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领命,取册看完之后,脸上露出与柳焚鹤,童王等人一样的惊喜表情。
他们早已知晓武良暗中搜集武学一事,几个月前,武庚辰在位期间还曾问过某位堂主,在让其演示了一番后。
表现的兴趣平平,便没有把此事放在心上。
众堂主都是身怀外门兵器的高手,诸如刀枪剑之类的武学早已炼到炉火纯青。
若想实力更进一步,便只能追求那可遇而不可求的内功心法。
但谁也没有想到,武良这次从石州城归来,竟弄来了如此之多的内功武学。
在加上刚才,武良走路的姿势,以及推开苏唤自行坐上高椅的那一幕,似乎,门主早已习得某种高深的武学?
众人脑中的杂念一闪而逝。
“好精妙的内经,若是能习得此功,晁某的破煞枪定能更强。”赤火堂主晁雄轻抚短须,爱不释手的看着手中武学,朝着武良说道。
“引劲为气,化为丝线,这是何意?”覆水堂主万无伤是一位中年男子,此刻他眼神微眯,有些疑惑道。
武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并没有解释,万无伤身上的气息比其他几位堂主都浓厚,想来应该是入了玉劲层次。
“追风步,此身法对躯体损伤过大,老夫年老,恐是修不得。”烈金堂主王玄落这时也说道,他是一老者,面相发白,没有肉色,这非受伤所致,而是先天遗传。
堂内,众人纷纷说道。
“莫要吵了,具体该如何修习,回头你们在行议论,曲总务,设立藏武一阁,以后门内之人,凭借贡献换取典籍,具体章程回头告知与我。”武良说道。
众人连忙放下了手中武册。
“将这些典籍全部手抄一份,三天之后,取其六成送给加入商会的几大家族。”
武良将适应器中所学的功法,也在这些木箱之中。
不过他丝毫不担心有人跟自己练了一样的武学,魔改后的功法,是寻常武者终其一生也难以触及的终点。
曲阳是一名老者,只比武良小了四岁,办事老练,负责黑震门中的总务一职,此刻,他朝着武良点点头。
“另外,门中可进行一次演武,排名靠前者,可大力培养。”武良缓缓说道。
说完,武良目光又看向众人,尽管双眼蒙布,可众人还是感受到了一股逼视的目光。
“奔雷,惊风,两堂,并入烈金,厚土,另设副堂主一职。”
众人一听,心中暗道一声:终于来了。
惊风堂主公羊冲,奔雷堂主萧五两人对视一眼,都面带着苦笑,公羊冲比较年老,而萧无却很年轻。
有此结果,并没有出乎两人的预料。
早在来之前,两人便想到了,但当真正来临时,还是感到略微憋屈。
几个月前原惊风,奔雷二堂主死在了黑绝卫清洗铁手堂的风波之中,苏唤当时提拔他俩,也算是矮个里找高个,不得已而为之。
“考察门中坛主,旗主,舵主,若无重大过错,有功之人,可酌情提拔。”武良又说道。
黑震门身为一个势力庞大的灰色组织,其内部升迁制度也是极为苛刻。
原本在武庚辰所设的升迁规章中,堂主一职也并非不可取代,只是当时苏唤出于平衡的念头,抹除了这一条。
而如今,武良又重提此事,这让几大堂主很难不去联想其中关联。
武良没有给众人回味的时间,继续说道。
“曲阳,回头多招募一些江湖武者,月俸可略微高一些,另设商堂,堂主暂由刘都云担任,与苏唤一同负责联合商会一事。”
“另设机术堂,钻研机关,匠术一事,若有举荐者,由苏唤考察后,即可上任。”
武良几句话说完后,厅内静悄悄的,都在回想着其中的含义。
“你们可有异议?”武良说道。
众人皆沉默不语,黑震门中人数过万,高层职位只有堂主,与之对等的是总务,内务使,及府总镖头。
众堂主在各城之中那都是一手遮天似的人物,若无大错,便是家族绵延,一荣俱荣。
而如今奔雷,惊风两堂拆分并入烈金,厚土,还新设了副堂主一职,光凭此点就令他们感到了浓浓的不安。
正在众人沉默之际,算金堂主裴羽起身,突然说道:
“既是门主下令,我等自然遵守,只是那刘都云算什么东西,也敢于我平起平坐?”
裴羽人约中年,身穿锦服,浑身隆起的肌肉撑的衣服紧绷,显得很是雄壮。
这等壮汉,却一向以读书人自居,在未加入黑震门之前乃是一落魄秀才。
黑震诸堂,包括高层之中,哪一个不是熬了十几年才能坐上堂主之位。
即便是刘都云持有黑炭令,也压不住他们心中的那股情绪。
听到这话后,武良没有第一时间出言解围。
坐在堂下末尾的刘都云,顿时苦笑了一声,他站起身朝各堂主拱了拱手,迎着众人的目光说道:
“诸位,刘某承蒙门主垂青,出任商堂堂主一职,联合商会一事想必你们都已听说,接下来门中事务重心会朝着漕帮,行商一事倾斜。”
“若是刘某做的不妥当,亦或者有哪里做的不对的地方,大可提出,刘某自会卸任。”
“但若是刘某做出了成果,还请诸位莫要刁难与我。”刘都云语气平缓,不卑不亢的说道。
刘都云说完,微微抬头与裴羽对视着。
黑震门虽未并入联合商会,但内部大体制度已然朝着商会方向偏移,刘都云身为商堂堂主,可偏偏少不了要与算金堂打交道。
早在来之前他便听苏唤提起过,算金堂裴羽脾气火爆,眼中容不得沙子,今天一见,才知苏唤所言非虚。
“联合商会一事,乃是门中大计,任何人都不得阻拦。”武良这时淡淡说道,算是给刘都云站台。
“裴羽,统计一下五年之内,门内大小财钱支出,交与刘都云。”一双双眼睛全部落在刘都云身上,众人心中都在思量着。
接下来,武良听着各堂主例行汇报。
又对门中人手一机事务做出了精简,推翻了武庚辰曾设下的某些制度。
如此一个时辰后,武良这才缓缓离去。
目送着武良离去的背影,各堂主也都纷纷散去。
“你还在磨蹭什么,速速跟上。”裴羽回头看了一眼站在原地欲言又止,不知该如何开口的刘都云,浑声道。
刘都云脸色一喜,连忙跟上,问道:“裴堂主,可曾饮过好酒。”
“你这是什么话,老子喝的酒比你喝的水还多。”
“且等片刻。”刘都云说完,快步走向后庭存放货物的地方,摸出钥匙,打开其中的一口木箱,取出一坛酒后,又来到裴羽身边。
裴羽一把夺过酒坛,拍开红泥封口,仔细一闻后,不由得浑身一震。
“此酒乃是....等等,别喝。”刘都云刚要劝阻,只见裴羽仰头喝下。
随后,裴羽脸色变得赤红,肚中像是滚刀一般,又烈又辣,后劲涌出,整个人瘫倒在地。
“好,好酒!”
刘都云面带无奈,一手接过即将摔裂在地的酒坛,一手扶着裴羽,摇了摇头后,随后脸上露出了一抹笑意。
.....
另一侧。
校场之上,一白衣幼童,正手持一柄木戟,朝着面前矮小的木人桩刺去。
武良与苏唤站在一旁,细心观看。
这少年是武天明,当日在石府之内,拜武良为义父后,武良便派人把他送回了新河城。
这些天,武天明也渐渐适应了新的环境,不哭不闹,还一心想要学武。
察觉到两人目光的注视,武天明仍是一戟一戟的刺着木人桩的咽喉部位,随着刺击的加深,上面出现了一截浅浅的刺痕。
过后,武天明收戟,稚嫩的面庞上有些微微发红,稳住呼吸,拭去额头微汗后,朝着武良走来。
“孩儿拜见义父。”武天明朝着武良行礼,稚声说道。
武良看着那柄木质的方天画戟,嘴角的褶皱猛然一跳,这种兵器,小孩真不能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