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让人心酸的故事,陈凯虽然面无表情,可是眼睛里面已经噙满了泪水,他知道自己家以前是一个很不简单的家族。
可是却不知道,为什么忽然之间就变成了现在这副模样,因为这一切都是在他出生之前发生的,刚才父亲也已经说过了,是在他年幼的时候年轻的爷爷那一代的事情。
自己当然也就没有办法参与,更何况这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一方面是为了保护自己,而另外一方面也是为了不让自己知道了以后心里难过,所以才一直都隐瞒着。
如果不是因为机缘巧合,碰到了乔子雀,又如果当初爷爷不是去找乔子雀的爷爷治疗内伤,那么今天自己也就不可能来到魔都,也就不可能知道自己家还有一个宿敌。
可是故事还没有讲完。
陈凯只好静静的听着,此刻他才知道,如果当初爷爷去找陆宽斗的话,也并不是一点机会都没有。
但是爷爷却不希望陈豪言,因为自己的事情受到伤害,所以选择了隐姓埋名的躲藏,从此以后再也不问世事,江湖中甚至没有人知道他的下落。
陈豪言却有些不甘心,他虽然很年轻,可是却亲眼目睹了自己家族的衰落,完全是因为一个小人从中作梗。
所以再有一次,吃完了饭之后,百无聊赖他坐到了陈天痕面前。
“难道我们就这样算了吗?为什么我们不可以报仇雪恨?他们家现在所有的一切全部都是咱们家以前的底子,咱们苦苦的经营了这么多年,就这样拱手让人了吗?我心里实在是忍不下这口气。”
陈天痕长长的叹了口气,意味深长的看着陈豪言。
“其实这件事情我以前也不是没有想过,但是你刚才也已经说了,他们父子两个已经创办了武馆,并且靠着当初我们家的资源非常的出名,已经成了一方的霸主。”
“这个时候他们早已经站稳了脚跟,绝对不是你我父子两个人就可以撼动得了的,别说你现在年纪尚轻,武功还没有练成。”
“就算你的武功达到和我一样的高度,恐怕我们两个人也很难做成什么事,到最后轻者自取其辱,重者性命不保,你觉得为了区区的一个虚名,就让咱们家全军覆没,真的是一件成熟之举吗?”
陈豪言还是心有不甘,他忍不住瞪大了眼睛看着陈天痕。
“但是咱们也不能就这么算了呀,我真的觉得这一口窝囊气要是不发出来,我肯定要被气死的。”
“你以前曾经对那么人那么好,江湖中很多人都敬重你,只要你振臂一呼,肯定会有很多人前来响应的,我相信江湖中的人一定会愿意为咱们家主持公道。”
陈天痕不由得苦笑着摇头。
“你还真的是太年轻了,不知道什么叫人情冷暖,世态炎凉,这个世界上能够做到锦上添花的人很多,可是做到雪中送炭的人却很少,现在咱们两个落到了这样的境地,如果我以前的那帮朋友们不知道也就罢了。”
“一旦让他们知道咱们的藏身之所,一旦我们暴露了行踪,就很难保证不会被陆宽所利用来,派杀手来对付我们,你觉得我们两个能够对付得了吗?”
唉。
陈豪言还是难以接受,毕竟以前过得是衣食无忧的生活,现在吃的却是粗茶淡饭,甚至有的时候连这种饭都吃不饱,年纪上轻的陈浩然又怎么可能忍得了这种苦呢?他本来是一个富家公子,正所谓富人乍穷是寸步难行。
陈天痕还好一些,本来他对这些虚名看来就很淡,把钱财金银什么的当做是身外之物,现在没有了也就没有了,除了心中有一些不快,他倒是比陈豪言想的开的多。
可是年纪轻轻的陈豪言无论如何都咽不下这口气,一开始那几年,还是想着应该如何报仇,如何夺回自己家本来就拥有的东西。
但是也架不住老爷子天天在他耳前耳提面命,告诉他能够活下去才是重要的,就算是为了报仇血恨,也得有一个好的身体,而且还得壮大家族的势力,否则人单势孤,是没有办法做成任何事情的。
陈豪言开始的时候当然不服气,但是陈天痕说得多了,再加上这些苦日子逐渐也就过得习惯了,所以也就不再特别的在意那种事情,负责两个人算是认命了,也就不再打算报仇,决定就这样过平淡的日子。
没想到树欲静而风不止,父子两个虽然不打算继续报仇,可是陆宽心中却始终不都不肯放过他们。
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认为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按照他自己的推断,这种事情陈家无论如何也不会善罢甘休。
虽然现在还没有来找自己的麻烦,只不过是因为他们的势力已垮,元气大伤了,如果不趁着这个机会把他们一网打尽,等到陈豪言长大了以后,再重新组织了势力,等他们找上门来,自己的下场将会非常的惨。
所以私底下一直都在派人,寻找他们两个人的线索。
陈天痕很快就察觉到了这些人,但是幸好他们并没有直接的动手,还是密切的关注着两个人。
陈豪言很显然也发现了这些人,于是急忙把自己发现的事情告诉了陈天痕。
“爸爸,我看到几个神秘人经常在咱们家的附近转悠,很有可能就是陆家派来的人,你觉得咱们要不要给他们一点颜色看看?”
陈天痕沉默了一会,最终还是摇了摇头。
“我觉得还是不要轻举妄动比较好,她们之所以没有动手,是因为他们已经把消息告诉陆宽了,相信这个时候他已经在来的路上了,我看此地不宜久留,咱们还是赶快找一个新的藏身之处吧。”
陈豪言默默的点头,可是心中还是有些不服气。
“我们才是被人家陷害的人,怎么现在搞的好像是我们才是做错了事的那一方?我先不管陆宽有没有在来的路上,反正这些神秘人已经被我发现了,我就先把他们宰了,好出一口心中的恶气,也让那个姓陆的知道知道,咱们陈家也不是好惹的。”
说完不等陈天痕答应,自己一个人就往门口的方向跑去,陈天痕缓过神来之后急忙拦住了他。
“万万不可,那姓陆的肯定派来的是好手,你一个人打得过还好说,万一要是打不过,死在他们手中,那不就白死了吗?你不是一直都要报仇雪恨吗?如果你死了,还有谁去做这件事情?”
陈豪言觉得父亲说的有道理,所以只好站住不动了。
“那你说现在咱们去哪里呢?”
陈天痕又沉思一会,无奈的看着陈豪言。
“我本来是打算找个清静一点的地方开武馆,就算不是为了培养势力,至少咱们也挣口饭吃,总不用再过这么艰难的生活了。”
“但是现在看来,就连这个念头也得打消了,那姓陆的一天不找到我们,就不会甘休,所以咱们能够做的,恐怕就只能躲藏起来,不要向当地透露咱们会武功的事情了。”
陈豪言重重的往地上打了一拳,眼泪流到了自己的拳头上。
“可是这样做实在是太憋屈了。”
陈天痕长长的叹了口气,用手抚摸着陈豪言的头发。
“其实说实话,我现在年纪大了,对江湖上争斗的事情已经没有什么兴趣了,就干脆在家安享晚年吧。”
陈豪言抬起头来看着陈天痕。
“那咱们父子俩得吃饭呀?你在家里面待着,我该做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