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没有,老伯,就是突发奇想。”张洋朝着和善老头微微一笑。
他打量老头,这老头,约莫六十来岁,身边放着个鸟笼,一只黄色的鸟儿,在笼子里跳来跳去,显得神采奕奕,精气神很好。
他自己则是穿了一件白色衣服,像是练功服,估摸着是起早练太极的。
现在想必是晨练过了,要来这里休息一下。
“瞅你高兴的样子,我以为中大奖了,既然想见就是缘分,小伙子,棋艺如何?要不下两局?”
老头儿想来是棋瘾犯了,很想来几手。
张洋笑了笑,“老大爷想必是等同伴吧?”
说着,张洋就走上前去,坐在了老头儿旁边。
“是啊。”老头儿苦涩一笑,把棋盘打开,开始跟张洋把象棋拿出来,各自摆好。
“不过,他今天来不来啦,我刚给他电话,他说有点事,我这就意兴阑珊,索然无味了。”
张洋一笑,“没事,你的同伴没来,我就陪你走几招,反正我也没事。”
“哦,挺好,来这里考察?还是游玩?”老头儿笑眯眯道,手指头捏着一个炮,直接朝上移了两步。
“老爷子耳力倒是不凡,是来办事的,也不是考察,更不是游玩。”张洋笑道。
这老人,显然从他口音听出来,他不是本地人了。
“那倒是挺好,现在这年头,年轻人就该奋起拼搏。”老头儿也没过多询问关于张洋工作上的事,随即两人就开始下棋。
“象翻山。”
“马跳日,杀卒。”
“炮翻山,隔山打牛,杀马。”
“车直接而上,将军!”
两人你来我往,杀的是天昏地暗。
楚河汉界,虽然只是一张棋布,却好似两军对垒,泾渭分明。
一分一秒,一步一棋,都要锱铢必较。
眨眼间,在张洋一声将军下,直接把对方将死了。
老头儿扼腕叹息,一脸懵逼。
“我就这么输了?”
“小子,这不是真的吧?”
张洋笑了笑,“再来一局?”
老者瞅了张洋一眼,随即一咬牙,“行,小伙子,棋艺不错,我居然棋差一招,再来。”
随即两人又是摆了一盘,两人很快厮杀起来。
只是,这一次,张洋击败对方,可比第一盘,用的时间更短了。
因为张洋经过第一次交手,已经把老人的思维,稍微琢磨了一些,现在他基本上会站在对方的角度上,去思考下一步的棋子走向。
虽说无法做到,每一步都想的跟老头儿一样,但,也算是七七八八。
如果你能将对手的想法,了解的七七八八,要是你不赢,老天都觉得不可思议。
就这样,大概一个时辰后,两人一共下了五局,但是,老头儿没有输掉一局。
老头儿是额头大汗淋漓,精疲力尽,满脸无奈。
他朝张洋摆摆手,“你小子,行,算你厉害。”
“老头子,我居然第一次败的这么彻底,年轻人,你不去参加国家队,可惜了啊。”
“不过,我有一个残局,你瞅瞅,看看能不能破掉,这可是珍珑棋局,是很多人都无法破掉的残局,就算咱们国家的第一棋王,都没能琢磨透彻,除了扼腕叹息之外,没有任何办法。”
“你棋艺这么精湛,但,我确定你根本破不掉。”老头儿一脸郑重的看着张洋。
张洋顿时来了兴趣,玩味一笑,“哦,成,老伯你摆下来,我试试。”
老头儿很快把残局摆出来,张洋瞅了一眼,眉头顿时皱起。
老头儿得意洋洋,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怎么样,是不是很难?我跟你说,这盘残局,我找了不下一千人对弈,可是,没有一人能破解出来的。”
“老头子我也没能破解,为了这盘棋,我可是掉了不少头发,哎。”
说着,老头儿苦涩叹了口气。
看的出来,他是个棋痴。
张洋盯着棋盘,越看越是觉得自己进入了一个怪圈子里。
“走这个炮?不行,根本活不下来,只能死。”
“走这个马,顶多能活三步,可是,对方直接将军,我根本没活路。”
“怎么办呢?难道真的无人能破解?”
张洋眉心皱紧,但随即他觉得直接想错了。
“既然残局在,之所以叫残局,一定是有破解之法的,不过,这个设计残局的人,绝对思维超前,如果别人的思考在第一层,他绝对是站在第五层的高度。”
“要这么走呢?”
忽然间,张洋眼睛一眯,干脆不想着活下来,想着死。
“嗯?这一棋,走一步,必死无疑。”
“可是……”
张洋哈哈一笑,他伸出手,直接挪动了炮,朝前动了一步。
这时候,他的手机嗡嗡嗡震动。
低头一看,是谭龙虎打来的。
“老伯,我还有些事,先这样,对了,我已经走好了,这个残局,算是破掉了。”
说着,张洋没有再说废话,朝着一边走了。
老人眉头一挑,“破了?怎么可能,这小伙子,估计是在给自己找台阶下,这个可是连象棋冠军都破不了的棋局,我耗费了十多年,都找不到窍门,他就思考几分钟,就破了?哈哈,绝无可能……”
“这第一步,居然走炮,岂不是自寻死路?”
老头儿拿起自己的马,朝着炮上直接盖了去,将炮杀死,马落在了炮的位置上。
然而,就在这一刻,他的瞳孔,骤然缩了起来。
“这……这怎么可能?”
“活了,居然活了,这……啊哈哈哈,哈哈哈,居然真的活了啊,这到底为什么?”
老头儿想要找张洋问个清楚,可,张洋已经不见了。
从凉亭离开后,张洋很快到了宾馆,谭龙虎在门口。
“张总,我调查清楚了,这个……”
张洋听完顿时一笑,“好,只要有需求,那么咱们的事,就好办多了。”
这次过来,是为了让赣省铁路局做出让步。
但,如果直接说,对方肯定不愿意,毕竟这个铁路线,涉及当地的经济发展,能给当地带来一部分经济收入。
眼下,正值经济危机席卷全球,很多行业都遭到重创,经济若是走下坡路,对当局负责人一定不利。
“走,去铁路局。”
铁路局,距离张洋住的宾馆,也就三五百米的距离。
这边的居民住宅,稍微老旧,不过,人倒是不少。
车道上,车水马龙,还有肉香包子散发的气息,热热闹闹的,非常有人气。
砰。
忽然,有个人哎呀一下,从电瓶车上栽倒在地上。
随即这个秃顶的家伙,从地上爬起来,朝着张洋二人吼道:“你们两个小赤佬,怎么走路的?走路不长眼睛啊?”
“我现在胳膊都被你们给碰坏了,都流血了,你们得赔我医药费。”
秃顶男人,约莫四十来岁,穿着黑色西装,愤怒强势。
张洋顿时笑了,“我们好像是在前面走,你是从后面过来,按理说,就算撞着人,也该是你撞我们,怎么会是我们赔偿呢?”
张洋觉得这秃头大哥有点搞笑了。
“哼,我管不了那么多,赶紧的,给钱,没有一千块钱你跑不掉。”秃头男咬牙启齿道。
谭龙虎哼了声,直接一下子抓起了掉在地上的电瓶车。
电瓶车起码也有几十斤,但是,谭龙虎却是用一根手指头,就把电瓶车举起来,这下,顿时让秃头男脸色骤变。
“我靠,这家伙这么猛吗?一根手指头,把电瓶车给勾起来,也太牛了吧?”
“这要是拳头打在人身上,岂不是跟被一头牛撞上一样?”
秃头男兀自吞咽一口口水。
谭龙虎呵呵一笑,玩味道:“你还打算要赔偿吗?如果你要,行,你打得过我,我就给你。”
秃头男深吸一口气,面带惧怕,发下狠话,“哼,算你们走运,我还有事,懒得跟你们计较,不过,别在让我看到你们,否则,我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张洋对着怂货的表现,笑了笑,也没在意。
这种人,实在是市井小人,特别的世俗,不过这种人并不少见,张洋已经习以为常了。
两人很快到了铁路局门口,此刻这边的工作人员都已经开始上班了。
门口的移动门旁,有着一个保安亭,亭子里坐着两个人,正在低头看着报纸。
屋内一个人走了出来,手里拿着的茶杯,正把茶叶朝外面垃圾桶倒。
“喂,你们什么人?看样子不是我们内部工作人员,闲杂人等,是不允许过来的。”正在低头看报纸的值班人员眉头一挑,发现了张洋二人立刻喊道。
张洋给谭龙虎一个眼神,谭龙虎上前,从兜里拿出来一张证件。
“你好同志,我们是海丰市薛县来的,我们有政府给的证件,我们来这里,打算见一下你们的李局。”谭龙虎将手里的介绍信交到窗口。
值班人员眉头微挑,看了谭龙虎一眼,又看了一下一旁的张洋,低头拆开信件瞅了一眼。
他们是公务人员,对证件之类的印章,是非常熟悉的,也能一眼看出什么是真的,什么是假的。
就算有人仿造印章,但,也可以通过扫描仪,直接扫描出来。
他把信件放在扫描仪上,让红线扫描一番,滴滴滴。
仪器发出声响,并报出合格二字。
显然这封介绍信是真的。
“行,你们稍等,我现在……”
“慢着。”
就在这一刻,忽的,一旁倒完茶叶的男人走了过来。
“怎么回事?”
“哦,队长,是这样的……这两个人呢是苏省海丰市薛县的,跟我们是隔壁,说是找李局谈点项目。”值班人员道。
“哼,就你们两个,也配跟我们李局谈事?赶紧滚蛋,这两个人,以后谁让他们进,我跟谁急眼,装什么大尾巴狼呢?随便搞个假的信件,就来糊弄我们?”
队长怒然嗤笑,好似跟张洋两人有很大仇怨似的。
张洋眼睛一眯,眉头不禁挑了两下。
暗道这世界还真是小的不行,眼前这嚣张要赶走自己的家伙,赫然是之前不久在马路上倒地的秃头男。
敲诈不成,心里憋屈,没想到现在正好赶巧给碰上了,他显然是要来报复自己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