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婳看着被摔得一晃一晃的门,一时看不懂这个男人了。
这还是她记忆里的那个霍北尧吗?
曾经的那三年,他对她不管不问,哪像现在这样发了疯似的去替她出头?
直到现在,她都清晰地记得三年前在医院,她怀着身孕。
他为了替林胭胭出头,把她推倒在地上,摔得手臂鲜血淋漓。
他还当着那么多人的面骂她放荡,羞辱她,最后因为林胭胭那个不知真流假流的孩子,逼她离婚,甚至指使司机害死她。
怎么换了个身份,待遇全变了呢?
她无法理解。
女医生手法熟练地帮南婳涂着药膏,羡慕地夸赞道:“沈小姐,你先生可真在意你啊。”
先生?
南婳怔了一下,先生也有丈夫的意思。
她纠正道:“他不是我先生。”
女医生微微诧异,“你们还没结婚?”
南婳抿了抿唇,没出声。
女医生以为她不好意思,笑道:“那就是男朋友了。遇到对你这么好的男人,就赶快嫁了吧,看他这么在意你,你们肯定会幸福一辈子的。”
南婳鼻子一酸,心底有潮气往上涌。
嫁早就嫁过了。
至于幸福……
她自嘲地笑了笑。
他给的幸福,她可不敢再奢求,毕竟命只有一条。
同一时间。
林府。
富丽堂皇的客厅里,宽大的茶几上摆满美酒佳肴,香气四溢。
林胭胭坐在纯白色羊毛地毯上,翘着兰花指,捏着细细长长的香槟杯,醉眼朦胧地看着闫妩,得意洋洋地说:“你知道那个沈姣有多蠢吗?”
闫妩摘下一颗葡萄塞进嘴里,眼皮一掀,“多蠢?”
“那天在奢澜会所,她跟一个姓刁的女人,因为屁大点事,吵了起来。我随便使了点手腕,把那姓刁的女人教训了一顿,沈姣就把我当成好朋友了,对我推心置腹,什么话都对我说。”
闫妩一副早就料到的模样。
嘲讽地笑了笑。
她说:“我早就说过,像她这种性子娇纵的,心思全写在脸上,很好操控。对了,你有没有套出,沈南婳到底是不是她亲妹妹?”
林胭胭拧眉,“我旁敲侧击地问了,她欲言又止,眼神躲闪。我猜着,里面肯定是有猫腻的。”
闫妩眼神一硬,“沈南婳真不是沈家的女儿?”
“暂时还不确定。”林胭胭仰起头喝下一口香槟。
放下酒杯,她拍了拍闫妩的手,讥笑一声。
“妈,你知道吗?当她知道我和霍北尧差点结婚,却因为沈南婳的插足,婚没结成时,她特别生气,替我打抱不平了半天。她还说,她是沈家的大小姐,要和霍北尧联姻,应该是她联才对,可她爸却偏心沈南婳那个野丫头。”
闫妩啧啧几声,“真蠢啊,如果沈南婳像她那么蠢就好了。”
“没事,有个这么蠢的姐姐足够了。”
闫妩轻蔑一笑,喝了口香槟,“说得倒也是。”
“于是我将计就计,告诉她,让她拿她的头发和沈南婳的头发,去做个dna鉴定,证明沈南婳不是沈家的女儿,这样联姻就联不成了。我觉得,用不了多久,就能知道沈南婳到底是不是南婳了。”
闫妩眼里闪过一丝阴狠的光,“不管是不是,都不能让她太好过。”
那天在霍家老宅,她被霍老太太赶走了,走得很狼狈。
全是因为那个沈南婳。
这口窝囊气一定要出。
林胭胭笑,“我还对沈姣说,六年前,霍北尧因为床照的事,对南婳十分厌恶,折磨了她整整三年。你猜她怎么着?”
“怎么着?”
“她马上办了件大事,花大价钱找了个惯犯,偷了辆出租车,守在沈南婳工作的剧组附近,装成出租车司机的模样,把她拉到小树林里,对她那啥,并且拍视频。”
闫妩一听,顿时两眼放光,“成了吗?”
林胭胭摇摇头,“我派去跟踪沈南婳的人打电话跟我说,霍北尧去了,出动了附近所有的警力,还把那人抓了起来。”
闫妩眼里闪过一丝失望,“这个沈姣果然蠢,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林胭胭晃了晃手里的香槟,撇着嘴笑,“不过沈南婳被打得不轻,也算是替我出了口气。”
闫妩冷哼一声,“只是挨了几下打,太便宜她了!如果我出手,绝对能把她毁得爬不起来!”
林胭胭抬手勾住她的肩头,手指按到她的嘴上。
“不,我们先不要出手,让她们姐妹俩窝里斗,鹬蚌相争,最后得利的是我们。”
闫妩阴阴地笑,“倒也是,一举三得。既能查清楚沈南婳到底是不是南婳,还能折磨沈南婳,一旦事情暴露,沈姣也不会好过。”
林胭胭眼里闪过一丝阴毒。
勾起一边唇角冷冷一笑。
“就沈姣那种蠢货,居然也敢觊觎我的北尧哥,不自量力!等她们俩狗咬狗,咬得两败俱伤了,北尧哥还是我的。”
说罢,她把手中的香槟一饮而尽。
重新倒满一杯。
忽听门哐的一声,被人踹开。
一道颀长凌厉的身影,凛步走进来。
男人俊美无双的脸,阴沉冰冷,像万年不化的冰山一样。
后面跟着慌慌张张的佣人,一脸害怕地对林胭胭说:“二小姐,霍先生走得太快了,我来不及向您通报。”
看到霍北尧,林胭胭先是一愣,随即惊喜,朝佣人摆了摆手示意她出去。
她抬起手指一撩长发,风情万种地站起来。
举着手里的杯子,扭着细腰,袅袅娜娜地朝霍北尧走过去。
走到他面前。
她手指搭到他的肩头上,眯起微醺的双眼,含情脉脉地望着他,撅起嘴,嗔怪道:“北尧哥,你还记得我啊,我还以为你把我给忘了呢。好几天不见了,陪我喝一杯好不好嘛。”
霍北尧抬手打掉她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随即夺过她手里的酒杯。
手腕一扬,泼了她一头一脸的酒。
“把沈南婳伤成那样,你高兴了?高兴得都得开香槟庆祝了?”他语气凌厉。
浑身散发着骇人的低气压。
林胭胭莫名打了个冷颤,抬手抹掉脸上的香槟,做出十分惊讶的表情,“沈小姐受伤了?伤得厉害吗?在哪个医院?我现在就去看看她。”
她转身作势要去拿包。
“够了!”霍北尧眸色桀骜,声音冷厉:“林胭胭,你假惺惺的样子真让人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