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张哈子的意思,他已经搞清楚我们为什么走不出这个服务区了。于是我急忙问他,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正要开口,吴听寒就抢先讲,那个纸人朝我们走过来了。
我急忙抬头望去,果然看见那个等人高的纸人双手拖着加油枪,朝着我们一步一步走来。
根据之前吴听寒的遭遇,我知道那纸人走到一多半的时候,就会用加油枪给我们车子喷汽油,然后自己化成火源,朝着车身扑过来。
因为有了之前的经验,所以吴听寒直接下车,手里判官笔转瞬就被她握在手里,一个健步就冲到那纸人面前,在它还没抬起加油枪之前,以张哈子教她的手法,抹掉那纸人眉心处的一点灵光。
那纸人被吴听寒一笔点在眉心后,整个人就僵在原地,再也没有了之前的诡异气息,像极了正常扎纸店里卖的那些纸人纸马。
等吴听寒回到车上,就听到她讲,应该不止这一个纸人,上次虽然烧毁了一个,但后来又遇到了同样的纸人。
张哈子闻言,对我讲,哈挫挫,把车子开进加油站。
我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但既然是张哈子的要求,我自然是第一时间满足。
于是我把车开到加油站,原本侧头想要问张哈子下一步干什么的时候,我就被车窗外的场景给吓得说不出话来了----在加油站便利店玻璃墙后面,站着一排排相同模样的等高纸人,密密麻麻,一个挨着一个!
那苍白的脸色,刺眼的腮红,微笑的嘴角,处处都散发着诡异恐怖的气息,刺激的我差点连呼吸都停止了。
张哈子因为看不见,所以还开口问我,看到么子特别滴东西老迈?
我不知道吴听寒是不是也被吓到了,反正张哈子这话问完之后,车子里出现了十分突兀的沉默。
片刻之后,还是我回答张哈子,讲,便利店里面,装了一屋子的纸人,和之前加油的那个一模一样。
张哈子闻言轻咦了一声,然后问我,店子滴门窗是不是关到滴?
我点头说是,他讲,那就对老,不然我不可能闻不到啷个重滴扎纸味道。你再看看,哈有没有其它特殊滴地方?
我尽量不去用正眼看那家便利店,但加油站的一整面都是便利店,我要环顾四周,根本就避不开那一堵透明的玻璃墙。而每每接触到那一整面玻璃墙的时候,我感觉我的心脏都会不由自主的漏跳一两拍。
扫了一圈,我甚至还打开天窗看了看加油站的屋顶,结果还是什么异常都没发现。吴听寒也说没有其它异常,然后问张哈子接下来该怎么办?
张哈子没有回我们,而是自言自语的讲了句,看来没到这里,那就应该是到匝道上老。
说完之后,他就对吴听寒讲,找东西把那店子门窗封起来,免得到时候往我们车身上浇油。
吴听寒闻言再次下车,然后用数十张黄色符纸,把能打开的门窗都给贴了一张。如此一来,除非那些纸人会遁地,否则就别想从这便利店里出来。
张哈子听到我这话,似乎想到了什么,转头就冲着吴听寒喊,给店子里头滴地面也甩几张,防止它们钻地。
我觉得张哈子有些大惊小怪了,于是讲,一群纸人而已,应该没得本事钻地吧?是不是有点小题大做了?
张哈子讲,你晓得个卵,泥匠一辈子和土打交道,你觉得他们没得办法把那些纸人从地底下带出来?
我不禁恍然,匠人的手段神乎其神,他们肯定有办法能做到这一点,所以事先在地上做好防备是必要的。
等吴听寒上车后,张哈子就招呼我往出口的匝道上开,并且交代我,这次要开慢一点,而且这一次一定认真听好水响。
我按照张哈子的指示,慢悠悠的朝着出口匝道开了去。
车头都还没有进入匝道的时候,张哈子就喊了一句‘踩一脚’!这是我们那边的方言,意思是刹车的意思。
我急忙一脚刹停,然后才明白,张哈子之前说的‘采衣’,根本就不是什么采衣,而是‘踩一脚’的前两个字,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当时最后那个‘脚’字没有说出来。
停车之后,张哈子就喊我下车。
我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但我依言下车,然后一脸茫然的看着也被张哈子赶下车的吴听寒,问她知不知道接下来要干什么。
吴听寒摇了摇头,然后就按照张哈子的指示,在我的身上划一道符,免得我的三魂七魄被人勾了去。
这还不止,张哈子还让吴听寒从背囊里取出一根拇指粗细的麻绳,然后绑在我的腰上,并且美名其曰,万一出老事,我们也好第一时间把你拉回来。
做完这些之后,张哈子就交代我讲,一直往前走,不管发生么子,都千万莫回头。
我有些哀怨的看了一眼张哈子,问他,你是不是又拿我当小白鼠了?
他假装左右看了看,然后反问我,我们三个里头,就你最蠢,不拿你当小白鼠,难道喊老子去迈?
呵,我就活该多问这一嘴!
一边自嘲,我一边朝着匝道口走去,一路上我都很小心,哪有一点风吹草动,我都第一时间转头去看。可一直走到匝道尽头,我都没看到什么异常,心想张哈子的推测难道错了?
念头刚过,我一脚迈出,然后眼前场景一变,就变成了我出现在服务区匝道入口处,腰上缠着拇指粗的麻绳,另一头系在张哈子那辆悍马车上,看上去就好像是我在拉车一样。
搞了半天,我们又回来了,而且那个被吴听寒破去一点灵光的等高纸人就站在我前面不远处,我刚刚要是再往前走几步,估计都能跟它面对面。
我急忙转身回到车上,然后对张哈子讲,你不是已经知道怎么破解了吗,我们怎么又回来了?
张哈子闻言,反问我,你当真觉得我们是又回来老迈?你抬头看哈太阳,你再好生想哈,我们是回到原地老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