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太后难道这就算了吗?”
太后明显是在包庇康宁郡主,在场的所有人,都能感觉到,
而朱约翰虽然是洋人,但是他可不傻,也不是听不出来太后想要表达的真正意图!
“哦,朱约翰公爵,是还有什么不同意见吗?”
“这件礼服,代表本国女王对太后的一片心意,如今毁成这样,我大不列帝国的脸面要往哪里放?”
唰~
不仅仅是朱约翰,还有剩下的欧罗巴众位使臣,都是目光凝重的看向了裕隆太后,
这...,气氛一下就开始变得紧张严肃起来!
“我想请太后答应我一件事,我回去也好向女王交待!”
来了来了,隐忍到现在,洋人也到了‘图穷匕见’的时候了!
“那就请朱约翰公爵,先说来听听吧。”
太后脸上保持着她那仪态万千的皇族形象,可是桌面之下的手,此时却不由自主的紧紧握在了一起。
“呵,我听闻贵国不久前颁布了一条法律,皇亲贵族和官员及家眷们,都禁止购买洋布,导致我们停在塘沽口岸的洋布货船进退两难,这边的市场滞销,而他们又是不远万里运过来的,如果又卖不出去,我们欧罗巴的那些商人,可就都要破产了!”
额...,
“我朝并未禁止百姓穿用洋布,更没有阻止过你们售卖洋布!”
惶惶大清,威严已经大不如从前,
失去了武力震慑,不然哪里容得下洋人在太后她的面前,这般放肆!
可是,忆往昔终究解决不了问题,太后也只能认真的据理力争,
而不敢做出太过冒犯洋人‘使臣’的举动!
“可是,老百姓的购买力始终有限,根本不足以消化掉我们这么多船的布料,我想恳请太后下旨,废除这条法律,同时,开放海港城的通商口岸!”
什么?
好大的胆子,一个外国使臣,竟然堂而皇之的要求她大清太后废除法律,
大清皇族威严何在,大清颜面何在?
“开放一个塘沽还不够吗?”
“呵,太后,贵国开放的港口越多,大清和我们欧罗巴诸国的关系,也就越友好,也只有这样,才能让我们的女王陛下相信,太后不是有意让人损坏礼服的,更没有与我们欧罗巴诸国为敌的意愿!”
呵呵,朱约翰笑了,那些端坐一旁的其余使臣同样也笑了,
可是以太后为首,跪在地上的康宁,那些面色剧变的军机大臣,此时脸上却满是寒霜,有着拼命忍住的不满和怒意在积蓄,
“哀家...,还需再考虑考虑...!”
呼,唉!
沙沙,沙沙~
“太后,先生来了!!”
额?
先生?
嘶~
罗文,海港城此时的主人,也是星火坊背后的神秘老板!
“他,怎么突然进宫了?”
“嘘,他手上有太后的御赐令牌,再说了,他要是想进宫,谁能拦得住吗?”
额...,
“草民陆远之,参见太后!”
“先生,您怎么把陆远之也给带来了!”
各位洋人使节,还有王公大臣,都是议论纷纷,
而张进山,他的额头上已经冷汗直流,抬起袖子不断擦拭,依然止不住声音都开始颤栗起来,
完了,完了...,陆远之怎么和这位‘狠人’搅合到一起了呢!
“尊敬的罗先生,上次匆匆一别,没想到在这里又相遇了,朱约翰向您献上最真诚的问候!”
这...,这个洋人竟然也认识先生,而且还一脸的敬重和紧张,朱约翰他也是在害怕么?
“呵呵,文...,先生,你怎么来了呀?”
不像其他人,脸上多是紧张和害怕,
跪在地上的康宁,则表现的格外轻松喜悦,嘴里没好意思直接喊出文哥哥,
或许,她也是不想给罗文,制造出一种‘仗势欺人’的感觉吧,真是一个善解人意,体贴入微的好女孩!
“你怎么跪在地上了,先起来吧,”
啊?
罗文开口第一句,并不是面向在场身份最尊贵的太后,
而是一脸温和的让康宁郡主起来,更是一副上手去扶的架势,这...他们之间有着某种亲密的关系吗,这是?
“太后...我?”
“呵呵,先生既然开口了,那你就起来吧!”
太后在笑,很真诚的那种,
而且一双威严的凤眼当中,甚至还隐隐带着对康宁的美好期盼,这...又是为何?
“欧罗巴诸国,想要在海港城开放港口,为何不直接去到城主府申请呢?”
啊,
什么?
“海港城,难道是罗文先生您在管辖吗?不不不,是我冒失了,还请罗文先生,原谅我们!”
“嘿,朱约翰,你在干什么?为什么要对一个普通人卑躬屈膝,你实在是丢尽了我们欧罗巴诸国的脸面!”
“没错,你辜负了我们对你的信任,你也不适合再全权代表我们了!”
簌簌~
朱约翰慌了,可是抬头却发现罗文脸上的微笑正在渐渐消失,
他甚至都不敢开口去解释,站在这里的这位神秘青年,他到底有着何种恐怖的神秘力量!
“朱约翰,我觉得接下来的谈话,需要一个相对安静的环境,你能带着这些人离开吗?”
呼~
还好还好,罗文并没有心情和他们这群人过多纠缠,
“是是是,感谢罗文先生,多谢先生今日的大恩,朱约翰稍后自会登门拜访!”
“闭嘴,你们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吗,现在,立刻,马上给我离开这里!”
呼呼~
后背早已湿透,借着发泄般的怒吼,朱约翰连带着将紧张的心情,也一并倾泻了出去。
“你们也先下去吧,今天的朝会结束了!”
“嗻!”
随着洋人使臣的离开,太后一身令下,心中各怀想法的军机大臣,也是跪地而退,
只是最后看向罗文的余光中,有着说不尽的畏惧和向往!
整个庭院,除了上十张摆满瓜果食物的宴席,
此时也只有伺候在周围不相关的宫女和那些伺候的小太监了,
其余人等包括表演的秀女和乐班,都是各自离开。
康宁,陆远之,正站在罗文的背后挑眉弄眼,好似有了大靠山,忽然也不觉得皇宫内院是那么的威严和畏惧了。
只有一脸别有意味的太后,好笑的看着突然造访的罗文,还有他身后隐隐被护着的康宁,
心里在想着一些,自己觉得很好的打算!
“这陆远之,因为盗用宫中布料,被人奉旨下了刑部大牢,我就是来问问,这宫中的布料,到底是如何被带出去的,你说呢,张公公?”
嘶~
“额,张进山,这是怎么回事?你不是证据凿凿,口口声称是陆远之犯下的滔天大罪吗?”
唉,
太后很宠信张进山,但那都是以前,
哪怕明知道陆远之这件事,其中有着一些蹊跷,她也没有过多深究,
只是,现在可不同了,陆远之的事惊动了先生,而且,他摆明了要公事公办,手上好像还有着充足的证据?
张进山啊张进山,你可不要怪哀家了啊,早就提醒过你,是你自己惹到了不该惹的人!
噗通~
“先生,先生饶命啊,太后,太后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