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洛霞意识查清朱立斌的身份对营救阿芬可能没什么帮助,不想在他的身上浪费时间,好在案发现场马上又传回来令人震惊的消息。
别墅现场的警察对整栋别墅的各个角落进行了搜查,一开始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发现,可后来一个警察在一间卧室的衣柜后面发现了一个暗门,打开之后呈现在面前的情景让人目瞪口呆,现场人员马上把视频发回了指挥部。
“怎么看上去像个诊所?”张素云一开始还没有回过神来,看见房间的正中央摆放着一张类似于医院做妇科检查的座椅,有点狐疑地说道。
洛霞在这方面好像比较有经验,盯着画面说道:“好像是一个密室,你看床上的那些玩意,简直不可思议。”
张素云这才注意到侧面墙上挂着的一些绳索和毛茸茸的皮鞭,甚至看见了一个粗大的女性用品,而右边是一台投影设备,另一面墙上张贴着国外几幅著名的裸女画像。
摄影机的镜头从一叠色情况盘上扫过,靠里面一张圆形的床上凌乱不堪,枕头旁边放着一本画册,从封面看上去好像是中国古代的春宫画,整个房间无不透露着暧昧和萎靡的气息。
“真是重口味啊,看来张宁的那个朋友还真不是一般的人。”赵双泉感叹道。
洛霞说道:“但愿他们能在那张床和椅子上找到一点什么,如果有毛发之类的玩意就更好了。”
张素云说道:“张宁显然已经不是第一次在这里跟那个男人幽会了,应该能找到一点带有遗传信息的物质吧。”
李伟问道:“已经三点多了,要不要对张宁进行第二轮审讯?”
张素云看看表说道:“就这么点东西根本没法让她开口,起码眼下肯定撬不开她的嘴,眼下也只能寄希望于全城搜查能发现有价值的线索,不过,也不能这么轻易放过张宁,这一次我去试试,把监控关掉。”
洛霞惊讶道:“怎么?难道你想对她用刑?”
张素云哼了一声道:“我有分寸。”
洛霞见赵双泉好像并没有反对,于是冲李伟点点头,洛霞把一张截图照片交给张素云,说道:“不知道能不能骗过她。”
张素云并没有马上走进审讯室,而是站在窗前盯着里面的张宁看了一会儿,只见她目不斜视地坐在那里,虽然神情凝重,但却丝毫没有畏惧的样子,明白女人的气焰被没有被第一次审讯打掉,还仍然充满了斗志。
“把那张照片投影到审讯室的墙上。”张素云冲李伟吩咐道。
不一会儿,审讯室里的灯光忽然熄灭了,张宁对面的墙上出现了一张巨大的照片,虽然比较模糊,可还是可以分辨出一辆奔驰车驾驶座上的女人。
闭目沉思的张宁感受到室内光线的变化,睁开眼睛就看见了墙上的那张照片,只见她盯着照片凝视了一会儿,脸上毫无表情,压根看不出这张照片是否给她造成了压力。
不过,紧接着投影的照片变成了一个视频,正是警察在别墅里发现的那个密室的情景,可遗憾的是张宁还是没有吃惊的神情,好像一切都在她的预料之中。
审讯室的灯又亮了,张素云走了进去,并且锁上了房门,张宁只是扭头瞥了张素云一眼,然后又闭上眼睛就像是入定一般,仿佛屋子里根本没人存在一般。
“看完照片和视频你还是没话说吗?”张素云把照片放在桌子上坐在张宁对面盯着她问道。
张宁眼睛都没有睁开,只是淡淡反问道:“你想让我说什么?”
张素云哼了一声道:“你先前不是口口声声说没有驾驶奔驰车外出吗?这张照片是位于西虹路的十字路口监控拍下的,尽管清晰度不够,可还是能认出坐在驾驶室里的人就是你,就凭你在重要案件调查中向警方撒谎,我就可以先拘留你十五天。”
张宁沉默了一会儿,冷笑了一声,说道:“我开过的车多了,奔驰也经常开,并且每天都在市里面来来往往,你们要想找这么一张照片还不容易?我刚才说的是今天没有开过奔驰车,所以,你这张照片也成不了什么证据。”
张素云恼怒道:“这是我们从今天的监控中截取的照片,难道你想否认就能否认吗?”
张宁不但不害怕,反而笑了一声,盯着张素云问道:“我肯定你这辈子没有开过豪华奔驰车吧,这也不奇怪,毕竟你只是个小警察,不过,既然咱们有缘坐在这里,我就给你普及一点有关车辆玻璃的小常识。”
说实话,张素云一听张宁的语气就意识到自己的小伎俩有可能失败了,只好硬着头皮说道:“我洗耳恭听。”
张宁一脸不屑地说道:“奔驰车的挡风玻璃虽然是透明的,可豪华版的奔驰轿车为了保护客户的隐私,防止小人偷拍,所以对玻璃进行了特殊处理。
别说是街上的廉价摄像头,即便是高档专业的相机也不可能拍到里面的人,所以,你那种这张伪造的照片说明不了任何问题。”
张素云怔怔地楞在了那里,脸马上胀红了,既泄气又沮丧,同时心里就像是又一团火,毕竟,阿芬目前还不知道生死呢。
张宁显然猜透了张素云此刻尴尬的心理,哼了一声道:“至于那个视频我也不清楚你们是从哪里搞来的,但也跟我没关系,不过,看上去好像跟我弟弟有关,我弟弟在男女方面的口味确实有点重,不过,这好像不违法吧。”
张素云终于抓到了一点把柄,质问道:“这么说你知道那栋别墅?”
张宁一脸疑惑道:“别墅?什么别墅?你们前面也没有问过我有关别墅的事情啊。”
张素云盯着张宁问道:“你敢说自己不知道永丰路那座别墅?”
张宁想了一下说道:“我知道的别墅多了,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你说的可能是我弟弟帮人家看管的那栋别墅吧,业主可不是他。”
张素云追问道:“业主是什么人?”
张宁摇摇头说道:“我怎么知道?”
张素云问道:“你有奔驰车吗?”
张宁摇摇头,说道:“不过,我弟弟有一辆奔驰车,我也开过,好像是他老板的车。”
“那辆车现在什么地方?”张素云问道。
张宁摇摇头没出声。
张素云渐渐明白张宁的套路了,很显然,她现在是把张中立当成了替死鬼,把什么都推到他的头上,真不清楚张中立跟她是不是亲姐弟。
不过,记得以前她和张宁谈到张中立的时候,张宁似乎有点不太喜欢她这个弟弟,所以现在她把张中立抛出来倒也不太奇怪。
“难道你以为我们永远抓不到张中立吗?”张素云问道。
张宁一脸不在乎地说道:“那是你们的事情,再说,你们不是抓过他了吗?后来怎么又放了,这一次还是小心点吧,我们可不是这么好欺负的。”
至此,张素云明白继续审问下去只能是浪费时间,她站起身来走到张宁身后,一把揪着她的头发把脑袋拉起来,盯着她小声说道:
“我很清楚,阿芬今天在别墅看见了那个跟你在一起的男人,而那个男人见不得光,所以你或者张中立制造了车祸,并且焚烧了她的车。
我暂且不管那个男人是谁,我只告诉你,如果阿芬有个三长两短,这条命就算在你身上,如果你想现在联系张中立,马上释放阿芬的话,不管案情最后怎么发展,我都可以算你立一大功。”
张宁好像从未受此奇耻大辱,胀红了脸,剧烈地挣扎了几下,要不是李伟为了打击她的嚣张气焰把她靠在了椅子上,看她那样子好像要跟警察交手呢,好在张素云也不是省油的灯,用力把她的脑袋按在了桌子上,让她动弹不得。
张宁喘息道:“咱们走着瞧,你会后悔的。”
张素云忽然发现张宁虽然滴水不漏,可她显然是个心高气傲的女人,受不得羞辱,一看就是一个半点吃不得亏的人。
既然发现了张宁的这点软肋,忍不住心中一动,揪着她的头发拉起来,伸手就是两个耳光,连鼻血都打出来了。
一边骂道:“你他妈还敢威胁我?你算什么东西?听说过杜洋吗?以前跟你一样开餐厅的,难道你比她还要牛逼?她现在不是也乖乖待在号子里数日子?”
张宁的眼珠子都红了,盯着张素云一阵剧烈喘息,不过,她显然没有上张素云的当,喘息了一阵,沉声道:“我要见律师,这是我的权力。”
张素云轻蔑地哼了一声道:“你的权力?进到这里面你还有什么资格讲权力?难道剥夺别人的生命是你的权力吗?说,张中立在什么地方?”
张宁一张嘴吐了张素云一脸吐沫。
张素云一阵恼怒,扬起手接连扇了张宁几个耳光,这一次打得她眼泪鼻涕一起流了下来,嘴里也打出了血丝。
张宁这辈子哪里受过如此奇耻大辱,一双眼睛几乎喷出火来,咬牙切齿地喘息道:“我早晚扒了你这身皮,让你到时候连个婊子都不如,只能跪在我的脚下舔我的鞋子。”
张素云反而笑道:“你不过是个开餐厅的,就别在这里装老大了,你有这个能耐吗?难道你那个姘头是什么大人物?”
张素云原本是要刺激心高气傲的张宁乱了方寸,没想到她听了张素云这几句话之后,神情一愣,反而突然平静下来了,只是嘴里冷笑了几声,然后就要紧牙关不在出声。
张素云明白继续下去也不会有结果,松开了张宁的头发,擦擦手,说道:“你别以为不吭声就能蒙混过关,只要阿芬有个三长两短,做为谋杀警察的嫌疑人,你要想走出这里比登天还难。”
说完,凑近张宁小声道:“如果别墅那个密室确实是张中立留下的话,那就算你运气,只要你跟那个男人在里面鬼混过,我们就可以通过技术手段找到证据,到时候看你还嘴硬。”
张宁听了张素云的话,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坐在那里怔怔发呆,很显然,张素云的话似乎让她产生了忧虑。
张素云察觉到了张宁神情的微妙变化,继续说道:“那个男人既然见不得光,他可以杀阿芬灭口,等到事情败露的时候,你的下场未必比阿芬好。
你好好想想,如果想开口的话可以随时叫我,等到阿芬被害的话,那时候即便你想说我也没兴趣了。”说完,打开房门走了出去,没想到赵双泉和洛霞都站在窗口观看。
“看来还是没用。”洛霞有点沮丧地说道。
张素云微微喘息道:“我觉得那个密室是个突破口,就算密室是张中立搞的,可我总觉得张宁有可能也跟那个男人在里面鬼混过,不可能不留下蛛丝马迹。”
赵双泉点点头说道:“我这就派市局技术科的人去增援,”
说完,看看手表,说道:“四点多了,你们两个还是抓紧时间休息一下,着急也没用,这么多警力在连夜奋战,相信天亮就会有结果。”
张素云一脸焦急道:“怎么能睡得着?”
赵双泉摆摆手说道:“你总不能亲自上街去寻找吧?明天的工作需要更多精力,还是去办公室抓紧时间眯一会。”
张素云哪有心思睡觉,等到赵双泉离开后,说是要出去转转,呼吸一下新鲜空气,于是就撇下洛霞一个人离开了刑侦局,在自己的车里面坐了一会儿,然后拨了乐正弘的手机。
“什么事?人还没有找到吗?”只听乐正弘睡意朦胧地问道。
“你在哪里?”张素云问道。
乐正弘犹豫了一下,说道:“在家呢。”
张素云说道:“出来,我有话要跟你说,我这就去你家。”
乐正弘一愣,急忙说道:“你别过来,我不在家。”
张素云知道乐正弘现在女人多,晚上有不少睡觉的地方,于是说道:“我不管你跟谁在一起鬼混,我马上要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