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他把薛副主任留给张如龙的电话号码发给了苏念，让她帮忙查查这个号码的基本情况。
现在他已经拿到了结果。
这个手机卡的确不是薛副主任的。准确地说，这个卡没有绑定薛副主任的身份证。不过，他还是拿到了这个卡这几天的通话记录，以及一些别的信息。
他走到总经理面前：“总经理，这是张如龙刚才所说的电话号码最近几天的通话记录。这个电话号码是上个月刚开通的，联系人也很少。”
总经理仔细看了看，这个电话号码的通话记录并不多，只有三四个号码。
他尝试着拨打了最近的一个电话号码，张如龙的电话果然响了起来。
总经理神情一动。张如龙的电话在通话记录里的确出现了几次，最近的两次分别是昨晚上十二点多和今早上八点。
这跟张如龙的描述是一致的。也就是说，张如龙很有可能没有撒谎！
薛副主任的脸色微变。
总经理把张如龙叫了过来：“你看看，这几个电话号码你认识吗？”
张如龙仔细看了看，指着其中一个电话号码：“这是宋长春的号码。”
总经理脸上的表情越发凝重。
李秩指着另外的一个电话号码，这个号码也是昨晚上十二点左右有过通话：“这个，有可能也是个熟人的电话。”
他拨了过去：“你好，我是监控厂家的人，听说你们公司的监控昨晚上出了问题，我想明天过来检修一下。”
那边立刻疑惑道：“你们不是说要等正月初七上班以后再过来的吗？怎么这么快就要来？”
李秩笑道：“我正好没什么事，公司说算我加班，我就过来了。”
那边道：“那你知道我们公司的地址吗？”
李秩道：“麻烦您告诉我一声。”
那边道：“我们在……”
由于李秩开着免提，他们的聊天清晰地传进了每一个人的耳朵。
总经理脸色一变。这个地址正是他们公司的地址！也就是说，电话那头的那个人，正是他们刚才见到的那个保安！
薛副主任脸色已经一片苍白。他心中突然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似乎自己很快就要暴露了！
李秩道：“这下子可以确定，这个电话号码与这件事有非常紧密的联系。”
总经理道：“那这个号码的所有人查到了吗？”
李秩道：“查到了，是一个江浙省的人。”
薛副主任的脸恢复了几分血色。
总经理道：“江浙省？跟咱这里不说十万八千里吧，也是八竿子打不着啊。”
李秩道：“我们先去问问那个保安吧，看看有什么新发现。”
总经理点头称是，然后带领众人来到监控室。
李秩落在后面，对老李轻声道：“把薛副主任的电话号码告诉我。”
老李把电话号码告诉了他，李秩把电话号码发给了苏念。
那个保安一听总经理的问话，立刻就慌了：“总经理，我错了，我不该贪小便宜，前几天有个陌生号码打我的电话，说在厂区里的某个角落里放了五百块钱，让我去拿。一开始我还不相信，后来我禁不住好奇心，去看了看，果然有五百块钱。后来那人又打电话跟我说，拿了钱就要办事，让我在大年三十晚上把监控关掉，事成之后再给我一千块钱……”
总经理冷笑：“所以你就见钱眼开同意了？”
保安哭丧着脸：“我本来很犹豫，但他说他知道我住在哪儿，要是我敢不同意，要去废了我……”
李秩道：“那你自始至终都不知道那个人是谁？”
保安点点头。
李秩又道：“你能分辨出声音来吗？”
保安道：“那人始终挤着嗓子说话，我听不出来。”
李秩笑道：“你还知道打电话给监控厂家来掩饰一下你的行为，挺聪明啊。”
保安苦笑。
不过显然，这件事又一次陷入了僵局。
薛副主任轻轻地松了一口气。
目前来看，自己还算是没露出什么破绽。
就在此时，李秩的手机响了起来。
他收到了苏念传过来的信息。
打开一看，一丝笑容浮现在他的脸上。
他看了一眼薛副主任，笑道：“薛副主任好深的城府，好强的演技。”
薛副主任脸色一变：“你什么意思？”
李秩道：“我刚才查了查这个电话号码入网时的设备信息，却发现了一个很巧合的事情。”
薛副主任突然想到了一种可能，汗水岑岑而下。
李秩道：“这个电话号码入网时的设备，恰好和薛副主任手机号入网时的设备一致。”
总经理一惊：“你是说……”
李秩道：“是的，这个号码在薛副主任的手机上用过。”
总经理冷冷地看着薛副主任：“薛副主任，你给个解释吧。”
饶是薛副主任平时能言善辩，此时他也不知该说什么。
张如龙冷笑：“薛副主任，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总经理道：“薛涛，你还有没有话说！”
薛副主任沉默了半晌，突然哈哈大笑道：“去你妈的吧，老子还不在这干了！反正你们也没有直接证据，我就是不认！出了这个公司，你们还算老几？老子有的是去处！”
总经理变了脸色：“薛涛，注意你的言辞！”
薛涛冷笑：“我就犯了那么一点错误，就把我撸下来，不就是因为姓李的他有关系，想借机给他腾位置吗？这种做法真让人恶心！”
总经理道：“你认为你的错误是小事？恶意排挤同事，在我们的企业文化里就是大忌！当初没把你开除就已经是网开一面了，没想到你还是人心不足！”
薛涛冷笑：“随你怎么说，老子反正已经有去处了，你们爱咋地咋地！”
总经理冷笑：“你真以为你能随随便便就走了？事情没交代清楚，你哪里都去不了！”
薛涛哈哈一笑：“那你们就找证据啊，反正我是不认。”
李秩一怔，的确，苏念黑进通信公司后台得到的数据的确不能作为证据，而且即使证明卡是他的，也没有直接证据表明就是他参与了这件事。
他一时间有些郁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