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6节(1 / 1)

张家夫妻不肯离开,干脆赖在了大门口。秦秋婉让人寻来了两条狗,狗吠声很大,又凶神恶煞衣服随时会扑上来,咬人的模样,很是骇人。夫妻俩熬了一天,一日未尽水米,终于熬不住,率先离开了。

两日后,家里整理得差不多,秦秋婉打算去铺子里准备开张事宜时,姐弟俩终于找上了门。

林开源里里外外转了一圈,林开琴面色纠结:“娘,爹这两天都在跟曾祖母说想让你搬回去的事。”

秦秋婉领着两人转悠:“我不会回去的。”

林开琴低下头:“娘,你手头的银子应该没有多少,早晚都会花光的。到得那时,你又该怎么办?”她神情焦灼:“这两天我也看了,爹对你还是很重视的。好几次说要接你回府,我知道你生爹的气,可……娘,住在府里得人尊重,比你住在外头要好得多。开源是爹唯一的儿子,等以后他接手了家中生意,您就是家里的老夫人……”

无论从哪方面看,林开琴都不觉得搬出来是件好事。

秦秋婉似笑非笑:“你年纪小,有些事情我没跟你说。之前你祖母就不答应让我离开,你知道她为何又改变了主意吗?”

看着母亲脸上的笑容,林开琴心里有些不安,她也确实想知道真相,问:“为何?”

秦秋婉觉得有必要让这姐弟两人伸出点戒备之心,道:“就在我搬出来的头一天晚上,大厨房里送来了一盅汤,我闻着味道不太对,便让丫鬟喂了老鼠,结果,那老鼠不到一刻便蹬了腿。”

姐弟俩当即就吓白了脸。

林开源颤着声音问:“娘,这是真的吗?”

“我说要报官,才拿到了这封切结书。”秦秋婉面色淡淡:“你们以为我住在府中会有好日子过,觉得熬一熬就能出头。其实不然,我压根等不到开源接手家中生意的那天!”

第500章糟糠原配十六

姐弟俩在今日之前一直觉得林家人或许看不起他们一家,但对他们也绝不会有什么坏心思,否则,也不会千里迢迢把人接回来了。

可是,母亲这样的遭遇,让二人的心中都起了一层阴霾。

他们为何要毒杀母亲?

就因为她想离开吗?

姐弟两人想不明白,直接问了出来。

“我知道一点他们的秘密。”秦秋婉强调:“再有,你爹和我多年来互相扶持,无论感情如何,总归是磕磕绊绊养大了你们姐弟俩。你们去外头听一听,关于我出来之后众人议论林家的那些话,大概就能猜到一点真相。”

关于这些,姐弟俩早就听说过了。

外面人说得最多的,就是母亲是被林家人给忽悠瘸了,这才会拿着银子离开。

反,都在说林家不厚道。

林开琴若有所悟,她看了一眼身边的弟弟:“娘,他们会不会对我们动手?”

她不知道母亲是如何看出来那汤有毒的,但她知道,如果换了自己,肯定是看不出来的。

如果真的有人想毒杀她,岂不是一毒一个准?

这么想着,林开琴又有些不想回去了。再多的银子,也得有命才能花。

这个院子虽然小些,但也衣食无忧,最要紧的是,没人会在吃的东西里下毒。

但是,林开琴不知道母亲手头有多少银子,万一住进来就没了,大概又会过回以前那种苦巴巴的日子。

就算不至于沦落到那样的境地,也不会有林府的优渥。

一时间,林开琴左右为难。

边上的林开源面色苍白,事实上,上一次周华带他去花楼,他被母亲揪回来之后,心里就隐隐觉着,周华不只是带他出去见世面,倒是想害他。

没想到连母亲都差点被毒杀,如果哪天周华也下毒手,他避得开吗?

扪心自问,林开源觉得自己避不开。

本来还想劝母亲回府的他,这会儿自己都不想回了。

他们来之前就已经商量过,如果母亲执意不回,两人就在这陪母亲几天。到了此刻,姐弟俩再无疑虑,让人给自己准备屋子。

屋子还没准备好,林老夫人的人就到了,特意来接姐弟俩人回府。

事实上,关于姐弟俩过来探望母亲的事,老夫人很生气,她直接撂下了话,要是姐弟俩不回,这辈子也别回去了。

这样的狠话一出,姐弟俩没有多想便回了府。

临走之前,两人还怕母亲伤心,林开源避开了下人,悄悄掏出一把银票塞了过来:“娘,您先收着。回头我再给你准备。”

语罢,姐弟俩飞快跑了出去。

秦秋婉捏着一把银票哭笑不得。合着这两人不肯搬出来,还打着暗中接济她的主意。

送走了姐弟俩,她也没闲着,去了自己新置办下来的铺子里。

整修铺子之事有条不紊,秦秋婉闲来无事,还去街上闲逛。

不知道林严两家怎么商量的,本来聘娶二房的婚事变成了聘妻。随着婚期越来越近,不少人都在暗中议论。

秦秋婉闲来无事,也会去个茶楼酒楼中听他们闲聊。

张招娣到了府城之后,林府嫌她丢人,不爱带她出门。加上回来的日子尚短,期间又病了一场。所以,城内听说过林富贵一家的人不少,但真认识他们的人却没几个。

于是,就有了秦秋婉自己坐在堂中,听着众人感慨张招娣命苦的事。

铺子即将整修好时,林富贵再次成了亲。

在此之前,他又上门过几次,不过都被秦秋婉给拒之门外。

一转眼到了秋日,秋老虎晒人,如非必要,秦秋婉在中午时都不爱出门。

这一日听说有个木匠在干活时伤着了手,秦秋婉亲自去探望,伤得挺重,流了不少血,好在不会落下病根。秦秋婉把人送去了医馆处,等包扎好了,又亲自把人送回家。

木匠全家都挺感激,不停地庆幸自己遇上了好人。秦秋婉倒是无所谓,还是那句话,银子多到一定程度,那就是个数目而已,能够帮助需要的人,她还是挺乐意的。

从巷子里出来,秦秋婉心情不错,打算靠在马车上假寐,还没靠好,马车忽然停住,她整个人控制不住地向前栽倒,眼疾手快扶住了门框才没有被摔出去。

她探出头,想开口问车夫缘由,就看到了路中间躺着一修长的年轻男子。

那男子肌肤如白玉一般,莹莹透着光,容貌俊秀,此时双眼紧闭,睫毛长长,像是睡着了一般。

“去看看怎么回事?”车夫跳了下去,走到那男子跟前探了探鼻息,又摸了摸他额头。

“好像是睡着了?”

秦秋婉颇有些无语:“把人挪到路边,我们走吧!”

车夫伸手去挪,手却被他抓住:“救我。”

两个字吐出,又沉沉睡了过去。

既然说得上是救,那这男人应该摊上了点麻烦事。秦秋婉沉吟了下:“把人送去衙门,就说我们在街上捡到的。”

这还是外城,离衙门有很长一段路。马车里,秦秋婉找了个闲事的姿势靠着,反那男人昏迷着,也看不见她。

马车刚转过一条街道,看到前面有不少像是糊味一般的人手拿棍棒四处搜寻。车夫有些紧张,下意识放缓了速度。

秦秋婉只扫一眼,就看到了互慰簇拥在中间的那个中年妇人,一身香气袭人,衣衫半遮半露,看有知识花楼中的人。

她看了一眼马车中容貌比女子还要精致俊秀的年轻男子,隐约也猜到了真相。

喧哗呼喝声越来越近,地上的男子若有所觉,戒备地睁开了眼,看到秦秋婉后,顿时吐了一口气。

“是你啊!”

秦秋婉本来侧耳倾听外面的动静,听到这熟稔的语气,侧头便对上了他的眼。想明白事情的前因后果,她忍不住噗嗤笑了出来。

“你怎么混得这么惨?再晚一点,是不是要被送去接客了?”

江浔:“……”

“我这么惨,你该心疼才对。怎么还幸灾乐祸呢?”

两句话的功夫,外面的人已经到了跟前:“这位小哥,把你的帘子掀开,我们瞧一瞧里面。”

马车夫不肯:“里面是我家主子,是个女子。你们这么多人在,不太合适。要不,我让她跟你们说句话?”

“男人不合适看,我看总行吧?”一个矫揉的中年女声响起。

“我好端端的走在路上,凭什么要给你们看?”秦秋婉以前毫不客气,带着点颐指气使:“还不赶紧把路给我让开。再要纠缠,我可要去找我陈叔叔了。”

知府大人姓陈,但凡是有心人都知道。

外面的声音沉默下来,没多久,马车重新驶动。

一群打手看着马车转过街角,其中有人忍不住道:“福娘,万一那人就在里头……”

“应该没在。”福娘摆了摆手:“听那语气就不像。”

还有,马车中的女子听着年纪不轻,应该已经嫁过人。有夫之妇就算是救人,应该也不会和陌生男人同处一马车。

最要紧的是,他们没有发现那人在马车中的证据,只为了收藏而得罪知府大人的亲戚,实在是不划算。

做花楼这种生意,本来就是要官府那边睁只眼闭只眼,要是三天两头上门来查,这生意也做不成。

她平时和官府拉近关系还来不及,哪敢得罪?

回家的一路上,江浔又在昏睡之中,大概是觉得自己安全,从头到尾就没醒过。

江浔这一觉睡了一日夜,在这期间就起来喝了几口汤。

“药下得太重。”他摇摇头:“哪怕是我,也险些没跑出来。那花楼中太龌龊,男女客都接。回头想个法子端掉才好。”

秦秋婉不置可否:“你饿不饿?”

江浔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连吃了两碗饭才放下筷子。两人想叙叙旧,顺便说说各自的情形。门房又过来了。

“主子,贵爷又来了。”

秦秋婉想也不想地道:“不见,把人撵走!”

门房顿了一下,又道:“他还带着新进门的夫人。”

简直忒气人了。

秦秋婉本来想让人把他们撵走,余光瞥见边上的江浔,立刻改了主意:“请他们进来。”

林富贵携着娇妻,一副意气风发的模样。

他今日就是故意的,就想让张招娣明白,他不是非她不可。

谁知一进门,就看到了桌旁言笑晏晏的二人。

张招娣搬出来才一个多月,养得肌肤红润白皙,气质也和以前大不相同。林富贵回来之后,因为肌肤黝黑,平时也不太懂规矩,没少被人明里暗里笑话他土包子,说他穿着富家老爷的衣衫,就像是偷来的一般,浑身都不协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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