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柳飞眨眨眼睛,接过了话题:“爷爷,我亲自回去给你送饭!”
哦?这孙女太孝顺了!凌老爷子呵呵笑,正准备借机夸夸回补她刚才的小姓子,却见她站起身,拉着牧文皓的手臂:“走,咱们去给爷爷拿饭!”
凌老爷子把要吐出的话吞了回来,女大不中留啊,原来是趁机陪陪情郎而已。不过,他还是很开心,这小孙女想法简单得可爱。
牧文皓身不由己,像被牵着的一头拐脚羊,趔趄而行,惹得凌家两父子相视而笑。
走出大门,牧文皓摸着凌柳飞的头,笑骂她鬼点子多,凌柳飞吐舌头瞪眼反驳,出来透透气罢了,没你那龌龊的思想。
回到凌家,凌柳飞告诉牧文皓进厅堂里等就行了,张伯做好了自然会送过来。牧文皓问张伯是谁,凌柳飞告诉他,张伯是凌家的大厨,跟了凌家十多年,从京城到江名,凌家的饭菜都是他下厨,手艺不差于五星级酒店的厨师。
牧文皓对张伯颇感兴趣,非要凌柳飞带他去厨房“偷偷师”,凌柳飞可不乐意,油烟滚滚的,有啥好看。可是,牧文皓说偷师后改天亲自下厨为她炒两个菜,两人享受下烛光晚餐,她马上笑脸灿烂,拉着牧文皓向厨房走去。
凌家厨房干净、宽敞,偌大的空间看不到半点杂物,显出了凌家对细节的注重。穿过餐间,来到另一个中厅,远远就能见到一位头戴白帽,口盖白罩,身穿白袍的高大男子,他一手娴熟地挥动着菜铲,一手轻抛动着铲中青菜,全神贯注。
牧文皓与凌柳飞来到他的身后,他才发现了两人,惊奇地望了一眼,点点头,没有说话,转头继续聚精会神地烹调着。旁边几个高高矮矮的调味瓶,还有两格如碗大小的调料格,他从调料格里各挑了半匙洒向锅中,一种看样子是盐,另一种颜色有点杂,不知是什么调料。再添少许生抽,顿时一股香气扑鼻而来。
“好香!”
牧文皓赞叹了一句,放目四观着厨房,却发现厨房的另一头有一个更大的区域,摆放的厨具更多,更具规模。大锅小锅,大煲小煲,两个区域对比,现在的这个只能算是家庭的小厨房。
牧文皓十分奇怪,问凌柳飞:“怎么你们这里建了两个厨房?”
凌柳飞点点他的脑袋:“你这个傻蛋,也不想一想,这个小厨房能管得了凌家全部人的饭菜吗?这是爷爷的专用厨房,那边的厨房才是主要的区域。”
“哦?还分得这么细?”牧文皓有点愕然。
“这个当然。”凌柳飞有点得意地解释,“爷爷对饮食可是一个很讲究的人,怎么像你只懂暴吃暴喝。他的血压偏高,平时吃得比较清淡,张伯特意为他配制了合适的调料,和我们吃的完全不一样,为了不容易混淆,才开辟多了一个小厨房。”
牧文皓摸了摸鼻子,心道,要区分调料也犯不着建多个厨房吧,或许是凌远图的意思,专用也代表着对老爷子尊敬与注重。
过了一会儿,张伯已停火,菜已炒好,麻利的装好饭盒,并盛好了饭和盅汤,塑料袋一套,往精致的小篮子里放好,提到了凌柳飞的面前。
除去了口罩,张伯露出了红润但显得苍老的脸庞,看样子比凌远图的年龄要大,他憨厚地笑笑说:“小飞,怎么你还亲自过来拿呀,我弄好送过去给你不就行了,想拜师我可不敢收你哦。”他在凌家的资格比较老,与凌家的人都很亲近,凌家的人都不把他当下人来看待,凌柳飞称他张伯,他也亲呢地称呼凌柳飞为“小飞”。
凌柳飞向牧文皓努努嘴,浅笑着说:“想拜师的是这家伙,不是我。”说完,她拍拍牧文皓的肩膀,“喂,陈伯都放话出来了,你还不赶紧拜师,我还等着吃你炒的菜呢!”
“说好偷师嘛,刚才已经偷到了,保证你清盘底。”
牧文皓呵呵说着,忙走过去与陈伯握手问好,并报了自己的名字,陈伯一把年纪,自然看得出他们两个的关系相同一般,非常友好地与牧文皓握手寒暄了两句。
走出厨房,两人上了车,车快要开到凌家大门的时候,牧文皓远远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他是赵刚,凌柳飞的贴身保镖。放假了他自然也跟着凌柳飞回来了。回到凌家,凌柳飞常在家,并不需要贴身保护,所以他现在做回了护院的工作,在院内巡察着。
赵刚显然也望见了牧文皓两人,脸色显出异样的神色,装作没有看见,把目光望向了远方。这也难怪,毕竟暗恋的人与另一个男人在一起,这种心情就像打破了五味瓶,没有酸涩感是不可能的。
牧文皓凝视了他一眼,若有所思地开车驶出了凌家。
刚出凌家不久,牧文皓突然把车靠到了路边画着的停车线,刹车熄火。
凌柳飞愕然:“怎么不走了?”
“突然想吃点东西了。”牧文皓笑得怪怪的。
凌柳飞向窗外望了一下,路边是电器一条街,连个士多店都没有,吃电视机还是吃音响?
突然觉得手中篮子动了动,回过头来,却见这货拿着一盅汤,喝得津津有味,凌柳飞的眼里一下子喷出了怒火,这可是爷爷的汤啊!
“你……你……”
凌柳飞震怒得说不出话来,纤手停指在半空中微微颤抖,她实在想不到,自己的男人居然做出如此不肖的举动。
要说爷爷嘴馋,这家伙的嘴还要馋百倍,抢病人的饭食,哪怕是街边的乞丐也做不出来。
偏偏这货还砸砸嘴,仰头陶醉地赞叹道:“啧啧,味道实在太好了,果然是堪比五星级酒店的大厨啊!”
说完,这货似乎还没有发觉凌柳飞嘴唇都要咬出血了,把剩下的半盅汤伸给凌柳飞,笑着说道:“来,你也尝尝,味道真不错!”
“你……你这人实在太没道德了!”
凌柳飞全身颤抖着,终于把这句话说了出来,同时右手一扬,向着牧文皓的脸上狠狠一巴掌刮了过来,但却被一把铁钳卡住了,半点也动弹不了。
“放开我,你这个混蛋!”
凌柳飞怒声娇叱,另一只手伸来想扳开牧文皓的大手,却被他把两只手都紧紧地捏在手中。
她晃动着双臂,但毫无作用,只能怒瞪着他,娇喘吁吁。
牧文皓又喝了一口汤,才缓缓地解释道:“我怀疑这饭菜有问题,不能给你爷爷吃!”
说完,他放开了凌柳飞的双手。
凌柳飞晃了晃双手,余怒未息,并不太相信他的话:“你说饭菜有问题,那你为什么又吃?”
心想这家伙饥不择言,乱找借口,明知饭菜有问题还敢吃,这不是笑话吗?
牧文皓笑着反问道:“不吃怎么能试出有没有问题?”
凌柳飞一下无言以对,这话在理,敢情这家伙像古代药王,以身试毒,却不怕毒死自身。如果真是他说的这样,倒是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把伟大当成卑鄙了!
“真的是怀疑饭菜有问题?”
凌柳飞孤疑地再问一次,这次语气和缓了很多,她也不太相信一向理智冷静的牧文皓突然做出如此不耻之事。
“现在还不敢完全确定。”牧文皓沉思地分析着,“你想想,爷爷本是一个病人,全身乏力,头脑混沌,这种病人一般来说都是不思饮食的,但爷爷却天天惦记着吃饭的事,你觉得这样正常吗?而更巧的是,他的馋嘴病刚好是在这个病期产生,这也太巧合了一点。”
“另外,凌家就爷爷一个人犯这个病,因为爷爷的厨房是读力,给人家制造了这个机会,这些因素结合起来,所以,我觉得这些饭菜大有问题!”
听牧文皓一分析,凌柳飞惊讶地张大嘴:“你意思是说,张伯害爷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