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连和?”余年叫他的名字,他就是一个孽种,圈里人都知道,怎么眼下还想自抬身价?“这可是你提升地位的好机会。”余年旁敲侧击,恰恰这一句弄巧成拙,敲在了莫连和的痛处。
提升地位?他猛地起身,又礼貌的笑笑:“不好意思,我可能不需要。先走了。”说完,他大步离去踝。
余年冷哼,不知好歹的家伙,给他这个机会壮大自己,已经是他网开一面,莫连和竟然不领情,活该在地下势力当一辈子小喽啰耘。
既然没有这个意向,那就再观望一阵子,宁夏这个小丫头不简单,没准能引起江逸尘和莫孺琛双方的争斗,如果是这样,那最好,他就可以坐收渔人之利,不费一兵一卒还赢了个大满贯,简直是天上掉馅饼。
莫连和气冲冲的离开余年的别墅,一路狂飙,来到A8,天光大亮,A8还没有营业,他在门口转了一圈,又上车飚到铭挽的公寓楼下,径直走了上去。
他抬手敲门,良久,铭挽才将门打开,她睡眼惺忪,一张干净的脸上不施粉黛,不同于化妆后的妖娆妩媚,此刻的她颇有一种清水芙蓉的慵懒,两种不同的气质搭配在一起,显得格外和谐。
“阿和?”铭挽显然有些吃惊,她唤他,又闪身让出狭小的房门,让莫连和进来。
莫连和二话没说,抬脚跨进房门,随手将防盗门锁上,搂住铭挽,狠狠的吻了下去。一阵天旋地转,莫连和的问火热又急迫,铭挽几乎要窒息,她柔弱的手在身后敲打着莫连和的后背,莫连和却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
他没有说话,铭挽柔软的身子径直投入莫连和的胸膛,她想了想,才小心的问道:“你今天怪怪的,出什么事了吗?”
莫连和仰头,宁夏和莫孺琛依偎着的脸又出现在他的脑海里。
莫孺琛尴尬的望着他,说“她是我的玩具。”
满脑子都是他们,莫连和摇了摇头,他们的脸依旧在脑海中交叉出现,挥之不去。他叹了口气,搂紧铭挽,剧烈运动后的疲惫感袭了上来,莫连和偏过头去,片刻,均匀的呼吸声已经响起。
莫孺琛一进门,正看见莫致远端坐在一楼客厅,他脸色不怎么好看,一看就知道正在生气。莫孺琛想了想,就明白他在气什么。
边上的罗晨一个劲儿的跟莫孺琛打眼色,莫孺琛朝他安慰的笑笑,来到莫致远跟前站好,“爸爸。”
“爸爸?你眼里还有我这个爸爸?”果然,这一句像是一个导火索,把莫致远尘封在心底的怒意彻底引爆,他“腾”地起身,在莫孺琛身边来回踱步。
“爸爸,先听我说。”莫孺琛见他真的生了很大的气,赶忙解释,莫致远一手挥开莫孺琛,愤恨的说:“听你说什么说?你要气死我是不是?你妈怎么死的,这么多年,你全忘了是不是?”
莫致远犹自觉得不解气,又抓起桌上的档案夹,恨恨的在莫孺琛的背上打了两下。“你是我莫致远的儿子,凭我们的家室,你选谁不好,偏选了你杀母仇人的女儿,他有什么资格?!”
说道最后,莫致远动了大气,一口气没上来,噎在胸口,咳了半天。罗晨赶忙为他拍着后背,莫孺琛也慌了神,身后已经有佣人将水和速效救心丸端了上来,罗晨见莫孺琛还呆愣着,忙说:“快给老爷把药喂下去!”
莫连和这才反应过来,他接过水杯,又将速效救心丸迅速塞进莫致远的口中,把水给他灌了下去。
罗晨扶着莫致远坐了下来,他大口喘着粗气,莫孺琛这才发现,原来莫致远的身体已经这么不好了。他忙问:“罗叔,我爸的身体情况怎么这么差?”
罗晨叹气,不情愿的说道:“老爷到年纪了,唉……”
莫孺琛赶忙扶住莫致远,又用手轻拍莫致远的胸膛,边好声好气的说道:“爸,您先别急着生气,我那并不是真的密爱。”
他一边解释,一边为莫致远捋顺胸口的气息,他说:“你也知道,江家这几年一直对咱们虎视眈眈,尤其是江逸尘有是个有能耐的,我这么做,只不过是想给江逸尘一个警告。”莫孺琛从头到尾,细细的解释给莫致远听,他这才松了口气,慢慢的气也顺了过来。
莫致远坐直身子,一下下的扶着胸口,语重心长的说:“孺琛,你也看见了,爸老了,做事情,你自己有分寸就好。”
莫孺琛心中突然有些凄凉,
听着莫致远和善的声音,他心底突然一酸。爸爸年轻的时候,也是A市叱咤风云的人物,如今竟然败给了身体,实在让人可惜。记得他年轻的时候,有一次,正在爬坡上升期的莫氏遭遇到一次难关,莫致远连续几天只睡一两个小时,奋战在最前,最终度过了难关,跟莫氏一起迎来了它的辉煌,现在,他竟然虚弱的瘫倒在沙发上,如果没有他们,没有速效救心丸,恐怕这会儿的莫致远已经昏倒在地了。
他跟罗晨使了个眼色,示意他把莫致远扶回到屋里,看样子,自己对莫氏吊儿郎当的态度需要改一改了,恐怕他从今天开始,就要学会把莫氏所有重担,一力扛在肩上。
千盛广场地下停车场。
“宁小姐!”宁夏的车子刚刚停好,就听身后有人召唤她,她一转身,瞧见来人是东子,她露出和善的笑,招呼道:“东子,你怎么来了?”转念一想,又问道:“江逸尘的伤……不会有什么事吧?”她有些不确定,她离开江家的时候,江逸尘的伤应该是没什么大碍,毕竟已经有段时间没有过去,伤口感染了什么的,也是有可能的。
东子讪笑,露出脸上左侧的小酒窝和虎牙,冷冷说道:“宁小姐还惦记着我们少爷,我替少爷先谢谢了。”
他语气风凉,一看就是来者不善。宁夏心中有数,看东子的样子,八成是看过了电视上报道的他跟莫孺琛的事情,这会儿是专门来兴师问罪的了。
她急忙解释:“不是那样的,逸尘真的还好吧?”
东子缓缓的走向宁夏,皮鞋踢打在地上,发出一声又一声清脆的叩击声,在偌大的地下停车场一声声会响,有些瘆人。宁夏下意识的朝后退了两步,又问:“你想干什么?”
东子的眼神冰冷的像一把把锋利的尖刀,带着冷风直扫宁夏的脸颊,刮得她脸上生疼。走近宁夏的身前,东子在距离她两米的地方停了下来,上下打量宁夏。
节目上那身火红的衣衫已经换了下去,此刻,宁夏穿着一身墨绿色的套装,上身是高领蕾丝衬衫,下配一条墨绿色的休闲裤,同她整个人的年纪不是很吻合。明明只有23岁,可为着千盛集团,为着能够镇-压下边成百上千的工作人员,宁夏不得不将自己打扮的上了一个年龄层次。
“跟我回去见少爷。”东子吐出这一句,便不再多说,静静的看着宁夏。
宁夏张了张嘴,她谁都能见,此刻最最不能见的,就是江逸尘。莫孺琛已经公然公开了下月末跟她订婚的事情,也就是说,现在整个A市的媒体,眼睛都在宁夏的身上打转,恐怕她现在的一举一动,都正在被记者偷-拍。
她摇了摇头,说道:“现在不行,改天我给你打电-话。”说完,便从边上绕过东子,向电梯走去。
东子哪里肯就此善罢甘休,他闪身堵住宁夏的路,恨恨的说道:“宁小姐,你有点过了吧?”
“什么?”宁夏被东子问得一愣,她不解的望着他,只听东子继续说道:“你装什么傻?你既然是莫孺琛的人,又那么喜欢他,之前来招惹我家少爷干什么?”
东子的话说的直白,直抵宁夏内心,她一怔,对上东子狠辣的眼。“东子,你在说什么?”她痛心,东子一直是江逸尘身边最讲义气的哥们儿,也一直看到了她跟江逸尘的一切,她怎么没有真心付出?她何尝又说过自己喜欢莫孺琛?
认识这么长时间,她在东子的眼里,竟然这样不堪?、
“我在说什么?”东子走近一步,逼上宁夏的双眼。“我在说什么你听不懂?”他手势变换极快,迅速从兜里掏出一把亮晶晶的小水果刀,抵在宁夏的脸上。
“我说你当biao子还要立牌坊,活该被莫孺琛干死!”东子动了大气,一番话说得低俗下流,宁夏的脸“蹭”地像着火一般烧灼起来,又不敢动,恐怕东子的刀尖会一下子戳进她细嫩的皮肤中。
宁夏心中委屈,眼眶一酸,两颗豆大的眼泪已经顺着眼角流下。她如此煞费苦心,想要保护江逸尘,难道在别人眼里,她就变成朝三暮四,水性杨花的女人了吗?她竟然就是这样的形象吗?
她摇头,越想越伤心,眼泪止不住的向外滚涌。东子暗骂一声,他生平最讨厌的就是女人哭,他抓过宁夏的胳膊就往自己的车上送。
宁夏挣扎,高叫:“你干什么?你要带我去哪?”
“去哪儿?”东子冷哼。“最起码,你要跟我们少爷说清楚。”说着,又粗鲁的将宁夏推上了车后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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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去!”宁夏挣扎,她不能去,她恐怕自己见到江逸尘时,会控制不住,将这些全部都告诉他。她怕一旦这样,江逸尘就会走上对抗莫孺琛的不归路。
无论如何,现在不是时候,江逸尘的势力还需要成长,联合,光凭他自己,恐怕冲动反而坏事。
她拼命挣扎,东子已经开动车子,宁夏搬开门拉手,不管不顾的从车上跳了下去。东子一个急刹车,下车去抓宁夏。她只是擦破了些皮外伤,手脚麻利的从地上翻滚坐起,又迅速拔腿开跑。
东子腿长,几步就将宁夏抓了回来,他冷笑着,一边举起刀,在宁夏的眼前来回摇晃。“想跑?容易,我带你跑!”
说着,他粗壮的胳膊架在宁夏的脖子上,把她带到地下停车场的一处垃圾存放点,狭小的空间充满了刺鼻的气味。东子将门反锁上,又一手卡住宁夏的脖子,一脸仇恨。
“对少爷背叛,是要受到惩罚的。”东子恶狠狠的瞧着宁夏这张楚楚动人的脸,此时,她的脸上涕泪交加,看上去有些狼狈。
宁夏心中惧怕,大气不敢喘,撑着口气问道:“你要干什么?”
“干什么?我要让莫孺琛厌弃你,要你知道背叛少爷感情的下场。”说着,东子挥起手上锃亮的水果刀,不由分说,朝着宁夏的脸狠狠的划了下去。
“啊!”宁夏痛楚的尖叫,身体不由自主的颤抖着,东子的手劲儿极大,一下下,刀子锋利的割在脸上,仿佛灼烧般的感觉,深入骨髓。
还记得她刚刚重生的时候,为了防止被莫孺琛发现,她几乎每隔几天,就要经历这样的痛楚,如今,太久没有经历过,刀子割在脸上,那种痛依旧有增无减,折磨着宁夏的每一寸肌肤。
血腥味覆盖了垃圾的酸臭,在逼仄的空间弥漫开来,东子下刀又狠又稳,割到最后,宁夏已经没了知觉,整张脸麻木不堪。
东子怏怏的收了水果刀,又朝地上啐了一口,才打开门离开。宁夏无力的蹲在地上,一张脸血肉模糊,不用照镜子,她都能想象出来现在自己恐怖的样子。
她浑身哆嗦着,不知道是因为痛,还是因为恐惧,又或者是伤心,她双肩不停的颤抖,就连牙齿都在打颤,怎么也停不下来。
她拼命想要稳住自己,使出异能在体内游走,片刻,脸上新鲜的伤口已经开始愈合,结痂,她这才觉得身上暖和了些,可心里依旧抑制不住的委屈。在江逸尘眼里,她竟然是这样的嘛?宁夏冷笑,原以为江逸尘会理解她,最起码会相信她不是这样的人,可是现在看来,是她想错了。
罢了罢了,这样也好,从此彻底打消莫孺琛的疑虑,让他把矛头从江逸尘的身上挪开。
宁夏颤颤巍巍的走回车上,掰开化妆镜,望向镜中的自己。
脸上的伤痕惨不忍睹,东子下手毫不留情,一条丑陋的伤疤从左脸贯穿鼻梁,通到右侧脸颊,像一条丑陋的蚯蚓。宁夏闭眼,心脏紧缩成一团,不忍再看。这个样子是没法回到卖场去了,她打电-话给秘书,简单交代了下,开车返回自己的公寓。
东子风尘仆仆的回来,下手不够利落,他懊恼的看着衬衫下摆的点点血迹,暗叫了一声晦气,匆忙往洗衣房走。
“东子哥,天啊,你去了哪?”还没走到,正迎面碰上余莲。她眼尖,一眼看见洒落在东子衬衫上的血迹,惊得捂住了嘴。“你干什么去了?”她小声说,好像怕被谁听见一样。
东子看着她,什么都没说,一腿钻进洗衣房,手脚麻利的搓洗身上沾染的点点血迹。余莲紧跟了上来,她一脸凝重,突然想起了东子临走时扔下的那句话:要让宁夏给江逸尘一个交待。
天啊!想到这,余莲捂住嘴低呼出声,她抓过东子的胳膊,急急地说道:“你去找小宁姐了?”她倒吸一口凉气,指着东子的衬衫说:“这血是小宁姐的?”
东子没理会她,而是继续搓洗着身上的血迹。
“天啊,东子哥,你把小宁姐怎么了?啊?”余莲急了,宁夏对她和艾文惜,都有不可磨灭的恩情在,虽然当时她也是为了利益,可到最后,她已经不是出于利益而帮她,她并没有看见宁夏从妈那里拿到什么好处。
她相信,宁夏是真心帮她们,她是好人。
东子被余莲纠缠的有些不耐烦,他挥开余莲,冷冷的说道:“我把她花了!”说完
,又匆匆将衣襟上的洗衣粉冲掉,重新穿上衬衫,往江逸尘屋里走去。
余莲呆呆的听着,一时间被东子干净利落的回答吓得说不出话来,她喃喃自语,“花,花了?”
东子闪身来到余莲身边,他粗壮的手臂抓上余莲瘦弱的肩膀,心中突地跳了一下,感觉有点怪。不过此刻,他顾不上那么多。
他伏在余莲耳边,低声说道:“少爷面前,别提一个字。”
余莲讷讷的点头,她也不知道该怎么提,生平第一次听到如此心狠手辣的事情,她已经被吓得傻掉了。
江逸尘辗转反侧,倒在床上许久,不但没有睡着,脑袋里反而更加清醒过来。还是一样的疲惫,可是脑细胞不断活跃,折磨的江逸尘十分难受。
他索性坐了起来,见东子和余莲一前一后的进来,余莲小脸煞白,一点血色都没有,整个人哆哆嗦嗦,好像受到了极大惊吓一般。江逸尘蹙眉,问道:“小莲怎么了?”
东子回头,注意到余莲脸上的反常,赶忙打圆场道:“刚才在花园看到了一只老鼠,余小姐可能是被吓到了。”
江逸尘释然,反正也是睡不着,他想了想,问:“小松的单子原定是哪天?”他决定,不再纠结于宁夏和莫孺琛的身上,除了宁夏,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那就是壮大江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