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撬开袁谭的嘴巴,其实很简单。
事实上在“审问”这件事上,曹秀一向拿捏自如,毕竟他本来就是个人精。
只要搞清楚袁谭真实所想,那他就没有守口如瓶的选择。
随着曹秀的话音落下,在场的几人,许攸,关羽,赵云皆是微微点头。
他们清楚,袁谭之所以会输,不单单只是因为轻敌,很大程度上他是输给了他自己。
他为什么要相信曹丕呢?为什么要相信一个敌人呢?
相信敌人,岂非就是葬送自己?
而曹秀这番话,其实也就是在告诉袁谭,与其相信曹丕,不如相信他自己。
现在摆在袁谭面前的,不外乎两条路,一则说实话,或许曹秀还会留他一命。
而则是曹秀让他完实话,然后取了他的脑袋。
一个主动交代,一个被动承认,其中差别,不外乎生与死。
这一点,袁谭该当看得清楚。
他听完曹秀的话,心中自是了然,知道现如今对他而言,相信曹丕显然不如相信眼前的曹秀。
只不过每一场交易之前,双方各自的砝码却是一定亮清楚,不然的话,谁知道自己会不会上当受骗呢?
于是袁谭很是从容的问道:“倘若我说了,对我而言,有什么好处?”
这是起码的,毕竟谁也不想在一场交易当中毫无利益可图。
他既然选择相信曹秀,那必然是要从曹秀处获利的。
正如他之前相信曹丕,是一个道理。
“你如实道来,我保你一条性命。”
“甚至待我荡平河北之后,我可以向丞相请赏,给你留一个青州牧的位置。”
这个条件,不可谓不优厚,便是许攸听罢,也不由动心起来。
一州州牧,便是封疆大吏一般的存在,在这乱世之中,无异于一方诸侯,谁又能不动心呢?
想当初李典赴任徐州牧,曹丕不惜暴露对曹秀的杀意也要阻止,由此可见一州州牧的重要性。
可曹秀的话还没说完。
“你也知道,你父亲袁绍并不喜欢你,也不喜欢袁熙。”
“袁绍最宠爱的乃是你们的三弟,袁尚。”
“你若只想抱紧你父亲这棵大树,最终的结局只怕你也早有预料,他不会将朝廷赏赐的爵位留给你,他所留下的一切,都只会成就袁尚。”
“我帮你夺回属于你的一切,你告诉我实情,如何?”
曹秀的脸上不见任何波澜,好似微风拂过,云淡风轻,恣肆惘然。
对于袁谭而言,没有什么比得到应有的一切更能够让他动心的了。
袁绍对袁尚的宠爱之心,可谓路人皆知,许攸当初还因为这件事,大骂袁绍庸主。
袁谭岂能不知?
若他还想回到袁绍的麾下,最终的结果不外乎被袁绍所抛弃,成为袁尚的下属。
他如何能够甘心?他幸幸苦苦为袁绍打下青州,甚至用性命来镇守青州,难道最终得到的,便只是这样一个结果?
不,他绝对不能接受!
“你如何保证?!”
袁谭动心了,但在真正开始交易前,他还需要知道曹秀如何保证能够给自己这些好处。
毕竟空口无凭,任何承诺都只是一堆废话而已。
于是他就看到曹秀看向了关羽。
“当初在沛县之外,秀曾向关将军保证过,只要投降,便给关将军,刘皇叔一个实现自己心中抱负的机会。”
“敢问关将军,秀可曾做到?”
这件事,当只有曹秀与关羽知晓。
关羽闻声,赤面之上不见喜怒,拱手应声道:“少公子言出必随,关某佩服。”
“不错,当初少公子的确如此承诺关某,而今少公子也的确已然做到,少公子一诺千金,世所罕见,关某所报无多,唯尽心竭力,为少公子披荆斩棘。”
讲道理的说,关羽在报答别人恩情这方面,从来不让人失望。
无论是偷袭乌巢,大败淳于琼,还是官渡之战,大败颜良。
因为曹秀的恩情,关羽可谓滴水之恩,涌泉相报,并无任何不愿之处。
而也正是因为关羽的这种大义凛然,所以曹秀才一开始就选择了他。
因为曹秀知道,这样的关羽,刘备不会用,只能让明珠蒙尘。
而袁谭闻声,却是微微摇头道:“我不是关羽,也没什么大抱负,我只想知道你要如何保证我的一州州牧。”
袁谭是一个好大喜功的人,因为他自认为自己聪明,能够算计别人。
此时也是如此,他以为他的这种拒绝,可以让曹秀立刻上书曹操,封他为青州牧。
如此一来,他便将青州牧握在了手中,到时再与曹秀谈交易也不迟。
可是他忘了,他面对的乃是曹秀,一个上知五百年,下知两千年的神童。
“那我也可以换一个做这个交易。”
曹秀脸上仍是一副无动于衷的表情。
“谁?”
“郭图。”
曹秀的话音落下,原本还成竹在胸的袁谭顿时脸色大变,面如死灰。
他想到了自己之前因为想要炫耀自己的才智,所以将曹丕与他勾结一事告诉了郭图。
倘若曹秀选择与郭图交易,那他还有何用处?
一思及此,袁谭顿感心慌。
可他下一刻却又忽的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曹秀是如何知道郭图知道自己与曹丕有所勾结的事的?
这件事理应只有自己与郭图知道,自己并未告诉过曹秀,郭图被俘之后也并未与曹秀见面,曹秀是怎么知道的?
“你在诈我!”
袁谭能想到的,只有这种结果。
曹秀在诈他,让他不得不只能跟曹秀合作。
然而曹秀却是摇头道:“我刚刚说了,大家都是聪明人,打开天窗说亮话,我为何要诈你?”
“我先跟你做交易,那时因为我知道你不愿看到袁尚成为你父亲的继承人,所以我可以帮你,日后你帮我管理一州,成为我的下属,我若有事,尚可从你这里得到援助,而你也能继续成为一方诸侯,大家各取所需,何乐而不为?”
“至于为何不跟郭图合作,其实也很简单。他这种人没什么大本事,除了拍马溜须阿谀奉承之外,便再无任何本事,你父亲留着他,便是自寻死路。”
“你难道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