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忧是个很会读书的人,当然他五岁启蒙,一直在念书,不过吴忧喜欢读些兵法韬略,闲文散记,他对四书五经并没有多大兴趣。
可自他从帮派里被侍卫逮回家,不考出功名是不能出府的,吴忧当然有办法出去,不过徒景辰的侍卫也不是吃素的,吴忧吃了几次苦头儿就认了命,一心念书,先从秀才考起。
吴忧一路从秀才杀到举人,当他要考状元的那一年,运气来了,他亲爹徒景辰登基为帝了。
吴忧最后能考中状元,这里头徒景辰有没有徇私就不知道了。不过吴忧还是比较争气,他文章写得天花烂坠、词意优美,称得上文如其人。
吴忧中了状元,直接赐官五品翰林,要接着在翰林院念一年的书,这个时候吴忧已经十七岁了,念了十二年的书,早念烦了。功名考出来,他也自由了,才子不风流枉称才子。
于是,吴忧开始风流了。
大家都知道去外头风流可是要银子的,这个吴忧倒准备了,不过让他吃惊的是,因他容貌惊人、才气纵横、金榜状元,去啥风月之地竟都不用银子,多的是花娘倒贴,有的不但倒贴,还免费送衣服送鞋子送内裤送手绢儿。
骑马倚斜桥,满楼红袖招。
盛况惊人。
不知惹了多少人眼红。
不过吴忧此人颇是有原则,他向来不招惹良家妇女,麻烦。
但是人太优秀了也容易出事儿,何况吴忧这人桃花儿一向很旺。吴忧乃金榜状元,他的底细大家早摸得一清二楚,没爹没娘父母双亡。家里没人管,出了名的浪荡子。
怪就怪吴忧的模样实在太出挑了,他还不假掩饰,就是一身五品小官儿的白鹇官服也硬能穿出风流潇洒气。
此时的天下,男风很正常,彼此拜成契兄契弟啥的也没人管。
吴忧很快就被人盯上了。
这人也是当时朝中知名的人物景田侯之孙——五城兵马司裘良,看职位也知道裘良是个武将,不过此人出身名门,并不似行武间的鲁莽汉,脱下官服很有些贵公子的风雅,长相也不赖,蚕眉秀目,鼻直口方,肌肤是淡淡地小麦色,健康帅气。裘良对吴忧是一见钟情,再见倾心,光明正大的追求吴忧。
近来吴忧玩腻了女人,的确打算换换口味儿,他到南风院找了几个小倌儿,可发现都浓妆艳抹的跟女人差不多。这次裘良碰对了时机。
吴忧不喜欢说啥爱不爱的蠢话,他直接带裘良回家把人压倒,裘良从没考虑过当下面的一位,两人为争高下发生了武力争执,让裘良意外的是,吴忧的武功十分不错!
吴忧把裘良绑了起来,扒光衣服,可是在实践时吴忧遇到了困难,人都有些性癖,吴忧则是洁癖过重。他这人天生爱打扮,臭美,上身的衣裳除了官服,一件比一件的精致考究。一般爱打扮的人都爱干净,人之常情。
吴忧盯着任人鱼肉一脸不甘的裘良,忽然改变了主意,他知道男人同男人之间的事儿,可他做不出来,当然吴忧的身体绝对正常,他只是很难想象将自己的小兄弟放入别人便便通道的感觉。
每虑至此,吴忧就会起一身的鸡皮疙瘩。
那地方,啥菊花玉门,说得比唱得好听,一句明白话,还不是用来排泄的么?
吴忧接受不了,可他又很想试试,于是放开了裘良,自己躺在了床上。
红颜祸水这句话到哪儿都是适用的,关键是吴忧这个比红颜更要人命的蓝颜有着吴忧自己都不知道的铁板身世,裘良一晌贪欢的下场是被徒景辰发配到了岭南种荔枝。
吴忧送走裘良,经过对比,觉得自己跟男人在一起时比较有快感,其实他比较喜欢被人伺候,再说,他就是找一姘头,彼此解决一下生理问题,男人女人对他而言没区别,起码男人爽快,该分手时就分手,不会哭哭啼啼哀哀怨怨的拉扯不清。
吴忧这样潇洒的生活,对徒景辰刺激很大。
徒景辰不希望吴忧沉迷于男欢女爱,这样太可惜了。他直接把吴忧弄到了通政司,哈,这个部门可比翰林院有趣。
吴忧如鱼得水,他就喜欢查人**,当然,他也明白皇帝对他的宠信稍微有些过了。
此时吴忧在翰林院念满一年书,又逢考试排名,吴忧考试上相当厉害,他依然是榜首,徒景辰本想安排他做个侍读学士,清闲又清贵。吴忧却一脸大公无私的请调都察院,做起了御史,开始了他鬼见愁的御史生涯。
在朝中,吴忧是个新人,乳臭未干。不过他这人比较聪明,自他中了状元,无数人向他抛出橄榄枝,他一个没接,在吴忧的眼里,这些人不过是虚有权势,真正的权利,只在一个人的手里——皇帝。
从他入通政司的第一天起,他就明白自己要做一个孤臣。通政司实在太特殊了,这种情报组织是皇帝的私人武器,他必须得懂得“谨慎”。
所以吴忧谁都不理,送钱收钱送礼收礼,该参还是参,他念书多,嘴皮子俐落,还有凭有据,一时朝中人人噤声。
可这些朝中大臣也不是好相与的,你把人参急了,人家也得跟你玩儿命,在吴忧参奏他的顶头上司左都御史冯清玄时,吴贵妃之爹户部侍郎吴天祐大人不干了,冯清玄是他的女婿,他岂能坐视不理?
吴大人收集了吴忧收受私贿的铁证,此时吴忧得罪了不少人,很有些人人诛之的劲头儿,不过吴忧眼珠儿一转,他对着吴天祐亲亲热热的喊了一声,“爹。”
吴天祐懵了,你不是我儿子啊,干嘛乱攀亲?吴忧又无辜的说了一句,“爹,不是您自幼教孩儿要铁面公正,不徇私情么?虽说大姐夫是咱家至亲,也要以朝廷为先么?”
“孩儿一直都在听您的话,您不是说孩儿只要有出息,就可以认祖归宗的么?”
“爹,您是生孩儿的气了么?”
吴忧凭地来了个剧情大逆转,吴天祐大人年纪有些大了,逢此当头一棒,怒吼道,“你胡扯!”
两行清泪顺着眼睛无声无息的落下,吴忧拿绢子拭干眼泪,眼圈儿微红,委屈无比带着一种控诉的小眼神儿哀哀怨怨的瞅着吴天祐,那真叫一个揪人心哪。
徒景辰实在看不下去了,从龙椅上起身,退朝。
太无耻了。
吴忧的无耻还没完,他亲自跟在吴大人的屁股后头又是认错又是虚扶的伺候了吴大人一把。
这个时代人们对父权有一种血液中的敬仰,父为子纲,父叫子亡子要亡之类的,这爹可不是乱认的。人家吴忧,才貌双全,堂堂状元,位列朝纲,要没点儿缘故,能叫你爹么?
顿时,朝中不少人愤怒了,嗬,原来你们父子二人演双簧呢?一时间各种讽刺谩骂扑面而来,吴天祐大人实在受不了这个刺激,直接晕过去了。
吴忧孝子模样的把吴大人背到宫门口,亲自送回家。
吴忧的麻烦算了了,大家一致认为吴忧是吴天祐大人家的私生子,而吴大人呢,还有个在宫为贵妃的女儿,吴贵妃呢,肚皮极争气的生了皇长子。这个时候,不大有人愿意得罪吴家。
一时间,朝臣对吴忧的攻击都消失了。
吴忧自己给自己找了个铁壳子靠山!
不过,吴天祐大人的日子就不大好过,家里老娘闻信儿,狠狠的审讯了他一番,吴忧到底是不是自家子孙,吴天祐有八张嘴都说不清。后来吴老太太想出了滴血认亲的主意,还差人请吴忧到吴家去说话儿。
吴忧笑非笑的打量了来送信儿的,吴管家,翻脸冷笑道,“当初我母亲如何哀求父亲大人!无奈父亲大人心比石头还硬,如今看我有出息,就想我认祖归宗!请父亲大人跟我母亲商量去吧!母亲同意,我自无二话!”
吴管家赔笑,“不知太太现在何处?奴才回去也好交差。”
“在何处!郊外十里坡乱坟岗上写着李氏之墓的就是了!”端茶送客!
吴天祐大人尝到了百口莫辩的滋味儿,就是连他的皇子外孙都旁敲侧击的打听过此事,他恨不能剖心以示清白。
吴忧乃吴家私生子一事也就此传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