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这一等,是一直等到了天色黄昏时候村长和他老婆才一起回返家中,村长背部佝偻着脚步沉重,他老婆搀扶着他是满眼死灰状。
村长在他老婆的搀扶下进入正房,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说他累了点想早早休息,说晚饭的事情就交给他老婆去做。
村长讲完不等我和奶奶以及澹台璃接腔,就示意他老婆把他扶到房间里去。
看村长如此心乏力竭模样,我心中喟叹一声还是开口叫停了他,我坦言告诉村长,我和奶奶以及澹台璃要知道有关十年前事情中他对我们隐瞒的那部分事情到底是什么。
我的话语出口,村长的脚步猛然顿住,杵在原地盯着地面良久不语,他老婆则是拿哀求眼神望向我冲着我摇头。
任由村长避而不谈心中折磨往事只能是对解决新娘村困境毫无益处,且往事已成往事再怎样都已经发生,我无视村长老婆哀求眼神动作示意,我盯着村长等待他的后续反应。
良久,村长才缓缓转身朝向我,摆手让他老婆去做晚饭。
村长老婆迟疑着离开正房,村长佝偻着身体搬来一个小马扎坐在门口,望着外面问我指的是不是与他女儿有关的事情。
我点头说是,村长长长叹息一声开始给我们讲述往事。
村长说,其实他不止是有一个女儿,他还有一个儿子,他儿子大他女儿八岁,但脑子有点问题。
说他傻吧他又什么道理都明白,说他不傻吧说话办事都是有些脑子缺根筋一样。
因为他儿子脑子有点问题,尽管他家在村里算得上是家境殷实,亦是没人愿意嫁给他儿子。
眼见着和他儿子一般大的男子都成家的成家生子的生子,他老两口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但也无可奈何。
他儿子一直讨不到老婆,脾气是越发暴躁,对他们老两口动辄打骂,总是说是肯定是他们老两口上辈子做了什么昧良心的事情,所以才让他讨不到老婆。
尽管他儿子动辄打骂他们老两口,总还是对囡囡比较好,家里有什么好吃的好喝的都会先让囡囡吃饱喝足后他才会再吃再喝。
囡囡小时候倒是开朗,只不过随着长大,他哥哥越发容不得囡囡和村里其他人一起玩,一见到别个和囡囡玩,他哥哥就会去打骂对方。
久而久之,村里人见了囡囡都远远躲开,囡囡的性子开始变得很是内向起来。
他们老两口阻止不了他儿子这样行径,也想着女娃子性格内向腼腆一些也是没事,并没有怎么把这件事情放在心里。
当囡囡成了落花洞女,他儿子总是以怪怪眼神盯着囡囡看,不过那暴躁的性子倒是收敛不少。
他老两口为囡囡成了落花洞女伤心,自然而然也认为他儿子的反应是因为知道了囡囡会在神选好了的吉祥日子丧命,心生不舍才会那样。
却是惨剧,就在囡囡最后无故失踪之后再返回家中的那几天里发生。
那一天他和老婆去外面采购东西,家里就独留了囡囡和他那儿子。
当他和老婆回返家中之后,发现囡囡衣衫破碎下体流血明显的是被人侵犯过了。
这样的情况让他和他老婆惊骇的不得了,囡囡成了落花洞女马上就要与他们天人永别他们难舍伤心事小,得罪了水神那就是天大事情。
村长讲到这里捂着脸开始恸哭,我望着村长心中是说不出的滋味,我已经在村长讲到这里的第一时间想到了囡囡事情势必是村长儿子所为。
我和奶奶以及澹台璃保持沉默,静等村长的情绪缓和下来。
村长在恸哭一会儿后,用衣袖胡乱的擦一把脸,继续给我们讲述往事。
村长说,当时囡囡就跟死了一样眼睛睁的大大的直挺挺的躺在床上,他和老婆叫了半天囡囡才眼神望向他和他老婆,再就是冷着脸色盘膝坐在床上冷声开口说是她哥哥强暴了她,说要他去捉了她哥哥回来把她哥哥处死在她面前。
听到囡囡所言,他和他老婆恼恨他儿子同时,扑通一声就给囡囡跪下了,求囡囡放过她哥哥。
囡囡丝毫不为他和他老婆的眼泪哀求所动,说如果他们不按照她讲的去做,那她死了都是不会放过她哥哥不会放过这村里所有人。
他和他老婆不住的给囡囡叩头,求她饶过她哥哥,也问所有事情只跟她哥哥有关何来的还会再累及到村里所有人。
囡囡说她被强暴时候有大声喊救命,却是没有一个人过来救她,那村里的人就都是帮凶,哪个都逃不掉她的报复。
看囡囡那个时候跟变了一个人一样,另加畏惧水神的责难,他决定按照囡囡所讲的去捉了他儿子过来,再把他儿子处死在她面前一了百了。
当他去找儿子时候,发现他儿子已经不知道逃到哪里去了,他发动全村人都去寻找他儿子,都是没能找到他儿子。
他当时问询过邻家有没有听到他家里那一天里有什么异动,邻家们都是摇头说什么都没有听到。
遍寻不到儿子,他把这事情告诉囡囡,囡囡却是一口咬定定然是他包庇了她哥哥,舍不得他唯一儿子死去才故意诓骗与她。
无论他怎么解释他没有撒谎,囡囡都是那么认为都是不相信他所讲的,没有办法他再去发动全村人去寻找他儿子。
临走时候,他对囡囡保证这次离开家一定找到她哥哥把她哥哥带到她面前任由她处置,只求囡囡不要累及村里其他人。
却是再找几天依然不曾找到他儿子,他没有办法再次返回家中。
当他回返家中时候,囡囡已经死了,他老婆当时正在给囡囡换上新娘服装。
接下来就是不知实情的全村人为囡囡与水神的结婚过来庆祝,再合力把囡囡水葬入沱江。
他以为事情就这样算是过去,却就在囡囡水葬入沱江的当天晚上,他儿子回返家中,他儿子的身体上都是野兽撕咬的伤口,不过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儿子连命根子都没了。
看到他儿子他是又恨又气又心疼,他问他儿子这是怎么了,他儿子再没了往日的气焰满脸恐慌的对他说囡囡来报复他了,说是囡囡指派着野兽过来咬他所以他才会如此模样。
听到他儿子如此讲他亦是慌乱不已,他们身为苗疆之人一直相信鬼神之说,想到囡囡临死之前恨意难掩,想到囡囡又以不洁之身嫁给了水神,怎样他都是心中瑟缩。
他安抚了重返家中的儿子,警告他儿子出门不许乱说话,在第二天一大早他就离开村里去为儿子请来一个驱邪道士。
驱邪道士把他们家里里外外都走上一遍,不住的念咒洒水后说邪气以后不会再缠上他家,带了钱后就离开了他家。
谁知道那道士刚走到村里正中央那水井处,竟是无故突然就死了。
村里人来通知他时候,他就知道坏了,他知道厄运马上就会降临这村子,不止是只降临到他儿子头上。
当天晚上他儿子突然疯跑出家门,他追在儿子身后,眼睁睁看着他儿子跑到山顶再从山顶跳了下去。
女儿以落花洞女身份死亡,家人是不允许为其摆放牌位的,在儿子死后,他天天在家对空焚香跪拜,跪拜他那已亡的女儿哀求他已亡的女儿到此为止不要再祸及他人。
日子一天天过去,村里没有再发生什么特殊事情,这让他心下稍宽,不成想从那以后,村里但凡是娶亲抑或外嫁的,娶亲者和外嫁对方都是会无辜暴毙在结婚当晚。
在他心里他认定是他女儿囡囡的原因才导致了那样情况,这些年他散尽了家财去请高人过来做法驱邪,依然是阻止不了那样情况继续发生。
第一个道士死在水井边之后,之后请来的高人虽然不曾驱邪成功但也都平安离去,一直到他女儿死去后的第一年祭日之后,再请来的高人皆是毙命在做法当场。
当没人再敢到他们村里来做法驱邪,这村里也不再有婚嫁事情发生后,村里开始不时的出现他迷了心智砍人脑袋事情。
在今天白天之前,没人知道是他动手砍人脑袋,只有他自己心中清楚凶手是自己,但他却是克制不住想杀人的冲动。
就在他快要承受不了精神折磨时候,有一天大炮的老婆过来找他,告诉他只要找个男的入赘这村里并活过三天就可以解决掉村里的困境。
他听了大炮老婆的话后是半信半疑,他还担心大炮老婆是不是知道点他家发生的龌龊事,担心大炮老婆知道他是凶手,他套话大炮老婆后发现,大炮老婆应该是并不知道他家的龌龊事,也不知道他是凶手事情。
大炮老婆说她没有儿子女儿也失踪了,她是为村里人着想才特意从她那远房表亲那里求来的破解之法,说他爱信不信。
大炮老婆讲那破解之法时候语气很是笃定,他也就信了大炮老婆的话,开始张罗着找人入赘他们村,不过寥寥几个入赘他们村的人也都不曾活过三天。
虽说大炮老婆是个刻薄尖酸的女人,但大炮老婆对于找人入赘他们村这事很是积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