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忽悠刚开始的时候还不明白,只是一路上被扬起的尘土呛得好一阵咳嗽之后,这才恍然反应过来。
他惊喜喝道:“老弟,你这是用这个法子把他们吓唬住?”
木风点头:“不错!”
大忽悠挠了挠头,心底震撼无比。
他自己是花费了好大功夫才想明白,万一弇孖部的人想不出来怎么办?
似乎知道他的担心,木风笑着说道:“放心吧,他们不打没把握的仗,这就证明他们的大酋长或者战首是个多疑的人,在不确定我们到底有多少人之前,他们是不会出来的!”
大忽悠想了想,点头认同。
随后他再看向木风的时候,目中震撼与庆幸之意不加掩饰。
与眼前这个少年相比,自己的那点所谓智慧根本不值一提。
“要是黑熊部再晚一点答应加入大姜,会不会也被他这么针对?”大忽悠摇了摇头,不敢去想。
他们一路狂奔,很快来到弇孖部附近。
虽然只是遥遥看着一片部落在前方,但大忽悠心底还是没来由地紧张起来。
他心底还是没底,忍不住开始哆嗦起来。
毕竟他们这一行人只有五百人啊!
一旦给弇孖部发现虚实了,他们肯定要倒霉。
只是来到这里木风就示意周围的战奴不必上前,转而骑马在周围左奔右突,带起更多烟尘。
至于力王跟扎合却又带人向前行进好一段距离。
远远的他听到力王跟扎合在那边大胜呵骂弇孖部的人。
“无胆熊包,敢出来跟我死战吗?”
“弇孖部的熊包,出来受死!”
“来来来,让老子一锤砸死你们一个!”
“来啊,我们就两百人你们还不敢出来吗?”
……
大忽悠听得心惊胆战、心惊肉跳。
二百来号人,在弇孖部附近来回叫骂,甚至直接告诉对方自己人数,这不是作死是干什么?
就算是再想吓唬,也没有这么吓唬的吧?
他下意识看向木风。
却发现木风老神在在,端坐在马上看向弇孖部。
他又忍不住看向弇孖部。
果然发现弇孖部冲出一队人马,堵在部落前面。
“老弟,他们真的敢出来……”大忽悠哆嗦起来。
木风眯起眼睛,低声说道:“不用着急,再看看!”
大忽悠着急到不行,心底想着:“弇孖部的憨熊们,睁大你们的眼睛看看,这边那么打的烟!”
似乎是大忽悠的祈祷有用了。
弇孖部的骑军竟然只是出现在部落附近,就不再上前了。
然而让他惊呼出声的是力王跟扎合他们竟然策马再次上前,看架势就是要与弇孖部决一死战的!
“这……”大忽悠死死攥紧缰绳,两股战战。
他都不敢去看了!
木风仍旧智珠在握,端坐在马上,竟然还悠闲地掏了掏耳朵?
“老,老弟……”大忽悠哆嗦起来。
木风笑道:“放心吧,老哥,看好了!”
顺着木风手指的方向,他咬牙看去,马上眼睛一亮——弇孖部的人明显要比力王所带的人多,可即便如此,他们仍旧是转身就走。
不战而退!
“这!”大忽悠惊喜喝道,“他们真的害怕了!”
木风点头:“嗯!”
随后他拨马转身:“走吧!”
“啊?”大忽悠一愣,“这就走了?”
木风大笑道:“对啊,不然呢,我们还真的跟他们打一仗吗?”
大忽悠一愣,摇了摇头,心有余悸地赶紧拨马回头,就此离去。
而力王他们却是又带人在弇孖部附近大模大样地跑了一个来回,这才骂骂咧咧地拨转马头往回赶来……
接下来的两天,木风每天都让力王、扎合等人轮番带人到弇孖部附近“游行示威”一番。
但每天出现的地方也都不一样。
溜达完一圈之后,他们还在附近隐藏起来,在成功截杀了一波想要偷偷跑出去报信的人之后,弇孖部的就再未有人敢出来了!
不说大忽悠这边对木风佩服无比,弇孖部内部早已是一片恐慌了。
与木风的“打肿脸充胖子”的淡然不同,还有三千四五百战士的弇孖部此时已经是人心惶惶了。
此时在弇孖部内,一处高地平坦处,上面竖着一根粗壮木头,木头顶上挂着一仗白色羊皮。
按照弇孖部大酋长的说法,这就是弇孖部的图腾信仰——慧兽白泽的形象了。
传闻中白泽白身有角,寓意吉祥福瑞。
弇孖部大酋长为了让族人更加清晰地确认自己部落的图腾信仰是有实物,切切实实是他们弇孖部的图腾信仰的,不知祖辈从哪里得来的法子,把西原山崖处的雪羊视作他们图腾的后裔——因为二者的形象实在是太像了!
而且雪羊东不避雪,夏不避热,始终能在山崖间跳跃。
对他们来说这就寓意着能战胜一切困难的强大!
所以他们弄来雪羊皮悬挂部落内,寓意图腾信仰能给族人带来勇气与能力。
若是雷龙在此应该会觉得这场景看着眼熟了——之前的獠龙部就是杀了彩蛟剥了皮悬挂在部落内,彰显着力量与勇气。
但是弇孖部做法又多了一层原因,且这个原因历来只有大酋长跟大祭司才知道。
那就是弇孖部的图腾信仰,其实是抢来的!
他们之所以费劲心思地弄来雪羊皮悬挂在部落内,就是向借此让族人每天都能见到白泽图腾的形象,更能从心底确认这白泽就是自己部落的图腾信仰。
这就相当于文化上的自卑心作祟了。
且做法很像某些棒子的心理——跟联合王国申遗,说粽子是他们的,屈夫子是他们的,孔老二也是他们的……
诸多种种滑稽做法,不胜枚举。
为了向世人证明他们所说不错,他们就让国人吃粽子,赛龙舟,写蹩脚的白纸春联……
眼下弇孖部的诸多要员,已经尽数聚集在白泽旗杆下,神色凝重无比。
为首一人端坐在旗杆下,一脸肃穆,正是弇孖部的大酋长——弇子虚。
这人五短身材,脸色蜡黄,嘴角有痣,耗子须,一副奸滑相。
此刻他正神情严肃地看着据他不远处的另外一个头发蓬松、身披白色羊皮的人在那焚烧龟甲,问卜吉凶。
距离他们不远处,又有身材、形貌各异的十来个人跪在地上,俯首抬头,虔诚无比地等着作为部落的大祭司问卜结果。
半晌之后,那人脸色晦暗不明,艰难说出两个字:“大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