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清因脸上发烫,也不知道是羞的还是丢脸丢的。
正当她不知说什么时,沈司岸倒先凉凉开口了:
“你这刚离婚,就立马有人凑上来了。挺厉害的。”
这话阴阳怪气的,尤其是“厉害”那两个字,咬音极重,压低了嗓音,淡薄又讥讽。
舒清因抿唇。
她个性骄矜,对于男人一向是淡而远之,有人往上凑,能怪她么。
“他凑上来,到底是因为真喜欢我,还是别有所图,你还不知道吗?”舒清因翻了个白眼:“我又不傻。”
男人低笑了两声,漫不经心地问她:“那要他是真喜欢你,你就考虑了?”
舒清因轻嗤,“怎么可能,他不在我的考虑范围内。”
“那谁在?”
他几乎是下意识问出来的。
舒清因顿住,侧头看着他,沈司岸正开着车,没法转头和她对视,侧脸被从玻璃外透进的灯光映得恍惚,她看不透他的表情,而男人也始终也没有让她看透。
这到底是顺着她的话问出口的话,还是他真的想知道答案,无从得知。
车厢陷入寂静。舒清因转了话题,对他说了声谢谢。
沈司岸:“谢什么?”
“刚帮我怼他。”
“我只帮你打了他,没帮你怼他,”他说,“要谢也不谢到点子上。”
舒清因皱眉,“我都说谢谢了,你还这么多要求。”
“你这是谢人的态度吗?”沈司岸瞥她。
车子开到路口,沈司岸靠边停了车,舒清因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却见他朝她伸出胳膊,她眉心一热,他的指尖点在了她的刚刚皱眉的地方。
“你看看你这表情,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我逼你干嘛了,”他又轻轻戳了戳,“这委屈的样子,委屈什么呢,啊?”
舒清因往后仰头,试图躲开他的手。
他却又将手下移了几分,掐住了她的一边脸。
舒清因:“!”
“让你十分钟搞定,你怎么让我等了这么久?”他低声责怪她。
“十分钟怎么可能搞定,”她打他的手,“你松手。”
他不松,反倒捏紧了几分,“那你搞定没有?”
舒清因觉得脸有点疼了,“搞定了搞定了,痛,松手。”
沈司岸从喉间发出一声冷哼,放开了她的脸,舒清因赶紧揉揉自己的脸,仰着脖子从后视镜里仔细观察自己刚刚被他掐住的那边脸。
“没留印,”他怎么可能真用劲掐她,“你说的搞定,是以后不用再跟宋家他们那些人见面的意思吧?”
舒清因侧过头瞪他,沈司岸下意识蹙眉,不知道她这是又发什么脾气。
她恨恨道:“就算要见面,我也不会再找你借车了,你放心吧。”
沈司岸太阳穴突突跳了两下,压低了嗓音问她:“你不跟我借车,难道真想让宋俊棋那人送你?”
“我不用人送,”她补充,“我明天就去买新车。”
沈司岸皮笑肉不笑,“你的718呢?真被偷了?”
之前还听她说起这辆车,没想到这才几天就没了。
“徐茜叶开走了。”舒清因气呼呼的抱胸,嘴上嗡嗡念叨着。
沈司岸没听清,不过看她那样子,估计是在骂她表姐。
“她开走了你的车,你不会去要回来?至于气成这样?”
舒清因辩驳,“她非说我肯定会把那辆车输给她,不知道她哪来的自信。”
“输什么?”沈司岸抓住关键字:“你跟她打赌了?”
舒清因突然不说话了。
沈司岸挑眉,“赌了什么?”
“……”
这怎么能说,舒清因只好装哑巴。
男人懒懒地卷着尾音,催促她,“嗯?”
“开你的车吧,”舒清因咬唇,“别问,我不会说的,除非你愿意买一辆718补偿我。”
“行啊,”男人很干脆,“给你买,说吧,赌了什么?”
“……”
回酒店之后,舒清因第一件事就是打电话给徐茜叶问罪。
徐茜叶的语气听上去一点都没有认罪的意思,“我不是让你问沈司岸借车吗?你没借?啧啧啧,舒清因,你怎么这么怂啊,不就借个车?”
“你才怂,我跟他借了,”舒清因咬牙,“重点不是这个,你赶紧把车给我还回来。”
只可惜徐茜叶的重点又错了,“真借了啊?哎那你跟宋俊珩说没说你是开的沈司岸的车子过去的?宋俊珩什么表情?肯定很精彩,快给我说说。”
宋俊珩当然不会在乎那辆车是不是沈司岸的,因为沈司岸就是和舒清因一起过去的。
这不能说,说了这电话就挂不成了,徐茜叶肯定会接着问下去。
“打住,你到底什么时候把车还我?”
徐茜叶呵了声,“舒清因,愿赌服输啊,这车你都输给我了,哪还有要回去的道理?”
“我什么时候输给你了?”舒清因不知道她哪来的根据说这种话:“我现在连个男朋友都没有,我怎么就输了?”
“你要男朋友?”徐茜叶语气里的笑意越来越明显:“隔壁不是有个现成的吗?”
舒清因张了张嘴,语气惊慌,“你瞎说什么。”
“你慌什么?来我问你,你对沈司岸到底什么感觉,别跟我说你把他当侄子,他压根就没把你当姑姑看,每次听到他叫你小姑姑,我鸡皮疙瘩都起一身,你们这禁/断游戏要玩到什么时候?”
舒清因被徐茜叶这一连串的问题打得措手不及。
“舒清因,我不信你对他没一点感觉,”徐茜叶接着说,“你自己想想,这酒店你都住了多长时间了?你又不是没房子住,水槐华府那两套房子宋俊珩都让给你了,你但凡叫人收拾一间出来,这会儿早搬出来了,用得着一直住酒店?你别跟我说酒店住着舒服,是个正常人都不会这么觉得。”
“你那辆车子输给我是迟早的事儿,我不信你和自己喜欢的男人离得这么近,你不会对他有什么念头。”
舒清因死撑着最后一口气,“我没有!”
“行,你就嘴硬吧,我看你能嘴硬到什么时候,”徐茜叶冷哼,“车子明天我给你送回来,反正我话就放这儿了,你要对沈司岸没点别的想法,我叫你一声姐姐。”
徐茜叶挂掉了电话。
舒清因烦躁的将手机狠狠往地毯上砸去,好在地毯柔软,手机尚且存活。
这样被人直接戳穿心思,实在难堪。
有些事她不想承认,不代表没有,就像之前她对宋俊珩,虽然一再否认,却还是兜头陷进。
她怎么能重蹈覆辙。
当初回国,徐琳女士说要给她安排联姻,还特意问过她,有没有正在交往的男朋友,如果有的话,让她在订婚之前,先把关系处理好。
哪儿会有呢。她觉得没有任何男人能比得上爸爸。
她外出求学时,那时舒博阳还没去世,知道她一人在外,有时候难免寂寞需要人陪,爱女如命的父亲终于松了口,同意女儿如果碰上喜欢的人就试着交往看看。
后来她还没来得及垂下高傲的眸子看看那些追求者,爸爸就去世了。
徐琳女士在她眼中,一直是严肃和干练的母亲形象,然而就在爸爸去世后,她看到了徐琳女士的另一面。原来她的妈妈也是会哭的。
永远精致得体的妆容也遮不住她迅速憔悴下来的脸,时光原本给予这个女人无尽的优厚,却又在这短短的几天里,并数还给了她,在她脸上刻上无数道苍老和疲倦的伤疤。
徐琳女士坐在丈夫的书房里,手上摸过丈夫曾用过的纸笔。舒博阳有只陪伴了他多年的钢笔,烤漆笔面被磨得光滑明亮,她就那样握着那支笔,泣不成声。
舒博阳离世那天,徐琳在病床前看着他的脸被铺上白布,没有哭;舒博阳出殡那天,徐琳走在送灵队伍的最前面,没有哭,却在他彻底尘归尘,土归土那天,坐在他的书房里,捧着他最常用的那支笔,哭得肝肠寸断,恨不得把这些日子苦苦压抑的眼泪都给流干。
那个时候才彻底意识到,有个人永远离开了这个世界。
当时舒清因都已经哭累了,双眼涨红,叫徐琳女士下楼吃饭。
徐琳女士摇头,说吃不下。
舒清因当时有些生气,爸爸已经离开,她妈还要跟她闹绝食,要是连她妈都病了,那怎么办。
像徐琳女士时常训斥她那样,舒清因将那些口气完美的模仿出来,还给了徐琳女士。
徐琳女士笑了笑,没生气。
清因,你爸爸死了。
我的丈夫死了。
我最爱的那个男人死了。
她一连说了三句话,不断地重复着这个事实,好让她自己接受这个事实。
那之后,徐琳女士又恢复了原来的样子,重新做回了那个雷厉风行的徐总。
就是再优秀,再深情的男人,都逃不过死别二字,舒清因渴望能遇到她父亲那样的男人,却又害怕那个男人最终也会离开她。
不如孑然一人,不如听从安排,联姻也好,合作也罢,只要她不付出感情,就不会受到伤害。
可她也是普通人,她喜欢上了宋俊珩。
果然,这个男人给她带来了伤害。
她不敢再尝试了。
说她胆小也好,说她懦弱也罢。
她再次拿起手机,想了很久,拨通了张助理的电话号码。
“舒总?新年好啊,明天上班我给您带了些家乡特产,希望您别嫌弃。”
舒清因:“不会,谢谢你。那个,不好意思,还没上班就打电话给你。”
“哪儿的话,舒总有什么事吗?”
“我要搬家,”舒清因揉着眉心,神色疲倦,“你帮我安排下,看看我名下有没有合适的房子,最好离公司比较近,找些人去收拾收拾,我想尽快搬过去。”
“好的没问题。”
张助理效率很快,第二天上班的时候,他就已经挑好了几处房子,整理成了文档交给她选。
她有些惊讶,“这么快?”
“舒总您不是说尽快吗?”张助理眨眨眼。
舒清因后知后觉的点了点头,“是啊,我是说尽快。”
她摊开文档,不太专心的扫了眼上面的图片和文字,没过几分钟,又将文档放下了。
张助理:“这些都不满意吗?那我再去做一份。”
“不用,”舒清因抿唇,转而又问,“放假这段时间积压了不少文件吧?我先处理这些吧,房子待会再看。”
张助理点点头,然后回去又拿了一摞工作文件过来。
没想到还真积压了这么多,这些蓝色文件夹叠起来估计能有半米高。
“这些文件都需要舒总您过目,”张助理边替她整理边说,“还有些您看过了,还要拿给晋总过目。”
她直接起身,“哪些?待会儿我自己上楼拿给他吧。”
张助理被他上司这突如其来的工作热情给震到了,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下意识问了句,“舒总,您这是怎么了?”
她蹙眉,“什么怎么?”
这又是搬家又是努力工作,特别像那种刚失了恋决心振作起来的女人,就差没握拳喊两声“加油”了。
张助理跟她这么久,工作和生活方面对这个上司都算比较了解,她不是这种咋咋呼呼的个性。
他想起舒总过年前突然公布了离婚消息,顿时秒懂,心情跟着复杂了起来。
他们舒总啊,终归还是个小女人,离婚对她的打击居然这么大,他还以为像舒总这样的女人,第一天离婚第二天就能满血复活,没想到一个假期过去了,她还没从打击中恢复过来。
也是,外面的风言风语多如牛毛,舒总一个女人,就算从上一段婚姻中走了出来,又怎么能经得起流言蜚语的打击呢?
“舒总,您不用在乎外面那些人说什么,生活是自己的,”张助理神色认真,语重心长,“您还这么年轻,您要为自己而活啊。”
舒清因忽然好奇起来,“外面那些人说我什么?”
她是真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从离婚的消息公布后,她就减少了上网的频率,手机这段时间也只当成了通讯机和转账机用。外面的传闻半真半假,三人成虎,她让人去公关就行,没必要自己去找虐。
张助理立马摇头,“没什么。”
舒清因没再细问,他不想说就别说好了,反正肯定不是什么好话。
但很快,她发现有些东西她是不刻意去看,但上天却不会轻易放过她。
她拿着文件上楼去找晋绍宁的时候,发现走过的地方有几个人聚集在一起,见她来了连忙散开,整齐划一的叫声“舒总”好。
如果不是谈论她,大可不必这样此地无银般的散开,但这些人反应快,她一个字没听见,也没法从他们面上判断出是好话还是坏话。
抓不到把柄,舒清因没地方发脾气,只能憋在心里。
终于走到了总裁办公室门口,至少在晋叔叔的办公室里,能寻求片刻的宁静。
她推门进去的时候,晋绍宁还在和别人聊远程视频,也没特意避着她,视频还没关上就让她进来了。
英文,标准的纽约口音。
“iwillconsidergoingback(我会考虑回去的)。”她听见晋绍宁说了这句话。
很快,视频关了,晋绍宁双手交握,端坐在办公桌前,看着迎面走来的她,“什么事?”
舒清因这才后知后觉的将手上刚打印的好的文件递给他。
晋绍宁点点头,接过文件看了起来,边看边问她:“我之前听你妈妈说,柏林地产打算办酒会?”
“嗯,打算定在年中。”
“那也快了,现在是二月,”晋绍宁说,“光是筹备就要不少时间。”
“过两天我就给策划部发通知。”
晋绍宁赞同道:“这件事交给下面的人来做就行了,柏林地产既然是主办,我们不要插手太多。”
“好。”
晋绍宁没再说话,专心的看起了文件,她坐在他对面,思索着他刚刚说的那话是什么意思。
回去,回哪里去?回美国吗?
趁着晋绍宁低头看文件,舒清因将手搭在桌上,握成拳,犹豫半天还是问了,“晋叔叔,你是要回美国了吗?”
晋绍宁抬眼看她,又淡淡扫了眼电脑屏幕,知道她刚刚是听到了他的话,所以大概猜到了。
“嗯。”晋绍宁承认。
舒清因也搞不懂自己现在是个什么心情,晋叔叔刚来的时候,她对他充满了警惕,生怕他是来抢东西的,后来渐渐对他改观,又拼了命的努力学习,争取能早日独当一面,证明给他和徐琳女士看。
他都在考虑回美国的事了,说明她的能力已经得到了认可。
因为拿下了和柏林地产的合作,她的晋升之路比预期的要顺畅不少。
她想挽留他,却又觉得自己的这个想法很荒唐。不但荒唐,而且任性。
昨天晚上她做了个梦,她梦到自己和徐琳女士,晋叔叔还有沈司岸和徐茜叶,围在一桌吃年夜饭,那个梦不真实,却很温暖,连场景都像是被打上了一层暖黄色的滤镜。
然后她看见爸爸站在一旁,在冲他们笑,舒清因起身想让爸爸一起过来,爸爸摆摆手拒绝,说自己待会儿就要走了。
后来这个梦醒了,她没有任何的梦魇感,反而想继续睡过去,接着做。
她甚至想,如果晋叔叔一直留在这里,也没什么不好的。
但他没有理由留在这里,他的工作,他的事业都在国外,晋绍宁留在这里,完全是受徐琳女士的请求,他出于同窗情谊,暂时留在国内而已。
她做的那个梦,并不真实。
晋绍宁会回美国,沈司岸也会回香港。
舒清因垂眼,掩下眸中低落的神色,晋绍宁叫了她两遍,她才回过神来。
“怎么了?”
舒清因摇头,“没什么,那你回美国的事,我妈她知道吗?”
“还没说,”晋绍宁语气平静,“也没必要说,我一开始就跟她约定过,等你能撑起大局,就把恒浚交还给你们。”
舒清因从办公室出来的时候,总裁办的人都在悄悄打量她的神情。
只可惜他们也看不出什么,一直等到舒清因下楼,几个人才交头接耳在一起。
“小舒总怎么看上去无精打采的?”
“废话,你离了婚你心情能好?”
“这么说,小舒总还没忘情?”
“福沛的宋少东再怎么说也是一表人才,哪能这么快就忘记。”
“那小舒总和柏林地产的太子爷还有没有可能了?”
“没影儿的事,你难道还真信行政部那些人说的话了啊,同志,做人要现实点。”
“我怎么不现实了?之前还说太子爷为爱当小三呢,这么不靠谱的话都有人信。”
“那太子爷到底有没有当小三?”
“…你在想屁吃,怎么可能。”
“都离婚了,什么小三不小三的。”
“小舒总都离婚了,那也不能叫小三了吧?”
“你当太子爷缺女人还是怎么的?说句不好听的实话,虽说小舒总离了婚,以她的条件也不愁再找新的,但找太子爷肯定没戏,算是高攀了。”
“同意,而且太子爷不至于吧,他自己都还没结过婚呢。”
“你们是不是恒浚的人啊,这时候应该站在小舒总这边吧。”
“事实啊,这跟站哪边儿有什么关系,反正这社会就这样,当了这么多年社畜这点道理还没参透吗?”
“没意思,我本来还以为小舒总离婚以后立马就能找到第二春的。”
“你当第二春是你养的宠物狗呢?叫两声就来啊。”
总裁办的几个人同时沉默下来,这八卦越聊越没意思。
直到几个礼拜后,因为柏林地产酒会的策划案,太子爷再次驾临恒浚集团。
和上回差不多,一众高层站在大门口等着沈司岸过来。
只不过这回小舒总没下楼,在会议室等他。
会议室只有开会的高层们能进去,其他员工竖起耳朵往会议室门口凑,无奈这门隔音效果太好,什么也没听出来。
恒浚的除上司外全员都在的工作群再次热闹了起来。
【我第一次这么想旁听高层开会】
【我恨我没好好工作,如果我上班少摸点鱼,说不定已经坐在里头开会了】
【有没有哪个部门的老大会议期间容易口渴要喝水的?找个人进去倒杯水啊】
【我看到有人进去了!!!】
【哪个部门的!出来汇报!】
【小舒总的助理张赫/抠鼻】
【张赫在不在群里?@张赫】
【@张赫】
【不要@我,我不是那个张赫,我是人事部的!/笑哭】
【张赫不在群里?我靠居然没人拉他进群吗?】
【他不属部门管啊,只在小舒总手底下工作,总裁办的那几个也没加群来着】
【就因为张赫不在群里,我们错失了第一手消息!!!】
群里找不着张赫,有几个胆子大的蹲守在会议室门口,终于等到张赫出来了,立马闪过两个人一手提起张赫的一只胳膊,给人拖进了角落里。
张助理瑟瑟发抖,“干什么?”
“说吧,会议室里面发生了什么?”
张助理:“没发生什么啊,开会呢。”
一个人继续问:“除了开会呢?说了些什么?”
“就酒会的事情啊。”
另一个人不耐烦地打断,“哎呀你这能问得出来个屁,我直说了,小舒总和太子爷之间有没有什么事?”
张助理眼神茫然,“什么事?”
“他们有没有眼神交流?”
“没有吧,”张助理想了想,说,“小舒总一直盯着ppt,反正我在里面的时候,她没往沈总那边看过一眼,沈总…沈总好像不太专心,左看看右看看的。”
原来太子爷开会也会开小差。
“那他们说话没有?”
“说了,”张助理复述,“沈总说,酒会的事情不急,他会和我们舒总再商议。”
两个人双目顿时放光,不住地点头,催促他继续,“嗯嗯,然后呢?”
“然后舒总说,难得沈总过来一趟,有什么问题就在这会议桌上一次性提出来最好。然后沈总又说,他一时半会也想不到有什么问题,等会议结束了,他再和舒总商量。舒总就说,她最近忙,除工作时间外不太有空。”
“嗯嗯嗯嗯嗯嗯,继续往下说。”
“然后沈总问她忙什么,舒总没说话,我当时看气氛有些尴尬,就帮舒总回答了。”
“你回答什么了?”
“我说小舒总最近忙着找新住处。”
“哦,也是,离了婚肯定要换地方住的,然后呢?”
张助理顿时语气变得有些委屈,“然后我就被舒总赶出来了。”
两个人异口同声,“为什么?”
张助理摇头,“不知道。”
他不知道,整个会议室的所有在开会的高层也不知道,只知道气氛忽然冷凝了下来,两个大佬之间陷入了死寂。
两个人还想问什么,旁边负责把风的人突然猛地挥手,“会议室门开了,会可能开完了,撤撤撤,要是被老大抓到这时候不在工作岗位又要被骂了。”
几个人手忙脚乱的要赶紧回各自岗位,结果发现并不如他们想的,会议好像也没有结束。
出来的是小舒总和太子爷,两个人脸色都不怎么好,看着像是吵了一架。
满会议室的高层看着两个负责决策点头的人出去了,不知道这会该不该继续开下去。
“现在怎么办?”
“他们二位有什么话不能在这里说,非要出去谈?”
“你问我?我哪知道。”
“这会还开不开了?”
“不知道,等着吧,还没说散会呢,万一他们待会回来了怎么办。”
在会议室门口蹲守的人没想到能蹲到八卦本人。
他们眼见着太子爷和小舒总绕进了这层楼的茶水间,然后太子爷一抬脚,将门给关上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