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沧海受伤之后,所有的青城弟子皆是心神巨震,谁也没想到在他们心中高高在上的师父居然也有被人打伤的一天!
剩下六位没受伤的青城弟子哪里还有丝毫的战意,立刻撤去对张扬的合围,纷纷拱卫到余沧海身旁,警戒的盯着张扬。
从他们惊惧的眼神之中,可看出他们此刻的心情无疑只能用‘胆战心惊’四字来形容了。
一剑刺伤余沧海后,张扬并未收手,反而是提着长剑步步逼近。打蛇不死反被咬的故事,他不知听了多少遍,如今已和青城派势如水火,这种将他们连根拔除的机会,他当然不能放过。
可他没察觉的是,在五丈之外,那位穿着紫红色袈裟的方正大师虽然看似不动的站在街边。但其那只拨动佛珠的右手却是骤然一停,只待张扬动手之际,手中那串紫色佛珠便会一飞而出,阻止张扬当场杀掉余沧海。
战圈另外一个方向,身穿灰色道袍的一位武当道长,以及与张扬有些芥蒂的天门道人,还有追击田伯光无功而返的定逸师太,丐帮副帮主张金鳌,这些人皆是做出蓄势待发的准备动作,一旦张扬出手,他们必会在关键时刻动手阻拦。
余沧海虽然在江湖上不得人心,可毕竟是名门正派的一派之掌。
虽然这仅是张扬和青城派双方的私人恩怨,这些个武林同道若是没在场还好,可既然身在附近了,自然不能看到他在街面上被人杀死,却置之不理。若是这般的见死不救,便枉称名门正派了。
“青城派与那青年到底有何恩怨,竟是在此大打出手?明日便是老夫的金盆洗手大典,他们也真是太不把我刘某人放在眼里了。”
说话之人身穿一袭紫红锦袍,国字脸上留着一缕钢须,面容儒雅又带着一丝刚毅之色,正是明日便要金盆洗手的刘正风。
他方才本来正与曲洋在后宅秘密相会,接到家仆的通报后,便马不停蹄的赶了过来。
毕竟在衡山城内,若是有客人在这里遇到麻烦,身位主人的他至少也要出面的。而若是客人在这里被打伤或是杀死,也是直接伤他这个主人的脸面不是。
因此一见到这里的争斗,刘正风的脸色立刻阴沉了下来。
“据说,这青年人名叫张扬……”见刘正风脸色不悦,一名蓝衣弟子便在他耳旁,将打听到的整件事情简要述说了一遍。
“原来如此,这个张扬居然先挑衅泰山派,又勾结田伯光这等淫贼,还真是胆大包天。”听完向大年的述说,刘正风感叹一声。
“师父,张扬和青城派的事情本是双方的私人恩怨,以我之见,咱们还是不要插手为好。明日就是您的金盆洗手大典,自此以后您就不再是江湖中人,这些事情还是由他们闹去吧,咱们最好不要介入其中了。”向大年简要的分析说道。
“大年你说的也有道理,明日我便要退隐出江湖,本来这种事情我也不想参合其中。可如今正值我金盆洗手之际,就有人胆敢过来找事,岂不是明摆着??我耳光不成!倘若以后我真的不问江湖之事,那些个江湖泼皮有样学样,以为我刘某人好欺负,还不得变本加厉么。”刘正风脸色微沉的说道。
“那依照眼下的情况来看,师父您打算怎么办?”敢问出这样的话,这向大年明显是刘正风的心腹了。
“明日的大典我不希望被任何人破坏,这张扬若是胆敢在街面上动手杀掉青城掌门,无论如何也要阻止他。”刘正风沉吟了片刻,便是毅然说道。
“师父,这张扬武功极高,若要拦他的话恐怕……”向大年亲眼所见张扬的厉害之处,自然颇为担忧。
“哼,大年,你真是越活越回去了,我衡山派数千弟子,难道怕他区区一人而已,这里是咱们衡山地界,若是这种事情传出去,必会被他人耻笑。莫说我还没金盆洗手,就算已经退隐江湖,遇到这种将屎盆子扣到脑袋上的事情,难道也能忍了不成。”
这名叫向大年的弟子被刘正风数落一通后,当即畏惧的连连点头,不敢再回一句话。
这也不怪刘正风生火气如此之大,要知道这衡山派乃是五岳剑派之一,硬压其他诸如青城之类的门派一筹,当然也有其存在的道理。
原著中后来的衡山派仅有莫大先生一个人而已,可谓人丁凋零。
而此时的衡山派却是非常强大的,刘正风虽然只是副掌门,已然隐隐将衡山派的诸多权利握在手上,身为掌门的莫大先生其实早就被架空了。
刘正风若不是掌握着如此多的人脉产业,又怎能让当今的朝廷看中,直接封为将军之职!
与那仅仅有连锁镖局产业的福威镖局相比,衡山派不知强大了多少倍。
所以刘正风仅仅一个金盆洗手,就引来无数英雄豪杰从四面八方赶来参加,这就是其实力强横的表现了。
虽然田伯光之流也是武功高强之辈,甚至不下于余沧海,可为何不仅没人敬畏于他,反而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而日月神教的任我行可谓是杀人如麻,江湖中人都痛恨于他,却为何没人敢去找他麻烦?
这就是背后是否拥有强大实力的明显区别!
刘正风背后拥有数千弟子的支持,若不是巨头嵩山派找茬,要亲自灭掉他,他根本不会有任何危险。
名人最重视的是甚么,当然是脸面,即便快要金盆洗手,刘正风虽已厌倦江湖仇杀,可早已高高在上的他至少不希望别人把他的脸当屁股来踩吧。
张扬自然不知围观江湖人士的心中想法,只是逐步的挺剑逼近。
一阵短促的铿锵之声过后,又是“啊!”的一声凄厉惨叫响起,赫然又有一名青城弟子被斩翻在地。
众人定睛瞧去,受伤之人正是青城派如今最后一位青城四秀的侯人英。
只听他此刻正哇哇惨叫不绝,在其左手上,正抱着一只血淋淋的物事。
当看清他手中那条血物之时,众人均是心生一股凉意,那物事竟是侯人英的一条手臂,现下已被齐肩的削了下来。
见此惨烈的一幕后,众多江湖名宿再也按捺不住,包括方正大师、刘正风在内诸多门派领袖都准备出手了。
可就在这个的时候,一道森寒的声音却是在长街上响起:
“姓张的,听说你练成了辟邪剑法,我这老头子对这套剑法闻名已久,很想见识一下。若是方便的话,不知你能不能借给老夫参详一二?”
众人诧异的转过头,向说话声的源头瞧去,只见这说话之人竟是一个满脸胡须,衣袍破烂的老驼背,正是塞北明驼木高峰。
说完这番话后,只见他脚下一跺后,便是一个纵跃的离地而起。
他身形佝偻老迈,看起来一副垂垂老矣的模样,可轻功着实不凡。
这一个跳跃后,待落地之时,已然站在几个青城派弟子的身旁。
“年轻人,只要你肯交出辟邪剑法,借给老头子参详一二的话,我立马帮你杀了余沧海。否则的话,嘿嘿……”木高峰那张长满疙瘩看起来颇为吓人的脸上正挂着一缕阴冷的笑容。
围观领袖们当然立刻认出了木高峰,他如今插上一脚,这件事自然更加难办了些。
对于那些如方正大师的正道中人来说,木高峰也是武功高强的成名人物,若是有他帮忙,那要救余沧海可就困难了,他们便不由得迟疑起来。
而木高峰出口竟是讨要辟邪剑法,这也让诸多江湖人士一阵哗然。
只不过这种无礼的要求,却也正和了一些怀有邪念江湖人士的心里。
对他们来说,若是张扬被迫交出辟邪剑法,那么只要以乱杀无辜的借口对付木高峰,然后抢夺其剑谱,那不正是一举两得吗?
在细想一下之后,围观的那些心有邪念的武林人士,便自觉的袖手旁观了。
这番思虑之下,所有人又重新回归到看客的身份,再次将目光投到那位身穿灰衣的青年身上。
“哦?你这个老驼背也想看辟邪剑法?我可要告诉你,辟邪剑法不太好看。若真要想看的话,恐怕得和余沧海一样,必须付出些代价才行……”