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门,开门!再不开门踹门了。”
听声音,这门外之人,好像并不是张茂林。
“催什么催?这大半夜的扰人清梦,还催什么?”
韩墨一边处理着地上的血迹,嘴里一边嘟嘟囔囔的埋怨着。
好在这小院子其实并不大,而且韩国对于附近的环境极度的熟悉,再加上现在是寒冬腊月的,到处都是白茫茫的。
这血迹在地上还真是格外的明显,就算是晚上,也几乎可以一目了然了。
确认这院子里再也没有了血迹之后,韩默这才站起身来,慢悠悠的来到了门口的位置,打开了房门。
“来人啊,给我搜!”
这大门才刚刚打开,几十个弓手直接迎了上来。
借着火把的亮光,韩墨这才发现今天来的人还真是不少。
“站住!”
眼看着那些人就往里冲,韩墨直接挡住了他们。
“小郎君,看你的样子,你应该也是读书人吧?你该不是想要阻碍开封府的官差办案吧?”
让韩墨意外的是,这带头之人,态度居然十分的强硬。
“这位是?”
韩墨皱了皱眉,有些疑惑的打量着面前那个陌生的汉子。
“这位是祥符县的宁县尉!”
徐三宝赶忙上前介绍。
“原来是祥符县的县尉啊!说起来还真是奇怪,这祥符县的县尉,什么时候能够管到这儿来了?”
韩墨皱着眉头问道。
韩嘉彦的这座庄园,虽然是位于开封府外,而且距离汴梁城其实还有一段距离,但是这里却是确确实实的归于开封县管。
这祥符县的官差,现在都已经跑到开封府来了,这件事情还真是有点奇怪。
“官府办事什么时候需要向你们解释了?本官虽然越界,但是,本官的手中可是有聂少尹的手书!”
如果不是因为这里是韩嘉彦的庄园,宁致远还真的是懒得跟他解释这么多。
“实在是对不住了宁县尉,小子的院子里住着女眷,你们这大半夜的明火执仗,带着这么多人前来,实在是多有不便,这一整个晚上我都没有听到有任何的异响,宁县尉你们不妨往别处巡查去吧!”
韩墨笑了笑,然后说道。
“这个恐怕由不得你了,这歹人穷凶极恶,居然刺伤了蔡相公家的小三衙内,这件事情我们无论如何是要查到底的,再说了,我们搜一搜也是为你好不是?”
宁致远皱了皱眉,然后直接说道。
“你这话还真是有意思了,宁县尉,你的意思是我韩家和这个刺杀蔡小衙内的歹人有关系吗?”
韩墨也没想到,这女人居然这么有种单枪匹马的,居然把蔡术给刺伤了,这还真是替自己出了一口恶气啊。
就冲着这个,他也不可能把这女人给交出去。
春桃那里还需要一点时间,他现在必须得拖延一会。
“你!本官什么时候说过这话?”
相州韩家,世代簪缨,哪里是他一个小小的县尉可以轻辱的。
这满朝上下谁不知道,驸马都尉韩嘉彦和当今官家的关系可不是一般的亲近。
他要是直接向官家告上一状的话,他这个县尉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大宋朝优待文官是没错,但是优待的那个可是进士官,他不过是个明法科出身,在那些大人物的眼里,他甚至根本都算不上是读书人。
这个帽子他可不敢戴!
“你没说吗?他蔡家的人出了事,你就到我韩家来找,你的意思是我韩家好欺负吗?”
韩墨说话之间,声音再次高了8度。
这一下子,就是徐三宝都是一愣。
他之前可真的没想到过这一层,现在被韩墨这么一提醒,好像还真是这么一回事。
这真要是在韩家抓到了人,那到时候可真是黄泥巴掉进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了!
“我们可是一路跟着血迹追过来的!”
宁致远也没想到,韩墨居然会这么伶牙俐齿。
“宁县尉,血迹这东西,上面可写着名字?你可想好了,这里是韩驸马的别院,蔡相公家出了事情,我们也是感同身受,只不过,你这么无凭无据的,就凭这一摊血迹就要来我韩家明火执掌的大肆搜查,你让那些不明是非的人如何去想?”
韩墨轻笑了一声,直接来了个颠倒黑白。
就算是人血又怎么样呢?
反正现在这个年月他们就验不了dna,谁能够证明韩家外面的血迹就是那刺客的血迹。
“好一个伶牙俐齿的刁民!”
韩墨轻飘飘的几句话,还真是把宁致远给逼到了墙角。
但是他们一路追踪,好不容易追到了这里,现在这个时候要说让他们放弃,他的心里可真是不甘心。
“刁民?宁县尉,你这句话我可不敢苟同!家父虽然职位卑微,但是好歹也是个孟州司法参军,我韩墨身为韩家子弟,现在也忝为太学内舍生,你倒是给我说清楚了,到底谁是刁民?”
韩墨本来就是要拖延时间,现在抓住了他的话柄,自然不会让步了。
这句话一出口,还真是让宁致远有点哑口无言了。
跟在他身边的那些官差们也有点傻眼了,这事情闹到现在这个地步,好像还真是有点没办法收场了。
“我不与你说这些歪理,今天你同意我要搜,你不同意我也要搜!”
挣扎了片刻之后,宁致远好像一下子下定了决心。
“宁县尉,照理来说让你搜一搜也无妨,但是你若是想要以势压人,那咱们可就得另外说道说道了!”
他的态度越是坚决,韩墨越是感觉有些奇怪。
自己刚才都已经把话说的很清楚了,甚至连韩嘉彦都搬出来了,这老小子还这么顽固,这情况好像是有点不太对劲啊!
如果只是想要跟蔡京献媚的话,他做到现在这个地步,其实已经足够了。
毕竟,韩家确实不是好惹的,再加上齐国长公主赵淑和当今官家关系亲近非常,这事情闹大了,就算是蔡京的脸上都不好看。
那鬼女人,该不会是顺走了什么紧要东西吧?
就在这个时候,韩墨的脑子里忽然冒出了一个大胆的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