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母女相对峙(1 / 1)

作者有话要说:今日大章奉上。

今天又是狂风暴雨,吹的门窗呜啦啦,吓人。

亲们,期待看到你们的留言,每条留言都有认真看和回复。

慕容羽自然不会承认,但是在司马钰如刀似剑的目光直视下,他只觉得自己无所遁形,只能拼命摇头掩饰,嗓子里还呜呜呜低吼着,仿佛急于要解释什么?就连那双眸子也拼命地往外流出泪水,整个人显得无比凄惨。

司马钰盯着他良久。

心中却早已开始了连番分析:宁儿的性格应该不会说谎,但此事疑点甚多,羽儿倘若真做出此等禽兽之事,为何要在此时动手?

难道因为我没有答应他的求亲,所以怀恨在心,报复宁儿?

难道他便不怕我事后一怒之下杀了他?

见司马钰沉默无语,慕容羽心中恐慌至极,暗恨自己方才怎么没有逃走,忽然一咬牙,扑倒在地上,拼命地磕头,同时不断地扭头指着内院。

似是在说,是周扬陷害我的!是周扬陷害我的!

司马钰目光闪烁,忽然转身:“宁儿,你喊周扬出来,我问问清楚。”

楚馨宁见司马钰连自己的话也不相信,竟然还要找周扬询问,心中涌出一股无限的悲凉,眼神愈发地淡漠,她一个字也不想再对司马钰言说,缓缓地摇了摇头。

司马钰没来由地涌出一股怒气:“他即便是瘫了,也得爬出来给我解释!”

楚馨宁岿然不动,只是脸色愈发苍白:“母亲若是要进此门,便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宁儿这是为何?宁儿这是为何?司马钰苦苦思索而不得。

“到底发生了何事?”

楚馨宁嘴角却扯起一个冷淡至极的微笑。

慕容羽一边留意楚馨宁和司马钰的神情对话,一边在心中苦苦思索活命对策,忽然,他像是想起了什么,猛地爬了起来,朝着司马钰呜呜直叫,接着开始用脚尖在地上写字。

他要揭发周扬的女子身份,让周扬身败名裂,哪怕司马钰知道他真的做了对不起楚馨宁的事情,想必也可以功过相抵,何况自己现在并没有得手,又何罪之有,必须让姑姑给我报仇,哈哈哈,他想到这里,愈发疯狂!

楚馨宁自然察觉到了慕容羽的小动作,心头一股戾气冲天而起。

子抑不能杀你,我杀你!

“铮!”

倾雪剑怒鸣出鞘,滔滔杀意奔腾如万马奋蹄!

司马钰大惊失色,宁儿竟要对自己动手吗?情急之下,她连忙侧身躲开!

却不料那道雷霆万钧的剑意,竟是朝着慕容羽轰杀而去!

倾雪剑携带着一股毁天灭地的杀意,笼罩了慕容羽全身上下,摧枯拉朽般自他躯干上横冲直撞,只听“嗤嗤嗤”声不绝,伴随着骇人的血肉撕裂之声,慕容羽瞬间只剩下上半身,双腿被这毁天灭地的剑意绞杀碾碎,化作一团肉泥。

“啊啊啊啊!”直到此时,慕容羽的惨叫声才终于发出来。

司马钰也终于转过身,看到了眼前的那摊血泥。

只听身后淡漠的声音道:“母亲,不用谢我,我留了他一条贱命。”

司马钰目眦欲裂,今日她不断被挑衅,怒气一再攀升,已经到了她能忍受的极致,而此时又眼见亲生女儿绞杀自己唯一的侄子,慕容家硕果仅存的血脉,母亲遗命要自己一定要保全的后辈,她感觉到整个人都被怒火烧起来。

可是,看到楚馨宁那双淡漠的眸子,她的怒火一下子堵在喉头。

她不知道该怎么发火,不知道朝谁发火,不知道发多大的火。

“为什么?”此时此刻,这明教教主竟然踉跄了一下。

呵呵,直到此时还在问我为什么?此人不仅要□□于我,还要揭穿子抑的身份,令他身败名裂,如此恶毒之人,为何不能杀?

楚馨宁感觉一股委屈和凄苦笼罩住自己,她很想哭,但是最终,她轻轻叹了一口气,扬起头,让泪水无法溢出眼眶,看着那即将消逝的黄昏,似是自言自语,似是告别一般,喃喃说道:

“我被慕容羽下了极乐散的时候,你在哪里呢?”

“我被慕容羽诸般言语□□谩骂时,你在哪里呢?”

“我被慕容羽如猫戏鼠扑倒在地,绝望欲死时,你在哪里呢?”

“辱我者,死!”

“可,因为你是我母亲,我留了他一命。”

诸多人皆在场,这番话说出来,于楚馨宁而言,无异于又一次受辱。

可是,她就那么平淡地说了出来,心中似乎有什么东西,永远地碾碎掉,就像是方才那一剑,斩杀的虽然是慕容羽,但又何尝不是她和司马钰的母女之情。

可是楚馨宁还是做了。

绝望之至,唯有割舍这一切,再也不要承受任何期待。

抬起手中的倾雪剑,楚馨宁露出一个有些感怀的惨笑,方才她以剑意绞杀慕容羽,剑身没沾染任何污渍,她看着洁净如新的剑身,手指不自觉地要轻轻抚上剑身,却又中途停住,声音轻轻,如泣如诉:

“习剑十余载,未曾杀一人,今日首次出鞘饮血,竟是斩此卑劣之徒,可怜……”手腕一抖,长剑飞奔而出,“叮”一声钉在了慕容羽的血泥中。

“既如此,你就随了这些污秽而去吧。”

竟是弃剑不要了。

司马钰脸色惨白,如同丢失了三魂七魄一般,摇摇晃晃。

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为什么?为什么?这一切是为什么?”

浑身沐血的众人看着她失魂落魄的样子,但是没有人同情她。

火日瘫在地上,此时终于吐出堵在嗓子里的一口黑血,再也忍不住,抱怨说道:

“那个黑袍人和红袍人就是慕容羽带来的,要不是我们拼死抵挡,早就出事了,哼,这是什么娘嘛,自己女儿都不保护,还要为了一个淫贼置气,幸好我没娘……呜呜……”

她叨叨不休,还要再说什么,却被星天挣扎过去捂住了嘴。

周扬老大可没让他们解释,还是不要多嘴多舌的好。

“呼延守和薛阳子也是羽儿带来的?”

这个消息如同一桶凉水,兜头浇下。

司马钰狂奔而去,一把抓住火日:“你说,你说,你是不是在骗我,你说的是不是真的?”

火日呸一声,再次吐出一口黑血,惨兮兮的样子,几乎让人目不忍视,可是她硬是咧嘴笑道:“嘿!这么多人看到了,还能有假,你的心是不是长偏了?”

司马钰却丢下她,朝着只剩下半截身子的慕容羽走去。

“为什么?”

“我对你不好吗?”

“为什么要害宁儿?”

“为什么要勾结呼延守和薛阳子?”

慕容羽自知将死,再也不做任何掩饰,狠毒、怨恨之色在他眼里浮现,看着司马钰逼问,他满脸狰狞,癫狂地狞笑起来。

司马钰忽然明白过来。

她想明白了一切。

是了,慕容麟曾有个邪道师傅,就是呼延守,呼延守找到了慕容羽……

她早已忘记这一切,压根没再想起过这些,可是如今联想旧事,一切都对得上,一切都水落石出。

她瞪着慕容羽,无比失望地问道:“你是为了你父亲之死,所以怨恨我?”

慕容羽癫狂狞笑,忽然狠狠一口血沫子喷出来,溅了司马钰一身。

他无法言语,也不肯点头,可是他的举止已经证明了一切。

她以为自己真心将他当做子侄,抚养他长大,传他武艺,给他机会,甚至连女儿都要嫁给他,他会感恩戴德。

可惜,现实是如此残酷。

慕容羽不仅没有感恩戴德,还恩将仇报,一直惦记着为父报仇。

“母亲,是我们过于仁慈,卑劣的血脉,只会长出污秽的东西。你,不要怪我。”

司马钰缓缓闭上眼睛,伸出手,抓在了慕容羽的天灵盖上,用力,头盖骨碎裂,慕容羽的癫狂大笑戛然而止。

司马钰脚步踉跄地往外走去,她想逃离这个地方,逃离这些锥心刺骨的言语。

这些话像是刀子一样,割在她心头上,好痛!

她踉踉跄跄地在路上狂奔,像是一个逃命之人。

楚烨煜刚把乌颜卓、薛阳子、呼延守等人击退,明教总部一片狼藉,弟子死伤无数。

他抱着楚翰飞,正要出门寻找妻子,却见司马钰跌跌撞撞地走进来。

“钰儿,你受伤了吗?”

“娘亲!”

一大一小朝着司马钰走去。

司马钰一下子扑在楚烨煜怀里,发出更咽之声。

“宁儿恨我,宁儿恨我,晏华,她再也不会原谅我了!”

她此时想清楚前因后果,也终于明白过来,慕容羽以男女有别的名义撺掇她叫走周扬,实则是想方便自己行歹毒之事。

差一点,差一点,宁儿就……

想到楚馨宁说的那些话,司马钰心如刀割。

楚烨煜从未见过妻子如此失魂落魄的模样,连忙拥住她走入房中细问。

司马钰略略讲了几句,楚烨煜本是聪明至极之人,顿时想明白了关窍,当即说道:“钰儿,莫说宁儿要杀他,便是我知道了,也要一剑剁了他。你……唉!”

自己这个妻子什么都好,就是太过刚愎自用,自己认准的事,别人如何劝解都没用,到如今,本来缓和的母女关系,也因为她的不信任重新产生隔阂。

想到楚馨宁被慕容羽下药欺辱,差点……他心头也是沉甸甸一片,想安慰妻子吧,又觉得对不起女儿,不安慰妻子吧,可看她失魂落魄的样子,实在是让人心疼。

轻叹一声,这个大剑师无奈地搂住了娇妻,勉强安慰了几句,这才说道:“钰儿,宁儿可能是在气头上,你先歇息一番,我去看看他们。”

司马钰点点头。

楚烨煜将楚翰飞放下,心急如焚赶往宁安居。

望着狼藉一片的空空庭院,司马钰再也掩饰不住伤心痛苦,氤氲已久的泪水滑落下来。

此时此刻这位风华绝代的明教教主如同一位最平凡的母亲,哭泣出声。

“宁儿再也不会原谅我了……”

她此时此刻终于感觉到了失去女儿的痛苦,可却什么也做不了。

忽然,一个稚童的声音响在耳边:“娘亲,你怎么哭了?”

司马钰恍若抓住救命稻草,一把搂住楚翰飞:“飞儿,飞儿,你姐姐不要我了,你不要离开娘,你不要离开娘。”

楚翰飞伸出圆胖的手指,替她擦掉泪珠:“娘不哭,飞儿不离开娘。”

司马钰将他搂得更紧,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填补自己的内心。

……

望着司马钰离去,楚馨宁静立良久,直到王一刀的惨呼惊醒她,她才回神。

想到这些人都是周扬的手下,也是真心保护自己的人,楚馨宁心头涌出一丝感动,连忙指挥大家安顿伤者。

火日挣扎着问道:“大嫂,老大让我抓了个婢女,好像叫莲香,交给你吗?”

楚馨宁猛然一惊,对了,莲香参与了此事,正是这个婢女,害的自己和子抑身陷囹圄。

她同时想起慕容羽说过的话。

“……你知道莲香此刻在做什么吗?她拿着我的信,去见姑姑,嗬嗬,堂堂明教教主的女儿被一个女人哄骗娶亲,你说姑姑知晓此事会如何做,以她的性子,定会让周扬这个贱人死无全尸!”

“然后我还要昭告天下,让所有人都知道周扬这个贱人的所作所为,我要让她再无立锥之地,我要让她身败名裂,犹如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她浑身一震,决不能让此事发生。

哪怕自己现在已经决定与子抑共同进退,但若是她的身份被揭破,恐怕就连父亲,也不会饶了他。

楚馨宁点点头:“交给我处置,你们谁还能走动?”

郑多寿摇摇晃晃地爬了起来,楚馨宁朝他吩咐:“将宁安居所有丫鬟抓起来,关好!”

众人马上行动起来,疗伤的疗伤,救助伤者的救助伤者。

在七宝居一处黑漆漆满是灰尘的空房间,楚馨宁见到了惊惶的莲香。

“少主,少主,饶了奴婢,是奴婢错了!”莲香扑在地上,不停磕头。

楚馨宁神色淡漠地看着她:“莲香,你是聪明人,接下来每一个字,你都要谨慎回答:还有谁知道此事,你说出来,你家人可以活命。”

莲香顿时绝望了,自己只是揭露周少侠身份,少主为什么要杀自己?

“为什么?少主,奴婢不过是心悦慕容公子,你饶了奴婢吧!”

可是,看着楚馨宁面无表情的脸,她知道楚馨宁说的都是真的,她想起来自己的爹娘、弟弟还有妹妹。

她终于害怕起来,趴在地上磕头道:“奴婢只告诉过慕容公子,还有这封信,其余人都不知道。”她取出那封信。

楚馨宁将信抓摄手中,以内力绞碎成纸屑。

“还有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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