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这些六臂魔人的手段古怪,炼化出了专门针对血气法体的魔符,苏子语他们这一群人,绝对不至于大败亏输到这种地步,一个照面就被擒拿一半,剩下人也要面对追杀。
从银光闪烁的丹丸,到镌刻符文印记的魔锏,还有他们身上穿着的法袍上面,苏子语都感受到了一股潜伏着的神秘能量,就像是方士徐福施展的符法那样奥妙非常。也就是说,这些破血魔符和苏子语运用的法术神通,在本质上并没有区别,都是一样地凝聚图形,沟通天地万物深层次的道理,洗练成为神意。
唯一的区别,只不过魔人的破血魔符,运用的并不是念头的力量,因为在灵性磁场的笼罩下,念头遭到了极大削弱。所以苏子语无比地相信,在这些魔人的族群里,一定有极其厉害的人物,至少比他们要高出一个层次,才可以通过种种神奇的手段,提高六臂魔人的战斗力。
要知道,固曲、烈橐这些大勇士,每一个都代表着所属部族的最强力量,统领成千上万的战士,却在几个魔人面前毫无还手之力。这并不代表双方的差距有多么的大,而是六臂魔人使用的武器、法袍,都经过了专门的锻造和炼制,对于肉身血气,有着超过一个层级的压制力量。
这种感觉,就像是进入了机械文明时代的人,提着机枪大炮手榴弹,去屠杀那些还在使用大刀长枪的土著部落一样,充分地显示出了人类部族有多么的弱势,发展是多么的原始,面对凶恶的六臂魔人,简直像是未开化的野人土著!
六臂魔人的手段残忍,令人发指,如果烈橐他们全部都被抓捕到了,下场有多么悲惨可以想见,万一有谁抵挡不住酷刑,或者魔人还有其他手段,从他们这里得到了某个部族领地的消息,再拉着队伍找过去,毫无疑问可以说是一场浩劫惨剧。
这里面关系到的,是千千万万人类的生命,无论如何,苏子语也不可能坐视不理,说不得怎么都要冒险一试了。
“但是只要排除了他们使用的武器、丹丸还有法袍这些优势,也并不比我们强大多少。至少刚才遇到的这几个魔人,完全有机会战而胜之。而且,我也有我自己的优势!”
苏子语提着幽貐的尸体,在洞窟里面兜转了几次,远远地避开了可能被搜寻到的区域,这才找到一个角落暂时地隐蔽了起来。
尽管磁场无处不在,念头无法离体,变化神通,导致他自身的实力大大地削弱。不过苏子语还是发现了,无论各个部族的人类,又或者六臂魔人,在念头变化、感应微妙方面都远远不如自己。
这一点,从他总是能够察觉到无影幽貐的逼近危机,还用念头镇压消解侵蚀入体的破血魔符力量,都表现得淋漓尽致。
这就是苏子语谋算反击的最大本钱!
不过在此之前,他还需要做一番准备,才有真正获胜的机会,否则,就这么莽莽撞撞地扑回去,那和送死也没有什么区别了。
从那个死去的六臂魔人手里,得到了一对魔锏,以及被撕成两半的法袍。尽管有些可惜,但是在那种千钧一发,机会转瞬即逝的情急之下,苏子语根本没有机会去思考太多,当然也顾不得保护法袍。
“想不到,这些魔人异族,虽然手段残忍、嗜血暴戾,但是制作法袍、织锦云绣的手段,居然超乎想象的高明。可惜了,可惜了!”
捧着两截法袍,苏子语用手指一节一节地滑过丝滑亮泽、坚韧轻盈的绸缎表面,一面不由自主地感叹了几句。尽管由于无影幽貐的吞噬,加上他无意中的破坏,这件精心炼制的法袍表面那些云彩朝霞般灿烂的符文印记被破坏了许多,但是仍然可以看得出纹路细密、一趣÷阁一划都精巧非常,不比自己曾经见过的那些所谓刺绣布匹来得逊色,而且每当眼神投注在上面,都可以看出隐约的流光闪烁,散发出一种奥妙深邃的味道。
反正由于和魔人体型的差距,他本来也没办法穿上法袍,索性重新缝制炼化一番。在木窟族的时候,他就看到过族人缝制皮甲的技艺,至少粗粗糅合一番,制作成一件合身的长袍披上,不会太困难。
只是粗浅的加工,也不需要多么复杂的材料和工艺,把这件法袍重新缝制了一下之后,苏子语披在身上,又把目光重新转向了一片虚无的透明尸体。
“天地造化,果然神奇。天下之大,万物生灵,什么样的奇妙都有。居然有这样一种精怪,凭借皮膜就可以吞噬光影,这才是真正的隐身。只是不知道幽貐死后,它的皮膜隐身效果能够持续多久,还是要抓紧时间。”
落手之处柔韧光滑,偏偏眼睛里看起来仍然是空无一物。苏子语眼睛里闪烁着惊人的光彩,只要能把幽貐的皮膜也炼制一番,制作成兜帽长袍,他就可以潜伏隐身,逼近六臂魔人的身侧,伺机刺杀!
先前那头魔人被无影幽貐吞噬,说明这奇异精怪的隐身手段,对他们也同样有效。
黑暗深邃的地底世界,根本没有白天黑夜的区别,永远都是黯淡昏沉,幽光闪烁。
另外一头的洞窟里。
“兕梩大统领,他们去追那几个人类,花费的时间未免太长。离开了这么久还没有回来,会不会是遇到了危险?”
那个牵着锁链,把几个人类和鬼面猿穿锁在一起的魔人,玩弄了一会之后,忽然抬起头来,侧耳倾听一下,露出了有些狐疑的表情,朝着为首的魔人说道。
他们在这里折磨固曲等人为乐,同时想要利用其他人的愤怒和不忍,做局捕杀,还真的逼得一个大勇士忍不住悲痛,冲了回来想要拼命,结果自然是面对破血魔锏,挣扎无力,同样落到了被锁链扣拿脊骨的悲惨境地。
不过也就是这么一个,仍然有包括苏子语在内的三人,还逃脱在附近。现在看到两个同伴追杀了一会,还不见回来,终于也有些不耐烦了。
“这个地方又不是地窟深处,磁场还不算强大,也没有什么厉害的精怪存在,有什么能够威胁到我们的?那几个人类,同样弱的可怜,一个照面就只有逃命的资格。一群废物,身上才带了这么点磁晶。”被唤作大统领的六臂魔人兕梩,正端坐在一块岩石上方,研究着从固曲等人身上搜索到的零碎物件。听到危险两个字,连头都没有抬,只是露出不屑至极的表情。
“我看这两个油滑的家伙,说不定是另外发现了磁晶,要不就是在偷懒,你快去催促一下,让他们赶紧滚回来!”他的其中一个头颅,倒是显得非常地不耐烦,挥了挥手吩咐属下。
“说的没错,我们这一次出来,已经耽误了不少时间。虽然意外捕捉到了这些人类,算是一件不小的功劳。但是如果再不快点回去,兕方少城主责怪下来,谁也担当不起!”第三个头颅,本来是已经闭上了眼睛,仿佛在假寐一般。听到这句话,突然也睁开眼睛,琢磨了一下说道。
那个负责看守的六臂魔人,听到命令之后,咕哝了几句,站起身来朝外面走去。
被锁链贯穿肉身、扣拿住脊骨的固曲几人和鬼面猿,血气被完全地压制,又被折磨戏弄了一番,没有力量恢复,早就已经昏昏沉沉,根本没有力气反抗。
这个洞窟里面,顿时就陷入了短暂的安静,只有魔人兕梩还在随意地翻捡挑选着收获。
根本没有人注意到,苏子语已经披着用无影幽貐皮膜炼制成的袍服,守候在洞窟的一角,等待了片刻。
“好机会!趁着那个魔人去搜寻同伴,他们现在也已经落单,正好给了我救人,各个击破的机会。不过我必须要抓紧时间,因为万一烈橐也被抓了回来,或者有魔人发现了先前打斗的痕迹,赶回来就不妙了。”
那个六臂魔人刚刚离去,苏子语心里顿时一喜,知道现在是自己下手袭杀的最佳机会。
不过虽然已经尝试过这些魔人发现不了隐身的自己,但是他还是非常地小心,一点一点地靠近,务必要一击致命。
好在那个统领身份的魔人兕梩,显然非常地托大,对自己的实力自信无比,根本不认为苏子语等人能够对他造成威胁,所以始终都是大大咧咧地端坐着,也没有多么注意戒备。
苏子语连眼睛都没有完全睁开,只是垂低了面部,把整个人都埋在袍服的兜帽下面,用眼角的余光盯着兕梩,以免自己的杀机透露出来,惊动到了对方。
一直靠近到身后两三米的位置,始终低着头的兕梩,背后那个头颅忽然鼻子抽动了两下,睁开眼睛,露出有些疑惑的神情。
“不好!这家伙的鼻子非常敏感,似乎闻到了一些味道!”
这个时候,苏子语也顾不上去思考究竟是什么愿意泄露了味道,他毕竟不是真正的无影幽貐,虽然借助了隐身的功能,但是做不到像这头天生的精怪一样万无一失。
心意骤然锁紧,握紧在手里的破血魔锏,已经在爆发力量的催动下,凶猛地朝着魔人兕梩胸口刺了过去!
“恩!??”
在这样的距离下,已经有所警觉的兕梩,终究还是没有反应过来,只来得及稍微侧了侧身躯。
噗嗤!
血光迸现!
方锥型的沉重大锏,深深地贯穿这个魔人胸膛,直接从他的后背露了出来。
“得手了!”
苏子语心里一喜,破血魔锏的力量,他不仅亲眼见过,而且亲身尝试过,根本不是血肉之躯可以阻挡的,哪怕血气再旺盛、肉身再强大,被魔锏穿身,都要被压制得软绵无力,没有任何反抗的机会。
然而偏偏就在这个时候,他就看到魔人兕梩朝着自己的面孔上,双目圆睁,无比的惊骇和暴怒,赤红如火,似乎看到了隐藏在光影中的自己,紧接着两只手臂已经全力握住了破血魔锏露在胸膛外的那一头,不让他再扩大伤口。
就在苏子语准备再接再厉,彻底解决这头魔人的时候,兕梩雄壮魁梧的胸膛,急剧地坍塌下去,仿佛里面突然出现了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居然凹陷出一个惊人的弧度,死死卡住破血魔锏!
这凹陷只持续了短短一个刹那,就完全地膨胀起来,兕梩的口里,发出了一声天崩地裂的恐怖巨吼!
苏子语心里一喜,破血魔锏的力量,他不仅亲眼见过,而且亲身尝试过,根本不是血肉之躯可以阻挡的,哪怕血气再旺盛、肉身再强大,被魔锏穿身,都要被压制得软绵无力,没有任何反抗的机会。
然而偏偏就在这个时候,他就看到魔人兕梩朝着自己的面孔上,双目圆睁,无比的惊骇和暴怒,赤红如火,似乎看到了隐藏在光影中的自己,紧接着两只手臂已经全力握住了破血魔锏露在胸膛外的那一头,不让他再扩大伤口。
就在苏子语准备再接再厉,彻底解决这头魔人的时候,兕梩雄壮魁梧的胸膛,急剧地坍塌下去,仿佛里面突然出现了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居然凹陷出一个惊人的弧度,死死卡住破血魔锏!
这凹陷只持续了短短一个刹那,就完全地膨胀起来,兕梩的口里,发出了一声天崩地裂的恐怖巨吼!
苏子语心里一喜,破血魔锏的力量,他不仅亲眼见过,而且亲身尝试过,根本不是血肉之躯可以阻挡的,哪怕血气再旺盛、肉身再强大,被魔锏穿身,都要被压制得软绵无力,没有任何反抗的机会。
然而偏偏就在这个时候,他就看到魔人兕梩朝着自己的面孔上,双目圆睁,无比的惊骇和暴怒,赤红如火,似乎看到了隐藏在光影中的自己,紧接着两只手臂已经全力握住了破血魔锏露在胸膛外的那一头,不让他再扩大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