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云深怀里的田婷婷略微从中缓过神来,却没有立刻从苏云深的怀中脱离出来,在苏云深聚精会神感受外面的气机运转之际,抬起头看着这个远道而来的御赐未婚夫。
这个叫做苏云深的男人,传闻中是那位手握四十万大军的王爷的结拜兄弟。
但是,一个以威名震慑四方,另一个,却是以恶评臭名远扬。
就是这样一个纨绔公子,是她的未婚夫。
就算撇开御赐姻缘来说,他也是她未来要嫁的男人。
久别重逢,时至今日,他虽然很招人烦,但是,她不得不承认一件事,她从心底里,不是真正讨厌他。
鬼使神差的,田婷婷开口问道:“你真的喜欢我吗”
“嗯”
面对着突如其来的质问,苏云深愣了愣,随即笑道:“那当然,不然我千里迢迢而来,图什么”
田婷婷叹了口气,道:“我真的一点也看不懂你。”
“正常,多年不见,慢慢习惯就好了。”苏云深笑着,说道:“你是不是很疑惑,为何我放着燕凌薇这样的大美人不要,跑来江南找你”
田婷婷点了点头。
苏云深眉眼含笑,道:“不告诉你,哈哈。”
说完,苏云深对萧三说道:“这老头儿这么傲把丹方给他,告诉他,这密藏主钥,我要了。”
萧三闻言,从怀里取出一个羊皮卷,说道:“老先生,我家主子愿以此方与您交换,您可先看看。”
说完,萧三气势一提,手中羊皮卷向主台上那拍卖师祖枫飘去。
祖枫伸手接过,放入一旁的银铠骑士手中。
那银铠骑士捧着羊皮卷从一旁的楼梯走上,得到帝厅中那个人的默许后无言而入。
不一会儿,那道沧桑沙哑的声音再度响起,道:“你这丹方还差两味药。”
萧三开口说道:“若老先生愿换,稍后定当奉上。”
那道声音再度沉寂了下去,苏云深见状,嘴角微扬,道:“和他说,如果他手上有哪个青铜盒子,我再加一瓶穷奇精血和他换。”
萧三如实传达道:“此外,老先生手上若是有那青铜盒子,我家主子愿再加一瓶穷奇精血与您交换。”
什么
此话一出,在场的所有人都呆在了那里
穷奇
一瓶穷奇的精血
包括对面那个帝厅中的道袍老人在内,所有的高手皆是双眸猛然间睁开,除了苏云深和那帘门紧闭的帝厅两处,所有的气机瞬间消散。
他们的双眸中,精光乍现
满是趋之若鹜
那道声音再次传出,不过,却没有给出苏云深想要的答案:“那盒子不在老夫手上。”
“哎。”
苏云深叹了口气,随即直接大声开口道:“那便算了吧,只换你这第密藏主钥,换否”
“换。”那道声音说道。
拍卖师祖枫闻言,朗声笑道:“让我们恭喜壹号帝厅的贵宾拍下今夜第一件拍品。”
一阵掌声响起之时,另几个帝厅中相继传出几道声音。
“这位朋友,我们对你家的穷奇之血很感兴趣,可愿出手”
“若道友愿出让,我们愿给出一个公道的价格”
“朋友,我家师父希望您能割爱。”
苏云深闻言,丝毫不为所动,嘀咕了一声:“呵呵,不卖。”
萧三见苏云深没有出让的意思,心中也觉得理所当然,淡然道:“谢谢诸位的抬爱,但我家主子不想出让,还望诸位见谅。”
说完,无论外面怎样出声,苏云深这边也再未应过。
等一个绿眸侍女将那密藏主钥送来,苏云深随手在纸上写下两味药材的名字之后,便在青鬼的领路之下离开了王级拍卖场,低调的坐着来时那驾异兽车驾向鬼市边缘离去。
一路上,田婷婷都在注视着过往的一切。
苏云深起身,坐到车门边,拉开身后那个暗板,说道:“慢一点,别打扰我夫人赏景。”
青鬼面无表情,点了点头,恭声道:“是,大人。”
而后,他又坐回田婷婷身边,手中继续磨砂着那块令无数人趋之若鹜的密藏主钥。
田婷婷回过神来,看着苏云深望着那块玄铁片若有所思的样子,她想要开口问些什么,想了想,终究还是没有问出口,只是移开眼神,继续看着这座繁华又神秘的鬼市。
她越发好奇了,青州以外的世界,究竟是怎样的
苏云深感受着密藏主钥的纹路,心里想着一个又一个他所能记起来的某些名字。
赵刚、于通、宋雨
为了这六把冰冷的钥匙,光是西蜀,就付出了一百一十三个影卫和藏锋阁谍子的生命。
为了这大周密藏,还需要付出多大的代价
霜降过后,天色放晴。
当天命四年立冬晨间第一缕阳光照入青州大地之时,一辆看似普普通通的马车缓缓通过城门,在巡防士兵有意无意的注视下,向左边巷口转入。
而青州城最大的风月之地,此刻却挂着一块停业的牌子,门可罗雀。
花魁欧阳晴在院里候着,等候着那个远道而来的大人物。
半个时辰左右,那辆毫不起眼的马车吱吱呀呀的缓缓行至妙音坊门前,停下。
一个衣着朴素,年过七旬的老人从马车上走下来,从他的面容可见,其年轻时,多半也是一位风流人物。
那个赶车的麻衣中年人抱着横放在身后的长刀,默默跟随。
所有人都下意识屏住了呼吸,不敢有丝毫的轻慢。
老人径直入坊,见到了早已等候在此的欧阳晴。
“参见老皇爷。”
欧阳晴施了一礼,而后恭声道:“请您随我来。”
老人面无表情,随欧阳晴上楼,到了顶层。
到了顶层以后,欧阳晴在楼道候着,老人对那抱着刀的中年男人挥了挥手,随后,独身一人进了门内。
他的视线中,出现了一个年轻而孤单的身影。
那个他十分欣赏,却又十分头疼的身影。
突然的,老人想起了上一次见到这个年轻人的时候。
那时,他只是个初出茅庐的小子,不知天有多高,地有多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