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大年慷慨激昂的发誓之时,又有一名衡山弟被碎石砸中后,惊叫一声的从高处坠下,如沙包一般‘砰’的一声摔在地上。张扬只见那名倒霉的弟因头部先着地,脑袋如西瓜般的崩裂而开,鲜血溅的到处都是,顿感心中发寒。他答应曲非烟来此,主因是为了杀费斌的主线任务,顺便完成营救曲洋和刘正风。可他想破头也没料到这场面居然如此凶险!若不是早先承诺了曲非烟,眼下向大年又如此煽情的低头认错,张扬恐怕立刻就转身溜掉了。可既然来了,他就算脸皮再厚也不能就这般转身就走吧!“花擦,上面至少有上米高,稍不注意就得被石头砸中落下来摔个半死,这也危险了吧……还是赶紧找个借口开溜为好!”张扬可不是甚么英雄,这种情况下还要去冒险,除非是脑袋秀逗了。
可就在他沉思之际,忽然间,在场的大半衡山弟,包括刚才的米为义在内均是呼啦啦的全都跪了下来,并略微参差不齐的呼道:“请张公出手营救师父,若是能救出家师,我某某某对天发誓,自今日之后,愿为公鞍前马后,效犬马之劳!在列之人都可作为见证,若违此誓,天诛地灭……”若是一个人跪下也就罢了,眼见数十人黑压压的跪倒一片,张扬立刻感到一股莫名的压力袭来。原本吵杂的场面顿时陷入寂静之中,就连在一旁帮忙的一队官兵也不由自主朝张扬看去。面对上人的目光袭来,若是他还出言推辞的话,恐怕立刻得被这么多的目光嘲讽致死了。张扬被盯得脸色发烧,只得在心中暗下决定:“先答应他们,等爬到一半,再找个借口下来!”“各位好汉请起,扶危济困乃是我辈因尽的责任。就算大家不说,我也会尽力而为的。
今日承蒙大家看得起张某,张某再推辞的话就矫情了。只不过张某把丑话说在前头,若是张某不能救出令师的话,还请各位见谅了。”张扬的话中意思其实很简单,只为待会的逃跑做一个铺垫。“少侠多虑了,只要少侠尽力施为,我们刘府上下都感激不尽了。少侠尽管放心前去,我已向官府借了一台弓床弩,此弩完全可以射到山腰上去。
只不过因为配发的箭矢只有二十发,所以只能用作登壁的辅助。待少侠快要登上去的时候,我会让这些人放弩箭掩护你。”米为义赶紧说道。弓床弩?张扬转过头,果然看到一列官兵簇拥着一台长约两米的大型弩箭,不由心下稍安。只因他对这名叫弓床弩的装备,恰好有所了解。
此弩又称“八牛弩”,箭矢以坚硬的木头为箭杆,以铁片为翎,射程远。好的床弩甚至可以射到上千米的距离。这床弩还可发射‘踏橛箭’,近距离发射可以直接钉入到城墙里面,齐射的时候,成排成行的踏橛箭牢牢地钉入城墙。攻城兵士可以藉此攀缘而上。此物乃是攻城拔寨的必备利器!“好,既然有这弓床弩相助,张某也就不再多说,我便去试上一试。
”张扬说完后。便故作豪迈的向不停有碎石滚落的悬崖走去。只因不断有碎石砸下,徒手攀爬悬崖是不可能的,每个往上攀登的人都必须拿着一个简易的木板做抵挡。张扬看了看手中那块被一名衡山弟送到手中的直径大约半米的铁皮盾牌。不由得苦笑不已。
不过看到一些个弟手拿着一块切菜板便往上冲时,心中又好受许多。他面前是仿佛被一把巨刃切过的岩壁,大约呈现七八十左右,大部分地区都光滑无比,少有凸起的岩石。仅在中央的位置有一段两丈宽的距离中,有一处人为开垦出来的凹坑可供攀爬。据说这条还是一些上山采药的猎户所留,因走的人少,故而异常崎岖难行。他抬眼望去,只见这条类似攀岩线上依旧还有十余人正在艰难前行,爬在最前面的人才刚刚到了山腰的中段而已。
不过那位最勇敢的弟显然成了嵩山派人的攻击对象,一些碎木和土石全都往他身上招呼,这名弟只能在原地苦苦支撑,不能在前行半步了。“嘿!”大致看清状况后的张扬低喝一声,旋即腾地而起,几个起落便是嗖嗖嗖的爬了四五丈的高。之所以如此顺利,只因在低位的时候上方的碎石基本上被前面的人挡住了。而这些悬崖峭壁虽对普通人来说很难行走,可对张扬这位轻功顶尖的高手来说,跟平地上前行也没多大区别。他又是跳蚤般的向上行了五六丈后,只听铛的一声巨响,握着盾牌的手臂微微一麻,终于遭到了第一块碎石的攻击。
才上了这么一点距离,张扬当然不能撤退。他咬了咬牙,当即又是灵活的左右攀援而上。这速虽比不上刚才那般潇洒利落,可比起一般的弟还是强上许多。中途又是遇到几块碎石砸在盾牌上,只是手腕微微一麻下,便轻易挡住了。现在他有了金钟罩护体以后,抗击打的能力似乎提高不少,一些个脑袋般大小碎石从高处一砸而下,也仅是让他手臂微麻而已。
若是换做一般弟,恐怕早就被砸落而下了。他攀爬的速很快,陆续超过一些普通弟,在这期间又有名弟惨叫着掉了下去。“等爬到中段,超过最上面的那位弟后,再假装往上爬上五六丈,然后以上面的碎石多为由就退回来。到时候,这些人应该就没闲话可说了吧?”随着碎石砸落越来越来密集,张扬便开始打算如何撤退了。若不是早就答应了曲非烟,又迫于四五十人的跪地请命,他可没工夫去冒这个险。
和小命比起来,名声利益神马的都是浮云而已!见张扬开始攀爬山壁后,米为义便带着两人朝停在二十丈外的一个官轿而去。这官轿帘已经打开,里面坐着一个胡须花白,肚皮微凸的老头,正是在金盆洗手大典上给刘正风宣读圣旨的衡山县丞张大人。“我们已找到一位高手正在登崖,请张大人借令牌一用。只等那人登山半途后,便可以用弓弩配合,方便其登山峭壁,营救家师。”米为义躬身对县丞说道。
“你拿去吧!”张大人将手一挥,旁边一名兵士便把一块巴掌大小的令牌交到米为义手中。米为义又作了一揖,转身快步离去。待他离去后,张大人身旁的一位留着八字胡的官道:“大人,您就这样轻易把弓床弩借给他使用?要知道,这可是守城器械,就算仅用了一只弩箭,也要向上面汇报的。”“这刘正风是皇上亲封的参将,而且平时对我孝敬颇多,若是见死不救,这可说不过去。”张大人沉吟着说道。
“依小人之见,就算有了这床弩相助,他们想救刘正风也是难如登天。”八字胡捋着胡须说道。“岂止是难如登天,根本就是不可能!”张大人呲笑一声。“大人何出此言?”八字胡反倒是愣住了,不由颇为疑惑。“你看那山腰处距地面有多高?”张大人忽然问。
“大概四十多丈左右。”八字胡目测一下距离后说道。“咱们的城墙有多高?”张大人又问。“矮的大概是两丈,高的大概是五六丈左右。”八字胡很老实的回答。
“这悬崖是城墙的七八倍有余,而上面还有几十名守卫,除非是用十倍的军队,加上精良的装备,才有可能攻上去。哼,凭一个甚么江湖高手想要登上崖壁,简直是痴人说梦!”张大人面含讽刺的说道。“大人高见!这群江湖猛夫当真是愚不可及!”八字胡适时的拍着马屁说道。其实他早看出场上实情,只是佯装不知而已,只因他早就知道要在官场上生存先要会扮猪才行。两人在讨论的时候,却听旁边的一个兵士诧异的说道:“咦?大家快看,悬崖上那人跳的好快,简直就和壁虎差不多,几个起落就跳了四五丈。
”“是啊!真是厉害,他还是人吗?怎么跳如此之快。”另一个士兵也是当即附和道。张大人和八字胡本来还在不屑的议论着江湖猛夫是如何愚蠢之时,乍一听到两人的谈话后,不由自主向被火光照亮的崖壁看去。“咦?真有个人在爬那山壁,而且速的确还蛮快的……”八字胡嘴上只是说‘蛮快’二字,其实也被狠狠的惊了一下。他只见那人真的就像是壁虎或者跳蚤一般的灵活无比,在峭壁上的攀爬速简直就是非人可比。
他平时虽经常听一些说书的讲江湖故事,可从未当真,眼下见到这般身手,立刻被震得无以复加!见那人竟在碎石雨中向上攀行,完全如履平地般的前进自如,张大人也是惊得半响说不出话,良久才叹道:“江湖上的奇人真是神通广大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