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国大将军府,一处古朴的房间之中,连夜赶回来的许世大将军面无表情地看着身前跪倒的属一名下,沉声道:
“为什么拖到现在?”
许世没有半点波动的声音于房间之中回荡,听不出半点生气之意,但是那人身躯却是忍不住颤抖。
“启禀大将军,因为有....公...公主和皇子的阻挠。”
“是因为他?”
听到有公主和皇子的影子,许世脑中浮现了某位少年,满是沧桑的眼神之中闪过一丝光芒。
那是一名特殊的少年,他是书院二层楼的人,他也是大唐崇高的三公之一,还是未来的帝师。
本来他很看好那名少年,可是直到有一天知道他是书院二层楼的人之后,心中的那份看好便彻底转化为忌惮,或者说是害怕。
静坐于大堂之上,许世闭眼沉吟良久之后,盯着那名属下喝道:
“去把那名侍女带来见我!”
“可是.....”
“带上亲卫。”
.....……
......……
砰!
一声惊响,老笔斋的木门被人无比暴力地推开了,数十名周身遍布盔甲,只留下了一双冒着寒光的眼睛的蒙面将士陈列在老笔债门前,领头便是方才镇国大将军府之中跪地的那人,他叫杨铭,乃是镇国大将军许世的亲信。
当然在这数十名蒙面将士的身后,还跟着几名长安府衙的捕快。
桑桑把手中的柴火放下,小声但却平静地问道:
“你们是什么人?”
杨铭望了一眼这名这个时候仍能保持平静的小侍女,很是意外。
“你就是桑桑?”
桑桑望着他没有说话,轻轻点了点头。
杨铭见她点头,继续说道:
“你涉嫌包庇帝国重大罪犯,所以得跟我们走一趟。”
“去哪里?”
“长安府衙!”
听到要去长安府衙,桑桑沉默了一会儿,仰起小脑袋认真地问道:
“我需要带被褥吗?”
因为某个人的关系,杨铭给了桑桑足够的尊重,让她把一切应该收拾的东西都给收拾好了,还让其中一名长安府衙的捕快帮忙拿些她拿不了的东西。
然后,一行人离开了老笔斋向着长安府衙而去。
整个过程中,长安府衙的捕快没有说一句话,仿佛几名摆设,只配做些许点缀而已。
.....……
.....……
老笔斋外,杨铭看着挡在自己面前的一群青衣汉子,表情平静,眼神之中似乎还带有几分不屑。
站在这群青衣汉子最前方的齐四望了一眼那被数十名蒙面将士围在中央的桑桑,便把目光转向身前的杨铭。
“让开!”
作为许世大将军的亲信,杨铭在战场上亦是一名杀人不眨眼的狠人。
可是挡在他前面的那群青衣汉子依旧无动于衷,仿佛根本就没有听到他的话一般。
“拔刀!”
满含怒气的两个字从杨铭的口中喊出,那十数名蒙面将士手中的大刀出鞘,光洁的刀面似乎能够倒影一切,在场的众人都知道这是什么刀,因为它叫做唐刀。
而那群青衣汉子没有说话,只是默默抽出了手中的武器。
无声的杀意在弥漫,一方是镇国大将军的亲卫,一方是长安城黑面的老大鱼龙帮。
见到这一幕,一直跟在最后没有说话的长安府衙第一捕快铁英,急速跑到了齐四耳边,小声地说了一句话。
而齐四的表情变得凝重,因为他听到了一个名字,许世。
对面的是那名大唐军方第一人的亲卫,他拿什么阻止对方,他不是朝小树,这一刻他只希望派去宫中送信的人能够快点回来。
而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尽量拖一下时间。
“可否等等?”
没有再回答,杨铭眼中出现了几分不耐烦,手中唐刀一指,随后只见二十余名蒙面将士朝着那群青衣汉子冲去。
一个接一个的身影倒下,不是蒙面将士,因为这群青衣汉子的手中的武器根本砍不透蒙面将士的盔甲,不过好在杨铭似乎知道光天化日之下,不宜闹出人命,所以倒下的青衣汉子只是倒地不起而已。
齐四看着身旁一个个倒下的兄弟们,举起手中的武器朝着身前不远处的杨铭砍去。
杨铭手中唐刀一挥,然后那把向自己砍来的武器便直接断裂,然后一脚踢出,一道身影直接飞出,砸落地面。
齐四无力地趴在地面上,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看着那重新被数十名蒙面将士包围在中间的桑桑离去。
终于,桑桑消失在他的视线之中,而他的头颅也缓缓低下了。
.......……
.......……
这是天启十五年的第一天,这一天鱼龙帮帮主齐四重伤,一个长相普通的小侍女被带走。
片片雪花落下,整个长安城温度都很低,但是气氛却是很火热。
长安府衙一片寂静,似乎这一天所有的官员衙役全都消失了。
长安府衙大门左边,一顶大伞下瘦弱的桑桑静静坐着,在她的旁边一个火炉静静燃着,在大伞的不远处数十名蒙面将士一如先前一般把小桑桑围在中间。
而此时的长安府衙内,杨铭神情难看,目光死死地看着不远处的那名师爷。
在长安府尹因病告假的情况下,这名师爷已经可以勉强算作长安府衙的主事人了,虽然很多事情他都决定不了。
不敢抬头看杨铭一定很难看的神情,师爷面容愁苦地说道:
“大人自昨天开始便告病在家了,如今已经卧床不起了,不久前更是吐血晕厥了。”
说完,这名师爷便赶紧离开了,因为他总感觉杨铭腰间的唐刀马上就会出鞘了。
长安府衙在大唐帝国永远都是那个办事最小心翼翼的衙门,毕竟不是每个王朝的京都府衙的府尹都长得黑,且都姓包。
当自家宅院之中响起整齐的脚步声之际,长安府衙的府尹大人上官扬羽没有办法了,作为曾经在书院前坪的大门暗处见到过那一幕的他知道今天若是敢见那名小侍女,恐怕御史张贻琦就是自己的榜样。
上官扬羽深深地看了一眼身下躺着的木床,然后头与床撞,床榻人晕。
这名称病的府尹大人以自残的方式从泥潭之中脱身,让人不禁感叹人生的艰难。
便在府尹大人晕厥之际,一名身着金黄锦衣的少年来到了长安府衙的大门前,静静地看着那边被数十名蒙面将士围在中间的瘦小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