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1(1 / 1)

八零年代,中国各行各业迅速腾飞,人民自主创业,生活水平跟着直线上升,除了满街小商小贩,最新兴的行业便是建筑业。

商务大厦,商场大楼,住宅小区接连平地而起,与此同时,地价翻了好几翻,短短一两年时间,已经不可同日而语。

白露珠前两年小几十万拿下的天荷大街,随着北面六所商务大厦建成,地下商场开业,已经涨到大几百万。

当然,现在商业街地面上一铺难求,白露珠也不可能将天荷大街的大片土地卖出去。

谁都知道不会卖,但仍有一部人没有死心,其中就包括在天荷开业当天的归国华侨李斯维。

这两年来,他每个月都要找上白露珠一次,想要买下街头的那片地,不愿意以租赁方式盖星级酒店,白露珠从未松口,但也未将这片地承租给其他人,让他眼睁睁看着地价不断上涨,却别无他法,一颗心像是放在油锅上煎一样难熬。

这天傍晚,又在商业街上的一家私房菜馆,专门宴请白露珠。

席上李斯维一再给白露珠添果汁,知道她晚上不喝酒,苦口婆心央求:“白董事长,你是有本事的人,今天看到不输第五大道的时尚购物街,我真是特别后悔当初没有选择租赁方式将合同签下来。”

当时一起在天荷开业时想买地的徐刚,早早选择租地盖商场,这一年赚的盆满钵满,据说本钱都快赚回来一半了,而白露珠确实很信守承诺,没有耍任何心眼,更没有因为商场生意眼红过。

白露珠放下果汁杯子,轻笑一声:“李先生是觉得地价和人工都跟着翻了好几倍,现在再以租赁方式实在不划算,所以千方百计想要我卖地,然而凡事不能只以自己为中心,照咱们国家这么发展,五年十年,地价又不知道翻了多少倍,这些不是你多来几趟就可以让我心软妥协的。”

李斯维听完赔笑,“白董说的这些,我当然明白,也不是故意在占你便宜,今天请白董过来,我也是诚意满满,准备以双倍价格,五百二十六万买下那块地,外加酒店百分之十的股权,白董觉得如何?”

他知道双倍价格是不可能打动得了白露珠,天荷这两年如日中天,全国开了两百多家分店,年营业额高达三千多万,手里自然不会缺钱。

按理说就算加了百分之十的股权白露珠也不可能会同意,但根据估测,天荷厂里账目没怎么大动过,留作买总厂房的地。

厂房的地已经在上个月买好了,目前天荷账上除了一些维持成本的流动资金,挪不出大额现款,而她这两年赚到的钱,几乎都投在了地下商场建设,因此,现在可以说很拮据。

若是没有别的心思,倒也不打紧,可偏偏她最近想要去国外买新款半自动生产机器,行内人都知道她已经付了二百万定金,余下一个月之内要把六百万尾款补上,否则后续资金跟不上,二百万就打了水漂,机器也买不回来。

这六百万尾款,自然是要找银行贷的。

但白露珠发展潜力之快,除了让一群化妆品公司眼红,更暗中得罪了很多人,只要他联合一部分人稍微一运作,就算是在江铜,她也不一定能从银行借出钱来。

当然,这些他不但不能表现出来,还得在白露珠去银行之前,告诉她自己打算出的价格,让她碰壁之后,乖乖将地捧着送上门来。

商人逐利,怪只怪白露珠太过自信,将手里钱都花出去了,还想着从银行借贷去国外买机器,留下这道口子,旁人才有机可趁,冲上去断她后路。

不过他和那些本质不一样,他属于好人,只要白露珠同意卖地,自然就能拿到钱将机器买回来。

果然,白露珠笑道:“其实酒店是最不赚钱的行业了,拿着股权就得承担相应的责任,我本来就是特别懒的人,不管是天荷还是商业街,都是交给别人在管,真的没什么心力再去担其他行业,感谢李先生的诚意,我还是那句话,如果李先生愿意租赁,天荷大街随时欢迎。”

这回答在李斯维预料之中,眼里没有像以往一样露出真切的失望,但仍然叹了口气,“地产行业前景确实一片大好,然而风云莫测,今天天晴不代表明天后天都天晴,希望白董回去后再好好考虑考虑,我这也随时欢迎你。”

说罢不等白露珠回答,又笑着道:“快两年了,白董没把这片地卖出去,说不定这就是缘分,冥冥之中,它就是为了我的星级酒店而存在。”

看着李斯维自信的面色,白露珠勾起嘴角,眼里流露出笑意,“说不定真是这样,李先生,时间不早了,家里孩子还在等着,先走一步了。”

李斯维站起来伸出手,“白董慢走。”

离开私房菜馆,大街两旁灯火辉煌,摩托车与自行车穿插而过,路口红绿灯交替山乡,目前正是红灯倒计时,下班的工人三五成群谈笑着站在路口等绿灯通行。

斜对面最闪耀的莲花穹顶,是天荷总店,此时人进人出,生意兴旺,门市旁边有一座三角形玻璃建筑,灯光璀璨,人流量比天荷门市还要高出十倍,那是地下商场的总出入口,除此之外,还有大大小小七八个出入口可进商场。

白露珠往右边看,有一片没有灯光的荒凉之地,与繁华的商业中心格格不入,江铜乃至首都的人都在奇怪,为什么她会留下这片地,没有建设也没有出售。

陈选比任何人都奇怪,这会终于忍不住问了:“白董要是不想卖,昨天环茂总经理不是已经出了双倍租金了?其实拖得越晚,对您也没什么好处,毕竟建筑材料和人工都不是以前的价格了。”

白露珠收回眼神,没有说话,正想说回去吧,看到了贺祺深的车子,福久正趴在窗户上招手,嘴里依稀喊着‘妈妈’,情不自禁露出微笑,抬脚走过去。

“今天下班这么早?”

“好几天没陪你们吃晚饭了,特地早下班来接你。”贺祺深坐在驾驶位上,拍了拍副驾驶的位置,“先上来,要把车停到天荷后面去,然后我们再去逛地下美食城。”

“你下班了,是回厂里还是去找对象逛街都成。”白露珠笑着对陈选说完,打开后车座的门上车,儿子大了,很久没有抱在怀里,这会将福久抱在腿上,亲昵蹭了蹭他的小脸后,问前座男人:“真真去哪了?”

媳妇跑后面去了,贺祺深心里正不爽呢,但也不敢冲着媳妇撒气,答道:“听说是早教班的绒绒过生日,请真真和一群小朋友来美食城吃儿童餐,爸跟去了,等下可以找找看,说不定能遇上。”

“儿童餐?”儿子重了,白露珠又将他放到座位上坐好,“那肯定是百味园了,他们家有儿童主题套餐,不在地下商城,在德隆四楼。”

德隆商场就是徐刚租赁盖起来的,目前是江铜最大商场,集多家品牌,服饰箱包美食电影院等等为一体。

贺祺深开车绕路到天荷门口,“那停好车先去看看,要是吃完了,正好把她和爸接走。”

停好车正好看到卓阳回来吃晚饭,他一般要忙到九点钟以后,商场全部关门熄灯了才能下班。

“见到了,总算见到了。”卓阳隔着老远就伸出双手,满脸激动朝着贺祺深大步走过来,“祺深同志,前两天的报纸我们都看到了,你作为主工程师研究出来的登月三号探测器发射成功,说明咱们国家洲际导弹最大射程很快就能破一万公里,全国人都振奋的不得了,我回上海都遇上很多人议论,了不起啊,你们这些科研工作者,非常值得尊敬。”

“你这么激动走过来,我还以为出了什么么事。”贺祺深甩了甩被紧紧握住的手,“卓大哥,这都好两个星期前的新闻了,你怎么还这么激动,再说这只是探测器发射成功,三个月之后卫星要是能发射成功,那才是真正值得激动的事。”

“都值得激动,没有你们的卫星探测器先探路,卫星又怎么能发射成功,都很值得尊敬。”卓阳抵了抵贺祺深肩膀,“再说,我也就认识你这么一个航天人,可不得对着你表达一番激动之情。”

“卓大哥,有看到我家真真吗?”白露珠适时出声,“说是有同学过生日请吃儿童餐,我爸带她过来的,应该是在百味园吃的。”

“吃儿童餐?”卓阳终于将眼神从贺祺深身上移开,“没有吃饭吧,正在地下商场毛衣店门口摆摊卖梨呢,就是和你父亲一起。”

“卖梨?!”

一家三口同时惊讶喊出声,白露珠微微拧眉,“怎么跑这摆摊了。”

得到准确消息后,告别卓阳,三人来到地下商场。

一路上遇到很多顾客与商家打招呼,因为白露珠常来,没有像以前一样将她当个明星似的围着。

“白董,来吃饭的?”

白露珠听到声音转头,看到服装店的老板蔡小雨每次见到她,都会主动跑出来打招呼,隔壁柳燕子也跑出来,笑着道:“我刚看到你们家真真了,就在前面毛衣店门口。”

“我就是来找她的。”之前在珠市让那二十几个姑娘借贷款进货回来卖,三个月时间不到就有十六个人连本带利将款项还清,还另外攒下一笔本金可以继续做生意,地下商场一开招商会,就早早定下商铺,当了老板。

“那白董去忙,我们就不耽搁你时间了。”

告别两人后,一路上又遇到一些熟人,很多以前夜市上的老板,都早早租下商铺,有了正儿八经遮风挡雨的地方做生意,人流量根本不用愁。

毛衣店老板是将天荷开业活动第一台电视抽走的蔡妮,虽然姓蔡,却不是蔡家村的人,因为织毛衣特别快,会织的花样又特别多,所以当时把电冰箱卖了,付了一年店铺租金,一边卖毛线,一边卖毛衣以及定制毛衣,生意非常不错。

所以卓阳一说起毛衣店,白露珠就知道在哪里。

地下两层商场总共有九条通道,刚走到一层第三通道,就看到毛衣店门口被围得严严实实,离开的人手上都拎着一塑料袋梨子。

再往前一走,看到斜对门郭翠菊的两个孙女招娣来娣,分别帮着客人拿塑料袋,挑梨上称,再算账收钱,虽然生意忙碌,但各司其职,不显慌乱。

而贺知真小朋友,正躺在店家的躺椅上,被外公喂着刚出炉的炒年糕,炸鱿鱼,悠哉悠哉,美得不行。

纵然夫妻俩见的大场面不少,眼前一幕也让他们怔了好一会,才抬步往前走。

“这梨怎么看起来像是咱家院里的?”贺祺深看着地摊上只剩下一小半的梨子,又看向媳妇,“是左院梨树上的梨子,没错吧?”

“没错。”白露珠也认出来了,走进店里。

知真看到妈妈宝石般的大眼睛瞬间更亮了,从外公上衣口袋里抽出手绢擦了擦嘴角的酱汁,然后翻身撅着小屁股滑下躺椅,张开双手跑过来,“妈妈~~~”

白露珠伸手扶住她的小脑袋,不让她近身,“怎么回事?你把院子里的梨子摘出来卖了?”

知真在妈妈掌心哼哧,“早就熟了,都没人吃,我就找人摘下来拿出来卖了。”

见女儿承认得倒挺快,白露珠松开手,让女儿抱住自己的腰,对蔡妮笑了笑,打了声招呼,又低头道:“你卖梨怎么卖到这里来了,没有想过会耽误妮妮阿姨的生意吗?”

“不耽误,一点都没耽误。”蔡妮笑道:“白董,以前读书时听过一句话,虎父无犬子,看到这真真啊,我才总算明白是什么意思,她这小脑袋瓜里就跟塞了一本生意经似的,一张嘴就是头头是道,关键还真的能挣到钱,真不愧是您的女儿。”

“对对。”白越明早看到女儿脸色不对,没找着合适的机会说话,这会连忙解释:“真真不但没有耽误蔡妮生意,还给她带来不少生意呢,而且真真是给人付了租金的。”

“租金?”白露珠看了贺祺深一眼,店门口的人听到动静,围观的人也越来越多,都对这事很感兴趣,想听听看三四岁的小孩子,是怎么个会做生意。

“对啊,付了租金的。”知真往后退了两步,眨巴着大眼睛道:“妮妮阿姨的店铺一个月租金六十二块钱,要是按三十天算,一天就是两块六分钱,我只占用五点到八点三个小时时间,一般来说,工人下班后的三个小时是黄金时间,所以我没有按照12个小时一毛六分钱的价格付,而是以十二个除以三,付了妮妮阿姨六毛钱租金...”

“等等!”

虽然知道女儿早就能把话说全了,但眼看女儿算账算得这么清晰,连什么黄金时间都知道,口若悬河震住一片人,贺祺深连忙出声打断,又往前走了两步,将知真转了一圈。

具体看什么他也说不清,只是一时还不能接受女儿的智商,下意识想要找些什么。

他让女儿停下了,一群围观的人不乐意了,纷纷喊道:

“让孩子说下去,别打断啊。”

“是啊是啊,小贺同志,让孩子继续说下去,我们还想接着听。”

“从来没见过这么聪明的孩子,干嘛不让孩子讲。”

贺祺深听到声音回头,“聪明?你们怎么一点都不觉得惊讶,这么小的孩子居然能说出这些话?”

震惊归震惊,惊讶归惊讶,但心里欣喜也是极其欣喜的,毕竟谁不希望自己孩子聪明有能力。

“这孩子要是别人我们会惊讶,是白董事长的女儿,有这样的天赋还有什么值得惊讶的。”

“就是,有白董这样的母亲,再有小贺同志这样的父亲,会算数会做生意,一点都不奇怪。”

“聪明孩子,来来,再给我称一斤梨子,鲜甜得很呢。”

“听说这是白董家里自己种的梨,女儿这么聪明肯定是梨子吃多了,我也买点回家给孩子吃。”

“那我得再称一斤,我们家孩子多,吃了补补脑子。”

正议论着孩子让人惊讶的事,转眼又变成群众抢梨了,小半摊梨子短短十分钟不到就被抢完,发现越来越多的人往这挤,估摸着饭也吃不成了,贺祺深趁乱将女儿抱起,再招呼卖梨的几个孩子一起出了地下商城。

家里买了汽车之后,贺祺深原来的摩托车就给老丈人开了,今天白越明就是用摩托车将三个孩子连同一口袋梨子带来天荷大街的。

此时四个孩子坐到了汽车后面,白露珠叮嘱父亲小心开车后,刚坐上副驾驶,就看到女儿给招娣来娣分钱:

“梨是两毛钱一斤,今天一共卖出去六十二斤,总共十二块四毛钱,扣去给妮妮阿姨的六毛钱租金,剩下十一块八毛钱,我作为批发商,批发价是一毛钱一斤,就是直接除以二,我拿五块九毛钱,这五块九毛钱给你们俩分。”

招娣比知真大六岁,来娣比知真大五岁,这会从个小家伙手里拿过钱,脸上除了欣喜,还有佩服与感激,连声说谢,然后将钱对半分,藏在口袋里。

贺祺深车子都忘记发动了,和媳妇一起看着女儿都不用掰小手指算,脑子一转,算数就出来了,连什么批发价都知道,实在忍不住问道:

“真真,为什么是批发价?”

知真刚把钱塞回小兔子包包里,听到爸爸声音抬头,一双长睫又卷又翘,好看极了,“梨树长在我们家院子里,我自然就是批发商,招娣姐姐和来娣姐姐想要进货,就得自己爬上去摘,再拿到市场上来卖。”

白露珠心里已经有数了,却不动声色,继续问:“那你跟来干什么?”

知真又看向妈妈,声音不自觉软绵绵道:“她们俩没有车搬过来来,也不认识什么人,我就让外公帮忙送我们过来,再找店铺位置最好的妮妮阿姨帮忙,这样梨子才能卖出去呀。”

一旁福久吱声了:“那你给外公工钱了吗?”

“外公不用工钱。”知真拍了拍小包包,“明天晚上给外公买卤肉吃,犒劳犒劳他。”

看着女儿古灵精怪的样子,贺祺深伸手捏了捏她的小脸,而后对着媳妇笑了笑,笑声中略有点得意:

“我现在是懂了爸的心情了,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当初说生个孩子进三一五分所,以后帮忙卖产品给其他国家,现在看来说不定真能实现。”

话音刚落,后面传来女儿自信的声音:“爸爸,我都记得的,我肯定能进三一五!”

“坐好了,不要乱动。”车上有孩子,车速开得很慢,白露珠想起航天局天才少年班的事,“我刚才好像看见你们副局长一家了。”

“就算今天没看见,他也早就瞄上咱家俩孩子了。”贺祺深一手掌控方向盘,一手握着媳妇的手,“他以前的重点是放在福久身上,这以后肯定得将注意力分一些给真真了,天才少年预备班两孩子都能进,百分之百的。”

“你别盲目自信。”白露珠还是泼了一勺冷水,“赶紧回家让华嫂做点饭,几个孩子肯定都还没吃饭。”

天荷大街距离象罗胡同本来就不算远,开得再慢二十分钟也到了,一进院子发现父亲还比她们早回来,厨房已经开始准备饭菜了。

因为象罗胡同好多家请了保姆,家里长辈就没那么反对从外面请人,正好闫家村有几个人在首都五星级酒店干过散活,就找了负责采买做饭的华嫂和一对手脚麻利的夫妻,专门负责打扫院子。

胡素凤听到声音从正厅走出来,“招娣来娣,你要么先回家报个平安再过来吃饭吧。”

姐妹俩答应了一声,捂着口袋开开心心跑了出去。

人刚走,胡素凤又摇了摇头,“郭刀子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两个孙女跑出去半天,天早就黑了,到现在都没来问一声,真是偏心偏到外国去了。”

“妈说得是。”贺松兰揽着知真的小肩膀,斜眼看着外面,“郭大嫂现在眼里心里都只有那个小孙子,又被后娶的这个儿媳妇拿捏得死死的,哪能顾上招娣来娣,说来说去都是这俩孩子可怜,没一个人疼。”

贺松毅从屋里走出来,背着手道:“站门口说人家的闲话做什么,赶紧让孩子们进去吃饭。”

一家子刚走到饭厅坐下,招娣跑回来了,说在家里吃,不来这边吃了,人走了之后,胡素凤又念叨几句,华嫂将饭端了过来。

刚动筷子,白越明就忍不住说外孙女今晚的光荣事迹,听得全家人面上露出自豪之色,重复问了好几遍问题,怎么都听不够。

正楼二楼是夫妻俩的住处,主卧是间套房,除了一间卧室,还带独立书房,独立衣帽间和独立卫生间,对面还有两间房间是给孩子们准备的,后面的荷院和竹院都备着儿童房,让两孩子高兴睡哪就睡哪。

今晚上知真和福久黏着妈妈,外婆和姑奶奶给洗完澡之后,就躲进妈妈的被窝里不出来。

贺祺深拿着洁白柔软的大毛巾擦着湿润的头发,望着缩在被子里的两孩子,“何必呢?等你们睡着了,还是会被我抱到对面去的。”

福久抱住姐姐脖子,“我要像这样紧紧抱住妈妈,爸爸就抱不走了。”

“我紧紧拉着被子,爸爸就抱不走了。”知真说罢,便伸手将被角抱在怀里。

贺祺深冷哼一声,“你叫知真,不叫天真。”

白露珠吹干头发从卫生间走出来,“吹风机没拔,你进去把头发吹干,记得关灯。”

一听这话,贺祺深就知道不能和媳妇单独睡了,慢吞吞走进浴室。

“躺好了,晚上要是冻到了会拉肚子。”白露珠掀开被子上床,两个小家伙连忙往里面挪,给妈妈让出足够的空间。

福久和知真躺好了之后,指着床头书架道:“妈妈,讲故事。”

白露珠从书架上抽了一本《格林童话》,“等下让爸爸给你们读一篇‘勇敢的小裁缝’。”

两孩子听到这话也不央求着一定要妈妈读,知道妈妈一般很累的情况下才会让爸爸读,所以乖乖躺在床上等爸爸吹完头发回来。

等了两三分钟,卫生间吹风机的声音一停,两个小家伙就来了精神,双眼亮晶晶看着头发蓬松飘逸的爸爸走出来,同时叫道:“爸爸读小裁缝。”

“等一下。”贺祺深走进衣帽间,拿了一条毯子出来,边走边拧成粗粗的麻绳状,挡在知真旁边,而后绕过床尾,掀开媳妇这边的被子,硬是挤进被窝里挨着媳妇。

白露珠踢了他两脚,没好气道:“讨人嫌。”

索性两孩子等着听故事,也没办计较爸爸的行为,主要也习惯了爸爸在外面是真正男子汉,在妈妈面前就变得比他们还要幼稚。

贺祺深挨着媳妇美了,翻开儿童书,清了清嗓子,“今天读勇敢的小裁缝,夏天的一个早上...”

读了十分钟左右,白露珠和知真都睡着了。

贺祺深逐渐停止阅读,亲了亲熟睡的媳妇额头,刚想和没睡着的儿子说话,福久就悄声道:“爸爸,你上班辛苦了,快睡吧,我会看着不让妈妈和姐姐着凉的。”

“你是小男子汉,我是大男子汉,今天由我负责你们娘仨不着凉,你先睡。”

听完爸爸的话,福久把被子往上稍微拉了拉,闭上双眼,接着又悄声道:“爸爸,我还是喜欢妈妈读睡前故事。”

“臭小子,给你读完了还嫌弃。”

贺祺深笑骂一句,支起胳膊扶住下颌,看着媳妇和两个孩子相似的睡颜,满足勾起嘴角,心里暖烘烘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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