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九怔了一会儿。
钟晚太年轻,经历的事情太少,她的心思瞒不过余止深,更瞒不过跟在余止深身边多年的元九。
元九是什么人,早些年跟着余家老爷子,在军队里雷厉风行,退下来后帮着余止深处理家事,他见过太多的人,没一个像钟晚这么直白单纯。
元九笑了笑,语气平静,“先生他……不喜欢别人过问他的事。”
钟晚神色微僵,她就知道!
晚上九点,余止深应该还在应酬,没有回来。
钟晚躺在床上,却怎么都睡不着。
自从余止深回到余宅后,她好像就患上了失眠的毛病。
他为什么那么讨厌呢?
钟晚攥起小拳头,锤了锤自己的头,在心里叹了口气,扯过被子,捂着脸:一只羊、两只羊、三只羊……
嗡嗡嗡——
手机在床头柜上震动,钟晚烦躁的又掀开被子,小手伸出去,摸了半天才摸到手机。
来电显示是江惟,她没有多想,接通了。
“江惟,什么事?”
那头,声音嘈杂,听觉震撼的重金属音乐,吞没了江惟的声音。
钟晚从床上坐起来,她听不清江惟说了什么。
她问道,“江惟,你在酒吧吗?”
酒吧里的音乐声低了些,江惟似乎走到了安静的地方。
他声音里夹杂着酒气,说,“晚晚,我想你了。”
钟晚有些无奈,问他,“你在哪个酒吧,是不是又喝醉了?”
高中时,江惟总是一个人去酒吧喝酒,每次喝醉了,他都给她打电话,说一些乱七八糟的,扰她的清梦。
后来到了大学,他不碰酒了,也不碰烟了,钟晚总算得到安宁了。
现在,他又不听话了!
“嗯。”江惟应了一声,语气散漫的说,“常去的那家。”
挂断电话,钟晚立刻从床上下来,本想给姜思危打电话,让她去接江惟,可是又想到姜思危最近要在医院值夜班,估计也抽不开身。
钟晚一边换衣服,一边寻思着家规……
钟晚下楼时,元九还没有休息,见她神色匆匆,诧异道,“钟小姐,您要出去?”
钟晚点了点头,一边往外走,“是的,我朋友在酒吧喝醉了,我得去看看。”
元九的眉头立刻拧起来,想拦住她,“这恐怕不行,已经太晚了——”
“余先生怪罪下来,我自己担着。”
然,话未说完,钟晚就出声截断了他。
“您……”
看着钟晚格外坚定的背影,元九在心里叹了口气。
怕是又要惹怒先生了。
……
夜色酒吧距离港大不远,来这儿的基本都是学生,倒是不乱。
但是钟晚第一次来酒吧,一进来就被灯光晃得眼晕,音乐声震耳欲聋。
她想找个人询问一下,都很麻烦。
无奈的掏出手机,又给江惟拨了电话。
好在,江惟很快接了。
钟晚问了他的具体位置,江惟却说,让她在门口等他。
钟晚在酒吧门口等了一会儿,终于见到满身酒气的江惟从里面出来。
酒精上头,他脸色发红,走路也有点飘。
眼见着他要摔倒,钟晚连忙过去扶住他。
“以后不要大半夜的喝酒,我已经要睡下了,你知道吗?!”
其实,她根本睡不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