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七海千寻被人叫走，石川司都没能搞明白。
无论怎么看，《红宝石与吸血鬼》的销量都不可能在发售首月超过《魔法禁书目录》，七海千寻居然毫不犹豫地答应跟他比？
这么有信心的吗？
难道是打算到时候输了赖账？
还是说，即使真的输了，拜他为师也没关系？
不可能没关系的吧？
他知道自己是穿越者，但七海千寻不可能知道。
如今公开的信息是，他“富坚义司”是闪电文库新人赏大奖获得者，七海千寻则是金奖正赏获得者。
同一届新人赏，金奖正赏获得者拜大奖获得者为师，虽然他不会传出去，但真要让别人知道了，是一件非常没面子的事情。
这个人，难道不要面子的吗？
简直让人匪夷所思。
他正思考着，忽然，边上不远的地方，一个人朝他走了过来：“富坚老师，你是不是觉得《红宝石与吸血鬼》的销量怎么都不可能超过《魔法禁书目录》？”
“不好意思，你是……？”
“川越龙一，金奖副赏作品《东京猫物语》的作者。”
“……”
石川司愣了一下。
继七海千寻之后，该不会这个川越龙一也想跟他比销量吧？
念头浮现，不过很快他又觉得应该不是。
这个人的年龄，看起来也就二十出头的样子，穿着岛国的男士和服，戴着一副圆框眼镜，圆脸，微胖，慈眉善目的样子，不像是来挑衅的。
应该不是要跟他比销量，很可能只是单纯听到了刚才他和七海千寻的对话，忍不住过来跟他说两句。
他正这么想着，忽地又听川越龙一说道：“富坚老师听说过咱们闪电文库的一个怪现象吗？”
“什么怪现象？”石川司连忙问道。
川越龙一朝四周看了看，然后凑近石川司，压低声音说道：“咱们闪电文库，往前三届的新人赏都是金奖比大奖更厉害，所以现在拿大奖只是奖金更多而已，论起外界的关注度，金奖未必会输大奖。”
“金奖比大奖更厉害是指……？”
“无论名气还是销量都是金奖更高，当然，那都是在他们的书出版一段时间之后的事情，并不是刚出版的时候金奖就比大奖更厉害，不过连续三年都是这样，难免会让外界人士觉得其实金奖更具含金量，更值得关注。”
“原来如此。”
“你可能会觉得七海老师跟你比首月销量，肯定是你稳赢，但这事还真不好说。”
“不好说吗？”
石川司默默思索了起来。
哪怕目前只有第一卷，但这毕竟是《魔禁》。
《红宝石与吸血鬼》他是没看过，但这个小说应该也没那么厉害，否则不会只拿一个金奖，很可能是跟他一起并列大奖。
况且，知道闪电文库新人赏连续三年都是金奖比大奖更厉害的能有多少？非资深轻小说爱好者，根本不可能调查得那么仔细。
虽然那些资深爱好者很可能会在网络上到处说，影响路人的判断，但至少在发售首月，应该不可能帮《红宝石与吸血鬼》完成销量上的逆转。
不过，经过川越龙一这么一说，他算是明白为什么七海千寻敢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了。
这事看来并不像他想的那么简单。
心念转动之间，他开口说道：“多谢川越老师提醒，要不是你告诉我，我恐怕还一直以为自己赢定了。”
“富坚老师客气了。”
川越龙一摆了摆手，“说实话，我也挺想跟您比一比销量，毕竟咱们轻小说这一块销量才是王道，如果能在销量上超过您的《魔法禁书目录》，那就算没能拿下大奖，也没什么好遗憾的，不过我已经有师父了，可没办法拿拜师来跟您赌。”
“川越老师的师父是……？”石川司好奇道。
“落合拓也，悬疑小说作家，不知道您有没有听说过。”
川越龙一回答道，“其实我到进入大学之前，都完全没想过要成为作家，只是一个资深的小说爱好者。刚上大一那会儿，我机缘巧合，结识了落合老师，他说我很有天赋，让我拜他为师，我没多想就答应了。”
“那您不是应该去写悬疑小说？怎么会跑来投稿闪电文库的新人赏？”石川司疑惑道。
“我也想啊，但是悬疑小说太难了。”
川越龙一叹息一声，“我之前尝试过写悬疑小说，但还没投稿，就被我师父批得一无是处，倒是这一次的《东京猫物语》，我尝试着将悬疑元素融入到轻小说当中，他说写的很好，很有趣，大概他说的很有天赋，只是普通小说创作的天赋，不是悬疑小说创作的天赋。”
“悬疑小说吗？”石川司点了点头。
这个题材，写作难度确实比轻小说要大得多。
前世他也算看过几本岛国的悬疑小说，但并不多。
在穿越过来，决定当文抄公的时候，他不是没想过抄悬疑小说，但真要是写了悬疑小说，日后就不太好碰轻小说了，因为悬疑小说的逼格无疑是更高的。
只有轻小说写一写，转型去写悬疑小说的，哪里有悬疑小说写一写，转型写轻小说的？
不是不能写，但以后再做考虑。
这事石川司自己心里清楚就好，倒也没必要告诉别人。
他又跟川越龙一聊了一阵，觉得跟这个人还算投缘，于是顺便交换了个联系方式。
等到编辑神前凛走了过来，两人才结束交谈。
“刚才那个是川越老师？您已经跟他混熟了吗？”神前凛看着川越龙一离去的背影，忍不住朝石川司问道。
石川司“嗯”了一声，算是回答。
“之前就想说了，富坚老师您的社交能力真好……”
神前凛感慨着，只是很快她又摇了摇头：“不对，我想说的是...富坚老师，我听说七海老师要跟您比小说的销量，还以拜师作为赌注来打赌？”
“对。”
石川司点了点头，“你这么快就知道了？”
神前凛没回答，只是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我就离开了一下，怎么会变成这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