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景灏劝住了太子,自己进来了。看见这情况问道:“是不是上一次你查出来的那种倭人用的毒?”
唐青鸾摇头:“应该不是。”她道:“那种毒性渗透钢材一类的东西性能更强一些…更适合淬炼有毒的兵器,而直接用在人的身上,效果反而未必好。这些人死的这么快,可能不是。”
而且最重要的,上一次的毒非常古怪,她从看见那个‘青玉匕首’就已经觉着不大对了,但是这一次…似乎她不算很吃惊,这些症状她不是没见过。
头面、胸心并深青黑色,肚胀,或口内吐血,死者的肝脏器官有些出血,血液和体液基本都是黑绿色。
唐青鸾心中基本已经断定了,是中了毒了,而且不是一种毒。
等破开胸膛检查器官的时候,旁边看着的齐景灏都吃了一惊,恶心的差点吐出来。别的器官只是发黑
,但是肾脏部位,不但是发黑,竟然还有一些蠕动的蛆虫!
唐青鸾用镊子将肾脏捏住,然后切下来一块,放在了瓷碗中,用盖子封起来,放在了一边。
检查了一下其他的地方,需要切下来检查的就切下来,再无其他异常,便就缝合起来了。
解剖一具尸首就用了一个时辰左右,屋里气味实在难闻,唐青鸾也有点受不了,她到底也是普通人,何况现在的工具都太简陋了,她也被熏得头晕,再加上站了一个时辰,累的腰都直不起来。
其他的还有四五具,若是全解剖了,时间全浪费在这上面了,那些生病的反而耽误了。毕竟根据太子说的,发病到死亡的时间很短,一天就已经死了这些人了。
所以余下的几具尸首没有再和第一具一样的解剖,只大致看了看,便先出来。
最后从屋里出来,唐青鸾都觉着几乎要虚脱了,站都有点站不住,一出来只觉着空气清新了很多,胸
口那种闷的几乎要呕吐的情况终于好了一点。
齐景灏拉着她走到了墙角种的一片绿茵地里,一迭声叫丫鬟端来了椅子扶她坐下,又叫端来竹椅竹桌,沏茶端过来。
只有一把椅子,唐青鸾先坐下了,真真也是累瘫了,手脚都僵硬了:“其他人怎么样?”她还关心的问。
齐景灏道:“不知道,时间太长了,我也没见太子,也许回去了。”
唐青鸾仰脸白了他一眼。太子去齐府的时候着急成什么样了?肯定会在这里等着,怎么可能还没事了似得回去了?
齐景灏显然是想叫自己休息休息别问了。
“先给我把手套摘了。”她也是实在不想动。
齐景灏同样也是戴着手套蒙脸布,一身严严实实的,他的手套是干干净净的,便摘了唐青鸾的,又将自己的翻着摘了,将唐青鸾的手套包在里面,然后将她的蒙脸巾取下来,同样将之前的手套包起来,再把
自己的蒙脸巾取下来,也包起来。
果然跟着唐青鸾已经是练得熟练起来了,将换下来的包裹的严严实实的,丁香已经拿来了一个筐子,就仍在筐子里,这样等到装满了就去烧掉。
太子其实已经从休息的屋里出来了,太子焦虑的心情,根本是无以言表。如果这确实是疫症,而且传染开了,那么他真的就是犯下大错了!
静夜寺早已经在他的监视之下,甚至连疑点证据都是别人给他的,是皇上亲自告诉他的,基本上已经是很简单的事情了,抓住首脑,审问出来倭人在京城乃至于全国的分布情况。
太子是想抓住主脑摹青和尚,所以在上次的事情之后,用惊吓公主的罪名抓了几个僧人,便没有在惊动静夜寺,表面看起来,似乎静夜寺再无其他可疑的地方了。
也是因为这个,硬着头皮等了几个月,几乎连太子自己都怀疑,摹青和尚受了那次惊吓之后还会不会现身。
好在最终还是出现了,太子惊喜之余,正要动手的时候,却发生了这样叫他措手不及的变故!
这样一来,所谓的抓住主脑,彻查全国倭人的分布情况,已经是不太可能了,摹青和尚能不能保住命还是未知,再加上若是疫情传染开,周围的百姓也开始发病,那可真的要了命了!这里可是天子脚下,若是传染到了京城…
太子直觉着,若是疫情控制不住,自己的太子之位是保不住了。
所以在府里的御医无计可施之后,太子亲自去求齐景灏和唐青鸾,也是因为唐青鸾当时查出来的倭人兵器有毒的事情。
这会儿太子迫切的心情岂能淡了!好不容易等到了唐青鸾出来,正要追过来问问情况,却看见齐景灏在那边服侍他媳妇脱手套摘面巾的,然后又服侍洗手喝茶的。
太子一时倒也不好过去了。
唐青鸾连喝了三杯茶,这才好受了一点。道:“
重新拿蒙脸巾和手套来,咱们去看看病人。”
紫苏早拿来了两套没穿过的袍子和手套蒙脸巾,两人重新穿戴上,齐景灏道:“先去看那个老和尚,还是看别人?”
唐青鸾看着他道:“你说了算啊。”
齐景灏一愣,失笑:“我说了也不算,问问…”转头找,正好太子在那边看见他们站起来了,应该是要继续,也过来了。齐景灏就问道:“太子,是先去看那老和尚,还是看别人?”
太子忙道:“自然是先看老和尚。”那老和尚可以说是关键人物,不是实在没办法,太子是不想叫他死的。
齐景灏和唐青鸾便跟着太子来到了主持摹青和尚住的禅房。禅房里恶臭味一样浓重,老和尚躺在床上,脸上已经开始起泡,唐青鸾叫将他的手拿出来,看见手臂上已经起了好些的水泡。
她伸手搭在了手腕上诊脉。
齐景灏就背着手在屋里转悠,看看有没有什么可
疑之处。
其实这屋子太子命人已经搜了不下几遍了。基本上已经是一目了然,靠墙放着一个橱柜,橱柜中只放了一些书卷,其他什么都没有。
齐景灏将书卷拿出来看了看,也都是经文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