起来很憔悴,很像是醉后的状态。
他心里存了疑,却也没有说别的,拱手行礼后退下了。
苏琪华一走。
宋梅茹的脸色便难看起来,“夫君也是做官的人了,难道不知道此事的重要性?那阮清川和六皇子既然都要瞒着华哥儿,便说明了此事不能张扬出去……怎地,你却要告诉华哥儿吗?”
妻子的话虽然难听,但是句句属实。
苏鸿长吁一口气,他真的太鲁莽了。
太阳升在空中。
新的一天又开始了。
苏鸿几乎是一夜没睡。
他的精神看起来很不好,早上去衙门的时候,眼圈都是黑的。倒是妻子提醒了他,他再对这件事情不甘心,也只能把这件事情深埋心底了……和皇家做对抗,他就是有三颗脑袋也绝对不敢的。
苏姝过来琉璃院给母亲请安,看到父亲的状态也是愣了愣。
“父亲的身体是哪里不舒服吗?”
苏姝给母亲盛了一碗燕窝粥,问道:“怎地看起来恹恹的?没有精神。”
“不必管他。”
宋梅茹提起来丈夫就没有好气,“他身体好的很。”
要不然,又怎么会一夜都没有睡,还能爬起来过去衙门公务。
苏姝笑了笑,便没有说什么。
日子过得很快,转眼间,便到了月底。
天气也一天比一天冷。
八月最后一天的时候,苏家迎来了槐香胡同的刘大娘子,就是她曾经来过苏家给苏姝做媒的。
宋梅茹热情的在宴息处接待了她,又让人去秋水院请苏姝过来。
刘大娘子梳圆髻,簪了赤金梅花纹簪子,看着就是个利索的人。
她拉着宋梅茹的手,好一顿夸,“夫人的气色真是愈发好了,我看着都羡慕呢。”
宋梅茹笑的温婉:“大娘子的气色也好。”
“夫人可真会说话,夸的人心花怒放。我一见到夫人,就觉得心里喜欢。”
刘大娘子是最有眼色的,转瞬便夸起来苏姝,“想必苏大小姐和你也是一样的,都是惹人喜欢的。”
宋梅茹低头喝茶水,“她只是灵巧而已,你见过后就知道了。”
俩人说了一番客套话后,刘大娘子便往下继续说道:“太常寺少卿家的王夫人托我过来登门拜访,想问一下贵府大小姐的意愿?若是觉得可以,恰当的给个回信也好。”
宋梅茹想了一会儿,说道:“讲实在话,姝姐儿是我的心肝宝贝,那太常寺少卿家的公子再好,我们一面也没有见过,着实不敢放心的。”
“你的意思是?”
刘大娘子问道:“……是想让王家公子先过来苏家一趟?”
宋梅茹笑了笑,“总得先让我和我家老爷见上王家公子一面吧。”
“女儿家一向矜贵。这是自然的。”
刘大娘子一口应承下来,“夫人放心,我会安排好一切的。”
苏姝过来宴息处时,刘大娘子已然和宋梅茹达成了口头协定。倒是刘大娘子,好好打量了苏姝,然后心满意足地走了。
等刘大娘子一走,宋梅茹就如实告知了女儿,“再过两天,太常寺少卿家的二公子会过来府里……”
“母亲。”
苏姝颇为无可奈何,“我都说过了,不见什么太常寺少卿家的公子。”
她属意于阮清川,别人对她来说就是无所谓的路人了。
“总要先见一见面不是。”
宋梅茹劝解女儿,“说不准,等你见到了人家,就觉得他也很好了。”
苏姝:“……”
她说不动母亲,索性回去了自己的住处。
秋水院的两盆墨菊开的更好了。
有一种特殊的淡雅清香。
到中午午休时,苏姝做了个噩梦,大概是日有所思吧……她梦见了阮清川。
阮清川不知为何对她冷淡极了,俩人面对面坐着,他竟然理都不理自己。
苏姝一下子就惊醒了,手心里汗津津的,都是冷汗。
而远在大兴的阮清川,在苏姝做噩梦的同时,他也午休做了个梦。
他做的梦不是噩梦,是娶苏姝过门的洞房花烛夜美梦。
他手心里也汗津津的。
阮清川惊醒后,躺在罗汉床上发了好久的愣。
他怎会做这样的梦?
而且那个梦太真实了,就像是真的发生过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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